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啊，單位下了一個指標。各個電視臺都要展開禁煙宣傳。咱們電視臺啊，也要配合，知道么？”
    禁煙宣傳？
    蘇毅的便宜老師王導聽到這個消息后，直接點燃了一根香煙。
    在蘇毅有點驚訝的眼神下，他略微尷尬的解釋了一句。
    “我這是尋找尋找靈感，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靈感就像什么一樣涌出來？對！就是煙霧！來一根？”
    看著老王嘴里飄出來的煙圈，蘇毅無奈的搖頭。
    估計指望他，是沒辦法弄什么戒煙廣告了。
    不過面對這樣的‘幽默’，他還是擠出了一點笑容，給點面子。
    這老王倒是好說話，有點虛榮心，好吹牛，典型的等待退休前弄點榮譽，多加點名氣，將來能跟孫子吹牛那種。
    “好了年輕人，別當回事。這是小事，就是政治任務。弄幾個骷髏頭之類的，在模仿一下泰國煙盒上面的圖案，爛肺啊，尿毒癥、男人舉不起來之類的....也就可以了。”
    老王享受的深吸一口香煙，似乎剛才說的情況，跟他沒關系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跟之前的理想不一樣？想要熱血沸騰，然后干出一片事業？”
    老王看到蘇毅一直沒怎么說話，忽然笑著說道。
    個屁。
    蘇毅肯定沒這個想法。
    他可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起碼不僅僅是。
    也理解眼前老王的想法。
    體制內么，不主動，不犯錯，順順利利到退休，那就是很‘完美’的一生了。
    不過自己怎么說也是穿越者，不混點名氣什么的，也說不過去。
    蘇毅想了想。
    “老師，今天不是兩個任務么，一個美食公益廣告，宣傳咱們城市的，您負責這個，我負責戒煙這個吧。”
    這孩子上道。
    老王眼前一亮。
    還知道徒弟背黑鍋，老師得榮譽。
    戒煙廣告就是吃力不討好的項目。
    頂到天，也就是一個榮譽獎項。
    不可能弄到廣告商贊助的。
    誰會為了戒煙給錢？
    美食可就不同了，滿大街喊一圈，估計不少給錢的。
    他們就是依靠廣告商活著，整個六位數的廣告，廣告公益部門都能橫著走了。
    老王自然也有野心的，退休之前弄個榮譽導演之類的。
    所以他的心中對蘇毅還有點愧疚。
    “這...要不你來跟著我弄美食吧，我找別人——”
    這公益節目的部門，導演暫時就倆人。
    想要找人都費勁。
    “沒事。老師，我挺有干勁兒的。”
    “行...那個誰，拍攝小方和策劃小李，還有老陳——別總玩游戲，單位的電腦中毒了你修啊！你們三...全力幫助小蘇啊。”
    老王急匆匆的走了。
    隊友三個人，拍攝、后期以及一個打雜的。
    看著這仨瓜倆棗的。
    蘇毅倒是也沒覺得奇怪。
    公益廣告么，大學時候都是練手的。
    電視臺更不會過分的重視。
    “拍攝、后期都沒問題吧？”
    蘇毅試探著詢問，三個人臉上就寫著混吃等死，以及我是關系戶、有活莫挨老子的模樣。
    “沒問題，后期也可以。不過咱們這次時間緊任務重，上面也沒怎么重視，資金也很少，基本上就是電視臺里的資源。”
    說的很是委婉了。
    別折騰了，這不是商業電影，沒什么錢，也沒名堂。
    他們就怕這剛畢業的大學生，腦子一熱就開始折騰他們。
    能在這個部門，不說混吃等死。
    但也被磨平了棱角了。
    “沒事，就用電視臺里的資源就成。”
    蘇毅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
    而且在前世的一個低成本的公益廣告，讓他十分難忘。
    當時就引起了轟動。
    煙熏肺片！
    參考了美食節目的創意開頭。
    也跟那部舌尖上的美食語氣差不多。
    但是畫面卻是有點毛骨悚然的。
    ·········
    “高清攝像機？在王導哪里呢。”
    幾個人去了設備部，剛要借設備。
    卻被拒絕了。
    畢竟這個項目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能拒絕的政治任務。
    給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糊弄一下，在電視上播放一下名字。
    糊弄一下也就過去了。
    但是沒想到還要高清攝像機。
    這設備可不便宜。
    看到管設備的人看向自己，攝影小方也聳了聳肩膀，示意自己不知道這位執行導演要干嘛。
    蘇毅輕輕搖頭，高清攝像機是必須的。
    現在雖然是05年，但是高清攝像機已經有了，就是拍攝的手法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給他們先用吧，這挺貴的，你們小心點。小蘇，有什么不會的到時候告訴我。”
    王導走了過來。
    他的節目只是先占用設備，其實還在構思當中。
    看到蘇毅過來借，本來就愧疚，現在直接就暫時轉讓了。
    ······
    “小蘇，咱們這就開始了？”
    一行四人看到已經來到了醫學院。
    還順利拿著臺長給的介紹信換到了內部通行證，所以都愣住了。
    連點規劃都沒有么？
    盡管是公益短片，但也不能太隨意啊。
    剛才臺長還拍著蘇毅的肩膀說了一些打氣的話。
    “開始吧，記住你們是專業的。不能有什么反應。”
    蘇毅給了自己一個心理預防針。
    因為一會兒要見血了——不光是見血，還會見肉。
    “放心吧，你方哥我上班十多年來，之前還拍攝過法制節目呢。啥場面都見過！”
    “沒錯——咱們去解剖室干嘛？”
    攝影方哥一愣。
    其他人心頭已經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策劃小李的臉色已經蒼白了起來。
    這個臉上有雀斑的女孩，仿佛預感到了什么。
    至于打雜的陳哥，還笑呵呵的看醫學院的美女呢。
    “青春真好！這白大褂看著真順眼。在醫院的時候就讓人害怕了——看看你們那點出息，醫學院有什么可怕的！”
    陳哥還在吹著牛。
    不過很快他兩條腿就開始打顫了。
    ······
    “你們是電視臺的，還要宣傳戒煙？這是個好事。可是你們的要求有點...難辦啊。”
    解剖室的主任教授，有點驚訝的看著蘇毅一行人。
    蘇毅看起來還算是鎮定，帶著機器的小方都快摔倒了。
    策劃小李時而看窗外，時而掐自己。
    似乎在確定是否在做夢。
    陳哥已經坐在凳子上冒冷汗了。
    這都因為剛才倆人的對話。
    “我要看肺。”
    “好啊，新鮮的還是冷凍的？來的挺是時候，今天是外科解剖大課，樣品不少。”
    “新鮮的冷凍的都要。最好吸過煙的，健康的、吸煙十年的、吸煙二十年的....”
    “小伙子倒是挺好學啊，肺癌的要不要？”
    “麻煩您了。”
    這他么可是人的內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