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完婚禮,顧恬與商燁去蜜月旅行了。</br> 蘇梨與商家人都很少見面,更不用提賀家。</br> 蘇梨的心思也沒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她與幾位高考名師打得火熱,一心備戰高考呢。</br> 顧恬蜜月結束,回了一趟顧家別墅,名曰給家人送禮物。</br> 蘇梨收到了一瓶包裝精美的香水。</br> “謝謝姐姐。”蘇梨打開香水聞了聞,笑著說。</br> 顧恬看著她青春洋溢的馬尾辮,問妹妹最近在忙什么。</br> 蘇梨實話實說:“復習啊,爸爸答應我了,如果我明年能考上重點大學,他送我一輛頂配卡宴。”</br> 顧恬心里不是滋味兒了。</br> 一輛卡宴不算什么,可她考上重點大學那年爸爸只送了她一條幾萬塊的鉆石項鏈。</br> 妹妹成績再好也肯定不如她的,她剛嫁出去,爸爸就這么偏心了。</br> “看來明年暑假妹妹要去考駕照了。”顧恬違心恭喜道。</br> 蘇梨跟她開玩笑:“姐姐現在是咱們柳城第一豪門少奶奶了,明年我真考上了,你跟姐夫也得好好表示表示才行。”</br> 顧恬一聽,心里反而舒服起來,她就知道,這個妹妹根本沒有死了勾引商燁的心。</br> 晚上與商燁吃飯時,顧恬主動提起妹妹來:“小顏最近讀書好像很用功,還撒嬌說明年她考好了,讓咱們給她送份大禮呢。”</br> 商燁看著她道:“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br> 顧恬無奈地嗔了他一眼。</br> 圣誕節的時候,顧恬去醫院做檢查,確認懷孕了。</br> 雖然醫生強調顧恬的體質不適合懷孕,真懷了有一定概率會影響顧恬的健康,但顧恬堅持要生下孩子,商燁心情復雜,又心疼又擔心,商爸爸、賀女士都很為顧恬的母愛精神所感動,一家人對顧恬更好了。</br> 前三個月顧家人都沒有公開這個消息,胎兒比較穩定了,顧恬又回了一次顧家,親口對正處于備考關鍵時期的妹妹說出了這個喜訊。</br> “小顏之前問我要禮物,我跟你姐夫送你一個小外甥、小外甥女好不好?”顧恬滿臉幸福地道。</br> 換成真正的顧顏,怕是會被這個“喜訊”弄得一蹶不振,蘇梨一點都不在意。</br> “外甥外甥女又不會真的送我,姐姐還是給我點實惠的吧。”蘇梨小財迷似地朝顧恬眨了眨眼睛。</br> 顧恬有的是錢,笑道:“好,那姐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br> 顧恬真的很好奇蘇梨的成績,可蘇梨沒在學校讀書,顧恬沒有渠道了解蘇梨現在的水平。</br> 春天很快過去,盛夏高調登場,六月里,一年一度的高考終于要開始了。</br> 董青青陪蘇梨去了考場。</br> 考試結束,蘇梨終于可以暫時松口氣,在柳城逛了兩天商場,然后就與董青青、顧嘉興出國旅游去了,瘋玩了半個月,回來后正好可以查成績。</br> 顧顏讀的是理科,蘇梨自己渡劫那世學的也是理科,她有理科基礎,語文、英語更因為前面幾世的經歷幾乎都不用大補,再憑借超強的記憶力與理解力,憑借高考名師們長達一年的精心栽培,功夫不負有心人,蘇梨考出了超過七百分的好成績,國內兩所頂級大學A大、B大已經可以隨便她挑了。</br> 成績一出來,守在女兒旁邊陪著一起聽成績的董青青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br> “小顏,這真是你的成績?”董青青做夢似的問。</br> 蘇梨對過答案的,這個分數與她估算的差不多。</br> 董青青自己又查了一次,確認無誤,董青青抱住女兒大叫幾聲,然后就打電話通知顧銘去了。</br> 顧銘對小女兒的期待就是女兒能當個漂亮的花瓶,將來找個跟商燁差不多級別的女婿,他知道小女兒這一年都很用功地備考,但也沒想到女兒漂亮的外表下竟然還藏著一顆學霸的大腦,七百多分啊,大女兒當年也只是考了六百五而已!</br> 顧家的姐妹花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學霸,顧銘特別高興,特別有面子!</br> 當天顧家公司所有員工都得到了一杯免費奶茶,一問才知道是董事長請客,因為顧家二小姐高考考了七百多分!</br> 幾千個員工傳來傳去,消息不知道怎么傳到了微博大V的耳中,這下好了,#女兒高考七百分,董事長請所有員工喝奶茶#竟然上了熱搜!</br> 正逢高考查分的熱潮時期,畢業的沒畢業的都比較關心高考這個話題,顧家父女這條熱搜迅速爆紅,底下有人羨慕學霸高分,有人羨慕學霸有個董事長爸爸,有人羨慕董事長養了個優秀的富二代,有人羨慕學霸的顏值,網友們轉啊轉,順便還幫著顧家的公司打了一個正面廣告!</br> 顧銘樂壞了,這幾天的笑容都沒斷過,答應給小女兒買卡宴,說買就買,叫上蘇梨去了一趟4s店。</br> 一時間父女倆風光無限。</br> 而此時的顧恬,已經懷孕七個月了,小腹鼓了起來,再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br> 被董青青通知她妹妹考了超高分時顧恬心里就是一塞,看到爸爸與妹妹一起上了熱搜,合照里爸爸摟著妹妹笑得仿佛妹妹才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女兒,顧恬連飯都要吃不下去了。</br> 如果不是爸爸、妹妹這么高調,如果不是沒人敢高考作弊給自己弄這么顯眼的分數,顧恬都想懷疑是不是爸爸做了什么手腳。</br> 但有熟人來問她這件事,顧恬還必須裝作很替妹妹高興的樣子。</br> 她高興,商燁、賀女士的心情都不太好。</br> 賀女士先找商燁談的話,她憂心忡忡:“咱們都懷疑過她想勾引你表弟,你說她那么賣力地考出這個高分,是不是為了報考B大去學校里接近你表弟?”</br> 商燁比她更先懷疑這一點。</br> 這一年他陪顧恬去過顧家幾次,顧顏一次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這與她以前的表現太反常了。當時商燁沒有聯想什么,如今顧顏突然在高考中一鳴驚人,穩穩妥妥地能進表弟所在的B大,商燁立即為顧顏長達一年的反常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拜金女孩為了嫁入頂級豪門,拼了!</br> 一個有這種超強意志力與執行力的拜金女,長得還那么漂亮,她真去B大追求表弟了,表弟一個書呆子,能逃得出狐貍精的手掌心?</br> 商燁很憤怒。</br> 他無法接受一個曾經被他狠狠諷刺的拜金女嫁給背景比他強的表弟。</br> 他更無法接受顧顏當初的死纏爛打只是圖他的家世,發現表弟的存在后,顧顏馬上就像嫌棄一個貨物似的放棄了他。</br> 除非顧顏選擇別的學校,否則她去B大,便是沖著賀知言去的。</br> 商燁不想影響顧恬的心情,他故意請顧銘吃了一頓飯。</br> 飯間,顧銘毫不意外地又吹噓了一番顧顏的高分。</br> 商燁這時才問:“爸,小顏考那么好,是不是要讀A大?”</br> 顧銘笑呵呵道:“A大、B大都聯系過她了,我聽小顏的意思是想去B大。”</br> 商燁保持商業性的微笑:“B大?她想讀什么專業?”他就不信顧顏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敢不要臉地去選軟件系。</br> 想到小女兒心儀的專業,顧銘眉頭皺了起來。</br> 商燁心中一沉,難道她真的選擇了賀知言同一專業?</br> 顧銘卻皺著眉頭道:“她說她要當律師,讀法學。”</br> 商燁意外地挑了下眉毛,律師,還真不像她會做出來的職業選擇。</br> 但也有可能她還要臉,不敢赤.裸裸地接近表弟,就隨隨便便挑了一個其他專業,反正對拜金女來說,勾引有錢人才是最重要的,學什么專業都是掩飾而已。</br> .</br> 蘇梨確實選了B大的法學系。</br> 蘇梨是經過慎重考慮才做出這個選擇的。</br> 人生贏家是一個很廣泛的概念,通俗來說,一個人只要能賺到一定的家產,人生順遂自己也過得開開心心,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就算是人生贏家了。</br> 三個現代世界,蘇梨做過成功的女企業家,做過艷光四射拿獎無數的女明星,到了玫瑰這世,她經商、從藝都能輕輕松松實現人生贏家的目標。可蘇梨不想乏味地重復自己,人生幾十年,這次她想做一些前面沒做過的,更有意義的事。</br> 蘇梨想到了丁香投胎的丁小麗,一個被家暴又因為種種原因沒能離婚最終慘死丈夫手里的可憐女孩,如果當時有個人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給她提供法律支持,丁小麗以及許許多多像她一樣深陷泥沼的女人,是不是就可以擺脫渣男重獲新生了?</br> 所以蘇梨選擇了法學系。</br> 律師是她的職業目標,經濟上她會通過投資積累財富,蘇梨相信只要她堅持走這條路,最后一定也會成為收獲無數鮮花與贊譽的人生贏家,精神方面的人生贏家。</br> 商燁的媽媽賀女士不希望蘇梨去B大勾引她的侄子賀知言。</br> 商燁舍不得讓顧恬操心勞神,賀女士認為兒媳婦沒那么脆弱,便提醒顧恬想辦法改變蘇梨的想法。</br> 顧恬這時才想起賀知言的存在。</br> 顧恬比賀女士更不想蘇梨與賀知言勾搭到一起,可是,該怎么讓妹妹心甘情愿放棄賀知言這塊兒肥肉呢?</br> 似乎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妹妹為了賀知言都能考出七百多的分數,這種決心,絕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br> 無法動搖妹妹,顧恬將主意打到了關鍵的被勾引目標賀知言身上。</br> 只要讓賀知言深深地反感厭惡妹妹,像商燁那般厭惡,無論妹妹怎么勾引賀知言都不上勾,不就成了?</br> “媽,小顏堅持報B大,我勸不了。”顧恬遺憾地對賀女士道。</br> 賀女士忍不住罵了一句“狐貍精”。</br> 顧恬輕聲道:“媽你別擔心,商燁清楚小顏都做過什么,到時候他給表弟提個醒,表弟肯定不會再理睬她。”</br> 賀女士眼睛一亮,她怎么忘了這茬?</br> 其實就算小狐貍精勾引了侄子又如何,嫂子才是決定小狐貍能不能嫁進賀家的關鍵人物,只要嫂子不同意,小狐貍精便只是一個白白給侄子睡的玩物,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