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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北城監(jiān)獄門口。
安然一頭短發(fā)站在那里,看著厚重的鐵門重新被關上。
她自由了。
她緊握的拳頭擺到胸前,手心攤開,里面是一個吊墜。
她將吊墜掛到了脖子上。
遠處路邊,一輛黑色奧迪車喇叭響了幾聲。
安然沒有理會,邁開步子往不遠處的公交站點走去。
這時,奧迪車車門打開,駕駛座上走下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看著不遠處的安然大喊一聲:“漢子。”
安然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陽光下,她看著那人淺淺的笑了。
男人重新上車,掉頭,將車開到了她身前落下窗:“等你半天了,上車。”
安然坐進副駕駛座,表情沉靜。
“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我媽。”
葉知秋頓了一下:“我送你。”
“你爸……應該不會愿意讓你這個葉氏集團的少爺跟我往來,畢竟,我是個坐過牢的人。”
“你他媽能別用坐過牢說事兒嗎,老子不在乎,要不是當年那個喬家一手遮天的非要整你,你犯的那點兒事兒,根本就不可能坐牢。”
提起喬家,安然平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就緊緊的握起。
“喬御琛跟安心那時候到底是什么關系。”
“看喬御琛整你的那股子勁兒,他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
安然搖頭:“不對,我和我媽被趕出家門前一天,我還聽安展堂說,要給安心找個合適的男人相親,如果那時候她就已經(jīng)跟喬御琛在一起了,安家不可能還會讓她去相親。”
“也對,喬御琛可是北城豪門世家圈子里,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說起喬家,我就想到了喬御仁那個渣男,他親哥哥要為了女人整你,他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當初追你的時候,還當著我的面兒,喊著要保護你一輩子,我呸。”
“別提他了。”
“我是惱火,你坐牢的這四年,他竟然一個人跑到國外去躲清閑,這樣的人就不值得依靠。”
安然淺淺的笑了笑,笑容不及心。
來到將母親的骨灰撒向大海的地方,安然站在海邊,靜靜的矗立。
葉知秋安靜的要走開。
安然道:“知秋,有火機嗎?”
葉知秋愣了一下,將火機給她。
他離開后,安然望向?qū)庫o的海平面:“媽,我出來了。”
她從口袋里掏出兩塊糖。
一塊放到了海邊細軟的沙灘上。
另一塊打開塞進了自己口中。
“這個糖特別好吃,是一個獄友給我的,她說,想哭的時候,多吃幾顆糖,就不會覺得委屈了,是真的,我驗證過了。”
海風吹到臉上,混著濕黏。
她從包包里,掏出了幾份報紙上剪下來的紙片,專注的看了一會。
打開打火機,點燃。
“媽,四年前沒能報完的仇,現(xiàn)在開始,我要一點點的,全都討回來,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那么莽撞了。”
火勢借著海風瞬間洶涌,將她手中的報紙吞沒。
報紙上的一些殘存的標題在她眼簾中閃動。
‘帝豪集團總裁喬御琛與安氏集團大小姐安心,情人節(jié)高調(diào)秀恩愛,婚期在即。’
‘安氏集團大小姐,突發(fā)高燒不退,診斷為暴發(fā)性肝功能衰竭,急需匹配肝源。’
她輕輕松開手,由著灰燼被潮水帶走。
良久,她抬手撫摸到自己右側(cè)的胸口下。
當年,她因為這顆肝臟無用武之地,而被安家驅(qū)逐。
現(xiàn)在,這顆為安心而生的肝臟,終于又有了它的價值。
這一次,她必要連本帶息的,將所有債,全都討回來。
“媽,等著瞧吧,我們流過的淚,必讓他們用血來償還,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死去。” 醫(yī)院地下停車場,安然穿著普通的白色T恤牛仔褲,站在一輛賓利車旁。
過了足有一個小時,車的主人才姍姍來遲。
那是一個優(yōu)雅貴氣的男人。
秀頎挺拔的身上,裹著名貴的西裝,說不出的好看。
安然第一次覺得,喬御仁再帥,也被比成了渣渣。
男人走近,摘下眼上的墨鏡,打量向擋著自己車門的女人。
安然勾唇一笑,傾國傾城的臉上,滿是嫵媚。
“喬總應該認識我吧。”
“我們見過?”
“沒有,不過四年前,不是喬總把我這個陌生人送進了監(jiān)獄嗎,還是說,喬總送進監(jiān)獄的人太多,不記得了?”
“你是安然?”男人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厭惡。
安然笑:“沒錯,我就是安然,喬總,有時間嗎,聊一聊。”
“我沒興趣跟你這種女人聊,閃開。”
一直都倚靠在車邊的安然當真就從車門邊離開。
“忘記了,喬總這車可是豪車,被我這種坐過牢的人倚靠過,未免晦氣。”
“知道就趕緊滾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別在這周圍打轉(zhuǎn)。”
喬御琛說著已經(jīng)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一時半會兒,很難找到匹配的肝源吧。”
男人腳步停住,看向她:“四年的時間,你還沒學老實?”
“喬總,我正是因為太老實了,所以才會主動送上門來的,我知道哪里有合適的肝源。”
“你知道?”
安然聳肩,淡然一笑:“喬總應該聽安家人拐彎抹角的說過,要把我找回來的這種話吧。”
她敢打賭,現(xiàn)在安家人一定在找她,只是卻不敢明著跟喬御琛說目的。
喬御琛眉心微挑,不置可否。
“只有我能找到肝源救她,喬總可以賭一把,是跟我談談呢,還是放棄救你女朋友的機會。”
喬御琛冷笑:“你別后悔,上車。”
安然看到他上車,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如葉知秋所說,這個男人,很危險。
不過,前有狼,后有虎,那選擇與虎為伴去斗群狼,又何嘗不是一件化解危機的辦法呢。
喬御琛帶她來到一家私人酒窖。
工作人員給兩人送上了一瓶酒后就離開了。
“會倒酒嗎?”
“當然,”安然上前,將酒瓶起開,優(yōu)雅的給他倒了酒。
他端起酒杯,微微晃動了兩下:“說吧,你的條件。”
“既然喬總是痛快人,那我也就不廢話了,喬總能給我什么?”
喬御琛上下打量著她,冷笑:“一套公寓,一輛車,三百萬。”
安然聳肩:“那你心愛的女人,還真是不值錢。”
喬御琛臉色一冷:“看來,你想獅子大開口。”
“在我眼里,安心應該比這更值錢,所以,我要一套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海景別墅,車子我就要門口你那輛,畢竟被我這種人坐過了,晦氣,我想喬總應該也不會想再開了,錢,我要一千萬。”
“果然,獅子大開口。”
安然笑:“這就算獅子大開口了?喬總,我可還沒有說完呢。”
喬御琛眉眼有幾分冷的望向她:“你確定,你還敢繼續(xù)說下去?”
“我還要,你,”她說著眼角分明露出一抹妖媚的弧度,手指輕輕的指向他。
整個北城,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做。
他微微晃動著杯中酒,邪魅的勾著唇角,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yóu物,只可惜,是個蛇蝎心腸。
“我?你確定,你要的起?”
他的眼底明明沒有什么色彩,可是聲音卻是玄寒的,讓人打從心底覺得冷。
“前面說的那些,做為聘禮,你娶我的聘禮,這才是安心該有的價值。還有,在我看來,我要不要的起喬總不重要,能夠救安心才是最重要的,難道喬總不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