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院子不大，屋子也不算大。
但是里面卻有不少人。
“哎呦，曉凌？多少年沒見了？”
張國利看到老王后，一臉的驚訝甚至是震撼。
不是因為不認識，而是這父子倆，傳聞不是.
“回來就回來吧，還等著我搬凳子請你坐下？”
老王一臉的激動，臉上還有著慚愧。
跟平時的樣子，相差太多。
不大的小屋子中，倒是擠滿了人。
時不時還有人從院子里面進來。
老王的父親，王福林！
龍國第一代導演！
紅樓夢、三國演義。
無論翻拍多少次，他拍攝的第一代，都是經典。
“是啊，曉凌，快坐下哦不對..這是你家，我們喧賓奪主了。”
鄧捷笑了笑，在一旁拽過了凳子。
蘇毅看著眼前依然精氣神很足的老人，心中也有著敬意。
“王福林前輩，您好.”
蘇毅對于這樣的導演，非常尊敬。
他們在最困難的時候，服務于藝術，服務于人民。
可能他們一輩子賺的錢，還不如后世某些名導演一集電視劇的零頭。
但是現在這個年代，他們依舊地位崇高，今天拜訪的就來了不少人。
有人在蘇毅拍攝反腐電視劇的時候，就曾經問過。
怎么不用一些老戲骨？
那時候的蘇毅也想用姜珊、王之文、陳導明。
哪個拍攝電視劇的導演和制片人不想用？
100多萬的投資，里面的車隊用的都是央臺領導用的。
或者是其他部門借的。
用的起誰？
本來就是一部紀錄片的投資，這點錢可能連無極的一個特效鏡頭都不夠！
“你好，你是蘇毅導演。”
其他人聽到王福林的話后，身上都是一震。
他們很多人其實一開始就認出了蘇毅。
因為最近蘇毅在狂飆中扮演安欣。
“我知道你，是我兒子的..同事。”
王福林站了起來，主動伸出了手。
他在體制多年，雖然年代不同，但不管是什么時候的體制，還是人與人的交際。
“蘇毅.是不是跟陳楷歌鬧矛盾那個？”
“沒錯，就是他.”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聲音細微的聊著。
王福林已經不拍攝電視劇很多年了。
但是門生很多。
唐果強，李學建.
這些老一輩的國家一級演員，表演力十足，名氣都很大。
有了王福林的名頭，這些老一輩的演員肯定會多關注蘇毅。
無論是哪個圈子，面子是很重要的一項。
當然了，面子是實力來接著的。
比如韓三坪，在圈子內就是人脈廣。
就算是后來退出中影了，也是有很多人賣面子的。
“爸，這就是”
老王剛要介紹，王福林搖搖頭。
“拍攝了舌尖、典藏這樣優秀的導演，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外界傳聞你是王曉凌的學生，但是在我看來，身份應該調轉一下。”
王福林這句話的份量可是很重了。
而且看的出來，他很激動。
蘇毅瞬間就被他的情緒感染了。
“當年，我去國外學習，看到BBC的時候，我很震撼。他們已經將莎士比亞的文學著作，搬上了電視，這讓我很受啟發，回來后，我就去找了首都臺長——哦，就是現在的央臺，我說，我要拍攝《四大名著》！我要發揚咱們自己的文化！”
王福林感嘆一聲，回憶起了往事。
“可惜那個時候，我們要錢沒錢，要設備沒設備。要拍攝一部幾十集的電視劇，都是難度不小的事情！”
來看望他的人，有不少就是當年紅樓夢劇組的。
想到這里，有人眼圈紅了起來。
“當初籌備這部電視劇，有人覺得不現實，來看看就走了，還有北影廠的大導演.已經答應了要拍攝，但卻在拍攝之前心肌梗塞去世”
蘇毅心中有所感觸，但卻不知道這段往事。
“后來我決心自己拍攝，但卻怕作品玷污名著，我申請脫產，學習紅樓夢，研究紅樓夢！要知道，導演是一部作品的靈魂！若是我都不了解紅樓夢，還談什么拍攝？”
王福林平常的時候話沒有這么多，但今天看到蘇毅后，卻有了談論往事的想法。
“那時候我帶著學員白天去圓明園練習形體，下午跟專家教授分析各個人物就連劇中人物結婚的時候，林黛玉和薛寶釵的鳳冠，都各不相同”
王福林嘆了口氣。
“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對于紅樓夢，我是帶著崇敬去拍攝的。”
脫產一年，很多人不知道意味著什么。
工資百分之六十，獎金沒有。
那個年代，導演就是一個普通‘公務員’。
但為了拍攝好紅樓夢，宣揚龍國的文化。
王福林學習一年，帶著演員練習半年，也跟著學習名著！
這樣的劇組拍攝出來的紅樓夢，就算是在23年，依然沒有被超越！
蘇毅心中肅然起敬，只有當過導演，才能明白這其中的心酸。
旁邊的鄧捷也擦著眼淚。
那個年代真的是不容易。
但也真的是大獲成功。
“我還記得，當年賈府老仆的一場戲，老仆焦大罵王熙鳳：咱們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拍攝完我覺得怪怪的，總覺的是作者寫錯了。”
曾經王熙鳳的扮演者鄧捷緩緩說道。
“我也記得，當時老師說不可能，肯定是咱們理解不到位，這是名著，龍國這么多年，有多少書？稱得上是名著的就四本！咱們當時用紅樓夢當劇本，嚴格拍攝，不敢修改一點——”
另外一個演員也想起了這件事。
其實已經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都需要提醒才能想起來。
但是很多人卻銘記于心。
“我也記得，當時罵了王熙鳳的那個老仆，在原著中是喝多了。喝多的人，說話顛三倒四，也是作者刻意為之。”
王福林笑著說道。
這樣的細節都要分析？
蘇毅心中有著震撼和崇敬。
這一代的人，雖然沒有接觸太多的高科技，但那份赤子之心，是自己需要擁有的。
蘇毅臉色嚴肅的點頭。
“蘇毅導演的典藏，也很細心，跟王老倒是有點相似。”
說話的人居然是蘭小龍。
蘇毅對他點點頭。
而蘭小龍眼神略帶一絲愧疚，也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是啊，蘇毅導演的作品我也是從舌尖開始看的，創造了國產紀錄片的先河，在我看來，不差于BBC的紀錄片。”
對于這樣的夸獎，蘇毅也坦然收下了。
因為這是對舌尖的夸獎。
王福林笑了笑，眼神中倒是帶著三分歡喜。
“在我知道是我那是王曉凌的學生后，我還詫異呢，這身份是不是反了？”
老王沒有惱怒，他今天能來，就代表已經放下了一切。
“的確是，拍攝是要看天賦的。當年的事情是我技不如人，惱羞成怒了。如今有機會能幫助蘇毅，肯定是不能耽誤他的發展——”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老王反而為蘇毅說話。
在老王看來，蘇毅現在處處受制。
找演員、找投資。
基本上在首都，脫離不開京圈。
但這只是基礎京圈。
現在有了這份人脈，不可能再缺演員了。
投資也是唾手可得的。
已經有人開始打聽了。
當聽說陳楷歌的名字，有人驚訝，有人不屑一顧。
“你倒是成長了不少.”
王福林都有點驚訝，這還是個那個恃才傲物，卻又很倔強的王曉凌么？
“我喜歡有才華的人，而且你拍攝的那些也很符合我的心思，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跟著我學習。”
王福林緩緩的說道。
他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碰到了困難，需要自己的名頭來解決。
應該是電影圈那些人弄出來的什么破規矩。
蘇毅心中一動。
“這不適合吧？”
一直叫老王是老師，現在變成了師兄。
“你們在單位那個，就是個形式。沒關系的。”
王福林笑了笑。
隨后上前一步。
“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是幫你.而是幫助國產電視劇.曉凌都跟我說了，我不能怎么偏袒你，但卻要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
王福林拍了拍蘇毅的肩膀。
“老師！”
蘇毅鞠了一躬，旁邊的人看到后，心中或是感動，或是有所感觸，都鼓起了掌。
“王老，那不耽誤你們敘舊了，有空我再來看您——”
張國利看出他們應該是有話要說，急忙告辭。
隨后留了蘇毅的電話號碼。
其他人也是，有不少老戲骨，還有一些成立自己公司的人。
“雖然我當初沒有參演紅樓，演出之前考學走了，但沒有王老的幫助，也沒有今天的我，這是我的投資公司，如果有需要盡管聯系。我也很感興趣投資電視劇。”
名片都不少。
有些名片甚至還是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貴重金屬。
很快一屋子人就走了出去。
今天的事情發生后，很快也會傳遍整個圈子。
拜了王福林為老師。
導演協會這如果都不邀請，甚至不是看不起蘇毅，是看不起導演協會本身了！
這次看陳楷歌怎么收場。
在這兩次的事件中，蘭小龍都在。
他即是京圈，也是電視圈的。
要說氛圍和人情，還是這電視圈更好一點。
但是之前的事情，他沒有什么發言權。
現在看到蘇毅拜了王福林為老師，心中也有些羨慕。
別小看那些如唐果強、李學建的老演員，他們現在正值壯年，而且他們的人脈也不少。
“謝謝您，以后常聯系。”
“沒事，你不是要新拍個劇么？演出要是不超過一個月，我免費！”
一個老演員笑呵呵的說道。
蘇毅點頭示意后，隨后低頭看向手里的名片，不是投資公司就是經紀公司的。
倒是讓蘇毅很是震撼。
“坐吧。都是一些老朋友了這次的士兵突擊，是軍隊要宣傳？”
王福林年歲不小，但是保養的很好。
頗有種鶴發童顏的感覺，比老王的精神狀態強了不少。
“沒錯，八一電影廠的沒想到剛要拍攝，就碰到了這些事。”
“這個陳楷歌也有點不像話沒有他父親當年的風范，虎父犬子！當年的霸王別姬，也是他父親的心血多一些.這次的無極聽說國家投資三個億也不知道會怎樣。”
王福林搖搖頭，他人老心不老。
當初紅樓夢那個年代，一人一集80塊錢算多的。
這還是主演。
現在一部電影投資3個億。
雖說時代不同了，現在是2005年。
但若是票房失利，也是很大的損失啊。
而且陳楷歌這人他見過，才華并沒有傳言那么高。
“反正票房快出來了。到時候自然會有分曉.”
蘇毅笑了笑，掌控無極，其實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就足夠了。
不過現在倒是不能說。
“蘇毅，這士兵突擊，我也要參加執導。”
聽到王福林的話，蘇毅和老王都嚇了一跳。
····
“王福林導演么？算了，已經快要進行上映了。票房會打敗所有質疑我的聲音。這個蘇毅本來就是小人物。沒什么值得關注的。”
陳楷歌看到導演協會對蘇毅的邀請后，沉默了一陣。
隨后還是不屑的搖搖頭。
時代是在變化的。
老一套，現在都過時了。
不過有王福林的面子在，導演協會的事情，肯定是制止不了了。
但.就讓票房說話吧！
當然了，還有獎項和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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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