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化完成,變量創建成功,運行前數量:8。”</br>  這個表述讓安無咎感到不適。</br>  他們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卻被程序變量這樣冰冷的詞匯來表述。</br>  現在特意統計啟動前數量,大概是暗示游戲開始之后,這里的幸存者數量就不一定還是8了。</br>  圣音繼續:“8個變量被賦予了8種身份,有掌握巨大財富的資本家,也有一無所有的流浪者,每種身份可兌換的價值不同,所擁有的力量值也不同。例如,資本家存活下來可兌換的價值最高,但力量值最低。”</br>  “除此之外,你們每個人會得到完全不同的能力,這些能力或許會在這場生存戰中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br>  “同樣以資本家為例,這個角色將具有占據整個安全地堡二分之一資源的能力。”</br>  聽到這一句,安無咎立刻意識到什么。</br>  一旁的楊明頗為得意地咧開了嘴,“我現在可以使用公布熱身賽的獎勵嗎?”</br>  圣音毫無波瀾,但宣告的每一個字都主宰著這些人的命運。</br>  “當然。請熱身賽獲得者楊明優先觀看每個角色面板并自主選擇自己想要的角色和賽制,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都由系統隨機分配。”</br>  “這!這……”劉成偉一臉不滿地嚷出了聲,可他大概也是反應過來無論自己如何抗議,楊明獲得極大優勢已經是木已成舟的事實,得罪他反而對自己不利,于是又把剩下的臟話咽回肚子里,臉色十分難看。</br>  剩下幾人的表情也沒好到哪兒去,但也無可奈何。</br>  楊明兩手一撥,從幾個人的邊緣擠到了中間,理了理自己的領帶,然后告訴系統自己準備完畢。</br>  “好的,為你展示角色面板。”</br>  楊明站得筆直,那個禮盒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打開,他伸出一只食指在虛空中滑動著,這些角色面板其他人都看不見,因此他這樣子顯得格外滑稽。</br>  很快,楊明做好了決定,選擇了資本家的角色。系統宣布時沒有一個人覺得意外。</br>  轉過身的時候,安無咎從他臉上看見一絲對自己的不屑。</br>  “怎么樣楊哥,是不是很厲害?”連一開始覺得自己強壯過人的劉成偉如今面對楊明都笑得殷勤,臉上的橫肉擠作一團,恨不得能將那只失明萎縮的眼珠也注入些討喜的光,“其他角色都有哪些?”</br>  楊明像劉成偉之前那樣掰了掰自己干瘦的手指,臉上洋溢著成功者的微笑,“一會兒系統隨機分配的時候你就能看到了。”</br>  鐘益柔笑盈盈地靠近了楊明,抬手輕輕搡了一下楊明的肩頭,“哎呀楊哥,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還守秘密呢。”</br>  不止這兩人,安無咎能感覺到這個狹窄空間中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盯著楊明,仿佛趨光的昆蟲,就連膽怯的上野都湊近楊明許多,盡管插不上話。</br>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那個叫沈惕的家伙身上。</br>  誰知對方竟然無聊到在用左手和右手玩石頭剪刀布,似乎是發覺有人在看,沈惕抬起頭,左手右手的剪刀和布還比著。</br>  真是個怪人。</br>  “那……”老于猶豫半天,忍不住開口,“楊明,接下來的賽制……”</br>  狹小的空間里,楊明被眾人簇擁著。短暫的沉默像把鈍刀,緩慢割著神經。</br>  安無咎知道,只要楊明一句話,這些人無論手握什么角色,恐怕都會為他前赴后繼,堅定不移地站在他的隊伍中。</br>  楊明微笑著,渾濁眼珠中煥發的光彩令這看起來像一對價值不菲的義眼。</br>  “我選擇個人戰。”</br>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br>  如果選擇了團體戰,獲勝一方的圣幣大概率是平均分,盡管能締結更為牢固的聯盟,但從楊明的角度來看,已經選中了優勢極大的角色,帶團無疑是在做慈善。</br>  個人戰的選擇掃了許多人的興,從表情上就能看出來。</br>  但對安無咎而言,這種結果未必是壞事。</br>  “現在為各位進行角色分配和信息裝載。”</br>  一瞬間,空氣中出現幾道藍色激光,在黑暗中出現懸浮著的、不斷滾動的綠色熒光字體,是代碼。</br>  “公布所有變量賦值結果:</br>  楊明——資本家</br>  吳悠——公司員工</br>  安無咎——網安部實習生</br>  鐘益柔——董事長千金</br>  上野——科研人員</br>  老于——流浪漢</br>  劉成偉——搶劫犯</br>  沈惕——安保機器人。”</br>  緊接著,他們每個人的前方出現了一張虛擬角色面板,安無咎凝視自己眼前藍色激光一行行打印出的信息。</br>  [角色:網安部實習生</br>  生存價值:4</br>  血條數:3</br>  能力:入侵他人面板,交換隱藏參數]</br>  “各位均已獲取自己的角色信息,接下來是真正的游戲規則。”</br>  說完,他們面前那扇厚重而堅固的鋼門從左向右緩緩移開,露出一條黑暗的甬道,沒有光,像口深不見底的鉆井,里頭是枯竭的欲望。</br>  “地堡生存戰共五天四夜,白天時各位玩家自行對生存物資進行分配,如若在分配過程中出現分歧,玩家可進行決斗①,且不可拒絕任何人的決斗。請記住,每24小時內決斗的次數是固定的,超出決斗次數后決斗閾將進入休眠期。</br>  決斗并非一對一,其他玩家可選擇陣營加入或作壁上觀。”</br>  “陣營內所有玩家的血條數將疊加在最初發起或接受決斗的玩家身上,兩名玩家進行決斗,血條數較高一方獲勝并得到物資,另一方則每人失去一個血條。”</br>  “晚上十一點以后,各位玩家強制性回到各自專屬的房間內休息,各位的房間從1到8排序,晚上十二點到早上六點地堡內將會強行釋出催眠氣體,各位會強制性入眠。</br>  血條耗盡的玩家將會死亡,與之前的游戲一樣,當你們在圣壇里死去,現實中的你們也會腦死亡。第五天9點整以后,將會對大家進行最終的生存價值……”</br>  說到這里,一直很沉默的吳悠略有疑惑地開了口:“結算?”</br>  安無咎也覺得奇怪,每個角色面板里的生存價值都是固定常量,游戲過程中的決斗也不會損失生存價值,結束的時候為什么要結算。</br>  “沒錯。這里將為大家宣布角色面板上的隱藏參數:黑線與紅線②(已授權改編自桌游駭浪求生),黑線連接的是你詛咒的人,紅線連接的是你暗戀的人。此參數由系統隨機進行分配,且除你自己之外任何人無法看到,除非你自己選擇公開。</br>  若游戲結束后你活了下來,同時你暗戀的人也活了下來,你可以獲得暗戀對象的生存價值,若你詛咒的人死了,你也可以獲得他的生存價值。”</br>  原來這就是紅與黑的意思。</br>  “最終,生存價值總和累計前四的玩家晉級到下一輪。”</br>  幽深通道忽然亮起燈,前路被照亮。</br>  “朝圣之旅再次開啟,祝各位旅途愉快。”</br>  兩旁的墻壁都懸著樣式古老的吊燈,乳黃色的燈光打在混凝土墻壁上,兩側的壁紙都是整幅的壁畫,圣經主題,不像是這個世紀的裝飾物。</br>  走過甬道時,安無咎留心了一下墻面,右側壁畫的最中心是耶穌,早年間人類信仰的神,如今基督教已經淪落成少數派信仰。坐在耶穌兩側的是其他的十二名門徒,神色各異。</br>  “《最后的晚餐》。”</br>  一旁的鐘益柔開了口,說出了安無咎心里的話,隨即她又笑了笑,“我有幅贗品,花一分鐘3d打印出來的,非常高貴優雅。”</br>  安無咎點了點頭。略一側目卻看見那個戴著面罩的家伙正彎著腰,手里拿著一只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放大鏡,擱在臉跟前觀察壁畫,看起來有幾分滑稽。</br>  鐘益柔兩手叉腰,轉過身來看位于左邊的壁畫。這幅的最中心是抱著圣嬰的圣母瑪利亞,四周圍是前來朝圣的人們。她不太熟悉,這已經超出了她對古典油畫的認知范圍,一直很沉默的安無咎倒是先說出了名字。</br>  “這是《三博士朝圣》,也是達芬奇的。”</br>  沈惕也扭過頭手里還握著放大鏡,他臉上的機械觀音搭配這個呆呆的動作有種微妙的感覺,但安無咎形容不出來。</br>  “你怎么知道?”鐘益柔兩手抱胸,挑了挑眉,“不是說失憶了?”</br>  “我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但好像……沒有影響到認知。”話有點長,安無咎只能慢慢說,有些費力,顯得更加誠懇。</br>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忘記了自己來到圣壇之后的記憶?”</br>  安無咎不確定,搖了搖頭,還想繼續說,卻聽見和楊明他們一起走在前面的劉成偉大吼了一聲,“你們在后面鬼鬼祟祟干什么?還不過來?!”</br>  在這樣的游戲規則下,他們不得不暫時聽命于楊明。</br>  一行人走過長長的通道,這里幽暗得令人陌生。他們生存的世界充滿了光,徹夜不滅的霓虹,如鬼影徘徊的街區射燈,最潮濕污穢的角落都堆積著光污染。</br>  人類對陌生的事物天然存在畏懼。</br>  心懷鬼胎的各人在異常的沉默中摸索到通道的盡頭。這里只有一扇光滑無比的黑色大門,在墻壁吊燈的光照下,如同一面鏡子,一片漂浮著石油的海。</br>  “這怎么開?”劉成偉在后頭起哄。</br>  吳悠手握著魔方小聲嘟囔:“光知道張嘴問……”</br>  氣勁兒上來的劉成偉手一伸,從后頭使勁推了把吳悠的肩膀,“你他媽想死是嗎?!”</br>  被他這么一推,吳悠手上的魔方落到地上,滾了半周,竟滾進黑門之中,從棱角到完整的立方體都被吞沒干凈,接觸的地方出現藍色熒光的數據線條,從破壁處蔓延開又漸漸消失。</br>  “走吧,愣著干嘛。”鐘益柔踩著高跟鞋朝著那扇黑門走了進去,其他人也跟著,安無咎走在最后頭,</br>  門內的景象與門外幽深的甬道截然不同,整個前廳寬闊而明亮,頭上是精美的拱頂,邊緣雕刻著象征著神權的各種天使與圣徒,在光影中沉睡,中間的穹頂則是一整副華麗無比的壁畫,將宗教的光輝烙印在頭頂。花崗巖柱與鎏金,圓弧形的結構,告解室一樣的房間。這里的一切都不像是所謂微型核掩體,更像是一座巴洛克風格的地下教堂。</br>  地上每一寸都鋪著暗紅色的長毛地毯,就連沙發都是一排排擺放,如同做禮拜的排椅。</br>  強烈的宗教感讓安無咎莫名感到不適。</br>  “各位。”楊明的聲音打破了眾人對這座地堡沉默的驚嘆,“我們先互相了解一下角色面板,怎么樣?”</br>  他說的話像是在商量,但語氣卻絲毫沒有這個意思。如今他拿到優勢最大的角色,相當于自然地成為了游戲中的主導人,其他人也不敢和他作對。</br>  角色面板同時被調取顯示出來,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瞟著其他人的面板,尤其是能力一欄。安無咎也不例外,他用最快的速度記下了其他人的信息。</br>  拿到[資本家]的楊明除了擁有掌握一半生存資源的能力,還針對紅黑線有一個非常夸張的特殊功能——可以在第二天獲悉[公司員工](吳悠)的紅黑線。</br>  “資本家的角色跟現實中可真是一模一樣,給他工作就是連人身尊嚴都要出賣。”</br>  鐘益柔調侃著,她拿到的是[富家千金]的身份卡,只是這個董事長的千金是學醫的,因此她的能力是恢復他人或自己的血條,不過只有兩次機會,每次一個血條。如果兩次機會全部使用在自己的身上,結算時要減少一萬生存幣。</br>  她轉過頭,看見上野拿到的是公司里[科研人員]的角色,露出頗為羨慕的表情:“我最喜歡搞科研的人了。”</br>  上野一愣,臉頰泛紅,飛快低下了頭,他獲得的能力也與角色對應——經歷三天的研發支線任務后可將自己的生存資源翻倍。</br>  這些技能在這場生存游戲里都稱得上至關重要,要么與資源有關,要么與血條有關,相比之下,吳悠所拿到的[員工]牌就顯得很弱小,他的能力竟然只是可以每隔一晚熬一次夜的機會。</br>  安無咎看向另一邊的劉成偉,他正用手戳著自己面前投影出來的全息面板。</br>  他匹配到的角色是混入大廈準備犯罪的黑幫[劫匪],卻被毒氣攻擊打個措手不及,能力和角色很相稱,擁有兩次掠奪他人食物的機會,對方不得反抗,但只能當面行動。</br>  而老于拿到的則是[流浪者]。能力和名字很符合,可以在晚上七點以后到早上五點的夜間時間,自由移動到他人的房間。</br>  安無咎最后注意到的是盤腿坐在地毯上的沈惕,對方盯著角色面板,機械面罩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br>  他的角色不太妙,是公司大廈里的[人工智能],說白了就是個安保機器人。生存價值是所有人里最低的,只有僅僅1個點。</br>  這樣的設定完全凸顯出人類自視為造物主的傲慢。</br>  沈惕忽然抬起兩只胳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br>  他的技能也有些被動——在他人攻擊自己時,可拷貝對方的技能,但僅有一次寶貴的機會。</br>  “憑什么!”</br>  劉成偉粗暴地打破了沉默,“怎么我的生存價值才2個點?”</br>  “因為你的角色是劫匪嘛。”鐘益柔笑道,“不過這也很公平啊,你看這些角色的參數,規律很明顯。”</br>  吳悠一邊低頭玩魔方,一邊小聲嘀咕,“生存分數越高,血條越少,武力值越低。”</br>  “對,事實上是平衡的。”老于點頭,“我的生存價值只有3,但是血條有6個。”</br>  鐘益柔點點頭,自報家門,“我角色是富家小姐,跟你反過來了,我的生存價值有7個點,但血條只有1個。幸好我可以奶自己,不然也太脆皮了。楊明還比我強點,生存價值比我高,有8個點,血條還有2個點呢。”說完她的胳膊搭在低頭玩魔方的吳悠肩上,“小朋友還沒成年就成了社畜啊,血條4個,生存價值5,還不錯。”</br>  吳悠玩魔方的手頓了一秒,又面無表情地繼續轉。</br>  鐘益柔那雙漂亮的眼睛掃了一下,盯住一直不怎么敢說話的上野,一下子跳到他的跟前,歪了下頭,“你的參數看起來真漂亮啊。”</br>  “生存價值6,血條也有五個。真夠不平衡的。”她笑了笑,“還能復制資源。”</br>  上野磕磕巴巴解釋說:“但是支線任務失敗的話……技能也就失敗了……”</br>  鐘益柔聳聳肩,“這種應該不會失敗吧,別緊張。你綜合實力這么強,說不定到時候還要靠你呢。”</br>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楊明反倒有些坐不住,眼神在上野臉上瞟了幾下,最后又落到安無咎身上。</br>  安無咎開始習慣了這人嘲諷又略帶一絲畏懼的眼神,不過他不明白自己令他恐懼的點究竟在哪里。</br>  至少這次他拿到的角色卡實在不怎么樣,生存價值和血條值的數值總和排在八個人的最末尾,無論是生存資源的控制,還是武力決斗,他都不可能占上風,實在沒什么好忌憚的。</br>  但即便他獲得了熱身游戲的勝利,選到了最好的角色,也一定會在游戲開始的時候就被人決斗致死。沒有人會選擇他的陣營。</br>  “那光看武力值的話,我就是最高的唄。”聽了一輪,劉成偉開始接受自己生存價值低的事實,但武力值高也令他自豪。他擼起袖子露出強壯的手臂,“我有7個血條。”</br>  “不是哦。”坐在沙發上的鐘益柔語氣俏皮,食指指向背對眾人、盤腿坐在地毯上的機械觀音。他歪著腦袋,像是在打坐。</br>  “沈惕都不是人類,滿血,整整8個呢。”</br>  安無咎朝他的方向望去。</br>  那家伙背對大家伸出了右手,比了個剪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