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縮頭烏龜,舒克今天算長了見識了,在正面剛了一撥兒后,場上就剩下四個圓咕隆咚的龜殼,碼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你要問不還有一個呢么?那個正和郝石頭對坐著相面呢,這兩貨誰也打不動誰,直接就大眼瞪小眼地杵地上了。
一輪刀砍斧劈下來,人家是沒怎么著,倒把自己這一幫人累得呼哧帶喘的,就這,你還得時刻提防著人家的突施冷箭,再打你個措手不及。
精細大王像買西瓜似的,挨著個兒地在每個龜殼上敲了一敲,然后一副經驗十足的模樣指著眼前的那個說:“來來來!先搞這個,這個空,娘的!還制不了你了!”
新的一輪攻擊這下換成了雷擊、水淹,精細大王負責喚雷,而老于頭兒則負責噴水,就看這兩位忙忙活活了半天,除了一身汗外,那真是毛都沒讓他倆給摸著。
精細大王是真快要瘋了,握著拳頭呼喊道:“火!有會玩火的沒?把他們一鍋燉了!……今天我不信了我!”
“這么大的烏龜,都趕上玄武了,等你把他們煮熟了,聚寶爭鋒的頭名估計已經兜著寶貝回家了!”舒克同樣愁容滿面地說。
“那你說咋辦?”精細大王叉著腰問。
怎么辦?怎么辦?都不用他問,這問題早就在舒克腦袋里過了好幾回了,他現在是真的挺佩服伶俐大王那先見之明的,這要是黃聰玲在,對著那烏龜殼子來上一屁,估計他們早就挨著個兒地伸出腦袋來束手就擒了。
就在這時,突然他靈光一閃,然后朝青東海問道:“七師兄,能不能借你的羽毛用用?”
青東海稍一遲疑,但他并沒有問為什么,旋即便從脖子上拔下了一根羽毛遞給了舒克。
“這……這有點兒短了。”舒克稍顯愧疚地為難道。
“呼”地一聲,青東海再次化身為大海東青,一轉身就將那簇長長的尾翎送到了舒克的臉前。
舒克小心翼翼地拔下了一根,然后興沖沖地就近伸到了龜殼里去,開始慢慢悠悠地搔起了癢。
所有人這才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再一瞧那烏龜果然有了反應,憋屈了許久的老于頭兒竟嘿嘿嘿地竊笑了起來,還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樣問道:“癢不癢啊,啊?”
精細大王反應更甚,他興致沖沖地照著青東海的尾巴就擼了一把,這一下,少說拽掉了四五根,而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青東海那想要吃人般的眼神。
“哎呀呀……唐突了,唐突了……”精細大王訕笑著,還嘗試著把多出來的羽毛往回插。“你看你這……插不上了,要不等回頭我再給你粘上去吧?”
甭管怎么說吧,這原本以為能夠輕松度過,卻遇上了突發情況的第一輪算是用舒克的土辦法給糊弄過去了。
但畢竟,首輪比試還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本來獨孤素素還想替換下經驗不足的舒克呢,可這哪還有時間啊?幾個人都沒來得及歇息片刻,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第二輪比試便開始了。
一伙人匆忙地趕到場地,舒克邊喘氣邊用眼睛將等在那里的對手從左到右地這么一掃,只瞧一匹白馬、一匹黑馬、一匹棗紅馬、一匹花斑馬、一匹老爺爺……
擦!這是什么套路?別人都是馬首人身,最后這位倒好,馬身人首,最辣眼的是,人家還不光只剩個人腦袋,原本屬于馬脖子的地方,都已經換成了個赤條條的干癟身體,那一左一右黑得五彩斑斕的乳頭和兩團放蕩不羈的腋毛,看得舒克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一次,對手就沒有那么客氣了,趁眾人立足未穩,一伙人突然就朝著老于頭兒沖了過去,將其放倒后,圍作一圈照著他的腦袋這頓踹啊……不僅如此,他們邊踢嘴里邊振振有詞,聲音此起彼伏。
“吃我這招滿頭大漢!……”
此時才反應過來的眾人,趕忙沖殺過去幫忙,可就在同一時刻,那五個人就似原地折疊了一般,展開后,竟又多出了五個和他們一模一樣的“兄貴”。
“分身術!”精細大王提醒道。
未等舒克一伙人近身,對方反倒是迎面沖了過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要大戰一場之際,人家反倒是瞬間又哄然而散了。
舒克他們被遛得團團轉,始終都抓不住個人影,而那邊老于頭兒早已經支撐不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倒出手來的幾位一刻不停,匯集了四散的分身再次發難。
這一次,依舊是同樣的套路,還是幾個人負責牽制,而剩下的則全部涌向了郝石頭。
不過,郝石頭可不似老于頭兒那般單薄,在嘗試了幾次“滿頭大漢”無果后,對方竟用臂彎分別鎖住了他的脖子和四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還真就把他給制住了,而這一次,他們口中則無一例外地呼喊著“吃我這招強人鎖男!……”
其他人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尤其是青東海,已經把雙環舞成了花,但奈何他手起刀落劈殺了幾次分身,下一秒,人家馬上就又會沖上來個“替補”的,始終都糾纏得不死不休。
精細大王更是受不了這份氣,他嘴里罵著娘,把大錘掄圓了就朝郝石頭的方向扔了過去,可都未等那錘子離手,先前糾纏他的兩個分身便一同化為泡影,眨眼間,又從圍著郝石頭的人群中鉆出,穩穩地把錘子給接了下來,還挑釁一般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漸漸地,郝石頭也支撐不住了,就在其轟然倒地的一刻,舒克便感覺到無數道凌厲的眼神在同一時間都匯聚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接下來等著他的是什么,則根本未可知。
各種提醒他的聲音一瞬間都涌進了舒克的腦袋里,他能分辨出,這里面既有青東海和精細大王的,也有場邊獨孤素素和黃聰玲的,不過,除了這些,他的腦袋里早已是一片空白了。
面對著黑壓壓一片沖上來的“兄貴”,舒克茫然地向后退卻著,直到亂糟糟的一陣“吃我這招皂滑弄人”聲起,他也不偏不倚地踩上了丟至其腳下的肥皂,直接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上。
無數雙腳似雨點般地落到了他的臉上,從疼痛到麻木,再到疼得他都不知道哪疼了,僅僅是頃刻之間,不過,也正因此刻再無先前的恐懼雜念,反而他腦袋里變得清晰了許多。
“不能再各自為戰了!我們,是一個整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