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寒眼底閃現出一抹陰霾:“他們已經被趕出源天劍宗,往后不會有人再對你指指點點?!?br/>
“多謝師尊!”江綠蕪心中有些驚訝,凌慕寒竟然會直接將他們趕出源天劍宗,這一舉動定然震懾到了所有人,可卻也讓一些人更恨她。
凌慕寒看了看她,眸底出現一絲無奈:“下次做決定之前先跟我說,我雖是師尊,卻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之人,只要你說的合情合理,我不會堅持自己的想法?!?br/>
江綠蕪心中動了動,這幾乎是哄勸的口吻。
“師尊,當時是情況危急,何況玄雨兒因為此事名聲掃地,她必然不會放過我,就算我不說,她也一定會說的?!?br/>
這的確是事實。
玄雨兒身為玄長老的親生侄女,哪怕此刻名聲掃地,身后的跟隨者也是一抓一大把。
想要不牽扯到自己而放出這個消息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有任何難度。
“這次例外,往后一定要先跟我說,不然我無法第一時間保護你?!?br/>
恐怕只有親眼看到的事情才會第一時間保護她吧。
江綠蕪微微低頭:“好,我知道了?!?br/>
凌慕寒揮揮衣袖:“你去兌換貢獻點吧。”
等江綠蕪走后,凌慕寒卻又下了命令讓沈瑜下山歷練,好突破他自己修行瓶頸。
凌慕寒往年也會布置這樣的任務,卻不會在鳳鳴山試煉的檔口,畢竟鳳鳴山試煉比歷練重要。
但凌慕寒既然已經布置下來,那么他就必須要遵從。
兌換貢獻點的人很多,江綠蕪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倒是任由這些人好奇或審視,或嘲諷的目光落在身上,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你倒是厲害?!?br/>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江綠蕪不用扭頭就知道是誰。
“你怎么敢不搭理我?”
偏偏有人不識趣,一張怒容放大了出現在自己面前。
江綠蕪依然是淡然的模樣:“我以為出了那些事情后,我們就已經徹底撕破臉,不再需要虛以為委,還是說,你認為我們還得保持表面上的和諧?”
旁邊響起抽氣聲。
玄雨兒再怎么也是玄長老的侄女,誰不得給她幾分薄面,偏偏江綠蕪敢不買她的面子。
“你厲害!”
玄雨兒靠近她:“你以為你爬上了凌慕寒的床又怎么樣?但是你得罪了我,得罪了玄長老,你知道不知道想要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是多么簡單的一件事情?還是說你認為所有的消失都是如同周禮和李譽這般敲鑼打鼓的?”
江綠蕪冷冷勾起了唇角:“我倒是很期待,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讓我無聲無息消失的,或者……”
她又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在此之前,我就已經敲鑼打鼓的讓你消失了。”
玄雨兒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是在誰的地盤上,你怎么敢說出來這樣的話?”
“我為什么不敢?”
江綠蕪挑眉:“難道這里不是源天劍宗,而是你一個人的地盤不成?”
周圍走過的人紛紛朝這里看來,玄雨兒臉色青了又白,玄長老的確一直在幫她,但這里面除了親情之外還摻雜了太多別的東西。
如果她真的做出什么對玄長老名聲有損的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處之而后快。
“你亂說什么?”玄雨兒急道。
江綠蕪慢條斯理道:“那你需要先管好自己的嘴,這樣才可以堵得住別人的嘴?!?br/>
玄雨兒氣急,瞪了江綠蕪好幾眼。
江綠蕪卻好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去排隊,兌換完貢獻點后也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直接揚長而去。
玄雨兒眼睛發紅,這次鳳鳴山試煉中,她一定要將江綠蕪給徹底解決掉,一天不解決江綠蕪,她就一天被威脅。
江綠蕪哪里想得到玄雨兒對她已經動了殺心,她原本想要去找沈瑜去討論討論鳳鳴山試煉的事情。
到了后才知道他被凌慕寒派出去歷練,江綠蕪蹙了蹙眉,她記得沈瑜不是剛剛才完成任務回來嗎?
想必是最近事情真的太多,所以凌慕寒才會讓沈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去吧,看來她必須得勤加苦練,爭取早日有所修為,這樣也可以為他們分擔一些。
江綠蕪轉身去找二師兄聞人景,但卻得到他被罰抄書,也沒有辦法跟她探討。
這到底是怎么了?
江綠蕪看了看天空,懷疑自己今天諸事不順。
“怎么了?”
一道聲音響起,江綠蕪扭頭就看到凌慕寒:“師尊。”
凌慕寒目光落在她手心的書上:“怎么,有問題?”
江綠蕪原本就是想詢問問題,凌慕寒顯然境界更高。
她點頭,打開手中的書:“師尊,我有幾個關于鳳鳴山試煉的問題要問?!?br/>
源天劍宗從成立開始就有鳳鳴山試煉的傳統,到現在已經有好幾百年,很多人都根據自己在其中的鍛煉而編纂成書,好為后來者積累經驗,從而使其能夠少走歪路。
但經年累月中,有些地方未免說不清楚,或者太過于兇險,需要再深入了解之后才可以確定下來。
“跟我來書房。”
凌慕寒的書房簡單而又雅致,縈繞著淡淡的藥草香氣,讓人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修道之人的書房。
凌慕寒坐下,又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下吧?!?br/>
江綠蕪將書放在書桌上坐下:“師尊,大師兄不是剛剛完成任務嗎?還有二師兄,他做錯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要被罰?”
聞人景為人跳脫,卻從來不會闖禍,這次被罰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凌慕寒唇角弧度微微收斂:“你似乎很關心他們?”
“當然了。”
江綠蕪極其自然道,“他們是我的師兄,我不關心他們關心什么?”
凌慕寒伸出手在那書上點了點:“怎么,關于鳳鳴山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了?”
“我想。”
江綠蕪急忙收起那些胡思亂想,打開一頁:“師尊,這個夢魘到底是何物?這書中光它這一個東西就收入了數十個人說法,還都眾說紛紜,感覺這夢魘好像沒有實體一樣?!?br/>
前世江綠蕪參加鳳鳴山試煉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所以她根本就沒有碰到過什么太大的怪物。
但是不管前世今生,這夢魘都是眾人的噩夢,而且還沒有人可以準確的說出來這夢魘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就很讓人驚奇。
凌慕寒的神情正經了幾分:“你會注意到夢魘足以說明你的敏銳度,很多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小的不得了的東西?!?br/>
修道之人中很多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認為鳳鳴山試煉沒有什么可怕的,不過就是一些妖怪,到最后也正是這些要給將一個人摧毀。
“那師尊,夢魘到底是什么?如果我想要攻克它的話,我又該怎么做呢?”江綠蕪再一次問出問題。
凌慕寒食指和拇指輕叩桌子:“夢魘之形,在于所遇之人?!?br/>
江綠蕪愣了一瞬;“師尊,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夢魘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是每個人的噩夢,它會覺察到你人性中的弱點,從弱點開始攻擊,直到將一個人擊潰,所以……”
凌慕寒頓了頓:“遇到夢魘失敗的人,肉體上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是他們的思想精神會被從根上摧毀?!?br/>
聽到這些話,江綠蕪反而是放松了一些。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夠沒有弱點,那么夢魘就拿我沒有辦法?!?br/>
江綠蕪說的十分平靜,凌慕寒都多看了她幾眼,欲言又止道:“有的時候心魔才是最厲害的。”
人生在世,所活的也不過就是一顆心。
如果這顆心向善,自然好說,可若是作惡,自會有天收。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以我的心智來說,沒有任何問題?!?br/>
如果是前世的江綠蕪根本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今生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報仇!
只要能復仇成功,不管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這么確定?”
凌慕寒多問了一句,隨即說道:“無論如何,不可掉以輕心,所謂驕兵必敗,就是這個道理,你要時刻記住?!?br/>
“師尊,我……”江綠蕪還想說什么,就被打斷。
“師尊,張長老回來了。”有小弟子進來道。
凌慕寒眉眼流露出一絲笑意:“張長老回來了?”
張長老是當今源天劍宗掌門應陽子的同門師兄,為人性格溫雅淡泊,從不沉湎于權勢,而是一心鉆研術法,在整個源天劍宗都十分有人緣。
“是的,師尊,掌門讓我叫你過去。”
江綠蕪跟在凌慕寒身后去迎接張長老,廣場上已經站了一大堆人,而江綠蕪的目光卻穿越眾人直接落在了張長老身邊的人上。
那人明顯也察覺到江綠蕪的眼神,唇角勾了勾。
江綠蕪眸子緊縮,只覺自己是被一條毒蛇給纏繞上了一樣。
諸暨!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怎么還敢到源天劍宗來!
正當江綠蕪震驚于諸暨敢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他竟然還眨了眨眼。
他記得她?
這個時候他們現在分明應該不認識才對,前世因為諸暨,她跟凌慕寒發生過不少誤會,她不想今生再重蹈覆轍。
何況根據諸暨的身份來說,他們也不再適合發生任何糾葛。
這番不過瞬間的眼神交流,卻都被凌慕寒的余光捕捉到,眸光沉了沉。
回去的路上,凌慕寒還不經意道:“你認識張長老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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