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非要殺你?!”東方青蒼面部線條逐漸銳利。
“那是因為……情絲難斷,每每死而復生需重復千年才能徹底拔除。而秘術之外,若能手刃至親,須臾之間……情絲盡斷。”
“你……為什么……”東方青蒼半天說不出話來。
“舍我一命,值得。”老月尊抬頭望著東方青蒼:“青蒼,你的情根已經恢復了,所以你才會如此這般的痛苦。我問你,你是要做所向披靡的月尊,帶著月族重返榮耀,還是,要將你之前經歷的所有痛苦……白費,繼續沉溺于你的情愛,你便會在痛苦之中,無力自拔。拔出你的業火劍,擊碎我的魂魄,這樣你便可以清除情根!”
東方青蒼內心正在做無數次的掙扎。
“等等!”他忽然開口:“為什么是我?而巽風不行?”
“你應該知道,”老月尊收回淚水:“你和巽風那孩子的能力誰強誰弱,你是注定要練業火的天才!”
“可……”東方青蒼皺眉:“你說你愛我,你卻對巽風百般縱容,對我卻是不茍言笑?”
“也怪我,”老月尊低頭:“巽風是被驕縱出來的,而你卻是月族未來的希望,若不百煉成鋼,你又怎能練就業火?巽風……其實不是你的胞弟,他是我偶然機會之下收養的。但是為父對你們的愛從來不分孰輕孰重!”
“巽風……他……”東方青蒼心臟承受了致命的一擊,整個人直接癱了下來但是仍然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他不是我弟弟……”
真是可笑,巽風那么愛的父尊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不知道那個蠢弟弟知道后會如何。哦,不對,巽風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弟弟了,他只是手下敗將而已。可是,這樣巽風就會和自己無任何關系了。
不過,他馬上就要被本座處以雷刑了,沒有了他在本座耳邊吵,本座馬上就可以清靜了。可是,自己為什么心中的痛苦沒有減去半分呢?
他忽然有些慶幸 。曾經巽風那么痛恨自己,要是他知道了這真相還會那么恨自己嗎?是不是他們的關系便可以改善了一些,他先前對巽風手下留情萬分縱容也是因為即使拔除七情他卻也深知巽風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如今兩人已經沒了任何牽連他心中卻是存留幾分不舍,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離自己而去。
不行!
東方青蒼從思緒中剝離出來,他不能割舍!
“青蒼!快擊碎我的魂魄!”一旁的老月尊已經開始著急了。
“近日來,我白日所想,夜夜所夢,都是與父尊一起練劍一起蹴鞠的快樂欣喜,所以這次我要自己決斷!”東方青蒼眸光堅定了些。
他想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有情感有悲喜的月尊,他希望擁有這些情感,想要去保護自己心中最為重要的人,想要去保護巽風,保護小蘭花,保護蒼鹽海子民,守護自己休戚與共的土地,即使承受痛苦他也在所不辭。
“青蒼……”
“父尊,我寧愿承受弒父帶來的痛苦,承受所有情愛帶來的痛苦,我也不要忘記這些感覺!”
大殿。
藍色落雷劈下,一襲黑衣的巽風狼狽地跪在地上,凌亂的發絲在巨大的氣浪之中飛舞,每一道雷落下時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便響徹在整個宮殿里,看得身邊的觴闕和眾將士都擔憂至極,一顆懸在半空之中的心遲遲不能放下。
東方青蒼面色一如既往地冷酷,可是內心已經心疼地如同刀絞。
巽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終于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