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葛沃比并沒有注意到,他面前的葛瑞斯正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注視著他。</br> 坦白說,葛瑞斯對于葛沃比的一些小動作,并不是沒有注意到,對于葛沃比的心態(tài),他可以體會的到。</br>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當(dāng)初還信誓旦旦的說絕對要重用翰羅一家的葛沃比,如今會隨著時間的過去,以及翰羅一家手握重兵的情況,而開始不信任翰羅。</br> 想了想,葛瑞斯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葛沃比,“大哥,聽說你讓軍部的人要求,底下的士卒與斯達帝國的士卒競爭是嗎?”</br> 突然聽到葛瑞斯提起這件事,葛沃比點頭道:“是呀!我想看看我們訓(xùn)練出來的軍隊,跟斯達帝國的軍隊誰好誰壞,所以才叫軍部那些人有機會的話去試試看,怎么了?”</br> 葛瑞斯嘆氣道:“可是大哥你知道嗎?因為你這個命令,最近翰羅元帥傳遞上來的報告中,越來越多次提到有關(guān)我們的士兵跟斯達帝國的士兵發(fā)生斗毆事件,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跡象。”</br> 葛沃比不以為意道:“是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底下的士兵本來就是火氣比較大,有點小摩擦是難免的,翰羅元帥怎么會這樣大驚小?值模?</br> “倒是小弟,你恐怕不知道,我們的士兵跟斯達帝國的士兵沒比較還不知道,一比較之下……”</br> “大哥……”揮揮手,打斷葛沃比越說越興奮的聲音,葛瑞斯無奈道:“大哥,這些可不是小事呀!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今天之所以成立這個聯(lián)軍,目的便是要與斯達帝國做好協(xié)同作戰(zhàn)的訓(xùn)練。</br> “可是現(xiàn)在這些你口中的小摩擦,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到士兵之間的關(guān)系,我怕萬一有個什么不測,我們的一番苦心會付諸于流水呀!”</br> 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葛沃比不相信地說道:“小弟,你想太多了,沒有那么嚴(yán)重啦!”</br> 葛瑞斯無力道:“大哥,你要不要仔細(xì)看看翰羅元帥送上來的報告?上個月分每天平均的斗毆事件已經(jīng)高達十多件,比起上上個月的六件多出了將近一倍,我真不敢想象這個月又會多到怎樣的一個地步,你還敢說這事不嚴(yán)重?”</br> 葛沃比這下也嚴(yán)肅起來:“真有這么多?”</br> 葛瑞斯點點頭,葛沃比想了想,高聲叫道:“來人,把軍部今天的值班將軍叫過來,叫他把這半年來聯(lián)軍的軍紀(jì)事件記錄拿過來!”</br> 聽到門外傳來應(yīng)和聲之后,葛沃比這才轉(zhuǎn)頭對葛瑞斯道:“小弟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好好注意的。”</br> 葛瑞斯點點頭:“另外,大哥,我有件事情也想請教你一下,你是不是最近有跟斯達帝國的嵐大帝在私底下聯(lián)絡(luò)?”</br> 看到了因自己的話而臉色為之一變的葛沃比,葛瑞斯考慮是不是要說下去,但最后還是決定把話說完。</br> 葛瑞斯說道:“北斗的老頭子已經(jīng)為了這件事情問我兩、三次了,我都以這是你們兩個帝王之間套交情,我身為屬下的不好打聽為理由壓下來,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跟嵐大帝到底在搞什么鬼?”</br> 葛瑞斯一講完,看到葛沃比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越來越難看,葛瑞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里暗暗的喊聲糟糕,看來葛沃比真的生氣了!</br> 果然,葛沃比很快的怒吼道:“你們北斗在監(jiān)視我?”</br> 葛瑞斯連忙開脫道:“大哥不要誤會,北斗并沒有在監(jiān)視你,只是意外發(fā)現(xiàn)到你跟嵐大帝之間有在聯(lián)系。</br> “你也知道的,干情報的人發(fā)現(xiàn)到事情,總是忍不住想追根究底,何況,這又是你們兩個帝王之間的事情,所以老頭子便問了我?guī)拙洌矝]什么歹意,只是好奇想問問看而已。”</br> 雖然葛瑞斯很努力的想要解釋一番,不過很顯然他的努力是失敗的。</br> 葛沃比臉上青筋暴露,獰聲道:“很好,很好!沒想到北斗這么偉大,連我的事情都可以管,我倒要看看,你們北斗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這么大膽的來管我的事?”</br> 葛瑞斯一聽,顧不得剛剛的疑問,連忙安撫道:“大哥,別激動,不是你想的那樣,老頭子他也沒有惡意,只是好奇而已,聽清楚,他也不過是好奇的隨便問我?guī)拙涠眩倍方^對沒有想要管你的意思。”</br> 看著葛沃比氣呼呼的樣子,葛瑞斯一邊猛冒冷汗,一邊拼命絞盡腦汁的想要轉(zhuǎn)移葛沃比的注意力。</br> 最后終于讓他想到了一件事,說道:“對了,大哥,有件事情想通知你,你一定會有興趣的。”</br> 雖然依舊憤怒,也明知葛瑞斯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但是葛沃比還是受到吸引,沒好氣的問道:“什么事情?”</br> 葛瑞斯訕訕道:“北斗已經(jīng)傳來消息,血獸皇已經(jīng)將一般士卒用的制式幻獸改良完畢,可能最近就要開始選人幫他大量繁衍獸卵了。”</br> 果然,一聽到這個消息,葛沃比立即大感興趣,連忙追問起來。</br> 葛瑞斯苦笑道:“詳細(xì)的情形,由于血獸皇保密功夫到家,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目前只知道,血獸皇精挑細(xì)選出三種古代幻獸,然后以獸靈具的模式來培養(yǎng),創(chuàng)造出三種可以讓一般士兵運用的強大武器。</br> “其實說是武器也不太對,因為這三種幻獸分別區(qū)分成攻擊、防御及移動三種功用。</br> “目前,我僅知道一般的士兵只要經(jīng)過訓(xùn)練后,就可以運用這三種幻獸發(fā)揮出強大的戰(zhàn)力來,至于更詳細(xì)的情形,可能就要另外去詢問了。”</br> 聽到自己最關(guān)注的項目已經(jīng)有了成果,葛沃比的心情果然好一些,可是隨即又叫道:“不對!”</br> 被嚇了一跳,葛瑞斯連忙反問道:“大哥,什么不對?”</br> 葛沃比站起來,在御書房內(nèi)連連踱步,搖頭道:“依照你所說的,聯(lián)軍要使用的幻獸是經(jīng)過挑選,然后培育出來的幻獸,可是我記得,你們北斗不是曾經(jīng)從亞芠的手中接收過上百萬顆的古代獸卵嗎?那些獸卵現(xiàn)在跑到哪去了?”</br> 一聽到這個,葛瑞斯才松口氣道:“原來你是說那些獸卵呀!很簡單呀!</br> “由于古代幻獸的能量需求,遠比現(xiàn)今幻獸要來的龐大,因此老頭子早就跟血獸皇,還有亞芠商量過了,等到普及一般士兵的幻獸卵準(zhǔn)備好之后,接下來,就從整個大陸中去挑選能夠運用這批獸卵的人才來接收。</br> “到時候,再把這些人編成一個獨立的軍團,準(zhǔn)備在決戰(zhàn)的時候當(dāng)成奇兵來運用,這樣,就可以充分發(fā)揮這些威力強大的獸卵了。”</br> 聽到葛瑞斯的答案,葛沃比不禁一愣,隨即搖搖頭道:“這樣的話,對我們的軍隊太不公平了,這等于是將這些威力強大的古代獸卵,平白送給不相干的人用,結(jié)果我們連一點好處都沒有,真的是太不公平了。”</br> 葛瑞斯輕笑道:“大哥你沒有聽清楚嗎?是從整個大陸中去挑選,也就是說,我們的軍隊也是包含在其中范圍里。</br> “其實有關(guān)這個問題,我也跟老頭子提過了,不過老頭子也說了,這些獸卵本來就是要提供給有能力使用的人來運用,因此只要我們軍隊當(dāng)中的人有這個能力,照樣可以來競爭這些獸卵的使用權(quán)。</br> “況且我也想過了,一旦這些獸卵的擁有者集結(jié)成軍之后,最后還是必須要從中選出足夠的干部來負(fù)責(zé)指揮。</br> “大哥你可以想想,既然要選吧部,那么就一定是有經(jīng)驗的人優(yōu)先,因此,只要我們的人有機會能夠進入這支軍隊,屆時,還不是由我們的人來指揮?這樣你又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很清楚葛沃比在擔(dān)心什么,因此葛瑞斯一語道破葛沃比的疑點,加重語氣的說出他的結(jié)論來,頓時讓葛沃比沉思起來。</br> 半晌,葛沃比終于點點頭道:“你這樣說也沒錯,看來,我得加強對我們的人的訓(xùn)練了,畢竟獸卵只有百萬顆,而人卻是那么多,如果到時我們沒有拿到足夠的獸卵,恐怕事情就糟糕了!”</br> 葛瑞斯暗笑在心,趁著葛沃比沉思之際,連忙說道:“那現(xiàn)在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大哥?”</br> 見到葛沃比無意識的揮揮手,葛瑞斯可不管葛沃比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連忙走出御書房。</br> 一走到外面,葛瑞斯才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是一身冷汗了,看來剛剛葛沃比的憤怒帶給他相當(dāng)大的壓力。</br> 離開之前,葛瑞斯看著遠遠走來、手上捧著一堆卷夾的某位將軍,忍不住心中暗暗為這位將軍祈禱起來,他可不知道現(xiàn)在葛沃比的心情恢復(fù)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可憐的家伙!</br> 葛瑞斯沒有走出多久,就聽到背后的御書房中傳來一連串的怒吼,這讓葛瑞斯不禁加快腳步,免得葛沃比想起他來,又把他叫回去,到時候可就糟糕了。</br> 將已經(jīng)被自己罵的臉色發(fā)白、渾身冷汗的將軍趕出門外,葛沃比輕吁了口氣,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眉間緊緊的皺出了一個川字型來。</br> 剛剛葛瑞斯的消息帶給了他很多的訊息,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番,并且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才好。</br> 首先,是那令他無比垂涎的百萬古代獸卵了,葛沃比很清楚,這百萬獸卵代表的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誰能夠掌握這百萬顆獸卵,誰的聲音就有力。</br> 葛沃比知道,他不可能將這百萬顆獸卵全部占為己有,而且事實上,葛沃比也不是很需要古代幻獸來強化他的君權(quán),唯一的要求便是,他能掌握的古代幻獸的數(shù)目,絕對不可以少于斯達帝國。</br> 由于目前這塊大陸上,能夠與泰龍帝國相比較的政權(quán),便只有斯達帝國了,至于其它的商業(yè)聯(lián)盟,或是華那邦公國的勢力,如今早已不是他與斯達帝國的對手了。</br> 所以取得足夠的獸卵,以避免手中王牌少于斯達帝國,這是葛沃比目前的一個目標(biāo)。</br> 另外一個讓葛沃比警覺的是,他與嵐大帝的交往,顯然是引起了北斗幕后的那位魔龍使的注意了,相信以魔龍使對亞芠的支持,現(xiàn)在亞芠那些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曉得這件事情了。</br> 依據(jù)葛沃比對斯達克家的了解,他很清楚自己與嵐大帝之間的交往,會帶給亞芠他們怎樣的感覺,相信一定不太愉快。</br> 葛沃比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以斯達克一家這種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政治迫害的人來講,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后,他們會有怎樣的猜測與想法,可是葛沃比并不以為意,或者該說是身正不怕影斜!</br> 事實上,無論是他還是斯達帝國的那位嵐大帝,并不像亞芠他們所猜測的那樣,真的有要對斯達克一家不利。</br> 只是身為一國之主的他們,自然有著他們必須要有的考慮與顧忌。</br> 眼前,他們雖然是礙于即將來到的外星種族,迫使他們不得不將手上的精銳武力交給翰羅去統(tǒng)領(lǐng),還要從旁全力協(xié)助,不但要人就給人,要錢就給錢,就是翰羅要求要天上的月亮,他們也要想辦法摘下來,一切都是為了要應(yīng)付將來的危機。</br> 但是請記住了,這只是危機迫使他們不得不如此做,并不是他們心甘情愿這樣做的。</br> 也因此,雖然危機還沒有度過,一切的戰(zhàn)備也不過剛剛開始起步而已,但是他們卻不得不開始考慮起,在危機發(fā)生的時候,該用什么樣的方法來盡量減少自己的損失,保存自己一方的實力。</br> 而危機過后,又要怎樣收回自己的兵權(quán),甚至有什么他不希望,但是卻可能發(fā)生的意外來臨時,他又該如何去防范以及解決。</br> 而葛沃比之所以與嵐大帝在私底下交流,主要便是因為他們都有著相同的困擾,所以,也就不免相互的討論起來,畢竟站在他們這樣的位置上,是不能夠隨意將自己的心事說出去的,也不能說,否則一旦流露出去的話,外人會怎么想?</br> 可是話又說回來,不管是葛沃比也好,嵐大帝也好,他們都不可能忍受有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存在,而斯達克一家,尤其是亞芠這個銀月惡魔,正好是葛沃比與嵐大帝最忌諱的一種人。</br> 可是想歸想,顧忌歸顧忌,葛沃比與嵐大帝絕對不會愚蠢到在這個時候露出他們的真正想法,因為他們很清楚,將來的危機,還要倚靠亞芠他們來解決。</br> 況且,就是不去考慮亞芠的能力如何,光看到亞芠與十大高手之間的交往,與神秘的四大圣獸之間的關(guān)系等等,葛沃比也不會笨到去招惹亞芠的憤怒。</br> 想到這里,葛沃比也不禁有點羨慕起亞芠來,一個人的力量,竟然能夠達到就連國家政權(quán)也不想與他為敵的可怕程度,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br> 只是,這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又為什么要在他擔(dān)任帝王的時候發(fā)生呢?這讓葛沃比真的是相當(dāng)頭痛!</br> 所以葛沃比很有自信,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與嵐大帝之間的交往,而造成什么樣不好的影響,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想與亞芠等人為敵,最多也不過是讓斯達克一家疑神疑鬼罷了!</br> 他就不相信,亞芠一家會因為這樣,而把他與嵐大帝當(dāng)成仇敵。</br> 于是放下亞芠這件事情,葛沃比轉(zhuǎn)而苦苦的想著,到底他該用什么樣的方式,才能夠讓自己的人馬取得更多的古代幻獸卵,以增加國力?</br> 拋開苦思的葛沃比不提,葛瑞斯此時卻在自己的房間里面?zhèn)X筋!</br> 此時的葛瑞斯,與一早的葛沃比一樣,手里拿著一張寫著密密麻麻字樣的紙條,正一臉無奈地敲打自己的額頭。</br> 這張紙條是魔龍使親手發(fā)過來的消息,要求葛瑞斯盡快查清楚,葛沃比與嵐大帝之間的往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從紙條的字里行間,葛瑞斯很清晰的感受到了,魔龍使對于這件事情的不滿,認(rèn)為當(dāng)中一定是藏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因素,而魔龍使也對于他一直不肯認(rèn)真去查探這件事情,而相當(dāng)不滿。</br> 葛瑞斯這時候真的很想叫天,這教他怎么查呀?</br> 光看剛剛他才問那么一句話,葛沃比就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還讓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引開葛沃比的注意力,不然,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安然走出御書房,這樣的情況,叫他怎么敢再查下去?</br> 可是不查的話,從魔龍使的訊息中可以看出來,這個消息,已經(jīng)對斯達克家造成了相當(dāng)大的沖擊,如果一個不好,讓斯達克家疑神疑鬼的話,那會造成怎樣的后果,恐怕誰都不敢保證。</br> 想當(dāng)初,華那邦公國就是害得斯達克家差點家破人亡,而今,看看華那邦公國的下場,誰敢保證這不是泰龍帝國的未來借鏡?</br> 尤其是現(xiàn)在的斯達克家,根本就不是以前的斯達克家可以比較的。</br> 無論是亞芠,還是其它三個兄弟,擁有超九階圣幻獸的他們,任憑哪一個站出來,都足以叫人頭痛萬分,再加上多年來編織而成的復(fù)雜關(guān)系網(wǎng),恐怕連國家都不會想要得罪他們。</br> 一想到這,葛瑞斯便忍不住的長吁短嘆,夾在北斗與帝國之間,教導(dǎo)與親情之間,真的是讓他相當(dāng)為難。</br> 事實上,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有好幾次這個樣子。</br> 如果要對北斗盡責(zé)的話,那么他會對不起帝國,但是如果要對帝國盡忠的話,則會對不起北斗。</br> 以前一碰到這種兩難的事情,他往往都會自動的避開,讓其它人來辦理,而不管是北斗,還是他大哥,都可以體諒他的難處,盡量不會去為難他,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br> 由于北斗在泰龍帝國的人員,基本上已經(jīng)全部曝光了,就算沒有曝光,也不可能接觸到葛沃比這位帝國之王,所以,這一次根本不容他逃避,只有他能夠查清楚這件事情。</br> 偏偏這件事情又牽扯極大,一個不好,不是得罪亞芠他們一方,就是為難待自己極好的大哥,這叫葛瑞斯怎么辦的到?</br> 想來想去,葛瑞斯最后只有想出一個辦法來。</br> 拿著手中的字條,葛瑞斯決定再去找一次葛沃比,不管其中隱藏怎樣的秘密,也不管葛沃比是否愿意透露出來,總之,他盡力就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