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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舊墨沒有絲毫尷尬,他站起身來,溫言道:“前幾日我路過此地,看你獨自祭煉法寶,嬌嬌性子太過憊懶,我不放心他照看你,于是留下為你護法。”
不過,他擔心好像太多余了……
這女修看起來靈氣充裕,甚至根本沒有祭煉法寶之后乏力。就像根本沒有用靈氣去煉化那定海珠一樣。
祭煉法寶不需要靈氣,又能從出了名雞肋法寶定海珠上,領悟二十四諸天世界。聰敏如殷舊墨,立刻想到了答案,他心中尤不確定,試探問道:“你是禪修?”
謝搖籃雖然對他那次用靈酒灌醉自己行為特別不滿,可是身上極為充盈靈氣表示,這些日子確實是殷舊墨她身邊為她護法,面上表情柔和了許多:“殷前輩好眼力,我確實是禪修。”
殷舊墨濃黑眸子里似乎有情緒翻滾了一下,他脫口問道:“你可已經成親?”
謝搖籃一愣。
殷舊墨側頭:“唐突了。”他忽聞她是個禪修,又想起那日也是棋子湖,那個修為深不可測銀發男人,自稱是她夫君。
禪修……似乎是講究四大皆空吧。
“我確實已經成親,外子他……殷前輩應該見過吧……”她艱難地回憶了下,可奈何那天酒醉之后,她就沒了記憶,后隱隱記得謝瑯嫌棄她煩人。
殷舊墨淺淡笑了下:“見過一面,當真是一派好姿容。”他頓了頓,面不改色繼續說道,“想必是芝蘭玉樹一位君子。”
謝搖籃祭煉成功定海珠,心情甚好,聽到殷舊墨話,撲哧笑了,“前輩可別以貌取人,他脾氣除了我,恐怕沒人能忍得下了,連兒子都受不了他。”
殷舊墨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突然道:“定海珠這寶物雖然曾經出現這世上,可用過人都說它如同雞肋,我還沒見識過它禪修手上威力,謝姑娘可否賞臉比試一番?”
他說著,主動將修為壓制到了元嬰初期,謝搖籃也正有一試定海珠威力念頭,立刻應了下來,朝溶洞外走去。
棋子湖畔,綠蛟正攤平湖邊爛泥里睡覺,從眼皮縫里看見兩人走出來,依舊腦袋都不抬一下,他近都蔫巴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樣。
殷舊墨不慌不忙祭出了自己飛劍,劍體縈著若隱若現紫光,顏色如同天劫,似有天威之力。
他抬手自己周圍布置下靈氣護體,又探出神識,以免被定海珠五色毫光耀了眼睛,謝搖籃他對面,安靜地看著他布置下一切,突然抬頭一笑。
十二顆定海珠和劫雷劍同時出手!
謝搖籃手捏印訣,像御劍一樣控制著十二顆定海珠,完全把它們當做了劍修飛劍使用,因為曾經學習過不少劍訣,她看起來得心應手,十二顆珠子如同十二道劍氣,緊追不舍地和殷舊墨劫雷劍分化出來光芒纏一起。
殷舊墨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拿定海珠當做飛劍來用,一時詫異,反應過來后,他控制著劫雷劍繼續和定海珠纏斗,他不敢太全力,害怕那打破那看起來剔透易碎珠子,劫雷劍乃是靠天劫之威淬煉而成,所以劍身隱隱帶有天威之勢,拼出全力來,有毀滅性力量。
他一個化神期修士,和一元嬰期修士比斗,即使壓制修為,也純屬仗勢欺人,所以殷舊墨有意多讓著她一些。
寥寥幾次見面,讓他知曉這女修也是柔韌頑強性格,也不想讓太明顯,嬌嬌說她防御禁制極為強橫,于是想讓她發揮自己優勢,驅使劫雷劍朝她門面刺去。
熟料謝搖籃不避不躲,竟然驅動著那幾顆定海珠來抵擋,殷舊墨皺眉,劫雷劍中天威之力不可小覷,倘若她辛辛苦苦煉制珠子碎掉,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如今已經來不及阻擋,嘭地一聲,劫雷劍和定海珠撞了一起,五色毫光稍稍散了一些,毫光之內定海珠,依舊安然無恙。
殷舊墨心中好奇也被挑了起來,他用了八分功力,繼續朝其中一粒珠子攻去,有意試試這東西到底有多硬。
謝搖籃卻垂下眼睛,捏著印訣手也緩慢停下,口中念道:“須彌妙光,正反九宮!”
如同劍光般飛攢動十二顆定海珠,突然相互交錯,沿著宏大而神秘線路,布置成了一個隱藏莫名恐怖力量圖形。
殷舊墨大吃一驚:“你居然用定海珠來布置陣法?!”
他認得這個陣法,正是清羽山護山大陣——大須彌正反九宮陣,不過看起來這十二個定海珠布置下陣法,要比那護山大陣簡單得多,可是卻抓住了那護山大陣精髓,精悍而恐怖。
所謂陣法,乃是向天地借力!這點他從前和夙長生比斗之時,就吃過不少暗虧。人不可與天抗,倘若布陣人修為較低,那蠻力破陣也不是什么麻煩事情,可是如今他將修為壓制元嬰期,倘若再蠻力破陣,就有點像欺負人了。
當然,破不了陣,可以改陣。
殷舊墨學識頗廣,早些年看到陣法這種東西,特別頭疼,于是辛辛苦苦鉆研了好些年,還算小有所成。他神識能感受到劫雷劍迷茫,想必它深陷陣法之中,無法應對,殷舊墨控制著劫雷劍,繞著須彌九宮陣轉圈,開始改陣。
須彌九宮陣是謝搖籃偶爾學來,不過只懂得一個大概。如今即便用定海珠布置起來,也沒有上等法寶作為陣眼,所以其實上,她布置下這個陣法粗劣不堪。然而此陣據說是整個修真界排名第二護山大陣,即使她只是粗略領悟了一些精髓,也足夠這種一對一比斗上,給對方喝一壺了。
殷舊墨已經著手改陣。
這是謝搖籃始料未及,不過她卻也有應對之法。
她運轉全身靈氣,去催動其中一道諸天世界,只見陣法中心一顆珠子,如同一團星云轟然炸開,籠罩那個恢宏神秘圖形,劫雷劍同殷舊墨失去了聯系。他無論怎么催動神識,也感受不到劫雷劍存,這才恍然大悟道:“諸天世界?”
謝搖籃瞇起眼朝他笑了笑。
劍都找不到了,雖說他能繼續用靈氣改她陣法,卻也懶得再打,對于劍修來說,丟了劍就等于丟了半條命,他已經輸了。
殷舊墨伸手道:“劍還我,我認輸。”
“承讓了。”定海珠所化星云霧團重凝結起來,劫雷劍也被其中一團星云吐了出來,謝搖籃伸手接過,雙手遞還了殷舊墨。
殷舊墨道:“那定海珠上凝聚著你元神,如同你手足,倘若我真改了陣,你再改回來也如同動動手指頭一般靈活輕松,何必浪費那么大力氣催動諸天世界困住我劍?”
謝搖籃垂眼,沒有絲毫慚愧:“我不會改陣,陣法是懂得寥寥無幾。”
“這可是清羽山護山大陣,你從哪里懂得?”殷舊墨好奇問。
“看了一本書之后,很好奇,于是問師父,師父給了我一本須彌九宮陣玉簡,講了一些,我稍稍學了點。”
殷舊墨很抓住關鍵詞:“看了什么書?”
謝搖籃沉默了下,她天性不喜歡說謊,老實回答:“《一代宗師蘇道》……”
“……咳咳,那本書——”殷舊墨自然知道那經典小說,千年前流行,至今已經被傳為禁丨書。
講述了一代宗師是怎么從外門弟子奮斗起來,期間又如何遇到各種機遇,遭受各種挑戰,作者將故事背景安排清羽山,于是頗得清羽弟子喜*。這本書之所有如此紅火,還有一個原因,此作者下筆細膩文雅,情節肥而不膩。
沒錯,肥而不膩。
那是一本高雅……小黃書。
殷舊墨不明白,為什么有女人能這么一臉嚴肅認真地說她是從一本黃書里,觸碰到了修真界第二護山大陣門檻。而且用此擊落了他劫雷劍……
殷舊墨仰頭,略有些憂郁地望天。
···
謝搖籃踏入元嬰期,棋子湖邊修煉了幾天,只覺得這里安靜舒適,又推遲了回清羽日子,開始專心研究無名心法進入元嬰期后修煉方法。
每部心法每個境界修煉法則都有所不同,無名心法也是這樣。
為了避免再被人打擾,她重穿上了謝瑯留個她千面斗篷,化作那副清秀男修模樣。
正當她苦苦鉆研時候,綠蛟一直拿腦袋輕輕撞她小腿:“肚子餓,肚子餓。”
“自己抓魚去。”
殷舊墨離開前叮囑她,綠蛟到了進階時期,不能再喂他吃夢鮫,讓他自己多多修煉,穩定根基。所以謝搖籃已經幾天沒有給他吃過東西。
綠蛟豎瞳一縮,就躺地上開始撒潑,肥壯身軀扭來扭曲,攪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寧。“我要吃熟!你給我烤肉!前主人都會烤肉做飯你為什么不會,你還是個女人呢!”
謝搖籃無奈道:“要不你去清羽山外門那去找點吃,那里有外門弟子食堂。”
綠蛟立刻兩眼放光問她怎么走。
謝搖籃細細把路線告訴他,然后叮囑道:“倘若門口掛綠牌,就是里邊弟子們吃飯,你先躲躲,不要進去嚇著人。門口掛紅牌,就是里邊沒有清羽弟子,你直接進去就好。”
綠蛟一臉呆愣看著她,似乎還有話想說,可謝搖籃已經干脆地閉上眼睛,繼續沉浸心法運轉之中。
元嬰期心法練習起來,比金丹期難了許多,可是受益也頗大,謝搖籃再次睜開眼睛時候,心神皆是一片沉穩寧靜。此刻,天邊薄暮冥冥。
她突然聽到綠蛟那破鑼嗓子,正嗷嗷喊著救命,她催動神識,發現綠蛟背后跟著一連串帶著殺氣飛劍和各種法寶,再遠一些地方,緊跟著氣勢洶洶幾位修士。
綠蛟飛地撲了過來,謝搖籃擋他身前,十二顆定海珠立刻丟了出去,棋子湖畔布置下九宮陣,如同一道霧幛一樣,將飛劍法寶和眾位修士隔絕開來。
謝搖籃這才問道:“怎么了?”
“老子太背了!走進去發現里邊全是人!尖叫聲要把我吵得都聾了!老子好不容易吃飽了,正準備走人,那群牛鼻子老道就追了上來,有一老頭是出竅修為,我就趕緊逃了。”
謝搖籃撇他一眼。
她可以想象到這只又肥又臭大綠蛟,大搖大擺當著清羽弟子面,留著哈喇子把食堂吃了個一干二凈,甚至驚動了常年只主峰師父。
“不是讓你等掛紅牌再進去嗎?”謝搖籃訓斥他一句。
綠蛟雖然吃飽了,但是被人追得一肚子火,聞言也惱了,他梗著脖子,底氣十足地吼道:“你特么養了老子這么久了,不知道老子是色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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