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門的門主是一名化神初期的女修,膚色白皙,眼眸赤紅,腰肢細軟,薄薄的春衫遮不住底下曼妙的曲線。</br> 但揍起獸來非常狠,尋常時候,門主都不會留在門中,她一般都在修真界中的深山老林里和妖獸打交道,用她迷人的風采和暴力的手段,把妖獸騙回宗門打工。</br> 要不是這顆麒麟蛋,她也不會這么長時間逗留門派中。</br> 聶音之一眼看出了她的本相,是一條半妖青蛇,從對方身上蔓延而來的淺綠妖氣沒敢靠她太近,和旁邊的影蛇勾勾連連。</br> 影蛇揚著脖子,在妖氣的撩撥下擺動尾巴,“本尊今日來,是有正事。”</br> “自然?!鼻嗯谧燧p笑,“我不知你們何時才到,所以尚未將麒麟蛋從靈鸮窩里取出來,姑娘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取嗎?還能順便參觀一番靈獸谷。”</br> “好啊?!甭櫼糁c頭。</br> 羅羅山深遠偏僻,眾山環(huán)抱,這里能建立起一座大型的靈獸谷,皆是因為羅羅山地底有一條靈脈,靈脈屬于地之根本,劇情這個偽天道染指不了,顧絳的魔氣也侵染不進去。</br> 那只靈鸮的窩在靈獸谷的密林深處,樹木高大的樹冠被硬生生扭曲綁在一起,組成了這個如同小山的窩的支架,上面鋪著厚厚的干草,其上又墊有雜七雜八的動物皮毛,老遠就能看到它架在樹冠之上的空中宅院。</br> 靈鸮是極其忠貞的鳥,成對兒出現,雌鳥蹲在窩里孵蛋,雄鳥看到陌生人接近,立即發(fā)出警告的尖嘯。</br> 馭獸門門主從腰上錦囊里拿出一把短哨,短短一聲呼哨,吹得那只撲騰的雄鳥縮起脖子。</br> 她一個人上前,從靈鸮屁股下掏出麒麟蛋,交到聶音之手上時,那蛋摸上去還是暖乎乎的。</br> “這顆麒麟蛋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孵化出來,里面的神識確實可以交流,但你得想辦法喚醒它才行。”青女看一眼天色,“明日這個時候,就必須要將蛋放回靈鸮窩里去。”</br> 聶音之應道,“好,我知道了,有勞門主?!?lt;/br> “別客氣?!鼻嗯畬λ崛嵋恍?,“那我派人送你去休息?!?lt;/br> 聶音之到客房后,便立即向麒麟蛋中探入神識,蛋殼內覆著著一層膜狀的劍氣,是玄魄劍氣,內里有一個尚未完全成型的小獸。</br> 韓竟的神識沉睡著,玄魄劍氣將里面的小獸護得嚴嚴實實,想要喊醒他,必須要粗暴一些的手段才行。</br> 聶音之召出鴻鵠,巴掌大的小鳳鳥坐在麒麟蛋上,埋頭一頓咚咚咚的狂啄。</br> 鴻鵠劍氣和玄魄劍氣對撞,將韓竟的神識震醒了。</br> 這一顆麒麟蛋是一顆未成形便快要死去的幼年體,被硬生生吊著一口生息,沉寂了幾百年,韓竟重生在這顆蛋里,并不是躺著等孵化就好,他得將這顆半死不活的卵,一點一點盤活了才行。</br> 剛休息片刻,就被粗暴喊醒,韓竟以為又是頭頂那位養(yǎng)母朝這顆不屬于它的蛋發(fā)氣,一道劍氣甩出去,才感受到鴻鵠灼烈的劍氣,徹底醒過來,驚道:“誰?”</br> 聶音之有求于人,禮數還是很周到的,“弟子聶音之,拜見師祖?!?lt;/br> 韓竟神識趴在麒麟蛋殼上往外看一眼,認出她來,一時驚疑不定:“啊、這……咳咳,免禮。”</br> “打擾師祖孵化了,弟子有事請教?!甭櫼糁疀]有與他多寒暄,雖然聽說過他許多次,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韓竟,“我想知道……”</br> 她話音頓住,聶音之皺起眉,她突然想起來,在這里談話,會不會被“劇情”這個偽天道聽到?它寄生在天道里,除非徹底崩潰,那便能依仗著天道無處不在,甚至能在人心有隙時,鉆進人腦子里。</br> 聶音之捏住袖子里那縷一直纏在手腕的魔氣,神識纏上那縷血月影。她知道顧絳有一個不受天道束縛的空間,就是不知道那個空間還在不在,她能不能打開?</br> 她只是嘗試了下,沒想到血月影波動片刻,虛空中嗚一聲輕響,兩個人的神識落入了一個四角亭中,亭子四面覆著一層血月影魔氣,如垂掛的薄紗。</br> 聶音之睜大眼眸四處看去,這么容易就進來了?</br> 這個地方,聶音之和韓竟都曾經來過,只不過現在,周遭的景象大變樣。</br> 外面的山巒虛影都有了實景,亭周的湖也不再是血月影湖,而是水質清透的尋常湖泊,湖中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魔氣,像一座秘境。</br> 聶音之在這座秘境里看到了縮小版的危江和遷江崖,以此推測,這應該就是古法宗的那一片被融入顧絳空間的地界。</br> 他主動將自己這片空間與外界融入,那自然便不再獨立封閉,但顧絳在這里面留了這一座亭,不與外界通。</br> 韓竟神識落入亭內,又化作了以前的模樣,他感嘆道:“沒想到還有機會能進來,這里面竟然變成這樣了。”他轉向聶音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這位小徒孫,“專程到這里面來談事,該不會你們又要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吧?”</br> 聶音之笑著搖頭,“我只是想知道,師祖明明早就該飛升了,又是如何騙過天道這么多年的?”</br> “這個啊。”韓竟盤膝坐下,“是借助了法宗掌門的一道替身符箓,蒙蔽了天道,讓替身代我飛升,我將自己一分為三,又封印玄魄劍,徹底將韓竟這個存在從這世間抹消掉,才拖延了這許多年?!?lt;/br> “替身符箓……”聶音之琢磨,“替身飛升,融入天道那一刻,不就會被立即發(fā)現嗎?”</br> 韓竟搖搖頭,“天道說到底只是一種秩序規(guī)則罷了,它就如轉動的齒輪,是沒有意識的,我的修為到了這個世界承載的極限,世界容不下,要么飛升要么隕落,只要容不下的這個存在不存在了就行,不管以何種方式?!?lt;/br> 所以當玄魄劍出世,被分開的三個韓竟之間有了關聯,合為一體,恢復成“容不下的存在”就又被雷劫追著跑了。</br> 韓竟當然也想過散去一些修為,但是修為達到渡劫的水平,境界下跌是要命的。</br> “那再次封印玄魄劍不就好了?”聶音之問道。</br> “被察覺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就像飛升這種天機,知曉的人到達一定數量,也就不再是天機?,F在隨口說起飛升真相,也沒有雷鳴警告了?!?lt;/br> 聶音之垂眸沉思,劇情能夠寄生在天道里一直不被發(fā)現,它的運行機制跟天道定也有相通之處,飛升或隕落是此界修士的最終點。</br> 萬魔窟上的獻身是原著劇情結局,現在蕭靈沒了,神女血沒了,萬魔窟也破了,劇情想要實現這個結局,只能從源頭上進行修正,把顧絳這個外來因素消除掉。</br> 要是搞一個假的,實現它這個高丨潮劇情,能騙到它嗎?</br> 聶音之神識回歸,已經過去了大半天。</br> 韓竟悶聲不吭地縮回麒麟蛋里,沒等青女來接他,玄魄劍氣裹著麒麟蛋,一猛子從窗口扎走,連夜自己回了靈鸮窩里。</br> 雖然鉆進靈鸮屁股底下時免不了要被啄幾下,反正那兩只扁毛扁臉畜牲也不敢將這顆蹭窩的蛋推出去。</br> 他再沒有多余的命摻和到與天道對著干的事情里了。</br> 聶音之輾轉難眠,苦惱得頭發(fā)都掉了。</br> 直到第二天早上封寒纓的影蛇竄出來,她才意識這家伙昨天失蹤了。它盤在院墻上,“韓竟自己回去了,你們談完了?”</br> “嗯。”雖然感覺沒什么用,聶音之神色懨懨,心情沮喪,她想回去抱魔頭了。</br> 看到影蛇身上沾染的的青女妖氣,聶音之才打起了一點精神,有些意外道,“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找到你的姻緣了?”</br> 封寒纓莫名奇妙,“什么?”</br> “青女?!狈夂t的親人長輩應該都不在了,聶音之身為師娘,說不準還要喝他一口茶,關心一下徒弟的終身大事也不為過,“你抓觀主,就是想卜算你和青女之間的姻緣嗎?”</br> 封寒纓搖搖尾巴點頭,“是也算過她?!?lt;/br> “也?難不成你算了很多人?”</br> “不止是人?!彼菑V撒網,反正那觀主被他抓在身邊,他心血來潮就叫他算一算,連只路過的鵝也叫他算過,不給他卜算到對的人,連死都別想死,多找?guī)讉€正道高階修士給他通一通靈脈,被魔將盯著修煉,什么瓶頸,不存在的。</br> 聶音之迷惑了,“那你跟青女……你身上有她的氣息?!?lt;/br> “哦?!狈夂t了然,魔氣在周身掃過,清除掉身上屬于青女的氣息,滿不在乎道,“交尾而已,不過各取所需罷了?!?lt;/br> 聶音之:“……”原來封寒纓不止賣了韓竟,連他自己都賣了。</br> 啊啊啊啊封寒纓這個臭東西!你臟了你不守男德!</br> 草,你為什么就不能跟你師父學學??</br> 別卜算了,不守男德的男人不配有姻緣,你搞你的事業(yè)去吧</br> 說不準青女就是他的真愛呢?就do出來的愛</br> 嗚嗚嗚嗚告辭,我不想穿劇當你老婆了</br> 家人們怎么回事,就從之前封寒纓懂那么多,就可以看出他不是處男了啊,你們在想什么peach</br> 畢竟也當了幾百年前呼后擁的魔尊,見遍了這個繁華的世界,心碎</br> 我只想說,原來神識分丨身也可以do的啊,那兔兔嘿嘿嘿</br> 啊這,這就有點變態(tài)了吧</br> 聶音之也趕緊捏一個神識分丨身出來吧,求求了,這么不就跟哨向精神那個配差不多了嘛</br> 玄幻世界真他嗎妙??!簡直妙到家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82722:17:172021082822:24: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歲游2個;教你做人,幫你上墳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清璃30瓶;晚意不婉、晚安啦蘇蘇20瓶;涵涵不憨a、姒錦、小蒔10瓶;523206945瓶;寒染幽、sunny031、留言催更2瓶;百英必有果、shineyale、夏天的慕斯糖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