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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志明言說曾經(jīng)看到過白溏,此言一出,不僅白溏一頭霧水,更挑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只說周紫芝,陳志明的師弟。
    他是知道的,陳志明自幼體弱,將養(yǎng)至今才好轉(zhuǎn),近兩年的身子骨才強(qiáng)健了起來,也正因?yàn)槿绱耍愔久髦福?dāng)朝宰相陳國棟才托他將兒子接回京城,也好盡孝膝下,一家團(tuán)圓。
    初來杭州,周紫芝第一個地方去的就是金山寺,拜見師傅法空,因而對陳志明的情況有所了解。
    聽他師傅法空的意思,陳志明素來慵懶,很少外出,更沒提到過與其他人接觸,故而,心里的好奇比蘇圣朗等人更重,更想知道陳志明與白溏有哪種淵源。
    陳志明既然此時主動提出與白溏謀面之緣,自然也就不隱瞞。
    “白老板,你可在八月十四去過靈隱寺后山,桂樹之下?”陳志明問道。
    白溏聞言,微微蹙眉,似是在回憶,而心中早已掀起波濤。
    原來,那個黑影是他!
    八月十四,西湖泛舟,寺中尋桂,是白溏此生難忘的一天,他的記憶尤其清楚。
    本以為山中偶遇的黑影只是個尋常香客,過路之人,沒想到在這兒見面了,白溏不禁擔(dān)憂,那日是他與黑紹情定之日,所思所想所言所行皆與一般友人不同,親昵非常,不知道這陳志明看出什么沒有。
    而他此時提出又是個什么用意?
    十四那日,月亮雖缺,卻十分明亮,陳志明既然看到了他,更能在之后認(rèn)出他來,想必也把黑紹看個分明了,不知道這人對黑紹最后的“飛檐走壁”有什么看法。
    “相傳靈隱寺中的桂樹乃是從月宮中掉落下來的,十分漂亮,十四那晚確實(shí)與友人去過靈隱寺,在后山玩樂許久。”白溏道,自己先把黑紹提出來,也好將主動權(quán)拿在手中,即使陳志明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自己也好應(yīng)對。
    黑紹與他的關(guān)系,包括陸鳴飛與蘇洵的關(guān)系太過驚世駭俗,不得不多加小心,自己或許是小人之心,可不得不這么做。
    這些可都是要命的東西!
    “白老板樣貌出眾,氣質(zhì)儒雅,你那友人更是難得一見的龍鳳人物,氣度華貴,讓人過目不忘。”陳志明道,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竟手拍桌子,發(fā)弄聲響,失禮人前。
    “師兄,你這是怎么?”周紫芝問,怎么一驚一乍的。
    “見笑”陳志明恢復(fù)做派,道,“師弟,我對白老板如此印象深刻,更因?yàn)樗怯讶四耸莻€武林高手,輕功極佳,踏葉飛花,飛檐走壁不在話下。”
    “哦”周紫芝來了興趣,“真這么厲害?那輕功可比過咱們師傅?”
    法空乃得道高僧,一身功力非凡,有內(nèi)功加持,更有術(shù)法加持,不過,周紫芝只懂得皮毛,不知術(shù)法了。
    他就是個閑散王爺,求問佛法求個順心隨意,更常住京城,七八年來不得臨安府一次,與法空的師徒情分不深,算是只掛了個名頭,故而,對佛家修煉之事懂得不多,與法空請教的時候,提問的也都是平時的煩惱心結(jié),凡塵俗事。
    而陳志明不同,他是在法空身邊長起來的,與法空情誼深厚,不止師徒,更勝父子,這么多年來,在法空處學(xué)了不少東西,甚至在法空的教導(dǎo)下接觸了修煉之法,否則他的身體也不會有所好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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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臨近中秋,陳志明隨法空拜訪老友,兩位老和尚敘舊,他一個年輕人覺得無聊,便到后山行走,恰好碰到了兩人游玩。
    “與師傅不相上下,更有略勝之感。”陳志明道,高深模樣,眼睛落在了白溏身上,似笑非笑。
    白溏被陳志明目光鎖定,心生反感,卻在面上云淡風(fēng)輕,不為所動。
    “白老板,我?guī)煹芩钥墒钦娴模隳怯讶苏嬗羞@般本事?”周紫芝問道,看他神色便知想要將這傳奇人物喚來一瞧。
    “回王爺,陳公子所言不假,我那知己好友確實(shí)武功高強(qiáng),一身輕功更是出神入化,當(dāng)夜,他與我賞花忘了時辰,怕我受到山風(fēng)侵襲,凍壞了身子,回去的時候?qū)⑽邑?fù)在背上,施展輕功下山,可能是在那個時候?yàn)殛惞铀姲桑卑卒绲溃瑢⑶扒昂蠛笳f了個分明。
    “沒錯,正是那時,他兩人站于高處,身后是一輪明月,我瞧見了,還以為是神仙下凡呢,沒想到兩位神仙還真會飛。”陳志明道,竟笑了起來,好像在笑自己當(dāng)時愚鈍,不分人仙。
    他這是在說謊了。
    白溏清楚,他瞧見黑影乃是在上山途中,而黑紹也曾講過,那黑影早在他二人在桂樹之下玩耍之時便在了,絕對不是只看了個月下飛仙而已。
    “白老板可否將人請來,與我等結(jié)識?”周紫芝道。
    “王爺恕罪。”白溏起身,拱手致歉,“回王爺,不巧,我那好友外出游玩,此時未在杭州城內(nèi),恐怕見不得了。”
    周紫芝聞言,有些失落,擺擺手,讓白溏不要多禮,不死心問道“不知你那好友歸期如何?”
    “回王爺,這個我疏忽了,未曾詢問,歸期不定吧。”白溏道。
    不管陳志明是不是有其他的意圖,他不想讓黑紹與他們見面。
    只要不見面,就沒麻煩。
    “算了,是咱們緣分淺,強(qiáng)求不得。”陳志明道,好像又不在乎了。
    “是啊,也罷,咱們安心喝酒吧。”周紫芝道。
    “白溏代我那友人敬王爺,公子。”白溏道,起身敬酒,禮數(shù)十足。
    揭過此事,一桌人繼續(xù)吃吃喝喝,氣氛還好。
    然而,早在陳志明與白溏交流之時,除了周紫芝身在局中,一心向往傳奇輕功有所忽略,桌上的其他人,白水仙,玉燕,蘇圣朗甚至蘇洵都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白溏明顯對陳志明有戒心。
    故而,在白溏扯謊黑紹不在時,一個個都沒言語,甚至蘇圣朗怕兒子壞事,抓著蘇洵的手不放,只為提示。
    白溏安排黑紹等人護(hù)衛(wèi)只在暗處,為的是讓蘇洵心安,防止小人作祟,明處還是衙門的捕快盡忠職守,周紫芝還沒見過人的。
    “王爺,這酒沒了,我再去拿一些。”白水仙道,借口出門,給白溏一個放心的眼神。
    一桌子都是人精的結(jié)果就是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
    飯后,周紫芝同白溏定下一桌明日宴請高僧的素食帶著陳志明離去,蘇圣朗和蘇洵跟隨。
    眾人站在水仙閣門口恭送,直到馬車沒了影子才入內(nèi)。
    二樓休息室內(nèi),黑紹等人已經(jīng)等著了。
    “白溏,發(fā)生什么事了,白姐為何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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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起來?”黑紹問。
    白溏整理了一下,才跟黑紹解釋,專門點(diǎn)出了陳志明桌上的不妥之處。
    “黑紹,我看他眼神不善,似是對你的武功有所懷疑,八成是沖著你來的吧。”白溏道。
    “武功?他是個世家公子,又不是跑江湖的,為何針對我的武功?”黑紹反問,暗中與青蟹等人過了消息。
    他們的武功實(shí)為術(shù)法,那陳志明若只是一時好奇輕功奇特還好,若是別的,···,就當(dāng)真是有問題了。
    “這個我推斷不出來,陳志明說話技巧頗深,應(yīng)是有備而來,若非他神色掩蓋的不好,我也看不出異常之處。”白溏道。
    陳志明或許是久居山寺的關(guān)系,雖然心眼不少,但是掩蓋功夫不好,神色流于表面,可說這人單純也可說這人不單純。
    “或許是想多了吧,關(guān)心則亂?”黑紹道,不想探討。
    白溏聰慧,若是透露太多,他怕是會生出比陳志明更大的疑惑來。
    黑紹還沒想好如何與白溏交底,只好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等到父母得救,一家團(tuán)圓的時候再向白溏剖白。
    “或許是我多想,不過黑紹,近些日子你別再外面晃蕩了,盡量在家里藏著,能不跟他們扯上關(guān)系最好。”白溏道,心中不安。
    他敢斷定,那陳志明還有后招,只是不知他所求為何。
    “我看你們也別擔(dān)心了。”李盛突然道。
    白溏和黑紹看向李盛。
    “既然黑紹這些日子見不得人,正好與我同去東海救人,等到來年開春再回來,到時候人走茶涼,相碰都碰不到。”李盛道。
    “若是這樣,也可以。”白溏點(diǎn)點(diǎn)頭,竟同意了。
    “唉,白溏,你就這么輕易把我趕出去了?”黑紹道,剮了一眼出“餿”主意的李盛,跟白溏撒嬌。
    他跟白溏定情不久,正是甜蜜時候,哪里忍得分離。
    況且現(xiàn)下才九月,他們救人要等大雪紛飛之時,這也太早了。
    “又不是不讓你回來,我覺得李大哥說的挺對的,反正你一直記掛著伯父伯母,還不如早些動身,也好心中安寧,提前做準(zhǔn)備沒有壞處的。”白溏道,居然就幫黑紹定下了行程。
    黑紹堵心,這想反駁不能反駁的理由。
    不去,就是不孝父母啊。
    “黑紹,你放心,我會天天想你的。”白溏冷不丁說甜言蜜語,還未等黑紹回應(yīng),跟李盛借了青蟹,拽著人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動作行云流水,特別快,轉(zhuǎn)瞬就沒了影子。
    黑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屋里只有捂著嘴笑的白水仙和靠窗賞景的李盛。
    青蟹跟著白溏一路狂奔,心中生出疑問。
    白溏穩(wěn)重,就算事關(guān)他們家老大,因情過分關(guān)心,也不至于如此這般火急火燎,怕是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青大哥,你也別猜了。”白溏站在白家門前,對青蟹道。
    青蟹靜等。
    “我確實(shí)有事情瞞著你們,陳志明臨走之時,與我說了一些其他的話,事關(guān)重大,不得不如此急切,我不知道我這般行為是對是錯,不過,只要黑紹無事,不被小人惦念,分離幾月不算什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