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 ！
    43
    某人“兒子”這兩字倒是說得順溜，但是桑榆乍一聽“兒子”這兩字，大腦一頓，怔怔地瞪著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了動，陳池的一條腿大咧咧的壓在她的腿上。
    她的身子畏寒，這才剛剛?cè)肭铮p腳就冰涼的如水，貼在陳池的小腿肚上，漸漸的有了暖意。
    陳池的手慢慢的覆到她的小腹，來來回回，桑榆當(dāng)然知道他的心思，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甩開。
    陳池喘著氣，手上的動作毫不含糊，他放柔聲音低聲說道：“桑榆，我們生個孩子吧。”耳邊充斥著他嘶啞的呼吸聲。
    這人昨天求婚未果，今晚到好意思說生個孩子，原來陳氏的老總竟這般厚臉皮。桑榆微喘，對上他的眸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孩子”對她來說太快了，她猶疑的張開嘴唇，“我——”話還沒有說完，陳池就吞下了她下面的話，親吻著她，一路向下，雙手火熱的撫摸著她的肌膚。
    清幽的燈光她照在她完美的身體，他觸手的是一片嬌嫩絲滑，陳池肆意的撫弄著。
    第二天，桑榆醒來時，稍稍動了動，全身酸麻的毫無力氣，她看到腰間隔著的手臂，心里一氣，想著他昨晚發(fā)了瘋樣子，抓起他的手臂，就是用力的一咬。
    陳池瞬間就從美夢中驚醒，桑榆憤恨的瞪著眼睛瞧著她，脖子間雪白的肌膚上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紅痕，他的眼里閃著氳氣，嘴角扯起一個滿意的笑容，“早！”
    抬起手臂，看著一圈牙印，腦中浮現(xiàn)出了昨晚上她的模樣，長手一勾，把她拉入自己的懷里，然后他的吻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他停下來，“恩！還咬不咬？”他的眉宇間竟是寵溺。
    早飯，桑榆下樓熬了一鍋粥，就著昨天在超市買的豆腐乳喝了一碗粥。粥香四溢，豆腐乳細(xì)滑松軟，香醇口渴。
    陳池陪著她喝了一碗粥，看了她眼，“吃這點(diǎn)怎么夠？昨晚上那么累。”
    見他說的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樣子，桑榆靠在椅背上，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是什么人，整一衣冠禽獸。
    陳池低笑一聲，悠哉的喝著粥，心里那叫一個愜意。
    上午上完課，于主任來找她，問她的身子好了沒有。
    桑榆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始自終，于主任沒有提解聘的事，只是讓她好好準(zhǔn)備下星期的演講比賽。那天她無意間聽到的話就如五彩泡泡一般飄向空中，無影無蹤。
    知道自己沒有被解聘，她的心里并沒有多大的欣喜，反而升起了一種內(nèi)疚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明白這一切都是江子簫做的。
    “子蕭這孩子和他媽媽一樣，死心眼。哎！”桑榆走的時候就聽到于主任這般的感慨。
    她回到辦公室，眼光投到那束桔梗花上，眸光閃爍著，心里不由得喟嘆，還是給江子簫發(fā)了一條信息，只有簡短的三個字，謝謝你。
    隨后就把手機(jī)放到桌邊，準(zhǔn)備批改作業(yè)。沒想到不過半分鐘左右，手機(jī)竟然震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
    “我為你做的從來不是為了你的謝謝。”
    桑榆怔怔的放下手機(jī)，垂下頭，嘴角有絲苦澀，她給不起他想要的，也還不起。
    中午的時候，她出去買書，南門口開了一家新的書店。店名很奇怪，只有一個字“忘”，她心想看書人都希望自己能記住，這個“忘”字實在不適合書店，心里這般想，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進(jìn)去。
    書店不是很大，一間而已。她從外向里走去，一一掃過架上的書籍。走到最里面，一回頭，就看見柜臺里的人，因為光線比較暗，開著一盞白熾燈，她聚精會神的對著電腦，眉頭微微的蹙著。察覺到桑榆的注視，她移開視線，拿下眼鏡。
    “你好。”桑榆笑了一笑。“你兒子呢？”
    女子也對她笑一笑，“他上幼兒園去了。”
    “喔，我都忘了。”桑榆放下手中的書。
    “你想要什么書？”女子站起身來，披散著長發(fā)，有著說不出的溫婉柔和，讓人忍不住的想接近她，只是一瞬間，她的身子虛晃了一下，“咚”的一聲撞到桌子上，一臉的蒼白，右手撐在桌面，腕間一片通紅。
    “你沒事吧？”桑榆趕緊走過去扶著她。
    她的眼瞼一片黑暗，桑榆看到她著毫無血色的雙唇，趕緊從包里拿出一包糖，撕開一顆遞到她嘴里。
    她漸漸的緩過來，“沒事，一個上午都在對書目，眼睛看花了。”輕輕的嚼著嘴里的糖。
    她淡淡的說道。“謝謝你了，我叫紀(jì)林杉。”
    “桑榆。”
    “桑榆未晚的桑榆，名字真好聽。”紀(jì)林杉抽出一張塑料凳子，“坐。”
    “謝謝。”
    桑榆把玩著手里的糖紙，紀(jì)林杉看著她手中的糖紙，眼神恍惚，“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低血糖。”桑榆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空氣中短暫的沉默著。
    “恩，準(zhǔn)備過會去吃。剛剛開店，事情比較多。”
    桑榆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理解，桌角放著好幾副十字繡成品，看著針線都很細(xì)膩。“你們這還經(jīng)營十字繡？”
    “咦，這副十字繡很漂亮。”一男一女的走在飄著落地的大街上，明明是手牽著手，卻獨(dú)獨(dú)讓人感覺到無望的凄涼。“可就看著太悲傷了。”
    “平時沒事，就繡一些賣的。”紀(jì)林杉搓搓手，說起著話的時候神情不自覺的暗淡下去，轉(zhuǎn)動眸光，視線在那副畫上停留了一會，微微沉默了。
    桑榆看到她一掃而逝的漠然，忙站起來，我先回去了，“有時間再過來。”
    拿起剛剛看中的一本小說結(jié)賬。
    紀(jì)林杉卻說道，“開業(yè)慶典，就送你吧。”
    “這怎么行。”桑榆心里清楚，他們賣書根本賺不了多少錢，說著把錢遞給她，又從包里拿出一包糖，“給。”
    紀(jì)林杉接過，看著桑榆離去的背影，心底深處升起一股暖流，只是因為一個陌生人的關(guān)心，這種關(guān)心總會讓她忘卻曾經(jīng)的痛苦。
    回頭看著那副十字繡，她走了過去，找來一張牛皮紙包起來塞進(jìn)了桌底的抽屜里。忘——就如店名一般。
    周五的時候，桑榆和學(xué)校孫老師一起去了電視臺，一百多人坐在會議室里，聽著比賽的流程安排。一個多小時后，會議結(jié)束，出來的時候，正巧就看到了喬絲瑜站在拐角處，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忽明忽暗。
    桑榆走過去，自己和喬絲瑜也沒什么可說的。路過她的身邊，只聽她冷冷的喊了一聲，“桑榆——”
    她停下腳步，“有事？”
    喬絲瑜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嘴角一扯，眸光冰冷冰冷的，“有時間嗎？去坐坐。”
    “抱歉，我還要事。”說完，她就轉(zhuǎn)身，這不是借口，她是真的要回圖書館查些資料。
    “跟了陳池，我們的小桑榆也硬氣了。”桑榆不用看就知道他此時定是一臉的不屑。她小時候就見慣了喬絲瑜的尖牙利嘴，嘴角微微一撇，算了。邁開一個步子，手臂突然被抓住，力道不輕，她轉(zhuǎn)過身，看著喬絲瑜。
    半響，喬絲瑜輕蔑的一笑，傾身上前，“阿愚，你是不是真的是愚蠢，還是假裝愚昧。”她靠在桑榆的耳邊，呵氣如蘭，“難道你會不知道你爸爸當(dāng)年那案可是我們的陳書記一手辦理的。”
    她的話音一落，桑榆臉色蒼白的大力扯下的她的手，一雙眼眸閃著如寒星般地冷光，“那你又知不知道那案子該進(jìn)去的可不止我爸爸一個人。”
    這一說，果真喬絲瑜不淡定了，挑著眉看著她，“你胡說什么？”
    桑榆笑了一下，“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看著那張慌亂的臉，她心里冷笑。
    “桑榆，那又怎么樣？事實又不會改變。你爸爸能死而復(fù)生？他的污名能除去。”她呵呵一笑，“縱使你不甘心，可你依舊沒有辦法，你自己都放不下，你連自己那關(guān)都過不了，否則，以你的性格定會和向東在一起——”
    “你倒是了解我。”桑榆聽著她說著云淡風(fēng)輕，胸口仿佛堵著什么，壓抑的人窒息般難受，她極力的壓著心底的怒氣。
    “看來你和陳池在一起也并非那么簡單。”喬絲瑜咄咄相逼。
    “怎么？還想寄照片？”桑榆頭一揚(yáng)。
    “阿愚，小時候所有人都夸你聰明。”她冷笑，話鋒一轉(zhuǎn)，略帶諷刺，“你以為陳池現(xiàn)在愛你，你就能和他在一起，別說當(dāng)年葉媽媽斷了你和向東在一起，如今他陳家會看上你。”
    桑榆的手指深深的欠進(jìn)掌心，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diǎn)傷心，“那又怎么樣，至少他愛我。可你呢？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就是幸福？”
    喬絲瑜一噎住，頓時啞口無言。
    別過臉，兩個人的表情頓時沉下去，桑榆抿了抿嘴，喬絲瑜的話還是打在了她的痛處，她恍惚的走著，鼻子微微的發(fā)酸。
    “嘭”的一下，一個身影撞到她身上，那一杯開水瞬間撒到潑到桑榆身子、手背上。
    “不好意思——”女子手忙腳亂的。
    “沒事的。”桑榆拿出紙巾擦拭著。
    “呀，你的手也被燙到。我去找些藥膏幫你擦一下，不然會起水泡的。”
    “不用了，我現(xiàn)在要走了。”桑榆拉住她。
    “許主播，這是怎么了，潑了一地水。呦，桑榆，你的手怎么腫的和豬蹄一樣？”孫玉瑤提著包巧笑嫣然。
    喬絲瑜徑直從她們身邊走過去，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
    “把你的豬蹄挪開。”許諾拿過一邊的拖把拖到孫玉瑤的腳邊悶聲說道。
    孫玉瑤氣紅了臉，腳一跺憤憤的轉(zhuǎn)身。
    桑榆嘴角一笑。
    “讓你見笑了。”許諾說道。
    走出電視臺的時候，秋風(fēng)瑟瑟，順著領(lǐng)口灌進(jìn)衣服了，冷的一陣戰(zhàn)栗。她扣緊衣扣，向大門口走去。這時候，人不多。
    旁邊一輛車經(jīng)過，她一瞥眼，視線向車?yán)镂⑽⒁粧撸涂吹揭粋€熟悉的側(cè)臉，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倩麗的身影，身子向左側(cè)過，親了一下男人的臉。整個人就怔在那里。
    桑榆左眼一跳，驀地手里的包就掉地上了。等她彎腰撿起包之后，車子早已消失在遠(yuǎn)方了。她睜了睜眼，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看不清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桑榆的左手背上果真起了兩個水泡，袖子輕輕一蹭就痛，想著找針挑破，猜想著陳池這里哪會有什么針線。
    陳池下班回來，看著桌上放著兩盤菜，一盤竹筍炒肉絲，一盤木耳炒青菜，梅菜扣肉。餐廳里香飄四溢，他放下包，走進(jìn)廚房一看，桑榆圍著圍裙，手里拿著勺子，輕輕的攪動著。
    他從后邊抱住她的身子，她微微一怔，“好香。”
    “吃飯吧。”她斂去眼角的神色，輕輕脫開他的懷抱。陳池卻不為所動，嘴唇移到她的臉邊，吻了一下。
    “我來。”陳池積極的盛了一大碗湯，端上桌。
    桑榆悶悶的嚼著白米飯，胸口有點(diǎn)悶悶的，今晚的飯菜仿佛變了味一般難以下咽。她拿著筷子目光悠遠(yuǎn)的看著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