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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十六章

    老鬼道:“這應該不是尸將。尸將在外型上和一般人沒什么區(qū)別?!?br/>     阿寶道:“那是什么?”
    老鬼道:“從外形來說,很像毒木僵尸。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把他們兩兄弟的靈魂兌換,毛懷德也不會因為命格被打亂與孔頌一起死于非命,還變成毒木僵尸?!?br/>     “他有兩只眼睛,不是獨眼龍?!?br/>     “毒藥的毒,木頭的木。”
    阿寶疑惑道:“僵尸都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嗎?一會兒是毒木僵尸,一會兒是蘭花僵尸。”
    老鬼道:“不是僵尸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是尚羽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br/>     “他前世是花匠?”阿寶頓了頓,又道,“其實有一點我一直想不通。尚羽既然有那么多手下,邱景云、毛懷德和刁山火什么的,為什么不一起出動來抓我呢?”要是一起上的話,孔頌也不會死得那么容易吧?
    老鬼道:“僵尸的煞氣是有排他性的?!?br/>     阿寶道:“什么意思?”
    老鬼道:“煞氣是雙面刀,它們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自殺的利器。你不是見過孔頌被自己的煞氣反噬嗎?僵尸與僵尸在一起,很容易因為彼此身體里的煞氣而難以控制自我,互相廝殺。”
    “可是上次孔頌死的時候,邱景云沒有動手啊?!?br/>     “所以說邱景云是目前為止最完美的尸將?!崩瞎淼?,“真正完美的尸將可以列入中妖的行列,擁有強大的力量和較為完整的人性?!?br/>     ……
    只是較為完整?那還是別把同花順交給他了。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他應該想辦法搞個僵尸大會,讓所有的僵尸都一起過來熱鬧熱鬧,場面一定會很精彩。
    阿寶不懷好意地想著。
    印玄身上突然傳出手機鈴聲。
    阿寶吃驚地看著印玄從袖子里拿出手機,“祖師爺用手機?”上次看他那么干脆地捏碎他的手機,他還以為印玄對電子類產(chǎn)品抱有敵意。
    印玄接起電話,“有消息?”
    那頭大概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長串,印玄一直默不吭聲地聽著,末了才道:“把地址發(fā)過來。”他掛掉電話,目光掃向對面的車道,然后抬手……
    出租車霎時從這邊車道挪到了對面的逆行車道。
    老鬼面色不變地繼續(xù)往前開,就好像他開的本來就是這條車道一樣。
    “這年頭,當出租車司機也不容易啊?!卑毟锌?br/>     半路上,印玄把手機給了老鬼,沒多久,車下了高速,駛入大城市。
    阿寶望著外面閃爍的霓虹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感覺恍如隔世。在那個寧靜的鎮(zhèn)上才呆了沒幾天,怎么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
    “新家在這兒?”他期待地問。
    老鬼道:“不是?!?br/>     果然,車穿過城市,直直地朝那越來越黑暗的方向開去。
    阿寶火熱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顫抖地問:“我們到底去哪兒?”
    老鬼道:“機場?!?br/>     阿寶道:“然后呢?”
    老鬼道:“去別的城市?!?br/>     “最后呢?”
    印玄突然道:“不是找不到你師父和師叔么?”
    阿寶眉毛一揚,“難道你有他們的消息?”其實聯(lián)系不上司空清苦和龔久是常事。由于職業(yè)的特殊性,他們經(jīng)常會去一些一般人不去或者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所以暫時的聯(lián)系不上并沒有讓阿寶很擔心。但印玄的重視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這件事,“他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印玄道:“可以這么說。”
    “他們在哪里?”
    “鬼煞村?!?br/>     “……取這個村名的人一定活得很不耐煩?!?br/>     “這么短的距離都會跟丟?!彼[起眼睛,正打算好好訓斥一番,就看到阿寶伸展雙臂沖過來,在肢體接觸的千鈞一發(fā),印玄身影一閃,退了三步。
    阿寶撲了空,非常自然地雙手合什,道:“祖師爺!您真是我的救星!”
    印玄道:“我不可能每次都救你,你要學會自己救自己?!?br/>     “嗯嗯。”阿寶目光移到印玄的下巴,干笑道:“我會的。”
    印玄道:“書背到第幾頁了?!?br/>     “呃……”
    印玄道:“沒背完不用吃飯了?!?br/>     “啊……”又來這一招?太不人道了!阿寶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眼睜睜地看著印玄瀟灑地轉身將那件白袍子揮出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
    他看看零食攤,吞了口口水,又看看印玄越來越遠的背影,最終還是怕隔得太遠又遭遇到什么意外,只能強忍住饑餓,赤腳追了上去。
    印玄的外形注定他屬于被圍觀的那一類。
    哪怕坐在餐廳的最角落,還是不停有人回頭看他們。手機照相機總是以奇怪的角度冒出來,然后咔嚓一下。
    阿寶輕聲問道:“要不要處理一下?”
    印玄道:“你打算怎么處理?”
    阿寶道:“四喜?!?br/>     四喜比了個ok的手勢,悄悄摸到那些拍了照的人旁邊,想趁他們不注意將照片刪除,但是等他刪完回來,看印玄的臉色大大不同。
    阿寶道:“祖師爺很上照嗎?”
    四喜小聲道:“印玄大人沒上相?!?br/>     阿寶眼睛一瞪,“這種話怎么能當著英俊迷人的祖師爺?shù)拿嬷v呢?祖師爺不是不上相,是照片拍得不夠栩栩如生!”
    四喜道:“不是不上相,是沒上相?!?br/>     阿寶道:“什么意思?”
    印玄左手捏著一張符,貼在阿寶的胳膊,“等你知道什么意思,你就能吃飯了?!?br/>     阿寶掐著四喜的脖子,“好好解釋!”
    四喜道:“照相機里沒有印玄大人的身影?!?br/>     阿寶揭起那張黃符,驚訝道:“這張符能夠令人在攝像中隱身?”簡直是人類用來裝神弄鬼的必備道具?。?br/>     印玄拿出兩枚一塊錢的硬幣隨手一丟,然后在虛空一抓,一盒飯就憑空出現(xiàn)在阿寶面前。
    阿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開飯盒。
    四喜非常體貼地送來了筷子和勺子。
    “吃青菜吧,增加綠葉素。”阿寶的筷子剛伸出,就被印玄夾住了。
    印玄淡然道:“我記得只說可以吃飯,沒說可以吃菜?!?br/>     “……”阿寶埋頭吃了口飯,干巴巴地咀嚼了會兒,可憐兮兮地開口,“能不能倒點水?”
    最終,仁慈的印玄祖師爺還是答應了他這個渺小的要求。
    白水飯并不是那么好吃的,吃完之后比吃完之前還沒精神。阿寶上了車,就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印玄關上車門,等汽車發(fā)動之后才問道:“今天來的是誰?”
    說到這個,阿寶精神一振,道:“是毛懷德。”
    正在開車的老鬼分了神,車頭貼著路邊的圍欄過去。
    印玄揮手,直接把整輛車瞬移到高速公路上。
    阿寶驚嘆道:“法術還能這么用?那我們還要交通工具干什么?”
    老鬼道:“法術是要耗費心力和法力的。主人,對不起?!?br/>     印玄擺手道:“無妨?!?br/>     老鬼道:“阿寶少爺,你剛才說毛懷德……是哪個毛懷德?”
    老鬼不愧是老鬼,果然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阿寶道:“是夏威夷的那個。他好像也變成了尸將?!?br/>     老鬼面色一變道:“你決定是尸將?”
    “呃……”阿寶縮了縮腦袋,“不確定?!逼鋵嵉浆F(xiàn)在為止,他除了尸將比一般僵尸厲害意外,還沒搞清楚他們到底有什么特色。
    老鬼道:“他身上的煞氣是不是很重?”
    阿寶道:“重,而且他的手指像樹枝一樣,可長可短,指甲蓋還發(fā)著綠光?!?br/>     老鬼道:“這應該不是尸將。尸將在外型上和一般人沒什么區(qū)別。”
    阿寶道:“那是什么?”
    老鬼道:“從外形來說,很像毒木僵尸。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把他們兩兄弟的靈魂兌換,毛懷德也不會因為命格被打亂與孔頌一起死于非命,還變成毒木僵尸。”
    “他有兩只眼睛,不是獨眼龍。”
    “毒藥的毒,木頭的木?!?br/>     阿寶疑惑道:“僵尸都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嗎?一會兒是毒木僵尸,一會兒是蘭花僵尸?!?br/>     老鬼道:“不是僵尸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是尚羽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br/>     “他前世是花匠?”阿寶頓了頓,又道,“其實有一點我一直想不通。尚羽既然有那么多手下,邱景云、毛懷德和刁山火什么的,為什么不一起出動來抓我呢?”要是一起上的話,孔頌也不會死得那么容易吧?
    老鬼道:“僵尸的煞氣是有排他性的。”
    阿寶道:“什么意思?”
    老鬼道:“煞氣是雙面刀,它們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自殺的利器。你不是見過孔頌被自己的煞氣反噬嗎?僵尸與僵尸在一起,很容易因為彼此身體里的煞氣而難以控制自我,互相廝殺。”
    “可是上次孔頌死的時候,邱景云沒有動手啊。”
    “所以說邱景云是目前為止最完美的尸將?!崩瞎淼?,“真正完美的尸將可以列入中妖的行列,擁有強大的力量和較為完整的人性?!?br/>     ……
    只是較為完整?那還是別把同花順交給他了。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他應該想辦法搞個僵尸大會,讓所有的僵尸都一起過來熱鬧熱鬧,場面一定會很精彩。
    阿寶不懷好意地想著。
    印玄身上突然傳出手機鈴聲。
    阿寶吃驚地看著印玄從袖子里拿出手機,“祖師爺用手機?”上次看他那么干脆地捏碎他的手機,他還以為印玄對電子類產(chǎn)品抱有敵意。
    印玄接起電話,“有消息?”
    那頭大概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長串,印玄一直默不吭聲地聽著,末了才道:“把地址發(fā)過來?!彼麙斓綦娫?,目光掃向對面的車道,然后抬手……
    出租車霎時從這邊車道挪到了對面的逆行車道。
    老鬼面色不變地繼續(xù)往前開,就好像他開的本來就是這條車道一樣。
    “這年頭,當出租車司機也不容易啊。”阿寶感慨。
    半路上,印玄把手機給了老鬼,沒多久,車下了高速,駛入大城市。
    阿寶望著外面閃爍的霓虹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感覺恍如隔世。在那個寧靜的鎮(zhèn)上才呆了沒幾天,怎么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
    “新家在這兒?”他期待地問。
    老鬼道:“不是?!?br/>     果然,車穿過城市,直直地朝那越來越黑暗的方向開去。
    阿寶火熱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顫抖地問:“我們到底去哪兒?”
    老鬼道:“機場?!?br/>     阿寶道:“然后呢?”
    老鬼道:“去別的城市。”
    “最后呢?”
    印玄突然道:“不是找不到你師父和師叔么?”
    阿寶眉毛一揚,“難道你有他們的消息?”其實聯(lián)系不上司空清苦和龔久是常事。由于職業(yè)的特殊性,他們經(jīng)常會去一些一般人不去或者沒有手機信號的地方,所以暫時的聯(lián)系不上并沒有讓阿寶很擔心。但印玄的重視不得不讓他重新審視這件事,“他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印玄道:“可以這么說?!?br/>     “他們在哪里?”
    “鬼煞村。”
    “……取這個村名的人一定活得很不耐煩?!?br/>     ☆、鬼煞村(一)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鬼煞村比想象中豪華多了。
    阿寶坐在窗明幾凈的大廈頂層休息室里,喝著美麗動人的秘書泡的咖啡,由上至下地欣賞著街上豆大的黑影。
    印玄和休息室的主人正在辦公室里交談,內容不得而知,但看到對面老鬼緊繃的神色,應該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這幢大廈是不是祖師爺?shù)??”阿寶悄聲道,“他是不是盤纏不夠,過來收租?”
    老鬼道:“不是。主人有信用卡和銀行卡,世界通用。”
    阿寶吃驚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祖師爺他有身份證?”
    老鬼道:“當然。主人是和您一起通過機場安檢上飛機來這里的。”
    阿寶道:“我以為他用了什么法術。”連汽車換車道都是一揮袖的事,上飛機應該更簡單吧。
    老鬼道:“辦一張身份證更簡單?!?br/>     阿寶:“……”好像也有道理。
    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三十來歲衣冠楚楚的男人跟在印玄身后走出來,他戴著一副與衣服品味眼中不符的茶色鏡片粗框眼鏡,一下子把身上的精英氣質沖得不倫不類。他殷勤地伸出手道:“家門不幸,這件事要請印玄大師多多幫忙。事成之后,一定重金酬謝?!?br/>     “你的眼睛怎么了?”阿寶因為好奇他的眼鏡,所以特地湊到他身邊去看,發(fā)現(xiàn)茶色的鏡片下藏著一道疤痕,幾乎把眼睛劈成兩半。
    男人苦笑著把眼睛摘下來。失去鏡片的遮擋,他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猙獰,上下眼瞼閉合的時候就能看到一道清晰的疤痕,要是再深一分,可能眼珠子就廢了?!斑@就是我弟弟的杰作?!彼p輕撫摸著疤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算是個人了,完全沒有人性,我是他親哥哥,他都砍得下手!父親被他氣得中風,躺在醫(yī)院里半死不活,他也沒回來看一眼。我現(xiàn)在也不求別的,只求大師把他收了去,這樣的冤孽死了才干凈?!?br/>     阿寶聽出他話的字里行間都是恨意,“你弟弟為什么這么做?”
    男人重新戴上眼鏡,“這個是家丑,恕我不便相告?!?br/>     印玄道:“你復印了幾張地圖?”
    男人道:“三張。一張給了司馬清苦和龔久大師,一張給了潘喆潘大師,您是第三張。”
    印玄伸出手掌,“原件?!?br/>     男人皺眉道:“原件是我家祖?zhèn)髦铩?br/>     “免收三百萬?!庇⌒?。
    男人遲疑了下,道:“稍等。”他轉會辦公室,過了會兒,捧著一個黑漆漆的盒子出來,“能否讓我再印一份,以免……”
    印玄奪過盒子揣進袖子里,“不會有以免。”
    男人看他態(tài)度強硬,只好把擔憂咽下去,默默送他們下樓。
    到樓下,老鬼顯出實體去開車。
    男人面色如常,陪著印玄和阿寶等車。
    阿寶搭訕道:“還不知道怎么稱呼?”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名片盒,抽出其中一張,用雙手遞給他,“曹炅?!?br/>     阿寶看著名片上印著大大的公司名稱和他的頭銜,訝異道:“《嬉鬧江湖》是你們公司開發(fā)的吧?”
    曹炅道:“是的?!?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寶覺得曹炅說“是的”的時候,并不是很情愿。
    老鬼的車終于開到大廈前,印玄和阿寶上了車。曹炅站在大廈門口,目送他們到視線盡頭。
    阿寶道:“一張地圖而已,干嘛神神秘秘的,一定要祖師爺親自跑一趟?發(fā)掃描件不可以嗎?”
    老鬼道:“你不覺得電梯不對勁嗎?”
    阿寶回想了下,“設計很特別。”
    老鬼道:“是個陣法,曹炅讓我們跑這一趟,是想掂量掂量我們的分量,夠不夠資格去鬼煞村?!?br/>     阿寶道:“那他真是太有眼不識泰山了!不過他說把地圖復印件給過我?guī)煾笌熓搴团恕瓤?,那個潘掌門,可現(xiàn)在他們都失蹤了,難道都陷在鬼煞村里了?”
    老鬼道:“鬼煞村,光聽名字就知道煞氣很重?!?br/>     “想知道,就問她?!庇⌒蜷_手里的黑匣子,里面出了一張古舊的圖紙之外,還有一只縮成團的鬼。“出來?!庇⌒种覆荒蜔┑貜椓讼孪蛔樱硪幌伦颖徽鹆顺鰜?,落到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慢慢地伸展開來,竟是個容貌艷麗的女鬼。她穿著很時尚,與匣子里殘舊的地圖格格不入。
    “我知道錯了,請你們放過我吧!”女鬼楚楚可憐地看著印玄。
    阿寶見女鬼瑟瑟發(fā)抖的模樣,柔聲道:“不怕,我們脾氣都很好?!?br/>     印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阿寶識趣地閉上嘴巴。
    女鬼嚇得越發(fā)厲害,左搖右擺的,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模樣。
    印玄道:“說。”
    女鬼顫巍巍道:“說什么?”
    阿寶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匣子里面?”
    女鬼眼睛猶疑地看著他們,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鎮(zhèn)定,回答道:“我叫許芹,是一名模特兒……我父親是許立杰!你們把我送回我父親那里去吧,他一定會感激你們的!多少錢都可以?!?br/>     阿寶道:“你父親的名字沒聽過?!?br/>     許芹道:“我馬上給你們地址!就在……”
    “你還沒說為什么在匣子里?”印玄冷冰冰地打斷她的話。
    許芹猶豫著。
    印玄道:“你的噬魂符呢?”
    阿寶當然不會以為這句話在問女鬼。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噬魂符,許芹大叫一聲,身體往后一縮,貼在擋風玻璃上。
    印玄眸光一凝,許芹立刻被玻璃彈了回來,倒在印玄和阿寶的中間。
    阿寶將噬魂符往旁邊挪了挪,以免誤傷她。
    印玄看著嚇哭的許芹,淡然道:“你還有一次機會?!?br/>     “我是被人殺死的!”許芹道,“被曹煜殺死的?!彼穆曇舸蛑?,夾雜著恐懼與憤怒。瞳孔一點點的縮小,與此同時,她漂亮干凈的脖子慢慢出現(xiàn)一道血痕,血水從血痕中噴濺出來。她痛苦捂住自己的頸項,張大嘴巴,拼命地呼吸著,嘴里發(fā)出痛苦地吼叫聲……
    印玄抓住她的腦袋,將她重新放回匣子里,手指隨意在匣子上面劃了道符,然后拿出地圖,蓋上匣子丟給阿寶。
    阿寶接過匣子,喃喃道:“沒想到她是這么死的。”當鬼回憶死亡經(jīng)歷時,身體里的記憶就會模擬當時的死狀?!皩α耍莒鲜钦l?曹炅那個喪心病狂的弟弟?”
    印玄道:“你不是有三個鬼使么?可以讓他們套話。”
    阿寶拍拍胸膛,只拍出了四喜。
    四喜道:“同花順和三元都在沉睡中,大人。要我叫醒他們嗎?”像這種恢復元氣式的沉睡除非沉睡者自己醒來或是主人遇到危險,不然只有靠叫醒的辦法。
    三元兩次救他,耗費不少元氣還能理解,可同花順哭哭啼啼的也這么費勁?
    阿寶擔心道:“是不是前塵往事鏡用了之后有副作用???”
    老鬼道:“記憶太多對鬼魂來說并不是好事。他不斷地陷入沉睡,說明前世記憶正在一點一滴的復蘇?!?br/>     “人的前世記憶可以復蘇嗎?”要是這樣,不亂套了,孟婆湯還有什么意義?
    “通常不可以,但總有人是例外的?!崩瞎砭従彽?。
    阿寶想起老鬼提過他不久之后就要和前世的太太一起投胎,可見他也是例外的那個人,不由感慨道:“人間自古有情癡啊?!?br/>     老鬼道:“丁家的人不會懂?!彼Z氣平淡,并無任何惡意,仿佛是在陳述一件眾所周知的事實。
    阿寶沖后視鏡做了個鬼臉。
    這個鬼煞村比想象中豪華多了。
    阿寶坐在窗明幾凈的大廈頂層休息室里,喝著美麗動人的秘書泡的咖啡,由上至下地欣賞著街上豆大的黑影。
    印玄和休息室的主人正在辦公室里交談,內容不得而知,但看到對面老鬼緊繃的神色,應該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這幢大廈是不是祖師爺?shù)??”阿寶悄聲道,“他是不是盤纏不夠,過來收租?”
    老鬼道:“不是。主人有信用卡和銀行卡,世界通用。”
    阿寶吃驚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祖師爺他有身份證?”
    老鬼道:“當然。主人是和您一起通過機場安檢上飛機來這里的。”
    阿寶道:“我以為他用了什么法術?!边B汽車換車道都是一揮袖的事,上飛機應該更簡單吧。
    老鬼道:“辦一張身份證更簡單?!?br/>     阿寶:“……”好像也有道理。
    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三十來歲衣冠楚楚的男人跟在印玄身后走出來,他戴著一副與衣服品味眼中不符的茶色鏡片粗框眼鏡,一下子把身上的精英氣質沖得不倫不類。他殷勤地伸出手道:“家門不幸,這件事要請印玄大師多多幫忙。事成之后,一定重金酬謝?!?br/>     “你的眼睛怎么了?”阿寶因為好奇他的眼鏡,所以特地湊到他身邊去看,發(fā)現(xiàn)茶色的鏡片下藏著一道疤痕,幾乎把眼睛劈成兩半。
    男人苦笑著把眼睛摘下來。失去鏡片的遮擋,他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猙獰,上下眼瞼閉合的時候就能看到一道清晰的疤痕,要是再深一分,可能眼珠子就廢了。“這就是我弟弟的杰作?!彼p輕撫摸著疤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算是個人了,完全沒有人性,我是他親哥哥,他都砍得下手!父親被他氣得中風,躺在醫(yī)院里半死不活,他也沒回來看一眼。我現(xiàn)在也不求別的,只求大師把他收了去,這樣的冤孽死了才干凈。”
    阿寶聽出他話的字里行間都是恨意,“你弟弟為什么這么做?”
    男人重新戴上眼鏡,“這個是家丑,恕我不便相告?!?br/>     印玄道:“你復印了幾張地圖?”
    男人道:“三張。一張給了司馬清苦和龔久大師,一張給了潘喆潘大師,您是第三張?!?br/>     印玄伸出手掌,“原件。”
    男人皺眉道:“原件是我家祖?zhèn)髦铩?br/>     “免收三百萬?!庇⌒?。
    男人遲疑了下,道:“稍等。”他轉會辦公室,過了會兒,捧著一個黑漆漆的盒子出來,“能否讓我再印一份,以免……”
    印玄奪過盒子揣進袖子里,“不會有以免?!?br/>     男人看他態(tài)度強硬,只好把擔憂咽下去,默默送他們下樓。
    到樓下,老鬼顯出實體去開車。
    男人面色如常,陪著印玄和阿寶等車。
    阿寶搭訕道:“還不知道怎么稱呼?”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名片盒,抽出其中一張,用雙手遞給他,“曹炅?!?br/>     阿寶看著名片上印著大大的公司名稱和他的頭銜,訝異道:“《嬉鬧江湖》是你們公司開發(fā)的吧?”
    曹炅道:“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寶覺得曹炅說“是的”的時候,并不是很情愿。
    老鬼的車終于開到大廈前,印玄和阿寶上了車。曹炅站在大廈門口,目送他們到視線盡頭。
    阿寶道:“一張地圖而已,干嘛神神秘秘的,一定要祖師爺親自跑一趟?發(fā)掃描件不可以嗎?”
    老鬼道:“你不覺得電梯不對勁嗎?”
    阿寶回想了下,“設計很特別?!?br/>     老鬼道:“是個陣法,曹炅讓我們跑這一趟,是想掂量掂量我們的分量,夠不夠資格去鬼煞村?!?br/>     阿寶道:“那他真是太有眼不識泰山了!不過他說把地圖復印件給過我?guī)煾笌熓搴团恕瓤?,那個潘掌門,可現(xiàn)在他們都失蹤了,難道都陷在鬼煞村里了?”
    老鬼道:“鬼煞村,光聽名字就知道煞氣很重?!?br/>     “想知道,就問她?!庇⌒蜷_手里的黑匣子,里面出了一張古舊的圖紙之外,還有一只縮成團的鬼?!俺鰜?。”印玄手指不耐煩地彈了下匣子,鬼一下子被震了出來,落到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慢慢地伸展開來,竟是個容貌艷麗的女鬼。她穿著很時尚,與匣子里殘舊的地圖格格不入。
    “我知道錯了,請你們放過我吧!”女鬼楚楚可憐地看著印玄。
    阿寶見女鬼瑟瑟發(fā)抖的模樣,柔聲道:“不怕,我們脾氣都很好?!?br/>     印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阿寶識趣地閉上嘴巴。
    女鬼嚇得越發(fā)厲害,左搖右擺的,一副隨時要昏過去的模樣。
    印玄道:“說?!?br/>     女鬼顫巍巍道:“說什么?”
    阿寶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匣子里面?”
    女鬼眼睛猶疑地看著他們,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鎮(zhèn)定,回答道:“我叫許芹,是一名模特兒……我父親是許立杰!你們把我送回我父親那里去吧,他一定會感激你們的!多少錢都可以。”
    阿寶道:“你父親的名字沒聽過。”
    許芹道:“我馬上給你們地址!就在……”
    “你還沒說為什么在匣子里?”印玄冷冰冰地打斷她的話。
    許芹猶豫著。
    印玄道:“你的噬魂符呢?”
    阿寶當然不會以為這句話在問女鬼。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噬魂符,許芹大叫一聲,身體往后一縮,貼在擋風玻璃上。
    印玄眸光一凝,許芹立刻被玻璃彈了回來,倒在印玄和阿寶的中間。
    阿寶將噬魂符往旁邊挪了挪,以免誤傷她。
    印玄看著嚇哭的許芹,淡然道:“你還有一次機會?!?br/>     “我是被人殺死的!”許芹道,“被曹煜殺死的?!彼穆曇舸蛑?,夾雜著恐懼與憤怒。瞳孔一點點的縮小,與此同時,她漂亮干凈的脖子慢慢出現(xiàn)一道血痕,血水從血痕中噴濺出來。她痛苦捂住自己的頸項,張大嘴巴,拼命地呼吸著,嘴里發(fā)出痛苦地吼叫聲……
    印玄抓住她的腦袋,將她重新放回匣子里,手指隨意在匣子上面劃了道符,然后拿出地圖,蓋上匣子丟給阿寶。
    阿寶接過匣子,喃喃道:“沒想到她是這么死的?!碑敼砘貞浰劳鼋?jīng)歷時,身體里的記憶就會模擬當時的死狀?!皩α耍莒鲜钦l?曹炅那個喪心病狂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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