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很沒有出息的人,穿到《離婚》文里,還妄想談戀愛。
    大概是他自己寫出的故事和人物,他的身上,也流淌著宋琛的靈魂。
    宋琛就是這樣情仇似火的人,因為其他一切都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不可控的愛恨便成為他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愛情對他來說也一樣重要,可是夢想同樣重要。
    宋琛將他身上的漢服脫下來,放好,便又回到了書房里面,開始認真構思他要拍攝的內容。
    他這次拍攝的算是廣告宣傳片,為他的冬日梅花做宣傳,而冬日梅花的宣傳,是為了來年春天他的賣花生意,循序漸進,環環相扣,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大膽,但算是靠譜。
    突然有機會,做自己夢想成為的人,即便是大夢一場,他也要抓住。
    宋琛趴在桌子上做草稿,累了就拿小鏡子照照自己的臉,瞬間就又有動力了。
    這神仙顏值,不火不合理呀,他的計劃成功率應該還是很高的。
    可以很誘受,也可以喪喪的很凌厲,黑白角色自由轉換。如果不是家庭條件已經足夠好,他肯定是要到娛樂圈里去闖蕩闖蕩的。
    “小琛呢,還沒回來?”趙云剛問。
    趙太太說:“在房間呢,估計在寫小說,認真的很,誰都不讓打擾。”
    趙云剛說:“看來是認真的了。”
    趙太太笑著說:“最近乖的很。”
    宋琛不鬧事,大家都松一口氣。
    “老二回來了么?”
    “剛上去。”
    趙云剛便點點頭,說:“你來一下,我跟你商量點事。”
    趙太太便跟著他到了臥室,趙云剛便說了趙新之的婚事問題。
    “楊家那閨女也二十六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家,今天老楊來這邊出差,我跟他一塊吃了個飯,說到這里,我就想到老大了。”趙云剛說:“我跟老楊以前是戰友,兩家互相都了解,他家那閨女我也見過,長的很漂亮,還是個博士后。”
    趙太太一聽博士后,卻有些不大喜歡,便說:“這事咱們商量沒用,得新之自己愿意才行。”
    “這不是先跟你通通氣,你同意的話,改天就約老楊他老婆閨女一起吃個飯,叫上老大,讓他們聊一聊。”趙云剛解開了扣子,說:“老二都結婚兩年了,老大也差不多到時候了。你這個當媽的,得多關心自己兒子婚事。”
    “我這天天不就想這些事嗎,”趙太太把他脫下來的外套搭到一邊,又去幫他解領帶:“可是你看咱們家這幾個,哪個聽我的。”
    “老大還是懂事的,”趙云剛說:“操心不了幾年,等他們結了婚分出去就好了。”
    趙太太其實很想跟趙云剛說說趙新之和宋琛的事。
    趙云剛似乎對此諱莫如深,從來不提這些,好像不知道似的。但他們家幾個兒子對宋琛那態度,瞎子都能看出來,他不可能不知道。
    大概是不想提。趙太太便沒有說。
    博士后就博士后吧,學歷雖然有點高,不是婆婆會喜歡的類型,但趙新之能早點結婚,她也少一塊心病。反正眼下她手里也沒有合適的。
    “過幾天不是要辦曇花宴么?”趙太太說:“那到時候順便請老楊他們一家過來不就行了,也熱鬧。人多了,年輕人在一起也不尷尬。”
    趙云剛提到曇花宴便笑了,問:“小琛的曇花要開了么?”
    “我去問了花房的鄭師傅,他說也就這幾天吧。”
    趙云剛笑著說:“小琛說今年的曇花顏色和往年又都不一樣,是綠曇,我還真有點好奇。”
    宋琛說過,曇花宴他可以辦幾十年,每一年的曇花都不會重樣。他和花房的鄭師傅一起,一直都在培育新品種。
    曇花宴已經辦了好幾年了,因著趙家在a城的影響力,如今幾乎成了他們這個圈子一年一度的傳統。花宴講究風雅,辦起來卻格外費時費力,趙太太這兩天就一直在做邀請函了。
    她閑來無事,邀請函的圖樣都是她自己設計的。以前大學學過設計,只可惜嫁為人妻后便做了專職太太,這點設計功夫都用在這些玩樂的小事上了。
    今年的邀請函她打算變點樣式,往年通常都是普通曇花圖案為主,今年她設計了一對并蒂曇花。
    并蒂曇花,是宋琛和趙近東結婚那年,宋琛培育出的一盆花,花開并蒂,需要機緣,宋琛說很吉慶,便把這對并蒂曇花的照片印在了他們倆的結婚請帖上。
    她當初便覺得喜帖上印曇花不吉利,奈何宋琛一向愛與眾不同,身邊的人又都說是迷信,因著宋琛最愛曇花,他們便都覺得很有意義。
    人生百年,曇花不過一瞬,美麗卻不持久,又能吉慶到哪里去呢。
    后來果真也驗證了她的猜想,這段婚姻實在是不美滿。
    可是并蒂曇花卻代表了趙近東和宋琛的婚姻,她要讓所有人都記得這一點,尤其她那幾個兒子。
    設計好了以后她就拿給宋琛去看。宋琛沒有意見,她就著人去做邀請函去了,根據鄭師傅的估計,就在四天以后。
    趙家的曇花宴是大事,基本當地有頭有臉的人全都收到了邀請,包括老牌豪門周家。
    周云云立馬從床上彈起來,找到周太太說:“終于等到了,媽,我要去做衣服!”
    “現在做哪還來得及,你喜歡的牌子選一套不就好了。”
    周云云不同意,她曇花宴一定要艷壓群芳!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去打個瘦臉針。”周太太端詳了一下女兒的臉蛋說:“上次打的好像又回來了。”
    周云云立馬摸了一下臉,趕緊回去照鏡子。本來不覺得有什么,越看越覺得臉大,于是就約了閨蜜,明天一起去打針。
    周太太說:“去打針嗎,一起呀,我也該打點肉毒了。”
    母女倆都酷愛打針和整容。
    周云云真希望自己活在美圖秀秀里,視頻里的她臉多小多美麗呀,比宋琛那個小賤人還強十倍!
    外頭起了風,好像今天夜里又有雨,天氣預報說冷空氣要來了。周云云看了看時間,立馬關了燈,九點了,她要睡覺了,這幾天尤其要早睡早起,皮膚狀態養到最佳!
    宋琛本來在窗前想拍攝內容,忽然就感覺窗口的風變大了,吹的窗簾都飄蕩個不停。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趴在窗戶上往外頭看,夜色里,路燈掩映在樹林里,風一吹到處都是落葉,卷起來又落下去。
    還挺冷的。
    這樣冷的天,趙近東應該不會再睡客廳了吧。
    他從書房出來,果然沒在客廳看到趙近東,推開臥室的門,見趙近東只著睡衣,靠在床頭看平板。
    竟然還是戴了眼鏡的。
    他都不知道趙近東還戴眼鏡的。
    金絲框的眼鏡是有些老派的,可是戴在趙近東那張臉上,卻添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性感。
    宋琛沉默著去了浴室,尿尿,洗漱,沖澡,出來的時候見趙近東還在看平板。
    小作逼宋琛,關起門來聞著趙近東的衣服蹭,出去還能和趙近東勢同水火,可以想見他的變態和神經。他如果此刻站在這里,大概率是要冷嘲熱諷的。
    盡管他心里可能很喜歡跟趙近東同床。
    他應該會冷笑一聲,說:“呦呵,這是誰啊,這不是嫌我臟的趙二少爺嗎?”
    細長入鬢的眉毛挑起來,美貌的臉上都是嘲諷。
    他也要這樣么?
    “太太知道我在客廳睡的事了。”趙近東不等他發話便說。
    “不是我告訴她的。”宋琛說。
    趙近東說:“我們都湊合一下。”
    他說著終于抬起頭來,眼鏡泛著清冷的光,看了宋琛一眼。
    面前的這個人,心機深沉,空長了一張無辜清純的臉。他大概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吧?所以深夜會不斷地嘆氣,甚至于他上個廁所,也要跑過去看。胳膊上搭著別的男人的外套的時候,與他擦肩而過,還要摸他的手,這拙劣的勾引,難道他感覺不到么?
    不知羞恥的男人。
    趙近東覺得自己該給宋琛一點教訓嘗嘗了。
    他現在已經肯定,宋琛愛他。
    多解恨啊,跟他結婚就是要折磨他的,折磨了很多年的宋琛,竟然反倒愛上了他。
    先愛上的人就先輸了,他要好好折磨他。
    欠、干的宋琛,在他這里得到的卻只有折磨,想想就覺得痛快淋漓。他要看他一汪的眼淚,眼淚是苦澀的,于他卻是大口吞咽的甘霖。如果能嘗到宋琛的眼淚,他愿意舔干他掛滿淚痕的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