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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謝搖籃那顆石頭,簡單告訴了她使用方法,秦山主就去向不庭宗宗主辭別,他正打算離開,看到謝搖籃站一邊,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于是揮退眾人,獨留下謝搖籃,問道:“你有話直說就好,我說過你和我有緣,我會力幫著你。”
謝搖籃看著他:“前輩,請問你是否知道謝瑯?biāo)睦铮俊?br/>
秦山主彎著眼睛笑得很溫柔:“我還真知道。”可是不等謝搖籃歡喜地問出口,他就很認(rèn)真地接了一句,“可是偏偏不想告訴你。”
謝搖籃呆住。
秦山主又笑了一下,化作長虹,飛遁走了。
謝搖籃看著天邊,將掌心珠子握緊,返回到宴會之上,她對擺面前那顆火靈果沒興趣,將它遞給了齊寒煙,齊寒煙自個切了一半吃掉,用另外一半拿去逗綠蛟。
宴會接近尾聲,時不時都有各門派掌門宗主們過來活絡(luò)關(guān)系,這個女人是秦山主口中朋友,仙極界三千丈海底青冥宗宗主,還是重瑯真人妻子,這消息早已迅速地傳遍了宴席中每個人耳朵里,和這樣一個女修交好,是百利無害!
宴會已,謝搖籃正欲起身告辭,冷不防那日錦衣少年站到了她面前,他鼻青臉腫,脖子上還可以隱約看到鞭傷痕跡,一雙眼睛倔強地盯著謝搖籃看。
王沖不耐煩地問他:“姚少主有何貴干?”
少年咬了一下嘴唇,依舊看向謝搖籃:“我聽說你打算收徒弟?”
謝搖籃正視他,想了下,問道:“你叫……姚淵?”
姚淵點點頭,聲音低了些:“是我,我想拜師。”
周圍正一片喧鬧,很少有人注意到這邊情況,唯主座上姚裴發(fā)現(xiàn)了兒子,當(dāng)即眉頭一皺,怒火上涌。
謝搖籃猶豫片刻,當(dāng)即拒絕道:“你父親乃一宗之主,聽聞你是他獨子……”
然而還不等謝搖籃說完,姚淵當(dāng)即屈膝一跪,啪啪啪就是三個清脆響頭,狠狠磕地面上,再抬起頭時候,額頭一片青紫:“我資質(zhì)很好,四百年來無人教授,也自己摸索到了合體后期,你收下我,我不會遜色于任何人徒弟,我以后也會好好孝敬你,還望前輩成全!”他說著,又要繼續(xù)叩頭。
姚淵此番舉動成功引來所有人注目,姚裴是雙手顫抖,恨不得當(dāng)即將這個逆子擊殺這里:“孽子!你給我滾回去,少這里丟臉!”他從主座上下來,拔腿朝姚淵方向走去,右手虛握,一柄長劍立刻出現(xiàn)他手中。
姚淵身體顫抖了下,他臉上冷靜有些崩碎,看向謝搖籃視線流露出一絲乞求:“前輩慈悲!請前輩慈悲!”
謝搖籃一開始并不喜歡這個少年,以多欺少,仗勢欺人,心狠手辣,當(dāng)初倘若自己沒有及時趕到,王沖一行人估計就隕落于此了。這個少年應(yīng)該也知道她心思,可是為何卻如此苦苦相求?甚至不惜這么多人面前屈膝下跪,而且置自己親生父親面子于不顧。
宗主姚裴已經(jīng)提劍走近,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正好找到了爆發(fā)點,當(dāng)即朝那逆子后背上砍去。
謝搖籃沒有攔。
噗一聲,劍刃入骨,涌出鮮血很將少年后背染成一片通紅,姚裴依舊沒有出氣,他還欲再砍,冷不防被一顆珠子打手背上,他手一軟,松開了緊握著長劍。
“王沖,將他扶起來。”謝搖籃道,她看向姚裴,“本尊早比斗之前,已經(jīng)說過,倘若僥幸贏了,有孩子愿意拜入我門下,本尊愿意傾囊相授,姚淵既然自愿拜入我青冥宗,還望道友成全。”
她坐原位,手中玩弄著一顆珠子,銳利視線地落姚裴身上,還帶著些許威壓朝他涌去,姚裴本來修為就比她低,再加上也不敢招惹她,只能撿起劍,狠狠地瞪了那孽種一眼,道:“既然如此,你我父子恩斷義絕!”
少年瑟縮一下,低垂著看地面視線突然堅定起來,他昂首站起來:“恩斷義絕!”
謝搖籃懶洋洋繼續(xù)撥弄手中珠子,對于周圍宿微和王沖疑惑,并不解釋。
···
大致和祁阿修交代了一下,讓他帶人回到仙極界,之后,謝搖籃獨自飛速回到仙府之中,九梵飛遁訣幾乎發(fā)揮到極致,速度得令人咋舌。
仙府之中,她跪蒲團之上,捻香誠心祈求。秦山主出現(xiàn),讓她覺察到再這般等待下去,后結(jié)局恐怕絕非她想要。不可否認(rèn),她想要力量,想要強橫力量,他日拜于祖師門下,于她百利。可是,她卻不能因此舍棄謝瑯和萌萌,沒有什么講得出口大道理,單單覺得舍棄了,就如同斷臂斷腿,從此不完整。
然而秦山主說對,她此舉是對圣人算計,勝算寥寥,可是倘若不一試,她還是不甘心。
一天已經(jīng)過去,香案之上依舊一片寂靜。謝搖籃依舊跪著,神色平靜。
三天又過去,祁阿修已經(jīng)帶著眾人回到仙府之中,問起謝搖籃去向,岳陽只道她閉關(guān)。
第四天傍晚,修煉結(jié)束眾人發(fā)現(xiàn)一道金光猛地照入謝搖籃閉關(guān)之處,帶著若有若無禪唱,入耳頓覺污穢除,心情神明,眾人想走近再看,卻被一股毫無靈氣波動威壓定原地,動彈不得。
這股威壓不像是來自于普通高階修士,反倒像是一股遙遠(yuǎn)而神秘力量,而令眾人跪服不是那強橫力量,而是對于神祗一種源自心底心悅誠服。他們匍匐沐浴金光之下,誠惶誠恐。
片刻之后,岳陽第一個看到謝搖籃閉關(guān)大門打開,她渾身顫抖著走了出來,那金光也隨后她身后消失,返回三十三重天外。
謝搖籃慢吞吞走過眾人,口中輕聲道:“爐湯微命少團圓,彼岸相思兩難全。”她無意抱怨,畢竟祖師還是留了一絲慈悲,允了她母子之情繼續(xù)存,只是旁,他卻不許了。
自從和謝瑯相識之后,天地這一鼎大爐之中,她微命沉浮尋求生機,夫妻二人不曾長久團圓,總是聚少離多,各自苦修,為是一朝能踏出天地法則之外,然而到了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終究一切兩難全。當(dāng)真如謝瑯?biāo)f,只是她太天真?
怨不得他要躲著她,想必是已經(jīng)提前看透,認(rèn)了命吧。
眾人驚異地看著謝搖籃,他們不曾見過如此失神痛苦謝搖籃。此時,她剛剛吞下腹中東西開始發(fā)揮作用,這些年苦修,她任憑腦海之中某些東西正慢慢流失,臉上卻漸漸恢復(fù)了一片平靜安寧,一直發(fā)抖身體也慢慢地停了下來。
沒人知道她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也沒人敢問起。
“岳陽,王沖。”謝搖籃喚來他,“我閉關(guān)后,仙府一切交由你倆打理。余下眾人,各自好生修煉。姚淵,拜師禮為師已經(jīng)備好,他日岳陽拿給你。”她交待完畢,就像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一樣,只身返回了剛剛房間。
似乎剛剛失神悲哀輕喃只是幻影。
大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唯獨齊寒煙隱約猜出來一點點,可是卻覺得自己也幫不上忙,心思一動,出了仙府。
···
三百余年后。
仙極界重瑯真人唯一兒子元服里按時舉行,可是偏偏這可憐孩子父親杳無音訊,母親閉關(guān)三百年不出。族長看著已經(jīng)長成少年模樣謝萌萌,連連嘆息。
萌萌很怨念。
娘親閉關(guān),好歹還有個去處,他也會時不時地去仙府之中找她,他闖她娘親關(guān)早已成了常態(tài),沒人敢管他,所以娘親練功結(jié)束之后,還是會給他順順毛說說話。可是父親!三百多年,音信全無!他改天很有必要像娘親詢問一下,他當(dāng)真是父親親生兒子嗎?!
萌萌拽了□上繁復(fù)衣物,漂亮鳳眼無神地耷拉著,他肯定是元服禮辦寒酸天狐吧,父親失蹤娘閉關(guān),一會兒拜長輩時候也不曉得應(yīng)該怎么辦。
這個時候,天邊突然有劫云匯聚,方向是海面上,萌萌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認(rèn)出是妖獸化形時候天劫,他沒什么興趣,蔫巴巴地趴窗臺,一點一點地挨時間。
要是他倆真一個都不來,他就決定要離家出走!沒有儲物袋裝東西不打緊,他一早上就從外邊桂樹上折了一根粗長樹枝,將換洗衣服,還有自己寶貝烏龜殼都裝進(jìn)床單里邊,扎成了一個包裹,用樹枝挑著,塞進(jìn)床底下。
要是他們倆真真一個都沒出現(xiàn),他一會兒就準(zhǔn)備離家出走!
而另一頭,海上劫云下邊,謝搖籃一邊祭出定海珠,頭頂飛繞,一邊咬破手指,拿出一疊符紙,匆匆忙忙現(xiàn)寫現(xiàn)用,綠蛟則一邊聒噪:“仙姑,你說我會變成什么模樣?會不會很霸氣?”
謝搖籃手忙腳亂懶得搭理他。平常妖獸化形,肯定早早提醒主人做準(zhǔn)備,而今天早上,她才剛剛出關(guān)準(zhǔn)備去參加兒子元服禮,隨手帶上了這貨,結(jié)果才出了仙府,頭頂就烏云壓頂,劫雷陣陣,問了半天,這貨才嬌羞地告訴她,自己要化形了。
她出門除了定海珠,半件有點威力法寶都沒有帶!這貨想坑死爹啊!而萌萌又一向任性,這次又是他元服禮這種大事,倘若她去晚了,小家伙一哭二鬧三上吊,她非得搭上半條命不可。
綠蛟完全不能理解謝搖籃心情,他依舊沉浸暢想之中:“我要宿微師叔那樣臉蛋,我還要寒煙姑娘那樣翹臀,我還要小重明那樣長腿,我……我還想要仙姑那樣胸懷!”
謝搖籃理都不理他,抬手支起靈氣罩,此時第一道天劫已經(jīng)轟然劈下來,她飛貼上幾道加強符靈氣罩上,騰出手來繼續(xù)畫符。
綠蛟這才依依不舍從幻想之中醒了過來,他滿嘴口水道:“再加上我自己男人味,簡直完美,絕對不會有比我美蛟了!”
謝搖籃手一顫,手指龍飛鳳舞,一道黃符畫成,她直接貼綠蛟腦門上,綠蛟好奇吹了一下,粘得挺緊,吹不掉,他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謝半仙特供,專治腦袋長包。”謝搖籃飛說道。又控制著定海珠去吸收天劫,不再理這貨。
綠蛟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聽懂。
而此刻,謝萌萌正趴窗臺上,板著手指頭開始倒數(shù)。
作者有話要說:
謝叔下章來~~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