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宿年。
  這熱烈的歡呼聲是宿年從候場區,走上主席臺之后才爆發出來的。
  畢竟宿年可以不認識,但是現在這個年紀,誰又能對帥哥沒有熱忱呢?
  感慨一下誰長的帥,并不是就對誰有意思。
  越是這種單純的感慨,就越是發自內心。
  便越能證明,這個帥哥是真的帥。
  坐在臺下的鹿喃聽到了周圍女生的聲音。
  “嗚嗚嗚!真的好帥!”
  “嗯嗯!我們原來初中真的沒有長得這么好看的!”
  “真的,真的,這么帥,關鍵是氣質啊!我連泡他的勇氣都沒有……”
  鹿喃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在這偌大的觀眾臺里,在這上千人的目光中,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對宿年的小心思暴露了出來。
  這次,她不用擔心自己的視線被宿年看到。
  也不用擔心別人會發現她在看宿年。
  即便是湯祖安,也沒有關系。
  鹿喃第一次,放心大膽地揚起少女小巧的下巴,把她的目光,穩穩地放在了主席臺前那個穿著西裝的宿年身上。
  “西裝對男人的意義,就像是高跟鞋對女人一樣,都是俘獲俘虜的戰袍。”
  鹿喃腦海里突然蹦出這么一句話,好像是很多年前,她在時尚雜志期刊上偶然看到的。
  生活在那樣的世家,她經常會看見男人穿西裝的樣子。
  可是鹿喃覺得,只有今天,她才明白了所謂戰袍的真正意義。
  而所謂的俘獲,便也就是那一份心甘情愿吧。
  鹿喃肆無忌憚地把目光放在宿年身上。
  她剛剛還和這個人同處一室。
  鹿喃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別人面前哭。
  也沒有想過這個人竟然會僅僅和她相識兩天。
  而且,還是她的第一份少女小心思。
  宿年站在主席臺稍微前面些的位置上,陽光輕柔地灑下,落在他的銀絲邊眼鏡上,與月色不同,陽光為他的臉增添了些許溫度。
  鹿喃坐在整個實驗二班稍微靠后的位置上,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即便如此,鹿喃仍舊覺得宿年很帥氣,他穿上西裝挺拔的樣子,早已被她用力地記在了心里。
  宿年的身形雖然挺拔,但是看起來有幾分瘦削,鹿喃想起之前生理課老師說過,男孩子到了這個年齡身高都會飛速地長。
  她突然回憶起來過去言情小說里的男主角,尤其是校園文的男主角,很多作者都會用少年的單薄感來形容。
  鹿喃突然在當下這一刻有了共鳴,現在的宿年,就是有一種少年的單薄感。
  但是還不夠,要是用更多的詞匯,就是成熟中還帶著一種少年的單薄感。
  而且還很帥。
  鹿喃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怎么樣,我兒子好看吧。”
  “嗯。”
  鹿喃少見的也沒有搪塞湯祖安的話。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昧著良心說不帥,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聽見鹿喃突然大大方方了,湯祖安也是一愣,之后揉了下他因為混血所以導致的滿頭咖啡色。
  “嗯,是挺帥,比他老子差點。”
  見著鹿喃沒有對他的話發出贊同的聲音,湯祖安表示心情很不好。
  他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說,宿年和我誰帥?”
  “宿年。”
  鹿喃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一點點猶豫和拖泥帶水,聲音脆生生的,比回答給你一百億你要不要都干脆。
  畢竟,問給你一百億你要不要這種事情,需要斟酌可信度。
  湯祖安剛才那個問題完全不需要。
  鹿喃不但直接回答了湯祖安,而且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少見的,看起來一直像快樂地冒蒸汽的湯祖安,臉上也有了些許陰霾。
  “你們這批審美不行,我在美國的時候,那可是……”
  見著湯祖安要吹起來牛皮。
  “那可是怎樣?”
  鹿喃隨口問了句。
  其實湯祖安根本沒想到鹿喃會搭話,他順著她這句問話,朝在美國的那段時間想過去,女孩子好像,依舊是圍著宿年轉。
  宿年日常在俱樂部里搞研究,一堆堆的女孩子爭著給他送早餐。
  收件箱里面的情書不知道塞了多少封,禮物也是一盒又一盒的堆在俱樂部門口。
  湯祖安想到這,訕訕地撓了下頭。
  “沒怎樣。”
  “噓!宿年要講話了。”
  鹿喃一邊拍了下湯祖安,一邊示意他別出聲。
  她相信宿年一定不會看到他,所以整個人高高地揚起了下巴,然后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
  可是,誰知道?
  宿年就有一個講話前環視全場的習慣呢?
  誰又能知道。
  就這么寸?
  宿年的目光就這么落在了鹿喃興奮的小臉上呢?
  正在鹿喃兩眼迎風睜得水汪汪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宿年是在看她。
  鹿喃整個人身子猛得坐直。
  單手在凳子下面,掐了一把湯祖安的大腿。
  “我仿若似乎好像可能大概,覺得宿年在看我。”
  湯祖安齜牙咧嘴地拍了下她的手。
  “沒有仿若似乎什么什么概,她就是在看你。”
  “那我怎么辦?我是不是該笑?”
  鹿喃腦中一片慌亂,趕緊收起來剛才的表情,迅速又做作地擠出了一個微笑。
  幾秒靜默的對視。
  然后,臺上的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