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笑意，將肩膀小鳥抖落讓它飛走：“這個想法早在千年前，就有人想要嘗試這樣做。”
鳳傾傾隨口問道：“那后來結果如何？”
紅九卿眼底冰涼，唇角一抹嘲諷：“他被那些自己曾經教導的魔獸分尸吞食，最后連尸首都沒能留下。”
想要觸摸小鳥的手頓住，鳳傾傾皺眉看向他，紅九卿神情漠然，回憶那段遙遠記憶：“這個想法其實并不是第一次提出來，只是唯獨敢實施的人就只有一個，他將那些快要開啟靈智的魔獸悉數帶回來，就像對待初生孩子教導，一開始的確沒有問題。
逐漸他發現了問題，魔獸的食譜上大部分都是有人類的，他想要教導它們食用蔬果，來改掉這種情況，但那是什么，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用禮樂教化想要抹掉本能，真是愚蠢。
魔獸們開始還能夠食用蔬果，表面保持純良模樣，直到有次，不知是誰帶回來一塊新鮮血肉，整個院里的魔獸都躁動起來，它們悄悄食用了那塊肉，骨子中的渴望被壓制太久，頓時瘋狂涌出。
而呆在那個院中的他，不再是魔獸的教導者，而是一塊好肉，擺放在它們面前怎么能夠忍住，等他驚醒時，已被曾溫潤乖巧的魔獸包圍起來，慘叫持續了整整一夜。”
鳳傾傾偏體生寒，想象那個場景不僅叫人絕望，更叫人悲痛。
被自己教導出來的魔獸殺害，何等諷刺。
“那些魔獸后來怎么樣了？”鳳傾傾追問道，“既然開了先列，放任出去只會禍害更多無辜之人。”
紅九卿輕笑，不含半點溫度：“全殺了，一個不留，養不熟的東西，留著礙眼。”
他簡單的話語滿含殺意，鳳傾傾微微皺眉。
聽起來像是他親自動手，將那些魔獸除掉，他又說事情發生在千年前，那時候還沒有紅九卿這個人才對。
他回過神，收起無意散發出的殺意：“不說這些不愉快的故事了，只是想要告訴小傾兒，魔獸本性如此，強行改變并不能獲得好結果，你莫想著去教化它們。”
鳳傾傾想起那只走散的工蜂，它恐怕也到了靈智覺醒的狀態，分散之后，它并不一定會來尋她，強扭的瓜不甜，它不愿跟著她，她也沒必要去強求。
“嗯，我只是隨口一說。”
金色森林從遠處眺望過，約莫估計是“夏”的三倍之大，要走到另一邊，時間用上更久。
小鳥被鳳傾傾無視，紅九卿不搭理，撲扇小翅膀落在不遠處。
鳳傾傾不急不慢走著，風中送來甜香的氣息，沒有饑餓感也叫人口水分泌，食欲大動，各種小巧的鳥兒圍聚在掉落地上果子前，細細品茶美味，點頭模樣乖巧可愛，讓她產生一種在秋游既視感。
親人的小鳥也加入了它們，顯然它還有自己的小伙伴，擅自顏色相近的鳥兒站在一起，鳳傾傾幾乎快認不出哪只才是最開始的。
紅九卿察覺她看的入神：“要不要抓一只？這些都只是小靈獸，沒有多少靈力，和外面的鳥兒比起來只是聰明，并沒有太大區別。”
“只是好奇它們這樣無憂無慮，這個森林應當沒有強大的危險存在，”鳳傾傾拒絕了，“‘夏’森林里面，只能聽到蟬鳴，魔眼蜘蛛的老巢倒是有不少生靈，想來不是被它捕殺殆盡，就是躲起來不敢再出現。
‘秋’森林里面，果實累累，鳥兒活躍，想來是沒有能夠威脅它們的存在，否則不會這么大膽，連不熟悉的生物也敢湊近看，為了確認這個判斷，才會多看上幾眼。”
紅九卿知曉她不是那種風花雪月的女子，沒有再提抓鳥逗她開心。
“我們進來已經有了好一段路，卻沒有發生什么異常，”鳳傾傾停下腳步，“連前兩個試煉出現的情緒影響也沒有出現，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這兵都不見蹤跡，要怎么防范？”
他感受了一下，除了被涼風吹的舒坦，的確沒有出現半點奇怪的情緒波動。
紅九卿疑惑起來：“的確如此，難道從這里開始改變考驗內容？”
“倒也不是不可能，”鳳傾傾手指彎曲點唇，思考的小習慣表達，“畢竟前面兩個考驗已經足夠被人參透，突然改變接下來的考驗，也是提高難度的方式。”
紅九卿嗤笑：“足夠被人參透？這只是對小傾兒你我來說，尋常人能夠考慮到春夏秋冬就算靈光乍現，從收集有關御龍塔的情報來說，到三四層，要么就是逃出去，要么就是稀里糊涂通過了，連個所以然都說不出來，還指望能夠想到更深層次的？”
鳳傾傾點點頭：“你的情報是否都是從三層左右的人口中得到的，通過更高塔層的人并會告訴你這些？”
“與其說的第三層，不如說是一層居多，二層減半，三層寥寥無幾，”紅九卿將自己的情報悉數說出，“通過更高塔層的人往往能力更強，地位更高，想要籠絡撬開他們口中情報，實在不簡單。”
“所以你果然在探查御龍家的事情。”
鳳傾傾一針見血指出這件事，紅九卿毫不在意：“別光指責我啊小傾兒，軒轅慕景也派人潛入我承天家，否則他怎么會對我的體質知曉的一清二楚，連家族里早就被滅口的傳聞都能知曉，這么看來，恐怕早在我還沒登上承天家主之位時候，御龍家就開始暗中對承天家下手了。”
他說的隨意，坦蕩將陰謀揭露在表面，鳳傾傾倒啞然了。
自己新結交的伙伴想要對自己的夫君下手，并且兩人一直是死對頭，這是什么魔幻劇本。
鳳傾傾早就想到她與紅九卿交好后定然會有很多麻煩，萬萬沒想到，這些麻煩還帶隱藏性的，可能隨時都引燃爆炸。
“好了……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告知我了，我就裝作不知曉。”
鳳傾傾擺擺手：“你們兩人的恩怨自己解決，只要不危機生命，我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