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一副被男朋友灌了迷魂湯的樣子, 其他龍雖然覺得他這方面有點沒出息,但也不是十分在意。
這也是龍的老毛病了。
試問哪條龍沒在荷爾蒙躁動的發(fā)情期……啊不,青春期上過頭呢。
別跟敖續(xù)一樣搞出龍命就行了。
“行吧, 小沉想搞一夫一妻制就搞吧。”漳南君很快露出理解的表情,“反正人族壽命短, 等百年之后, 小沉再續(xù)弦就行了,我們龍族青壯期時間長,到時候小沉也還年輕著,不影響再娶。”
簡蘭斯:??!!!
他聽前面還以為這些龍覺悟了,正要松口氣, 結(jié)果原來這些龍已經(jīng)打好了讓薛沉升官發(fā)財死老攻的主意了?
“小沉不可能再跟別人結(jié)婚, 我與他不止有百年。”簡蘭斯脾氣再好也不能忍了, 態(tài)度也不復(fù)方才的賢惠(?), 沉著臉道, “我家族代代修行,歲壽比普通人要長一些, 我也已經(jīng)開始修煉飛升之術(shù),定能與小沉長長久久。”
“啊這……”漳南君尷尬地輕咳兩聲。
薛沉難得見簡蘭斯發(fā)脾氣,故意不接話, 幸災(zāi)樂禍地看了一會戲, 讓漳南君很是窘迫了一會,才施施然開口:“蘭斯就是這樣,氣性大,我也拿他沒辦法,漳南君別介意哈。”
漳南君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話來。
他又不傻, 還能聽不出薛沉這話根本沒有譴責(zé)這人族的意思,反而暗戳戳地炫耀簡蘭斯對他管得緊呢。
這亢陽水域是不是有毒啊?
怎么接了這地方的龍王都昏頭昏腦的?
亢陽水府,危。
不過這到底是北海龍宮的家事,廣澤王都不介意,他們這些外龍也不好多說什么。
至于廣澤王,他何止不介意,他對簡蘭斯是越看越滿意。
看看薛沉找的這對象,長得好不說,居然能把小花心龍管住。
要知道,薛沉從小就像他母親多一些,剛成年那會,也是一門心思想著多認識幾個美人。
沒想到簡蘭斯這么有本事,讓薛沉一頭栽進去,連納側(cè)妃的念頭都不敢有。
敖順:希望兒婿能出書,本王買爆。
也因此,敖順倒是真關(guān)心起了簡蘭斯的歲壽,擔憂道:“蘭斯有這份心是好事,但自古以來,人族修仙者不知凡幾,能飛升的不過寥寥,萬一……”
“這個不用擔心。”薛沉淡定地攤手,“我已經(jīng)給蘭斯開好掛了,肯定能飛升成功。”
敖順不解:“開掛?”
薛沉露出昏庸的微笑:“我打算把驪龍寶珠作為聘禮,贈予蘭斯。”
水族吞下龍珠,便有飛升化龍之能,人族得到龍珠,亦能獲得非凡增益,簡蘭斯本身天賦夠高,再借龍珠之輝修煉,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與龍族同壽。
敖順恍然,點點頭:“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剛說完,旁邊卻傳來一個不認同的聲音:“伏波君此舉恐怕不妥吧?”
開口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看年紀比薛沉大不了幾歲。
薛沉剛回族里,長輩都還沒來得及認清,年輕一輩的龍認識得更少,于是看了那男子一眼,很認真地反問:“您是?”
男子:“……”
他臉色一黑,悻悻地自報家門,“吾乃須彌龍王之后虛涂。”
薛沉恍然大悟:“原來是虛涂兄,你有什么意見嗎?”
須彌龍王是上古老龍,當年司掌古須彌山一帶的水域,也曾是響當當?shù)囊粭l龍脈。
不過隨著人世滄桑,須彌山經(jīng)過一系列地殼運動,已經(jīng)從歷史中湮滅,只剩下很小的水域,須彌龍王的后代也沒能打拼下新的江山,如今守著須彌龍王留下的一點祖產(chǎn),日子過得頗有些緊巴巴的。
當然,作為須彌一脈,雖然風(fēng)光不再,但祖上畢竟闊過,虛涂還是很以自己的血脈為傲的,也是當今少數(shù)仍極力維護血統(tǒng)論的龍。
虛涂余光睨了簡蘭斯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蔑視:“伏波君既然當了龍王,理應(yīng)以龍族血脈為重,伏波君與人族在一起已經(jīng)很不妥當了,驪龍之珠乃我族寶物,你怎么能以此為聘,這不是讓外族看笑話嗎?”
“還有這種事?”薛沉臉色當場一變,怒氣沖沖道,“哪個外族管這么寬,還敢看本龍笑話,請?zhí)撏啃职衙麊瘟猩蟻恚医裢砭蛶е沂窒碌囊幻姘圁~去打他們一頓。”
虛涂:“……”
伏波君是流氓嗎?
他難以置信地說道:“你你、你……怎么能這樣做?你可是龍王。”
“你記得就好。”薛沉輕飄飄道,“看你指點江山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龍王呢。”
虛涂被他噎得當場臉色一綠。
確定了,伏波君是故意針對他的!
薛沉確實是故意的。
他回龍族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聽當初敖順出國考察之時,到底委托了哪些龍去接他出結(jié)界。
根據(jù)畢安的說法,當時那些龍尋到薛沉修煉的結(jié)界之后,發(fā)現(xiàn)薛沉失蹤,卻沒有積極去尋找。
表面上是說薛沉留了訊息不用擔心,實際是什么心思,用尾巴想都能猜到。
無非是眼紅亢陽江,想著拖住時間,讓薛沉上不了任,那么大一片水域,自然就分了出來。
就這點小心思,讓薛沉流落在外那么久。
不巧,虛涂就是那些龍中的一員。
現(xiàn)在薛沉有驚無險回來了,正暗暗記著仇呢,虛涂不夾緊尾巴,還敢跳出來說酸話。
薛沉哪能給他好臉色。
虛涂沒想到薛沉年紀不大,心眼也這么小,他好歹虛長薛沉幾十歲,薛沉居然半點面子不給。
虛涂“呵呵”兩聲:“伏波君言重了,我這不是看你年紀小,怕你壞了老祖宗的規(guī)矩嘛。”
薛沉一臉好笑:“你為我操心的樣子,好像我手下那只蚌精。”
虛涂:!
居然拿他跟蚌精比!
這還不止,薛沉接著又道:“也不怪虛涂兄這么好管閑事,聽說你出道已有十幾年,至今還沒分到水域。”
虛涂十幾年前便從結(jié)界中出來找工作,可惜他學(xué)業(yè)不精,各項考核都平平,在龍二代中實在不算出色。
初時靠著須彌之后的名聲,還分了個小湖泊,但他嫌水域太小,干了兩年就辭職了。
不料之后龍族就卷了起來,連小湖泊也沒了,虛涂只能在家啃老,如此蹉跎了十幾年,仍然沒闖出什么名堂。
從來以血脈為傲的虛涂眼看著平民龍都靠著自己混到了水域,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心里早就急得不行了。
也因此,虛涂平時最忌諱別人提起此事,沒想到薛沉居然這么歹毒,開口就揭他老底。
“你!!”虛涂頓時大怒,正要發(fā)脾氣。
卻聽薛沉話鋒一轉(zhuǎn),施施然又道:“說起來,我亢陽江治下倒還有一處水域空缺,虛涂兄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為你安排一二。”
虛涂:!
亢陽江可是內(nèi)陸最大的水系,治下隨便一個水域,都是絕對的肥差。
虛涂心念電轉(zhuǎn),立刻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臉色也柔和了一些,不過姿態(tài)上還保持著矜持,狀似不在意地說道:“伏波君有心了,我這閑適日子過久了,確實有幾分懷念忙碌的日子,若是有合適的水域,我也可以考慮舍了這清閑,前去上任……不知伏波君治下空缺的,是哪一片水域呢?”
薛沉一臉高深:“實不相瞞,現(xiàn)在空缺的是涉及面最廣,也是最受民間重視的一個水網(wǎng)。”
虛涂聞言,心中頓時狂跳起來。
涉及面最廣,最受民間重視?那得是多大的水網(wǎng)?
該不會是玉瑟海和大荒河吧?
要是這兩個中的隨便一個,他可就發(fā)了。
非但是虛涂,在場的其他龍也忍不住側(cè)目。
沒想到薛沉這么大度,虛涂說話這么討厭,薛沉還能不計前嫌,居然還要把治下最大的水網(wǎng)交給虛涂?
大氣啊伏波君。
一時之間,在場的龍君面面相覷,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為薛沉感到不值的。
虛涂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心中不禁暗暗得意,此事若能成,他可就算出龍頭地,以后再沒龍敢小看他了。
虛涂強忍住心中的激動,緊著聲音道:“承蒙伏波君看得起,在下在所不辭……請問是哪片水域,我愿即刻赴任。”
薛沉點點頭,說道:“自來水網(wǎng),你聽說過吧?”
虛涂:“……?”
薛沉雙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經(jīng)道:“現(xiàn)在自來水已經(jīng)進入千家萬戶,事關(guān)凡人生活健康,是人間最重要的一支水脈,民間也非常重視,但這么重要的水脈,卻一直沒有水族監(jiān)督,我實在很不放心,準備安排一個專門檢查自來水水質(zhì)的崗位。”
虛涂按住胸口,懷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含水庫嗎?”
“當然不含啦。”薛沉齜牙,“水庫我有安排了。”
他想了一下,認真提議,“如果虛涂兄到任的話,我可封你為自來水龍王,你覺得如何?”
虛涂:“……!”
媽的,這什么沒氣質(zhì)的封號,還不如井龍王湖龍王呢!
他簡直要氣瘋了,偏又找不到角度發(fā)脾氣。
嚴格說起來,薛沉這話也不算騙龍,自來水確實是現(xiàn)在人間最大的水網(wǎng)之一,也是凡人最重視的水沒錯。
但自來水由人間的水廠輸出,不含水庫,連個水族都沒有,更別說水府辦公室了。
他一條龍,總不能住在水管里吧!
“罷了,這等要職我高攀不起。”虛涂臉都憋紅了,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畢竟我可沒有伏波君那等學(xué)歷,聽說您的畢業(yè)論文就改了五十三遍呢。”
薛沉:!!
他最恨別人提他論文的事!
“你說得對。”薛沉比他更陰陽怪氣地說道,“與人間相關(guān)的崗位,還是應(yīng)該按人間的要求,虛涂兄這學(xué)歷,還是找個廠子上班吧……你會給娃娃貼眼睛嗎?”
虛涂:“……”好氣!罵輸了!
簡蘭斯:“……”
這就是龍族的內(nèi)斗嗎?
見識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民間志怪:龍族內(nèi)斗,風(fēng)起云涌,翻江倒海,恐怖如斯。
簡蘭斯:龍族內(nèi)斗……菜雞互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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