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戚驍臣大膽奔放的提議,蘇梨不由地替柳盈盈懷疑了下人生。</br> 如果說戚驍臣迫于她和離的威脅才不得不睡月練,柳盈盈應該能夠理解好表哥,可戚驍臣準備一邊睡月練一邊讓她聽墻角,戚驍臣有考慮過柳盈盈的感受嗎?</br> 注意到戚驍臣暗示她現在后悔還來得及的眼神,蘇梨笑了笑,對月練道:“好好伺候二爺。”</br> 說完,蘇梨一個人進了內室,抱出一團被子放到榻上,再進去,關門落栓。</br> 素心也告退了。</br> 月練緊張地捏著裙子,不敢看戚驍臣。</br> 戚驍臣不想主動寵幸一個丫鬟,脫了靴子躺到榻上,閉著眼睛道:“吹燈。”</br> 月練趕緊去吹了燈。</br> 房間變黑了,榻上的男人一動不動,月練咬咬唇,一步一步地踱過去,站在榻前忐忑地問:“二爺,二爺真要奴婢伺候嗎?”</br> 戚驍臣:“廢話,怎么,你不愿意了?”</br> 月練愿意!愿意得都想哭了,白天挨的那一巴掌也不疼了!</br>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月練一邊流下感動的淚水,一邊動作麻利地爬到榻上,證明心跡般趴到了戚驍臣懷里。</br> 戚驍臣今晚喝了酒,而且在酒樓他就被蘇梨挑起了興趣,現在主動送上來一個女人,一個他必須睡的女人,戚驍臣便徹底放開了心胸,猛虎撲羊般壓住月練,毫不憐惜地寵幸起來。</br> 月練對他比柳盈盈還癡情呢!柳盈盈嫌棄戚驍臣的汗味只是沒有表現出來,月練不一樣,她連戚驍臣的腳臭都不嫌棄,甘之如飴!</br> “二爺,二爺!”月練緊緊抱著戚驍臣,懷著母蛤.蟆終于吃到公天鵝的激動狂熱,月練熱淚盈眶地變成了戚驍臣的第一個女人。</br> 戚驍臣將外間的榻當成了他第一次練兵的戰場,而內室的蘇梨便是他想展示實力的對象。</br> 戚驍臣想盡辦法讓月練發出各種他以為能刺激蘇梨的聲音。</br> 蘇梨只惋惜沒有現代的錄音設備,不然明天她就請柳盈盈過來,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br> 這一晚,蘇梨被月練聲嘶力竭的“二爺”吵醒了五次!</br> 若不是還能聽見戚驍臣與人干仗般的低吼,蘇梨都要懷疑戚驍臣逼迫月練演獨角戲呢。</br> 晚上沒睡好,翌日早上蘇梨睡了個懶覺。</br> 素心過來時戚驍臣已經出發去兵營了,月練衣衫不整地癱在榻上,帶著一種說不出是滿足、羞愧還是后怕的復雜眼神望著素心。</br> 素心并不喜歡月練,她覺得月練先生出背主之心夫人才成全她的。</br> “還不快起來,等著我伺候你不成?”素心低聲諷刺道。</br> 月練不是拿喬,她是渾身酸痛起不來了,昨晚的二爺就像一條狼狗,月練的身子都快散架了。</br> “你扶我一把。”月練白著臉道。</br> 素心見她不像裝的,這才繃著臉將月練扶了起來,榻上一片狼藉,素心讓月練回丫鬟房換衣服,她趁夫人還沒起來飛快地收拾了一番,打開窗戶,散去那股怪味兒。</br> 月練扶著墻回到自己的房間,腰酸腿酸好想倒在床上睡覺,可夫人才成全了她,她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br> 換完衣服的月練又扶著墻回到了上房,強撐著與素心打掃房間。</br> 蘇梨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先看向月練。</br> 月練現在能站穩了,只是神色憔悴。</br> 蘇梨笑著問道:“昨夜二爺對你可好?”</br> 月練想說二爺根本不是人!</br> 但她只是有一點點嫌棄二爺粗魯,心里還是高興的,都說第一次都疼,以后多伺候二爺幾回,就沒事了。</br> “還好,多謝夫人抬舉奴婢,夫人放心,以后奴婢一定幫夫人留住二爺的心。”月練發誓道。</br> 蘇梨點點頭,安排月練先回屋休息:“晚上二爺興許還會叫你,你做好準備。”</br> 月練紅著臉走了。</br> “夫人真不介意嗎?”素心憋屈問。</br> 蘇梨笑道:“我又不喜歡二爺,介意什么,你不用想太多,一切聽我吩咐就是。”</br> 素心見夫人氣色紅潤確實沒把二爺當回事,這才能恢復了平常心。</br> 蘇梨心善,讓月練休息了一上午,下午蘇梨喊了月練過來,囑咐她一會兒好好表現。</br> 月練保證一定配合。</br> 蘇梨再讓人去請柳盈盈。</br> 柳盈盈從昨天到現在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先是戚驍臣中了宋漪蘭的算計與月練摟摟抱抱,跟著戚驍臣第一次丟下她去見宋漪蘭了,給她打擊最大的卻是她含淚傷心離開,戚驍臣不但沒有第一時間跑過來向她賠罪,反而陪宋漪蘭去外面逛了大半天,天黑才回來,甚至在蘭芳閣過的夜!</br> 昨晚戚驍臣睡在宋漪蘭屋里,兩人都做了什么?</br> 柳盈盈想了一夜,傷心了一夜。</br> 她被戚驍臣捧在心尖上兩年多,只剩半年她就要出孝了,就可以堂堂正正做戚驍臣的良妾,戚驍臣卻這么寒她的心。</br> 蘭芳閣派人來請她,柳盈盈咬牙攥帕子,她倒要看看,宋漪蘭還想玩什么把戲!</br> 柳盈盈精心化了淡妝,掩蓋住憔悴,她一身白裙來到了蘭芳閣。</br> 蘇梨笑著招待她:“表妹請坐。”</br> 柳盈盈神色冷淡地坐下,昨日兩人相當于直接撕破了臉皮,也沒有必要再裝什么了。沒有碰月練端過來的茶水,柳盈盈看著蘇梨道:“表嫂有話不妨直說。”</br> 蘇梨挑了挑眉,看看柳盈盈這不卑不亢的姿態,聽聽她這冷冰冰的語氣,仿佛柳盈盈才是關西侯府的二夫人,宋漪蘭才是投奔侯府的表姑娘。</br> 蘇梨明白,柳盈盈變成這樣都是戚驍臣慣的,先前宋漪蘭大度不與柳盈盈計較,柳盈盈就以為旁人真沒法子收拾她了。</br> “表妹是氣我昨日佯裝推你下水嗎?”蘇梨喝口茶,潤了喉嚨開始說了起來,“我知道我做的不厚道,但月練傾慕二爺,我只想成全她一片癡心罷了。”</br> 柳盈盈看向月練。</br> 月練楚楚可憐地低著頭,白皙的臉龐雖然看不出那一巴掌的痕跡了,但她眼底的憔悴非常明顯。</br> 這就是自取其辱的后果。</br> 想到丫鬟們說戚驍臣一巴掌將月練扇暈死了過去,柳盈盈終于笑了,端起茶碗道:“表嫂費心了,可惜表哥不喜歡月練這樣的。”</br> 蘇梨奇怪道:“是嗎?那表妹跟我說說,二爺喜歡什么樣的?”</br> 柳盈盈遞給她一個驕傲的眼神。</br> 蘇梨黯然,讓月練給柳盈盈續茶。</br> 月練走到柳盈盈身邊,端起茶壺,低頭彎腰,就在茶水要流出來的時候,月練突然晃了一下,急忙扶住桌子才站穩。</br> 柳盈盈皺眉。</br> 蘇梨關心道:“你這是怎么了?”</br> 月練臉上飛起紅暈,羞答答地道:“昨晚二爺疼奴婢疼得狠,奴婢現在腿還酸呢。”</br> 蘇梨看戲地看著柳盈盈。</br> 柳盈盈是個清白姑娘,乍一聽并沒有聽出這話里的虎狼之意,直到看見月練騷噠噠的樣子,柳盈盈才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盯著月練。</br> 月練比蘇梨更想氣柳盈盈,柳盈盈不要臉在夫人面前耀武揚威,月練也很豁得出去,放下茶壺,月練拽住自己的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上面紅痕點點,全是昨晚戚驍臣留下來的。</br> “不怪表姑娘瞧不起奴婢,二爺打奴婢的時候,奴婢也以為二爺厭棄我,可昨晚二爺疼了我足足五回,奴婢雖然辛苦,心里甜的很。”月練趾高氣揚地炫耀道。</br> 柳盈盈不信!</br> 如果是蘇梨說這話,柳盈盈還會懷疑下其中的真假,月練說得那么露骨動作這么大膽,怎么看都像是假的!</br> “你說這是二爺做的就是二爺做的了?”柳盈盈諷刺地道,“想誣陷二爺也要二爺承認才行,你敢與二爺對質嗎?”</br> 月練目光變了變,仿佛心虛。</br> 柳盈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br> 蘇梨也轉變了態度,尷尬道:“算了,這種事情何必鬧大,二爺不要面子嗎?而且昨晚二爺喝了酒,醉醺醺的可能忘了他都做了什么。”</br> 主仆倆越心虛,柳盈盈就越要打她們的臉,堅持道:“表嫂,不是我僭越,只是你這丫鬟血口噴人實在不懂規矩,今日不讓表哥教訓教訓她,她以后不定做出什么厚顏無恥敗壞表嫂名聲的事,關系到后宅的規矩,還是與表哥對質為好。”</br> 蘇梨心虛地扯了扯帕子。</br> 月練也低下了頭。</br> 蘇梨時間算的很好,三女沒等多久,丫鬟來報,說二爺回來了。</br> 柳盈盈見蘇梨目光閃躲,她做主道:“請二爺過來。”</br> 門口的丫鬟看向蘇梨。</br> 蘇梨勉強地點點頭。</br> 月練跪到蘇梨腳下,不安道:“夫人,二爺會不會真的醉酒忘了?”</br> 蘇梨掃眼柳盈盈,故作鎮定道:“應該不至于,你不是說二爺疼了你五回嗎?”</br> 柳盈盈暗暗呸了一聲,五回,真能編啊,那種事雖然她也不懂,但五回肯定是假的。</br> 戚驍臣剛回來就聽說柳盈盈在蘭芳閣,還是二夫人請過來的。</br> 戚驍臣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那女人迫不及待地朝表妹炫耀了?</br> 對于昨晚,戚驍臣的心情變了好幾次,但有一點無可否認,昨晚他非常快樂,他享受到了一種前面二十多年都沒有體會過的快樂,快樂到今晚戚驍臣還想壓著宋漪蘭再快樂幾回。反正睡一個是睡,睡兩個也是睡,他心里只有表妹就行。</br> 可兩個女人給他擺了鴻門宴,戚驍臣不想去,蘇梨好說,他抗拒的是表妹的審問。</br> “我要去見世子,告訴她們有話明日再說。”</br> 戚驍臣打著戚凌云的幌子躲了。</br> 小丫鬟帶話回來,蘇梨喜上眉梢,扶起月練道:“看吧,二爺肯定都記得,所以他才不敢面對……”m.</br> 蘇梨、月練同時看向柳盈盈。</br> 柳盈盈驚白了一張臉,難道,難道戚驍臣真的睡了月練?</br> 柳盈盈無法接受!</br> 她突然朝外跑去,要找戚驍臣問個清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