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北荒的人都到了,沒想到到現在都還保持著平靜。”次日,李云在御書房里對周若離說道。</br> “我還以為這兩個彪悍的地方肯定會在這里引起巨大的矛盾。”李云有些驚訝道。</br>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周若離淡淡道:“畢竟有你在這里沒有人敢動手也是很正常的。”</br> 她坐姿挺直,拿著毛筆蘸墨批改著奏折一邊和李云說著話,雖說事情不像之前各種動亂出現的時候那么多,但現在正處于會見的時期,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并不少。</br> 好在陳海回到了京都,周若離現在也只需要動動筆看幾眼奏折寫個名字就可以了。</br> “你這么說是在夸獎我嗎?”李云笑道。</br> “我是在說你的危險程度。”周若離看李云一臉笑意頓時冷哼道。“像你這么危險的存在,是個人就不想在你旁邊惹出大動靜來。”</br> “確實,我是一把危險的劍。”李云認真道:“好在我還有鞘……”</br> “啪!”</br> 周若離將最后的一張奏折合起,側頭冷著臉對李云道:“這里可是皇宮,可是御書房。”</br> 在這個地方說葷段子你覺得合適嗎?</br> 記住網址</br> 周若離抬頭看著背對他們站在門口的陳海滿意點頭,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符合一個威嚴的皇帝。</br> 陳海背對御書房站在門口,聽到周若離訓斥的聲音心中感慨。</br> 果然這才是一個優秀帝王會說出來的話,哪怕對方是一個隨時能夠對大乾造成巨大傷害的怪物也會無情責罵。</br> 但一想到周若離同時是以妻子的身份說話,這份帝王威嚴一下子就化作了打情罵俏,陳海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br> “接下來還有什么事情嗎?”李云在御書房里對陳海問道。</br> 你這個無事可干的家伙在這里催促著是什么意思,早點下班嗎?陳海腦門青筋一跳心想。</br> 但畢竟還是在周若離面前,陳海轉身走進御書房后對周若離道:“陛下,這段時間我會處理好會見的一切程序,陛下只需要好好準備面對其余四洲的代表就行了,當然陛下自己可能早已經準備好了,但某個人就不一定了……”</br> 陳海看著李云大大咧咧坐在周若離旁邊的樣子就是一哼。</br> “誰說的,我也是準備充分的。”李云攤手自信道。</br> “那我考考你,你說東海來的代表都有誰?”陳海眼角抽搐問道,他可不相信李云準備好了。</br> “龍王龍女,以及東海三大財團的代表總計九人,當然隨從帶多少我就不知道了。”李云傲然道。</br> 陳海沒想到李云真能答出來驚訝了一下,但他看李云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就氣得牙癢癢,又問道:“那你知道東海和神州最多的貿易是什么嗎?”</br> “應該是海鮮,紡織品,珍珠,鹽,黃金……這些吧?”李云說到后面有些不自信道。</br> 本來陳海應該立馬更上嘲諷的,但他現在閉口不言。</br> 因為李云確實都說對了,雖然還有其他的沒說,但陳海可不屑于去挑李云那么多刺,這是他的尊嚴,但現在這個尊嚴卻讓他自己憋得難受。</br>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的?”陳海忍不住問道。</br> 李云這家伙明明整天都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也沒見他多上心為什么對這些事情這么了解。</br> “這是我老婆之后可能會遇到的問題,我認真了解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嗎?”李云倒是奇怪看著陳海。</br> “你什么時候產生了我是條咸魚的錯覺?”李云傲然道。</br> 不,就算你一臉帥氣說出這樣的話,你不就是一條咸魚嗎?陳海面無表情看著李云一副自信的樣子心想。</br> 如果李云承擔了某些事情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但當他無事可做的時候他就是咸魚王,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占陛下便宜和坐在院子里曬太陽。</br> “說得不錯。”周若離點頭,言語間對李云說的話十分贊同,滿意看著李云。</br> 陛下你不會聽信了這家伙的鬼話吧?陳海擔心想著。</br> 你和他相處那么久了難道還不知道這家伙的本性嗎?</br> 不,肯定是李云這廝心思深沉騙過了陛下,可惡的李云!</br> 陳海心中直罵李云,也不考慮在他心目中周若離既是世界上最智慧的人,又會被李云蒙騙這一矛盾的點。</br> 李云其實在從周若離那里了解到神州會見的詳情之后就開始調查了,這是周若離之后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他早就將相關的東西記在腦子里以備不時之需。</br> 這是他以前造反留下來的職業習慣,畢竟老皇帝可不會讓李云每次都有充足的時間去查資料,當然是腦子記得越多越好。</br> 這時候武者的強大就體現出來了,記憶力超群的他們可以過目不忘。</br> “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武者,我可能夠一直記著遇見你之后的每一個畫面。”李云撐臉看著周若離笑道。</br> “確實很厲害。”周若離點頭道:“輕易做到了我需要每天晚上睡前都回想一遍記憶的事情。”</br> “……嗯?”李云歪頭。“這,這有必要嗎?”</br> 李云愣了一下有些慌了,這有必要嗎?</br> 周若離又不是像他這樣的武者,要記下來肯定會花費大量的精力。</br> “也不是什么很累的事情,只是每次都會不由自主想著,然后就發現自己忘不掉了。”周若離想了想說道。</br> “你……還真是厲害啊。”李云忍不住苦笑道,“我都要自愧不如了。”</br> “那就加油配上我對你的喜歡吧。”周若離傲嬌哼了一聲抿嘴一笑:“按你喜歡的風格,你大概還差這么多……”</br> 她伸出晶瑩的手指,食指拇指比了一下,中間留著一點縫隙。</br> “畢竟我對你的愛是無限的。”周若離絕美的臉上充滿了傲慢和自信,但這卻讓李云心中滿是歡喜和憐愛。</br> 處理完奏折后兩人走回家中,路上談論著和神州會見有關的事情。</br> “來得最晚的應該會是西域,畢竟他們現在還沒有宣布戰敗,不……說起來他們還有剩人能夠宣布戰敗嗎?”李云說道。</br> “但南疆也不能忽視,畢竟那么大一個地方會出現的人才也不少,比如……”周若離也說著,然后看到自家門口躺倒著一個吃飽睡著的黎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