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質疑,溫玖眼睛四處劃拉。</br> 【簡希:笑死,看似婚姻挽救師,實則婚姻攪黃師。主播你也不怕計生司把你封了,天天勸分不勸合的。】</br> 【司司晨:咳咳,不會不會,主播也不會勸正常人離婚。】</br> 【皖晚:我建議主播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br> 【第幾頁:可是……牢記自己的任務啊,現在離婚了任務是不是就立馬中止了?】</br> 其實溫玖剛說完的時候,自己就意識到自己沖動了,這活兒才剛開始一天,就把他們倆婚姻攪黃了,以后就沒得播了。</br> 所以還不能讓他們倆現在就離婚。</br> 而且以葉青青目前對顧南瑾的感情來看,她也做不到。</br> 她左顧右盼一會兒,終于想好了理由:“其實我剛才的意思是,更多人都是離婚后,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所以我才建議你嘗試嘗試鋌而走險這一招。”</br> 葉青青能明白,遲疑著點點頭:“我很贊同你的說法,其實南瑾心里一直有個人,就是因為失去了她,所以他的心里特別珍惜她,我只不過是……”</br> 葉青青只是說起來,心里都一陣陣地刺痛。</br> 溫玖雖然知道劇情,但還是想聽她自己說一遍,方便以后干別的。</br> 她追問:“葉小姐,你可以把你們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的,這樣更方便我為你提供方案。”</br> 葉青青想想也對,于是便把他們三個人的故事說了一遍。</br> 說到最后,她已經開始哽咽:“我知道他心里只有白悅光,這兩年里,我故意學白悅光的穿著打扮,但還是很令他討厭,我也知道他一直在忍受我……我,我是不是很差勁?”</br> 溫玖都被氣笑了:“姐妹你就別自我pua了,你真的想太多!我跟你說,就算白悅光沒失蹤,跟他也過不到一起去。”</br> 葉青青愣了一下:“為什么?”</br> 溫玖:“你剛剛也說了,白悅光是去山村援助醫(yī)生失蹤的,那個地方還是個樹木都很少的黃土地,風沙那么大,水資源短缺,白悅光能去,她肯定沒有潔癖啊,而且整潔度的閾值很低。”</br> 葉青青疑慮:“閾值?什么意思?”</br> 溫玖解釋道:“其實正常人都是愛干凈整潔的,但每個人的閾值不同,比如說我,我下班回家鞋子亂扔,衣服就隨手往沙發(fā)上一放,三天洗一次衣服,一周大掃除一次,只要地上沒有明顯的垃圾,我就覺得我家里很干凈。”</br> “但顧總裁的閾值就很高,他要一塵不染,要一天打掃一次,吃飯都要自帶餐具,不帶就是不自愛……”</br> 這換正常女生這樣就被說不自愛,都是要一大耳刮子抽上去的程度。</br> 葉青青猶豫一會兒,默默點頭。</br> 她一開始上班的時候,也是和溫玖一樣的。</br> 她還更離譜,垃圾外賣盒子都兩三天丟一次,襪子內衣買一堆,一天換一件,一周洗一次。</br> 但現在,不行。</br> 哪怕她一天不洗頭,出現一點點油膩的跡象,顧南瑾都要露出厭惡的眼神。</br> 衣服隨手放沙發(fā)上,顧南瑾都會覺得難受,進而責罵她。</br> 其實,真的活的挺累的。</br> 不過誰叫她愛他呢?</br> 葉青青苦笑道:“但愛一個人的心情就是這樣的,我寧愿累,也想適應他……你沒體驗過愛情吧?”</br> “……”溫玖本不想透露自己的感情,但為了使自己的話更讓葉青青信服,她還是說了,“有啊,我當然體驗過愛情,我都結婚了。”</br> 【像雨:???真的假的?】</br> 【熙子愛阿玉:主播你是不是拿我們當外人,結婚都不通知一聲!】</br> 【主播一定是為了情節(jié)發(fā)展騙葉青青的啦,主播來到這里就沒說過幾句實話,你們怎么就懷疑這句了?】</br> 溫玖對這些質疑,不撒謊、不解釋。</br> 和陸景的關系不用刻意承認,但其實也沒那么怕別人知道。</br> 一切以能完成任務為核心。</br> 溫玖繼續(xù)勸葉青青:“我和我老公的閾值在一個水平線上,所以相處起來很舒服。”</br> 葉青青試探著問:“有沒有可能,是你老公很愛很愛你,所以為你降低了閾值?”</br> “……”溫玖腦海里忽然閃過陸景平時的生活細節(jié)。</br> 他當然沒有顧南瑾這么離譜,不過他好像也有點潔癖。</br> 她今天之所以能想到幫顧南瑾整理衣服鞋子,那都是陸景平時跟在她身后做的。</br> 確實,他也是個閾值很高的人。</br> 嗚嗚嗚,這么一想忽然好對不起他,讓他降低了閾值來適應她。</br> 不行,回去要對他更好點。</br> 溫玖沉默半天,忽然想到自己還沒說服好葉青青,怎么就在這里自責了?</br> 她回過神來,立馬采用平時用來狡辯地萬能招數——不用證明自己對,只用證明別認錯。</br> 她立馬開始往外倒顧南瑾的缺點,把矛盾引到他身上:</br> “確實,但我其實也做了很多別的改變來適應我老公了。說白了,婚姻是兩個人互相適應的,不應該是你一個人單向奔赴他,太累了。”</br> “而且,如果是我老公在外面教訓我、在外人面前教訓我,我肯定會質疑他是不是真的愛我,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br> “別說是夫妻了,有素質的人,對陌生人都不會這么沒禮貌!”</br> “這種人就應該一個人過,慣的他!”</br> 葉青青聽完這些話,縮到沙發(fā)上,緊緊抱住自己的腿。</br> 她雙目無神地看著光潔如鏡面的地面。</br> 這一刻,她真的有點懷疑,自己對顧南瑾的這份愛,是不是真的不值得。</br> 【王哪跑:就是就是!協約夫妻也不能不尊重人啊!哪怕是對陌生女孩都不應該隨便說人家不自愛,慣的他!】</br> 【超級可愛小檸檬:主播,我期待更多的霸總崩潰場面嗷!】</br> 【花開富貴:等等,葉青青被繞進去就算了,我們怎么也被主播給繞進去了?還沒解釋你老公到底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呢?】</br> 面對這些質疑,溫玖繼續(xù)左顧右盼、顧左言他。</br> 她看葉青青不吱聲,還想繼續(xù)說顧南瑾壞話,但忽然門鈴響了。</br> 外面的人從可視對講機里說,自己是來給顧南瑾治臉的家庭醫(yī)生。</br> 葉青青連忙恢復狀態(tài),從沙發(fā)上下來,去給家庭醫(yī)生開門。</br> 溫玖回頭打量一眼,那是個中年醫(yī)生,穿著隨意,拎著個醫(yī)療箱,走了進來。</br> 溫玖微微擰了一下眉,覺得有點不對勁……</br> 那個醫(yī)生倒是爽快,二話不說直接問葉青青:“顧先生呢?”</br> 葉青青:“在樓上。”</br> 醫(yī)生便立馬往樓上去。</br> 葉青青也要跟上去,溫玖卻一把拉住她,問:“夫人,這個家庭醫(yī)生,不是經常來給顧南瑾看病的那個吧?”</br> 葉青青驚訝又迷茫:“你怎么知道?他確實不是,我剛剛給家庭醫(yī)生打電話的時候,醫(yī)生說他病了,怕感染南瑾,就讓自己的同事來代替一下。”</br> 果然!</br> 溫玖解釋:“我見他沒戴口罩,沒戴帽子,沒穿白大褂……就猜他不是。”</br> 葉青青目光敬佩:“你觀察人可真的細致入微。”</br> 溫玖笑了笑沒說話。</br> 重點不是她,是顧南瑾。</br> 估計,顧南瑾又該崩潰了。</br> 溫玖滿眼看好戲的興奮,拉著葉青青往樓上去:“我們趕緊去看看有什么什么能幫忙的地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