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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黑白按鈕

    真的是嗎?</br>  一瞬間,吳悠也動搖了。最開始的系統音說過,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能離開自己所在的位置,否則會出大問題。</br>  可現在……</br>  如果那個呼救的鐘益柔是真的,他現在不行動,以她目前的體力一定撐不了多久。</br>  如果不是鐘益柔,只是來引誘他們行動的幌子,但凡自己離開一步,一切都完了,里面的三個人說不定真的會有危險。</br>  到目前為止,系統還沒有宣布他們任務失敗……</br>  要是去救,萬一被騙,七個人的命運很可能會毀在他的手里。</br>  可如果不去,如果是真正的鐘益柔,發生危險她一定會被拖走,離開這個方塊,這樣一來也是失敗。</br>  聽著鐘益柔掙扎的呼救,吳悠的腦子不受控制地變得混亂,他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br>  一旁的南杉試圖控制自己的桃木劍,可桃木劍剛飛起,就仿佛被什么阻擋住,無法繼續前行。</br>  “吳悠……”</br>  聽見鐘益柔的聲音,吳悠的后背幾乎滲出汗來。</br>  “你真的是鐘益柔嗎!”</br>  “烤……烤雞……你沒得吃了……”</br>  就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他忽然間明白了。</br>  “我要去救她。”</br>  喬希的聲音出現在回廊,“你確定了嗎?”</br>  “到死都還記得這么難吃的東西,只可能是她。”</br>  就在吳悠開口的瞬間,腳下的綠色方塊突然間變作紅色,房間里響起陣陣警報聲。</br>  “壓迫停止,動力系統故障。”</br>  原本黑暗的房間轉眼被猩紅色的濃郁光霧充盈。</br>  “吳悠是你動了嗎?”喬希慌張問。</br>  “不是。”吳悠回答了他,又大喊鐘益柔的名字,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br>  “麻煩了。”</br>  他果斷地離開自己所在的方塊,跑向鐘益柔的方向,“鐘益柔,等著我,我來了。”</br>  他記得她就在西北角。</br>  南杉似乎也移動了位置,“小心,我也過去了。”</br>  聽見兩人都移動,喬希也大喊,“等等我!動都動了我也來找你們。”</br>  穿過彌散開來的紅色光霧,吳悠跑向了西北轉角,經過西南拐角的時候看到了也正向前跑的喬希。</br>  可等他抵達的時候,卻和想象中不同。</br>  鐘益柔并不在這里,那里空空如也。</br>  很快,他看見右方的轉角處出現金色光芒,吳悠立刻朝那邊大喊鐘益柔的名字,得到的卻是南杉的回應。</br>  “快來,在我這里!”</br>  為什么是東北角?</br>  吳悠沒多想,同喬希一起朝金光的位置沖去,在茫茫的紅霧之中,他再次看到了那張與安無咎一模一樣的臉,但他很痛苦地掙扎著,因為被南山的符咒所困。</br>  “剛剛確實是他拖拽著鐘小姐,幸好沒有武器,先看看鐘小姐怎么樣?”南杉雙手結印維持術法,但臉色很差,頗為吃力。</br>  吳悠將癱倒在地的鐘益柔扶了起來,“喂,你沒事吧?”</br>  鐘益柔依舊閉著眼,沒有任何回應。于是他探了探她的鼻息。</br>  還好,沒有出大事。</br>  “南杉……”喬希指著金光符陣中的假安無咎,“他好像要消失了。”</br>  吳悠一抬頭,只見符陣的金色光芒竟要漸漸將a02的輪廓隱沒,他痛苦的神色也逐漸淡化,幾乎要消失不見。</br>  但南杉的體力受到游戲的嚴重限制,最終無法支撐這樣強的術法,右膝跪地。</br>  起了陣風,符咒被一一揭下,而眼前那個a02也徹底地消失于黑霧之中。</br>  “真的是鬼魂嗎?”喬希扶起南杉,“你沒事吧,南杉先生。”</br>  南杉感覺自己的口舌都被封印住,艱難地開了口,卻很難發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頭,“對。”</br>  “所以a02真的死了……”喬希喃喃自語。</br>  “這就是為什么,2號牌會換成鬼牌。”吳悠想了想,“難道這次游戲的隱藏劇情,是a02的復仇之路?”</br>  喬希也開始猜測反復出現的a02的意圖,“會不會……害死a02的,是在場的每一個人?所以他想要在相應的樓層殺死對應的人。”</br>  吳悠望了望回廊的上方,他覺得有些古怪。</br>  難道任務失敗了,就只有里面的人會出事嗎?</br>  正想到這里,他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強光。</br>  中間墻壁的一扇大門,打開了。</br>  原本吳悠不打算靠近,可之前那只魔術兔子的聲音又一次出現。</br>  “可愛的朋友們,真可惜啊,你們的任務失敗了。</br>  這樣一來,你們的同伴可要就九死一生咯。”</br>  吳悠懸著的一顆心片刻間重重地下落,指尖開始發麻。</br>  “不過……”那個兔子對于玩弄人心過分嫻熟,他略微停頓,又笑了出來,“你們知道的,我可是一個相當善良的人,怎么忍心看著大家失去自己的同伴呢?”</br>  “進到這扇大門里,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br>  這分明是蠱惑。</br>  盡管他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可吳悠還是毫不猶豫地扶著鐘益柔朝那扇敞開的大門走去。</br>  “吳悠……”喬希有些害怕,“會不會有詐?”</br>  “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們有危險。”</br>  吳悠朝前走著,沒有停下。這個十幾歲的大男孩腳步沉著,有著這個年紀罕有的果敢。</br>  “無咎哥是第一個愿意在圣壇里幫我,讓我活下來的人,盡管當時的他有利用的成分,但是在那之前甚至沒有人愿意利用我。</br>  每個人都忽視我的存在,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在意。”</br>  他沒有繼續說了,冷白色的光照在那張干凈的側臉。</br>  最終,吳悠直接走了進去。</br>  喬希有猶豫,南杉認為也是正常的。</br>  在這個時候毫不猶豫地走進去,反而不像他的作風。</br>  “我們也進去吧。”南杉對著扶住他的喬希輕聲開口。</br>  “畢竟我們也總是要找到這一層的天堂之門,去最后一層的。留在這里也只會是暫時的安全,大家在一起,勝算總是更大一些,不是嗎?”</br>  喬希并沒有掙扎太久。</br>  “我只是有點怕。”他輕聲回應。盡管如此,喬希依舊扶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進入了那扇大門。</br>  在他們進入房間的瞬間,大門砰的一聲關上。</br>  兔子的聲音再次出現:“哇,你們真善良,一個不落地進來了,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br>  “或多或少的,總有人當了逃兵。”</br>  這個房間的四面墻壁似乎都是金屬制得的,泛著冷冷的光澤。他們的面前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巨大封閉金屬盒,每個都是電梯艙的大小。</br>  直覺告訴吳悠,這里面就是他們三人。</br>  “你到底要我們來干什么?”吳悠冷冷發問。</br>  兔子發出尖銳的笑聲。</br>  “小小年紀,這么沒有耐心啊。</br>  這對你之后的挑戰,可不是一件好事哦。”</br>  說著,他們的面前出現四個巨大的金屬機械臂,以極快的速度直接將他們四個抓住,金屬指節幾乎有人類手臂的兩倍粗,緊緊鉗住了他們的腰,完全無法動彈。</br>  就在吳悠試圖掙扎的時候,巨型機械手忽然松開,他的身體驟然下落,最終重重地倒在了一張不軟不硬的床上。</br>  手術床。</br>  每個人的身體都被綁帶綁住,沒有絲毫逃走的余地,更精細的機械臂出現,頂端安有電極,成對出現,對準他們的太陽穴與頭頂。</br>  “其實很簡單,恐怕你們已經猜到了。</br>  沒錯,你們的同伴現在就在這些密閉的金屬房間里。他們正在完成另一項挑戰,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為他們爭取時間。”</br>  兔子笑了,“是不是很熟悉?就和之前的馬戲團劇場里發生的一樣,只不過那時候的你們是催眠狀態,現在,你們將無比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br>  說著,那些安裝有電極的機械臂逐漸靠近,尖端重重抵上他們的頭皮和太陽穴。</br>  “因為你們將收獲前所未有的痛感。”</br>  兔子越笑越癲狂,“多幸運啊,你們有彼此信任的同伴,所以這些痛可以被平分成四份。之前有個傻子一個人來了,不得不承受所有的痛。</br>  就這么活活地疼暈過去,到游戲最后也沒有醒過來。”</br>  盡管這些電極還沒有真正通電,可他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種莫大的痛楚。</br>  “房間里面的挑戰一共有七輪,也就是說,你們需要被電擊的次數總共七次。朋友們,你們可以伸出右手摸一摸床邊,沒錯,那兒有一個紅色的按鈕。</br>  當你們覺得無法承受的時候,也可以選擇按下按鈕,這樣你遭受的電擊就會立刻停止,但相應的……</br>  房間里,留給他們的時間也會停止。”</br>  “按下,或者不按,全憑你們的選擇。”</br>  兔子輕笑一聲。</br>  “那么,祝你們好運咯。”</br>  霎時間,吳悠的眼前出現了兩條空白的柱狀圖,一邊是痛感程度,一邊是積累秒數。</br>  兩條同時出現了顏色。</br>  鉆心的疼痛如蛇一般,通過電極刺入他的頭皮他的大腦,仿佛在試圖啃噬和吸干他全部的腦髓,好疼,始料未及的疼。</br>  他的手指緊緊扣住手術床。</br>  “堅持一會兒……”</br>  吳悠已經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對其他三人說話,還是在說服自己。</br>  骨頭的每一絲縫隙都填滿了電流擊穿的痛苦。</br>  “哇,真厲害啊。”</br>  “已經有時間了呢。”</br>  ·</br>  困在密閉的金屬房間之中,安無咎靜靜等待著那只兔子宣布游戲規則。</br>  忽然間,他聽到了劇烈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并非是同一個人的。</br>  “這是誰?吳悠他們嗎?”</br>  沉默已久的兔子終于開口了:“別這么緊張,這些善良的天使們是不會死的,他們只是在為你們的前進奉獻和犧牲啊。”</br>  這個描述令安無咎感到惡心。</br>  就像是迫使幼小的生命,為所謂“人類的未來”而做出的犧牲。</br>  “你到底要做什么?”</br>  “哇,看來還真是要用別人的命才能威脅到你呢。”兔子對安無咎失去冷靜的模樣滿意極了,“別著急,這些可憐的同伴們不過是在忍耐痛苦,為你們爭取時間。”</br>  “除了你之外,那個比你還冷的混血女人,還有綠眼睛的帥哥,都關在完全密閉的房間里,和你一樣。你們三人都能聽到外面同伴們因痛苦而爆發的慘叫與求饒,但不能聽到彼此的任何聲音。”</br>  這簡直就是在消磨他們冷靜思考的能力。</br>  “這個游戲嘛……事實上很簡單。”兔子的聲音高高地盤旋在上空,仿佛凌駕于殘忍與苦痛之上。</br>  “我只想向你們提問一個小小的問題:我們想要對外面的朋友們,甚至整個收容中心的孩子們,進行基因編輯,簡單來說,就是敲除掉我們認為有害的基因。當然了,你們可能會想,隨便啦,這就是圣壇的游戲而已啊。”</br>  “不是哦。”兔子輕俏地擊碎他們的僥幸與幻想。</br>  “別忘了,你們的神經已經接入這個游戲了,就算同伴們幸運地活下來,成為幸存者,敲除過的基因也會阻斷某些小小的、但又很重要的腦神經。”</br>  這就是一開始兔子說的“不完整”的意思。</br>  安無咎的心冷了下來。</br>  這場游戲本就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br>  如果真的輸了,還要讓他們付出更多更痛的代價嗎?</br>  在凄厲的哭聲中,安無咎逼迫自己冷靜。</br>  無論如此,放棄思考才是走向死亡的第一步。</br>  “你剛剛說……你們想要進行基因編輯。”他咬字的重點放在了“想要”兩個字上。</br>  “對,只是想要,因為我們需要你們三人的意見。所以,你們只需要回答我敲除,或者不敲除。”</br>  就在兔子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安無咎面前的那面金屬墻壁緩緩出現一個白色的盒子,透明的盒蓋向上打開,里面是一黑一白兩個圓形按鈕,黑色的上面印有yes,而白色的則是no。</br>  按鈕的下方是一塊小小的led屏幕,但現在是暗著的。</br>  盒子的最下緣裸露了一小節電線,安無咎猜想,這會不會和外面他們的痛苦來源是相接的。</br>  兔子繼續說,“這個問題,我一共會問你們七次,每次都根據你們結果的多數決定是敲除,或是不敲除。例如第一輪,你們中的兩個人選擇了敲除,一個人選擇了反面,則這一輪的結果定為yes,少數服從多數,很公平。”</br>  安無咎不明白,如果是這樣,一定每個人都會選擇不敲除,沒有理由做出傷害他人的選擇。</br>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兔子笑了,“當然不會只有這些規則。”</br>  “你們的回答,不僅僅關乎他們的痛苦與平安,更是決定了你們自己是否能從這里出去。”</br>  “因為決策者有三位,yes或no兩種選擇,所以,解除門鎖的規則是這樣的:</br>  a、如果三個人都選擇了一樣的結果,無論都選擇了敲除基因,或者不敲除,都將解開玩家楊爾慈的門鎖。</br>  b、如果兩人選擇敲除,一人選擇不敲除,那么玩家沈惕的門鎖將會被解開。</br>  c、如果一人選擇敲除,兩人選擇不敲除,你,安無咎,將獲得解開門鎖的機會。”</br>  門外的慘叫聲愈來愈撕心裂肺,令安無咎內心難安。</br>  “提問有七次,如果重復了上面的某個情況呢?”</br>  兔子理所當然道:“那就重復開鎖咯。如果好幾次都是b這種狀況,那就一直開沈惕的門,多重復一次,你們就多浪費一次開門的機會。”</br>  “不僅如此,即便是門鎖解開的人,也只能在七次提問結束之后被釋放,在此之前,你們都必須呆在這里,一個一個回答我的問題。”</br>  “七次提問會得到七個決定的答案,敲除或是不敲除,這樣下來,少數服從多數,如果七次里大部分的結果都是yes,那就不好意思咯。”</br>  兔子發出詭異的笑,“聽不到彼此的聲音,沒辦法商量,也看不到彼此的臉,甚至都不知道對方這一輪給出了怎樣的答案,只能聽到朋友們凄慘的叫聲,是不是很孤獨,很無助啊。”</br>  他們彼此的信息是孤立的。</br>  因為信息不對等,所以無法知道對方這一輪會給出什么樣的答案,是yes還是no,也沒辦法根據他人的策略調整自己的選擇。</br>  既要保證門鎖打開,還要確保七輪下來最終的結果一定是no,否則外面的四人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br>  安無咎很想知道此時此刻沈惕是如何的心境,是否如他一樣,備受折磨。</br>  兔子笑著為他們宣布,“外面的人已經用痛苦,為你們收集好了第一輪的思考時間。你知道的,人類的耐力是有限的。如果和之前的人一樣,他們還不一定能撐到第七輪呢。”</br>  安無咎的面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倒計時。</br>  “60秒后,要告訴我你的選擇哦。”</br>  安無咎閉上眼,開始以其他人的角度來思考。</br>  這是第一次回答機會,應該很容易能想到三個人應該盡可能選no,選不敲除,這樣的選法既可以達成一致,解開楊爾慈的門鎖,也能爭取下第一個[不敲除]的結果。</br>  他相信無論是沈惕還是楊爾慈,應當能想到這一點。</br>  60秒的倒計時格外地短暫。</br>  安無咎睜開眼,在還有40秒的情況下,很直接地做出了自己的選擇。</br>  他按下了寫有no的白色按鈕。</br>  倒計時繼續走了幾秒,直到歸零,兔子的聲音才再次出現。</br>  安無咎聽到了鼓掌聲,不自覺皺起眉。</br>  它竟然在鼓掌,好像看了一場精彩的表演。</br>  很快,金屬房間內出現了一段歡快的電子樂,就像是游戲成功通過一個關卡后會出現的系統慶祝音。</br>  而聲音的來源,就是墻上的盒子,上面那個暗著的顯示屏亮起,出現了幾個字符。</br>  [n、n、n]</br>  “恭喜你們,第一輪就默契地達成一致,每個人都選擇了不敲除。我說到做到,現在就解開楊爾慈的門鎖。”</br>  盒子顯示屏上滾動出現了新的字樣。</br>  [玩家楊爾慈門鎖已解開!]</br>  “看來你們都是很善良的人啊。”兔子的聲音尖銳得好似指甲劃在鋁制金屬框上,令人渾身不適,“還有六次回答的機會,好好把握哦。他們的命運,還有你們自己的命運,都在這簡單的是與不是之中了。”</br>  因難耐的痛苦而爆發出的慘叫聲穿透了金屬壁,一聲聲如同尖利的爪,抓在安無咎的心上。</br>  他無法想象這是多么極端的痛苦,才會讓善于忍耐和沉默的吳悠發出這樣的聲音。</br>  他還是一個沒有成年的孩子。</br>  “哇,他們又為你們攢了55秒的時間誒,好厲害啊。”兔子的開心溢于言表,“來吧,開始第二輪的回答。”</br>  倒計時又一次開始,數字不斷變化。</br>  安無咎快速思考。</br>  上一輪,他用了三個人都想得到的公共答案,因為這可以得到一次解鎖機會,還能不做出敲除。</br>  但這一次,已經沒有了所謂公共的答案,如果所有人都再次選擇不敲除,三個no,最終結果只能是重復解鎖楊爾慈的門。</br>  這樣他們就浪費了一次機會。</br>  最佳的答案是兩個不敲除,一個敲除,這樣一來取多數也是不敲除的結果,還能解開他自己的門。</br>  或者是兩個敲除,一個不敲除,盡管會得到敲除的結果,但還有五次機會,足夠搬回局面,只要他們三個能全員解鎖,后面的幾次回答一定會是三個no,因為已經確保自由了。</br>  所以這一次,只要不重復開楊爾慈的房門,一切都還有機會。</br>  想要不重復,就必須有一個人的選擇要和其他兩人不同。而因為游戲結束之后的懲罰機制,安無咎想,他們天然會傾向于[不敲除]的選項,因為這是安全的,正確的。</br>  其他兩人如果選了no,他應該選yes,才能不重復開鎖。</br>  不。</br>  安無咎又想,他能想到這一點,其他人一定能想到,無論是沈惕還是楊爾慈,他們都不是那么簡單的人,他們一定也猜得到這樣的局面,或許會考慮選yes,做那個平衡者。</br>  可這樣一來,很可能導致三個人選yes的狀況。</br>  選no,選不敲除……</br>  心里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出現,像是在試圖說服他。</br>  萬一他們倆也想到選no來平衡,怎么辦?</br>  “還剩五秒哦。”兔子格外好心地提醒著。</br>  安無咎最終伸出手,按下了黑色的按鈕,選擇了yes。</br>  時間歸零,兔子對他笑了笑。</br>  “宣布一下你們的結果吧。”</br>  歡快動聽的慶祝音依舊出現,而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卻給出了一個并不值得慶祝的結果。</br>  [yyy]</br>  “你們可真是默契的朋友啊,這一次又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不過換成了敲除基因。”</br>  [玩家楊爾慈門鎖已解開!]</br>  “兩次回答,結果打平了呢。”</br>  兔子頓了頓,在哭喊與痛苦中輕聲開口。</br>  “還有五次機會,祝你們好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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