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瀑后面其實有一處崖洞,看著蘇梨酡紅的臉,廖云庭猶豫再三,突然抱起她,破入飛瀑之水,落到了崖洞內。</br> 瀑布水流擋住了外面的月光,山洞內一片漆黑,但廖云庭經常在這里打坐,十分熟悉此處的布局。</br> 蘇梨的媚毒不受她控制,但她意識是清醒的,見此便知道自己有救了。</br> 其實從她故意挑選廖云庭來教她內功心法的時候起,蘇梨就打定主意要勾引廖云庭做她的雙修對象了。這兩個多月蘇梨一邊不著痕跡地接近廖云庭,一邊也在觀察廖云庭的反饋,從廖云庭愿意留她用飯、愿意夜晚送她回家等方面看,蘇梨至少可以確定,廖云庭并不討厭她。</br> 一個單身的男人,當他不討厭一個漂亮女人,這個漂亮女人又主動送上來的時候,他應該很難拒絕,尤其是如果他拒絕了,那個漂亮女人便會因此喪命。以廖云庭的性格,他絕不會對宗門內的小弟子見死不救。</br> 當然,蘇梨承認,她此舉并不光彩,有用道德逼迫廖云庭的成分。</br> 可蘇梨也有自己的苦衷,她這體質,每年中秋之夜都得找個男人雙修一下,廖云庭各方面都非常可靠,難道她要放著這么一個完美的、絕不會傷害她的男人不攻略,反而每年都冒著有可能暴露身份的風險去外面隨隨便便找一個?</br> 那種愿意隨隨便便與一個女修雙修的武林人士,應該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吧?萬一蘇梨倒霉遇到個隱藏實力的,人家趁機采補了她怎么辦?</br> 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蘇梨還是想先與廖云庭發展發展感情。</br> 今晚廖云庭肯定會幫她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完全被形勢所逼,還是心里也對她有幾分憐惜。</br> 廖云庭抱著蘇梨坐在了地面上,蘇梨像一條水蛇般纏著他,廖云庭卻一動不動。</br> 蘇梨摸到了他緊抿的唇角,他全身肌肉也繃得宛如鐵石。</br> 蘇梨額頭抵著他的臉,一邊輕輕地蹭他一邊無地自容地道:“師叔,弟子控制不住,師叔若愿意憐惜弟子,弟子便僭越了,師叔若不愿,還請師叔速速離開?!?lt;/br> 汗水從廖云庭的額頭滑落下來,他閉著眼睛,冷聲道:“你明知道我不會見死不救?!?lt;/br> 蘇梨不想去思考這個良心問題,她趴在廖云庭的肩頭,一邊解他的腰帶,一邊低聲教他雙修之法。</br> 每個被合歡宗抓去的爐鼎,都會被傳授雙修與采補之法,學采補是為了讓她們對付外門弟子積攢內力用的,積攢夠了再去反補合歡宗的弟子。</br> 對于習武之人來說,這兩種功法都很簡單,畢竟是與男女同房渾然天成的事。</br> 廖云庭只聽一遍就記住了,為了轉移注意力,他開始不停地在心里默背雙修之法,直到懷里的小弟子切切實實地坐下來,廖云庭才渾身一震。</br> 蘇梨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喟嘆,旋即被奔騰的瀑布流水之聲淹沒。</br> “何時開始?”良久之后,廖云庭扣住她亂動的腰,艱難發問。</br> 蘇梨笑了笑,閉上眼睛道:“開始吧?!?lt;/br> .</br> 凡是癡迷武學的人,一旦陷入修煉,都會自發地運起功來,心無旁騖。</br> 雙修之法的妙處就在于,它不但能提升一對兒道侶的修為,還能讓那該有的享樂加倍。</br> 如果說蘇梨與廖云庭開始運功的時候都是為了修煉,但在修煉的途中,兩人已經分不清哪個更重要了,反正功法都會引導著他們朝最完美的終點努力。</br> 奔騰不息的瀑布成了兩人最好的掩飾,否則飛泉閣再遠,憑蕭罡、葉青嵐的武功修為,未必不能聽到山洞里的動靜。</br> 月上中天之際,伴隨著一股磅礴的內力在丹田涌起,蘇梨突然睜開了眼睛。</br> 廖云庭不知何時將她壓在了地上,蘇梨清醒過來的時候,廖云庭還在她肩頭深深地喘.息。</br> 這一刻的廖云庭,就像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br> 蘇梨想了想,沒有打擾他,她默默感受自己的修為情況。</br> 這一感受,蘇梨吃了一驚,她的內力竟然已經達到了第三重圓滿境界?</br> 不是互相增益的雙修嗎,怎么仿佛變成她采了廖云庭一回?還是說廖云庭的境界太高,所以與他雙修的效果遠勝常人?</br> 就在蘇梨暗暗吃驚的時候,廖云庭突然反應過來,及時離開了她。</br> “你……”</br> “師叔,你快幫我看看,我的內力是不是圓滿了!”</br> 蘇梨驚喜地坐起來,隨便將裙子放下,興奮地看著對面廖云庭的背影。</br> 廖云庭從起身到開口這期間的心情各種復雜。</br> 雖然她說喜歡他,但一個女子,未婚就被迫因為體質在這種地方將身子給了他,她心里會不會很苦?</br> 廖云庭本意是想關懷一下她,沒想到她的聲音會那么興高采烈。</br> 也好,內力提升了,總算是件安慰。</br> “你先穿好衣服?!绷卧仆ヂ曇羝降氐?。</br> 蘇梨四處看看,找到了被甩得遠遠的裙內襯褲,穿好褲子,理理裙子,蘇梨走到了廖云庭身后。</br> 廖云庭沒有回頭,反手將長劍搭在她肩膀,片刻后道:“確實已經圓滿了,不過這種內力乃一蹴而就,需要多沉淀一段時間,等你將第三重劍法練得爐火純青,再去找你師母學第四重的心法與功法?!?lt;/br> 蘇梨一驚,咬唇道:“師叔不愿教我了嗎?”</br> 廖云庭默認。</br> 蘇梨低頭,小手捏著裙擺道:“我知道經過今晚,師叔不愿再見我了,可我前面三重都是與您學的,搬到后山搭建小木屋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您現在突然不教我了,師父師母問起,弟子該如何作答?還有,師父師母平時都很忙,恐怕沒有時間單獨教導弟子。”</br> 說來說去,蘇梨就是想繼續跟著廖云庭學。</br> 不過,如果她這么挽回廖云庭也不肯繼續教她,那蘇梨只能去找師母學了。</br> 廖云庭不想再教她是為了避免再見面,可,在師兄師姐看來,他跟蹤小弟子去外面找男人,回來就拒絕再教她,的確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萬一師兄師姐再聯想到他頭上……</br> 他身為師叔卻與弟子雙修,有違宗門門規。</br>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廖云庭還是不想讓師兄師姐知道此事。</br> “也罷,我會繼續教你,不過,明年中秋我會外出游歷,你休想再像今晚這樣逼我妥協?!?lt;/br> 蘇梨苦澀道:“師叔放心,弟子會當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就算弟子因為今晚懷了孩子,弟子也會偷偷將它打掉,絕不連累師叔半分。”</br> 說罷,蘇梨突然沖出了瀑布。</br> 廖云庭愣在了原地。</br> 她,會懷上孩子嗎?</br> 直到現在,廖云庭才終于記起了女人會懷孕這件事,其實剛剛開始運功之前,他提醒過自己不能做那最后一步,可廖云庭沒有過雙修的經驗,并不知道雙修一旦開始,后面根本不受他控制。</br> 她去哪里了?</br> 廖云庭飛出瀑布,借著皎潔的月色,看到她坐在他之前堆積的四塊兒大石中央,衣裙也都擺在石頭上。</br> 廖云庭立即移開視線,背對她落在了岸邊。</br> 蘇梨在洗澡,畢竟剛剛運動時間挺長的,出了一身汗,腿上還沾了山洞里面的泥。</br> 她一邊搓腿,一邊打量岸邊的男人,蘇梨還真不相信,廖云庭一點都不懷念剛剛的滋味兒。</br> “師叔還有話說嗎?”蘇梨好奇問。</br> 廖云庭確實有話,他握了握拳,背對她道:“如果你真的懷了身孕,我會對你負責?!?lt;/br> 今晚是她自找的,廖云庭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可孩子是他的,他不可能不管。</br> 蘇梨笑了,嬌聲道:“師叔放心,剛剛我逗你玩的,我們這些爐鼎在合歡宗服用的第一種丹藥,便是讓我們終身都不會受孕的毒藥?!?lt;/br> 蘇梨說得輕松,她心里也的確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反而覺得挺好的,都要當女俠了,為什么還要生個孩子耽誤自己行走江湖瀟瀟灑灑?</br> 廖云庭卻皺緊了眉頭。</br> 小弟子的笑聲在他聽來更像是自嘲,一個女人被迫斷了做母親的念想,她心里一定很疼吧?</br> 怪不得她不想嫁人,定是擔心將來夫君會因為子嗣一事嫌棄她、拋棄她,與其遲早被嫌棄,不如孑身一人。</br> “也許,廬山圣手可以幫你?!绷卧仆ピ囍参克?。</br> 蘇梨還是笑:“何必多此一舉呢,弟子每年中秋之夜都要找個男子雙修,真能懷了,難道弟子要年年都落胎一次?”</br> 廖云庭抿了抿唇,突然消失在了原地。</br> 蘇梨舒舒服服洗了個冷水澡。</br> 在后山藏了兩天,第三天蘇梨再次出現在了葉青嵐面前。</br> 葉青嵐非常震驚于蘇梨內力的進步,因為蘇梨堅稱她找的男人內力并不深厚,葉青嵐只好將小弟子的進步歸因于她的爐鼎之體。葉青嵐心細如發,考慮到了孩子的問題,得知小弟子竟然無法懷孕后,葉青嵐頓時心疼地不行。</br> 蕭罡反而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弟子懷上外面的野種。</br> 今年的生死危機解決了,蘇梨重新住到后山的小木屋,專心練劍,同時學習煉丹之術,再沉淀自己的內力。</br> 她與廖云庭一直都沒有再見面,直到十月初,蘇梨的第三重劍法大成,她才再次來到了飛泉閣的木門前。</br> 這也是那晚之后,兩人第一次在白天見面。</br> 蘇梨發現,廖云庭的臉更冷了,似乎要用這種方式告訴蘇梨,他對那晚毫無懷念。</br> 蘇梨并不介意廖云庭的態度。</br> 她只想快點學會第四重劍法心法。</br> 距離薛楊算計她還有半年左右的光景,如果蘇梨能夠在半年之內進入第五重,或許就有機會反殺薛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