刑辰失憶的事情很快就在軍隊中傳來,許航之得知以后心中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縈繞在他的心中。他知道這些不在劇情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都是由他而起,但他無法去控制,也無法弄清自己的思緒。
再次切除腺體是許航之的選擇,也會是星航的選擇,所以當許航之躺在手術(shù)室內(nèi),內(nèi)心是一片平靜。
普利.凱希往他身上鏈接了金屬儀器,正要給他注射麻藥的時候,卻被許航之拒絕了。
“不必。”清冷的聲音在靜室響起,輕輕的敲打在普利.凱希的心口,拿著注射器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將它放在一旁的托盤上。
普利.凱希在精密的儀器上操作著,許航之看著沿著自己手臂輸入的冰冷液體,盯著儀器上跳動的數(shù)值問:“這是什么?”
普利.凱希沒有回頭,“信息素保護劑,為了維持你生命特征,你不能拒絕。”他的聲音隔著口罩傳到了許航之的耳中,讓他的腦袋越來越重。
藥效在慢慢發(fā)揮作用,許航之感覺眼前普利.凱希的身影在逐漸模糊。脖頸處金屬儀器在貼近自己的皮膚,最終在猛烈的眩暈感下,許航之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而在他陷入沉睡的瞬間,普利.凱希才抬頭盯著他腺體眼中劃過一抹暗沉的神色。
……
手術(shù)在進行,儀器表的數(shù)值維持在穩(wěn)定的范圍中,普利.凱希神經(jīng)緊繃的那一串復雜的數(shù)字,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減。直至為許航之脖頸處纏上干凈的紗布,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和若有若無的信息素纏繞在一起,刺激著普利.凱希的神經(jīng),他貪婪的深吸了一口這令人沉醉的氣息,就看見床上的人眼皮微微一動。
他立即壓下心中洶涌的情緒,收拾著沾染了這些氣息的手術(shù)刀具。
許航之果然醒來,他一睜眼,就看見擺放在一旁血淋淋的剪刀,下意識就想要觸碰自己的脖頸,但剛有動作,就被一旁的普利.凱希制止,“不要動,傷口容易污染。”
許航之的手停在了半空,抬眼見普利.凱希將刀具收起,脫下手套朝他走來,“少將,手術(shù)順利,腺體已經(jīng)切除。”
通過一旁的鏡子,許航之看見裹在自己脖子上的紗布,他收回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嗯。”
普利.凱希琢磨不透他的情緒,只好再次提醒道:“少將,腺體切除會留下傷口,大概需要一個月才能復原,這一個月您的傷口不能污染,每日都需要來找我更換藥物,還有包括您手臂上的傷。”
許航之感覺不到疼痛,但經(jīng)過他的提醒,這才想起星航的身體竟被自己破壞成了這般模樣,他的心中難得有了一分擔憂和愧疚,“還需要注意什么?”
聽到許航之的追問,普利.凱希倒是有了一絲意外,“近期不要有劇烈的運動,注意休息和防止傷口感染。”
“嗯。”
許航之的臉上雖沒有痛苦和難受的申請,但蒼白的臉色還是顯示他身體正在超負荷的運轉(zhuǎn),普利.凱希見他眼里的疲憊,收拾好儀器,為他注射了體力恢復的藥劑,囑咐他好好休息后就離開了。
許航之在靜室里休息了一天后就被調(diào)整到了普通病房,期間雷奧將軍來探望過他,對他這一次順利完成任務(wù)也毫不吝嗇的進行一番夸獎。
星異島計劃圓滿完成,其中桑延在內(nèi)的四人功不可沒,而在此計劃中,也是他們四人受傷最為嚴重,雷奧將軍為了獎勵他們,就詢問許航之想要什么獎勵,許航之什么都不缺,就拒絕了這份好意。
雷奧將軍也不好勉強,只能揚言說等他們康復后要為其舉行慶功宴。
許航之一再推脫,但最終還是被雷奧將軍以‘這是命令’的態(tài)度打敗。
雷奧將軍很好奇刑辰在密林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導致這么嚴重的失憶,但當他不論是詢問普利.凱希還是許航之,都是得到了一個口徑一致又簡單的答復——遇到了蟲族信息素陷阱。而他也從許航之的神情中看出他不愿多加提及,雷奧將軍便也不再追問。
只是看著許航之脖頸上的紗布,雷奧將軍還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但他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囑咐許航之好好休息后,便也離開了。
擔心星航的身體會被自己徹底破壞,許航之倒是真正的安心的修養(yǎng)。自從任務(wù)結(jié)束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刑辰,從普利.凱希的口中,許航之知道他休假回家養(yǎng)傷。
許航之并沒有選擇回家,因為他害怕艾思琳知道,會很擔心自己。許航之不知道回應(yīng)這種炙熱的親情,索性就以逃避的來面對。但也是因為如此,許航之便也避開了和刑辰碰面的機會。
而在軍隊病房休息期間,許航之倒是遇見了同樣留在軍隊修養(yǎng)桑延和艾正奇。
桑延臉上有許多擦傷和淤青,但臉色倒十分正常,只不過艾正奇看上去就比他嚴重許多,他的右腿受傷,還不能正常行走。桑延正攙扶著,艾正奇就借機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或許是看出了他的故意,桑延不滿的甩開了他的手,嫌棄道:“你這腿只是受傷,并不是殘廢。”
艾正奇被人識破,豪不愧疚的攤了攤手,“可是它受傷了,還是為了你受傷的,我現(xiàn)在只是想要上個廁所,你都不愿意負責?”
艾正奇無賴的神情,讓桑延心口有一股無名火卻無處抒發(fā)。他想看膚白貌美的OMEGA對他撒嬌,而不是眼前這個身高體型和他一樣,還總是散發(fā)出‘難聞’信息素的ALPHA啊!
艾正奇的信息素是濃郁的紅酒味,醇香令人陶醉,實際上并不難聞,但桑延卻莫名排斥的對這種氣味兒,他總覺得這是狩獵者為了誘捕獵物而放出的氣息,讓他感到心慌。
桑延嫌棄的再次推開艾正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但見他站不穩(wěn)快要摔倒,最終還是再次攙扶著他。
許航之在他們身后,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眉頭不由深深的皺起。他想起刑辰警告他不許糾纏桑延的神情,臉上難得有了一分無奈,心想:這人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反派。
回憶劇情,許航之知道現(xiàn)在的桑延還不知道星航喜歡他并且因此還綁架了他名義的‘未婚妻’,內(nèi)心一陣糾結(jié)后,他握了握拳,朝著前方的兩人追了上去。
桑延和艾正奇都聽見了身后傳來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兩人一轉(zhuǎn)頭就見星航大步流星的朝他們走來。
桑延一愣,但還是從星航那頭標志性的黑發(fā)中認出了這位在他印象中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年。對方的臉色因為著急有些潮紅,黑發(fā)軟軟的貼在額前,那張本就清秀的臉,藍色清澈的眼神讓桑延煩躁的神情也柔和了許多。
艾正奇率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帶著一絲防備和尊敬看著眼前的人喊道:“星航少尉。”
許航之點了點頭,他的視線在桑延攙扶著艾正奇的手上輕輕地劃過,他雖什么都沒說,但莫名的讓桑延感覺到了一副被抓奸的怪異感。
他強裝鎮(zhèn)定的將手從艾正奇身上收回,“星航少尉,您這是找我們?”
許航之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行禮道:“少將,”隨后淡然說:“正巧和您遇見,你們這是要去哪?”
艾正奇輕咳一聲,打破這尷尬的氛圍,“上廁所。”他本以為說完這句話后,星航就會離開,可未料到星航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自然擠開了桑延,攙扶著艾正奇的手,“正巧,一起。”
“……”
艾正奇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星航搞得一頭霧水,但由于摸不透對方的目的,也只能任由他攙扶著前行。
而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桑延,更是愣在了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完全不懂許航之究竟在做些什么。
但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撥通了與刑辰的通信器……
桑延對刑辰莫名想要調(diào)換任務(wù)的決定感到奇怪,但當他看見了剛剛站在眼前的星航時,突然就明白了刑辰的目的。他想刑辰盯上的人或許就是他。
本以為星航突然出現(xiàn)別有目的,但果真只是上了一個廁所后就離開了。只是在第二日,桑延和艾正奇一大早就聽見了對面本來空置的病房傳來了聲響,兩人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星航。
桑延的病房與艾思奇相連,兩人見他時,皆是一愣。
只有許航之一臉淡然的眼神回應(yīng)兩人,而他的身后還站著正在幫他調(diào)制醫(yī)療設(shè)備的普利.凱希。
普利.凱希停下手上的動作,朝兩人點頭示意。
桑延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驚訝問:“星航?”
“早上好,我一個人住太無聊,所以就搬過來了。”他的視線又帶著些許考究在兩人身上徘徊,“難道桑延少將您不歡迎?”
桑延神情一僵,那種被捉奸的尷尬感再次出現(xiàn),他連忙擺手,“沒有,歡迎,十分歡迎。”
許航之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一旁臉色復雜的艾思奇,迫于他的眼神之下,艾思奇也不得已說道:“歡迎。”
許航之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
普利.凱希調(diào)制好設(shè)備后,朝許航之說道,“設(shè)備準備好了,你記得吃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隨時叫我。我還有事,你們先聊。”
通過這幾日的接觸,許航之和普利.凱希不在以稱謂相稱,許航之雖對普利.凱希還有防備,但一想到他是這個世界戰(zhàn)役的終結(jié)者,便也不排斥他的關(guān)心。
這次許航之提出要調(diào)換病房,普利.凱希什么都沒有過問,就為他安排了一切,這許航之心中更是對他少了些許的防備。
他點了點頭,真心說:“謝謝。”
普利.凱希朝他一笑,轉(zhuǎn)身與桑延和艾正奇眼神示意后就離開了。
他的神情正常,但桑延卻還是從他微冷的眼神看出了他對自己的敵意。
以及對星航的占有欲。
桑延感到詫異,但在看到毫不知情的許航之后,他還是決定,接下來要好好的替自己的好友監(jiān)督著著兩人。
三人心思各異,氛圍自然十分凝重,不擅于虛假寒暄的三人,很快就各自散開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