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陸軍歷史上,從來沒有被大規(guī)模的殲滅過,即使在國防大學高級學員班的戰(zhàn)役學討論過程中,高級指揮員們也是認為,互相靠攏也是解決敵人尋隙,進行分割包圍的最佳策略,這顯然是從上一次中印戰(zhàn)爭中得到的教訓;這一次,他們迅速地后退,并且包成了團,以為對手無法下嘴了,但是舊的經(jīng)驗,未必一直管用,眼看中**隊攔住去路,現(xiàn)在誰都看得出,一張大網(wǎng)正在成形,不是為了分割,而是要一口吞掉十余萬印度軍隊。</br></br>“他們這是要在這一地區(qū),一次全殲我的12萬大軍?”中將遲疑道。</br></br>“可見,將軍您將集團軍指揮部,脫離出主力部隊,是多么的英明。”</br></br>有人接茬兒道。即使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檔口,也擋不住善于拍馬屁的人要恭維一番。但是將軍本人,實在是聽不進去,此刻他正在焦頭爛額。他沒有將指揮部部與第二師師部合并,不是因為有先見之明,害怕被包圍,只是因為害怕空襲,對于眼下的局面,他并沒有準備。敵人正從北南東三面,不緊不慢地追上來,而西面的退路,被這次空降擋住了,徹骨的寒意,正從腳底向全身延伸。</br></br>摩羅加尼此刻難免想到另一件事,查古耶在上午剛剛被特別法庭,以叛國罪判處了死刑,但是沒有公布執(zhí)行日期。現(xiàn)在看起來,坐在阿薩姆戰(zhàn)區(qū)總指揮位子上的人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印度斯坦電視臺的新聞報道,將近60萬民眾涌上德里的街道,要求立即執(zhí)行這個叛徒的死刑,而不是等上一段時間。摩羅加尼將軍是查古耶的晚輩,他知道查古耶固然喜歡自作聰明,但是絕不會叛國,這樣不公正的審判背后無非是政fu遮掩阿薩姆戰(zhàn)敗事實的政治‘操’作。</br></br>他可沒有時間,為查古耶鳴不平,他現(xiàn)在更擔心的還是自己,如果**真的吃掉了第4軍十多萬人,那么阿薩姆的戰(zhàn)局就徹底不可維持了,敵人會從西古里直接涌進印度東部。然后,自己會怎么樣?會不會也被判處叛國罪?</br></br>“將軍,您怎么了?”部下的呼喚,將將軍從入定中喚醒。</br></br>“看來還是巴拉尼卡的行動最積極,”他緩過來說道,電子屏幕上,不斷進展的23步兵師箭頭已經(jīng)很近了,“梅內(nèi)亞姆這個‘混’蛋,把部隊抓的死死的。如果將23師及時投入戰(zhàn)場,與第4旅一起作戰(zhàn),情況會好的多。”</br></br>戰(zhàn)場上確實沒有后悔‘藥’,現(xiàn)在也只能靠著被動的添油戰(zhàn)術(shù),慢慢扭轉(zhuǎn)態(tài)勢了。他知道,上級猶豫不決的心理被對手徹底識破了,如今他們在西部也發(fā)動了一次進攻,鋒芒直指伊斯蘭堡,而促成這一局面的梅內(nèi)亞姆必將喝下自己</br></br>釀成的苦酒。</br></br>此刻,伊斯蘭堡的攻防正在‘激’烈進行中,原本調(diào)回來救援阿薩姆的部隊,已經(jīng)行進到了昌迪爾加的鐵路沿線,也被梅內(nèi)亞姆以反攻預備隊的借口扣住了。總理府對梅內(nèi)亞姆的出爾反爾,總是沒脾氣,因為他守護著新德里的屏障,而1962年最驚人的一幕就是中**隊從阿克賽欽出發(fā),突破了這一高原屏障。</br></br>“將軍,我們該怎么辦?”</br></br>“今天夜里是關鍵,敵人空軍在夜間會大大收斂,此刻利用23師的突擊威脅敵人后方,而我們則必須靠自己從正面打開一個缺口,同時派遣部隊從南面迂回其側(cè)翼。”</br></br>“美國衛(wèi)星已經(jīng)查明,敵人沒有空投裝甲車輛。”</br></br>“提斯普爾有大量的裝甲部隊,不可以等閑視之,命令沿途部隊不惜代價拖住那股敵人的手腳。正面么,我希望至少第2師您能夠給我長臉,必須給那些薄弱的空降兵狠狠一擊,重重挫傷他們的傲氣。我的要求不高,三個師部,和大部分人能沖過來來就行。”</br></br>“司令官。桑帕尼代師長正在不斷試探敵人的防御,同時還在挑選敢死隊,他說手上有還有一些火炮,可以集中投入到晚上的反攻中。”</br></br>“告訴桑帕尼,最后時刻到了,不要憐惜炮彈,也不要考慮傷亡,敵人要冒險,我們奉陪到底。今天夜里就是堵上了整場戰(zhàn)爭的關鍵。”</br></br>“是的將軍。我們的通訊部隊已經(jīng)很靠近第2師了,暫時可以保證通訊。只是敵人的空中優(yōu)勢……”</br></br>“繼續(xù)靠近,不要考慮損失,今天晚上必須打贏。”中將一臉堅毅道,桑帕尼是他一手從前沿的連長帶起來的,曾經(jīng)在邊境上與中國連隊對峙過,互相沖撞時,表現(xiàn)的比50多年來,所有的印度前沿軍官都要英勇。當然,他也知道,桑帕尼沒什么腦子不過眼下正用得著。</br></br>“桑帕尼和巴拉尼卡,都是猛將,今天夜里就看這兩個家伙東西夾擊了。或許能造出一個奇跡來。對了,空降下來的中國最高指揮官是什么級別,叫什么?”</br></br>“美方推測是一名少將,國防部認為可能是一名上校或者大校。”</br></br>“記住,以后都已美方為準,國防部的判斷,歷來不準。”、</br></br>“是!”</br></br>于此同時,在‘波’爾迪克拉河的東岸,降落的馬薩馬里以北地區(qū)的空降兵,正在迅速地構(gòu)筑工事。突如其來的大雨,使得戰(zhàn)壕內(nèi)灌滿了水,但是某種程度上,也使得東面森林里盤踞的敵人,也變得更加困難起來。</br></br>指揮這次作戰(zhàn)的是一名少將秦東輝,他也是阿薩姆地區(qū)級別最</br></br>高的中方指揮官。此刻他正在不能避雨的臨時指揮部內(nèi),穿著雨衣與總部通話。</br></br>秦將軍有一些生氣,原計劃中,他一落地,就會有從提斯普爾靠攏的地面部隊抵達,提供他缺乏的裝甲部隊和炮兵火力,但是他的人馬已經(jīng)單獨擊退了敵人7次試探‘性’攻擊,也沒有看到自己人的影子。</br></br>“指揮部,這里的第一遠征部隊(相當于師一級單位),林淮生怎么還不向我靠攏,他是干什么吃的?”</br></br>“秦師長,林參謀長周圍出現(xiàn)了大量番號不明的殘敵,他也在艱苦作戰(zhàn)中。”</br></br>“我前面十二萬敵人正滾滾過來,他卻完全沒有急迫感,連一支先頭部隊也不到。已經(jīng)查明,我前面的敵人有坦克……”</br></br>正說話間,前面戰(zhàn)壕里一道耀眼閃光,似乎是部隊發(fā)‘射’了一枚反坦克導彈,秦師長不管話筒里是司令員在說話,徑直走到跑對鏡后面觀看起來。眼看著導彈擊中了倒退中的偵察車。</br></br>“嗨,打中了,干的不錯。”</br></br>敵人的一輛四輪裝甲偵察車,在森林的邊緣被擊毀,四面槍聲驟然響起,然后又漸漸和緩了。手下的基本功讓他得意了一會兒。</br></br>“秦師長,你說什么?”</br></br>“沒什么,又破壞了敵人發(fā)起的一次偵察,總之,我們這里很困難,林淮生的裝甲部隊入夜前不到,我看也不用來了。”</br></br>“不要說氣話,他的先遣部隊很快就會到了。”</br></br>衛(wèi)星通訊那頭,司令員苦苦地替林淮生解釋起來。</br></br>1.5公里外的森林邊緣,一輛剛剛被擊中的4輪偵察型裝甲車,正在噼噼啪啪地爆燃,它從森林里剛‘露’頭時,中國人沒有‘射’擊,等著它壯起膽子到了開闊地上,對方才動手,最后它來不及退回來,被打了個正著,當然從某種程度上說,也算完成了火力偵察的任務。</br></br>車體內(nèi)不時爆炸的彈片四面橫飛,躲在附近的印度士兵們紛紛蹲下躲避,但是幾十米開外的桑帕尼少將卻站在樹叢后面,舉著望遠鏡緊盯著前方,一動不動。他已經(jīng)如此站立了大半天了。</br></br>第二師是阿薩姆幾個師中戰(zhàn)斗力最強的(歷任的阿薩姆軍區(qū)司令官,幾乎都當過該師師長),自然第2山地師也是這次突圍的中堅。這支部隊與從察隅一路落荒跑來,一半人把鞋跑掉,把槍扔了的第5師;或者渡河時丟掉所有輜重,面黃肌瘦形同乞丐一樣的56師不同;第2山地師,完整地從達旺一路撤了下來,甚至還有一些留在后方鐵路沿線的重武器也保存到了這里。</br></br>桑帕尼是摩羅加尼離開第二師赴任后,火速提拔</br></br>起來的戰(zhàn)將,原本是該師最‘精’銳的步兵旅旅長,他倒是很想在達旺到德讓宗沿線埋伏兵力,與中**隊大干一場,但是軍令如山,他只能窩窩囊囊撤了下來,但是撤的還算有尊嚴,比起友鄰那些不提也罷的家伙強出了太多。早上他看見大量中國運輸機低空從頭頂飛過,就料定,大撤退總算到頭了,必定要大干一場了,于是將師指揮部布置到了搜索營后面,準備著魚死網(wǎng)破的一戰(zhàn)。</br></br>望遠鏡上的水流模糊了桑帕尼的視線,不過他已經(jīng)清楚地看到了剛才發(fā)‘射’反坦克導彈的位置了,他派出一些零星的兵力或猛攻、或偷襲,就是預備犧牲的,為了偵察清楚前面的敵人火力配置,他不惜代價。</br></br>“記錄!”長時間不說話的將軍突然開口。旁邊的副手趕緊拿著地圖過來。</br></br>“正面300米火力配置,反坦克導彈發(fā)‘射’陣地4處,機槍超過10‘挺’,無后坐力炮,榴彈火力點4個……”少將飛快地說道,也不理會記錄的人是否來得及,“這是已經(jīng)觀察到的表面陣地的火力部署,實際火力,至少大一倍。判斷當面為一個加強連。”</br></br>“至于其他,”他終于停了一會兒,“壕溝后方50米有‘交’通壕連接的第二道防線,發(fā)現(xiàn)高于地面的大型掩體,有大量人員經(jīng)常走動,附近有多于一線的火力配置,十分可疑。另外發(fā)現(xiàn)鞭狀天線和疑似衛(wèi)星天線物體。判斷為敵人炮兵觀察所……不……可以確定為或敵人營一級前沿指揮部。”</br></br>“將軍?”手下停下了筆,“既然是敵人指揮部,我們正面敵人火力,必然強于其他地段,主攻方向是否繞開這個地段?”</br></br>“不行,這里的可以掩護部隊行動的森林與敵人戰(zhàn)線最接近的區(qū)域,非常適合進行夜間突擊,另外我倒是很想一舉端掉這個指揮部,一定造成更大的戰(zhàn)果。”</br></br>說到這里,將軍的臉上還泛起了一絲笑容。自從得知敵人攔住去路后,指揮部還沒有誰能笑得出來的,不過桑帕尼確實與其他人不同,他渴望這一戰(zhàn)很久了,事實上從他小時候起,就一直在等待了。</br></br>“報告,第5師來電。”</br></br>“念。”</br></br>“昆塔師長認為,只有等我們發(fā)起攻擊后,他們才能從側(cè)面攻擊。并且要求火力掩護。”</br></br>“告訴昆塔這個蠢貨,他和他的廢物們從察隅狂奔300公里逃到這里,以為事情結(jié)束了。這一仗要是打敗了,我們?nèi)纪甑埃F(xiàn)在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br></br>“就這么告訴他?”</br></br>“對,要一字不差的告訴他,誰敢改一個字,我槍斃了他。”桑帕尼說完,再次意</br></br>地笑了起來,他想象著昆塔看到這樣回復后暴跳如雷的樣子。</br></br>“師長,敢死隊已經(jīng)選拔完畢,大部分自愿者都來自錫克部隊。”</br></br>“好樣的,到了恢復榮譽的時候了。”</br></br>簡陋的指揮部內(nèi)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淅淅瀝瀝的雨水中等待著。</br></br>“報告,昆塔中將回電,他愿意配合攻擊,但是請求在延緩一會兒,他的人馬還來不及運動到指定位置。另外,他要求獨立展開攻擊。”</br></br>昆塔中將果然能屈能伸,倒是沒有計較桑帕尼這個軍銜低于自己的家伙口出狂言,但是他也婉轉(zhuǎn)地提出了自己并不受對方指揮的要求。</br></br>“告訴他,敵人的援軍正在接近中,有多近我不知道,但是多磨蹭一會兒,他們就更近一些。”</br></br>手下人立即將這番話,通過通訊連傳給了幾公里外的友鄰部隊,不一會兒第5師的反應回來了,昆塔中將同意立即發(fā)起攻擊。</br></br>桑帕尼看了看表,還有15分鐘就要發(fā)起決死一擊了,這塊表是老師長查古耶送給他的瑞士表,當時他是營長,摩羅加尼也不過是旅長,一想起老師長身陷囹吾,他就對前面的中國人充滿了切齒的恨意</br></br>復制本地址到瀏覽器看最新章節(ji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