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的動作比白偉毅更快了一步,當即就查到了,這是方姨娘買通了白偉毅身邊的人做的。
書房內,孟星辭神色淡漠地坐在椅子里,聽著宋年的匯報。
“白至臣被抓到上京了,前途渺茫,所以她這次想要害大人。她拿到了一種藥水,灑在糧食上,當時是好的,過了一夜之后就會發霉。”宋年沉聲說道:“我還查到,給她提供藥水的就是韋鴻興。”
孟星辭表情嘲弄:“韋鴻興居然會幫方姨娘,果然,在利益面前什么都能和解。”
宋年道:“白家的管事和韋家對接的人我都已經抓到了,大人,該怎么辦?”
孟星辭沒有說話。
宋年見她遲疑,小聲說道:“大人是顧忌著白公子嗎?”
葉洵當即就看了過來。
孟星辭飛快地說道:“你別瞎說,沒有的事!”
宋年小心地去看葉洵的臉色,葉洵冷冷地說道:“看我干什么?問孟大人啊。”
孟星辭道:“不是為了白至倫,你去找莊澤先,把糧食發霉的事告訴他,他會知道怎么做。”
宋年愣了一下,有些沒明白孟星辭的意思。
葉洵垂著目光,略一思索,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莊家終于要派上用場了,這方姨娘倒也做了一件好事。”
宋年聽的云里霧里,顯然葉洵已經知道了孟星辭的打算,就他不知道。
算了,他也不想了,聽命辦事吧。
宋年轉身走了出去,葉洵便看向孟星辭:“你打算借著這個機會把白家和韋家一起一網打盡?”
白家和韋家在河東盤踞這么多年,肯定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由莊澤先報捅出來,孟星辭就能正大光明的將兩家一鍋端了。
如果不是方姨娘做出這事,孟星辭說不定還不能下定決心,所以她才會說方姨娘做了一件好事。
孟星辭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清冷:“我有些煩了。”
這次損失的稅糧徹底惹怒了孟星辭,以前的步步為營,循循漸進都消失不見了。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顧忌什么,可以去做應該做的事情。
莊澤先收到消息,立刻把韋家和白家給告了,說他們勾結徐賊,搶劫生絲,以此來搶奪莊家良田。除此之外,還有百姓狀告兩家,搶占農田。
孟星辭收了這份告示,就派人把白偉毅跟韋鴻興給抓了起來。
接二連三的苦主冒了出來,都是白家和韋家搶占農田,壓榨佃農之事。以往這些事都不算什么,只要給衙門塞點銀子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孟星辭明顯要整治河東士族,這些狀紙孟星辭全都收了起來,收集證據,嚴懲白家和韋家。
書房里,白老爺子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還是剛從病床上起來的。
白老爺子看著神色淡漠的嫡長孫,心中一片凄然。
“倫兒,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爹,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白老爺子凄然說道:“我知你心中有怨,可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這白家的基業以后肯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白至倫抬起頭看著祖父,苦笑著說道:“祖父是不是太高估孫兒了?孟大人此舉本就是沖著士族而來,我何德何能?還能阻止得了孟大人?本來孟大人也沒打算這么早動手,可惜,我們白家把現成的把柄遞了過去。稅糧發霉,這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孟大人的官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方氏不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敢這么干的嗎?”白至倫說著,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可惜她忘了,孟大人出身江南大族,這么點糧食,便是全補上也不算什么。倒是可惜了我白家和韋家,如此要淪為魚肉了!”
孟星辭正愁沒有借口呢,現在白家上趕著去找死,她豈能放過?
白至倫心中也是惱的,是他跟孟星辭說了放心,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他自認也沒有臉面去見孟星辭了。
白老爺子心中怒意翻滾:“那個賤人!”頓了頓,他道:“來人,寫休書,把那個攪家精給我發賣出去!”
白至倫淡淡地說道:“她育有一子,如何能發賣?”
生了孩子的妾室是不能被賣掉的,這是士族的規矩。
白老爺子看著嫡長孫淡漠的表情,又道:“把她送到莊子去,不許她再回來!”
管家有些遲疑,方姨娘可是白偉毅的心肝肝,把她送到莊子上,大老爺回來不得鬧嗎?
“你要是再不去,他就回不來了!”白老爺子冷冷地說道。
管家渾身一凜,立刻轉身就走。
方姨娘在白家風光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如此狼狽的被婆子丫鬟給拽了出去。
“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爺,你們不能這么對我,老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們的!”方姨娘大喊道。
現在的她也維持不了優雅柔弱,拼命地掙扎,可是白偉毅不在,沒有人會憐惜心疼她。
方姨娘被拽出了二門,韋氏聽到聲音走出來,有些驚慌地看著她。
方姨娘看到韋氏眼神里閃過了一抹怨恨之色:“你等著看吧,你兒子害了我兒子,他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管家皺起了眉頭:“愣著干什么?還把快把人給我帶下去。”
這邊方家當機立斷地處置了方姨娘,那邊孟星辭也當機立斷地找到了不少關于白家、韋家以不正當手段侵占良田的事。
孟星辭為此還特意發了一個公告,這些良田將會歸還給百姓。
白老爺子看到公告,當即就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在病床上還掙扎要去看那份公告。
“三十年前的事都拿出來說說,孟星辭她這是要整死我們白家啊!”白老爺子眼睛通紅。
這些年白家做過的事,白老爺子已經記不太清了。只是當時為了成為河東第一士族,難免會做出一些非常手段。
白至倫伺候在旁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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