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爺，是奴婢不好，沒保護好長公主。”婧婧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她要是能夠及時找到十三王爺，或許長公主就不會被帶走了，“不關你的事。”不等十三王爺說話，那蘭溪便出聲道，“他突然做下的決定沒有人能阻止，放心，他不會傷害長公主的。”
    十三王爺若有所思問道，“你知道什么？”
    那蘭溪沉默片刻，屏退了下人，才出聲道，“并不知道，但是我猜，是因為他體內蠱毒的事情，他應該快要承受不住了。”
    雖然藍亦塵并沒有在他面前多說這些事，但這幾年他們都在北芪皇宮，他也曾派人監視過藍亦塵，自然知道他蠱毒控制不住時，有多痛苦，而現在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可能藍亦塵無法再承受了。
    十三王爺微不可查嘆了一聲，“這些年來，他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不惜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可他最終卻什么都沒有做，又何必這么折磨自己。”
    如果藍亦塵真的狠下心，南岳皇室早就覆滅了。
    那蘭溪對此不置可否，他當初不也為了報仇，不惜將自己變成妖妃嗎？
    藍亦塵的確心有仇恨，但是他還沒有完全泯滅良知。
    才會在報仇時，選擇先折磨自己。
    “罷了，他想帶銀鈴走，那就帶吧。”十三王爺這段時日，雖說不是完全了解藍亦塵，但也知道此人重承諾，答應的事情絕對會做，倒也沒對銀鈴有多少擔心。
    ……
    養心殿，司夜云剛給南岳帝例行診脈過，調整了一下藥方，又重新寫了張藥方，對石公公道，“準備金針，明日父皇泡上半個時辰，我再來為父皇針灸排毒。”
    石公公雙手捧著輕飄飄的紙張，呼吸都放輕緩了些，生怕重了將紙張吹走。
    “老奴省的，請王妃娘娘放心。”
    南岳帝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深思，威嚴的聲音低沉道，“你們想幫黃家小姐？”
    司夜云淡然點頭，“是，黃家小姐人挺不錯，跟尹公子很般配。”
    她并不驚訝南岳帝知道這件事。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岳帝在盛京之中耳目眾多，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會知道。
    而從她身份暴露開始，就早就做好，南岳帝會派人監視他們的心里準備。
    更何況，她跟銀鈴出去并沒有隱藏行蹤，南岳帝想知道并非難事。
    南岳帝輕扣了扣桌面，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兇手是什么人嗎？”
    “什么人？”司夜云故作不知情，眼神迷茫看向他，“難道兇手的身份有問題？”
    她微皺眉，遲疑了一下，“跟皇室有關？”
    臉上就差寫著難道是軒轅祺？
    南岳帝被她這幅樣子氣笑了，他感覺司夜云明明知道情況，卻故意裝傻。
    “行了，回慈寧宮吧，卿卿如果身體好些，就帶來養心殿，讓朕也瞧瞧。”他出聲道，對卿卿這個可愛的小孩子，他打心里的喜歡，只是身體不好，進宮只見過一面，就一直在養心殿休養。
    母后又愛清凈，不喜歡他常去。
    他也只能作罷。
    司夜云表示自己知道，才被石公公恭送出去，剛出養心殿，迎面就碰上像只驕傲孔雀進來的沐嬪。
    “哼，一個小丫鬟，總是來養心殿，真是不知羞恥。”沐嬪嗤了一聲，眼神不屑蔑視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妄圖爬上龍床的惡心東西。
    司夜云：“……”
    真論惡心的話，可能朝中上下無人不知，沐嬪才是最惡心的吧。
    算了，跟一個沒三觀的人沒什么好爭執的。
    石公公站在一旁，急的汗如雨下，生怕沐嬪不知分寸得罪了靖王妃，偏生他又不能提醒，只能恭聲道，“姑娘，老奴送您走吧。”
    沐嬪微瞇了瞇眼眸，若有所思的盯著石公公，這老東西的態度不對，他可是陛下身邊近侍，雖沒有任何官職，但地位崇高，其性格也極其高傲，面對一般妃嬪完全不會這么恭順，更別提對一個小小的侍女，沐嬪總覺得這個侍女的身份有點問題。
    “查過這丫鬟到底什么來路嗎？”她忽地問曉菊，曉菊茫然，“未曾。”
    只是一個靖王府丫鬟罷了，有什么好調查的，要不是她一直躲在慈寧宮不出來，小主有無數辦法能弄死她。
    不過前提得是這丫鬟沒帶著太后的令牌。
    否則她們也不好直接下手。
    沐嬪心中思忖片刻，現在祺王也解了禁足，可以出來，她得想辦法找到祺王，讓他查清楚這丫鬟到底什么來路。
    如果只是個普通的丫鬟，一個想要爬上龍床的丫鬟，根本不可能讓石公公這種恭順態度。
    “讓其他人動手快點，”沐嬪剛低聲吩咐碼，養心殿內南岳帝沉穩的聲音便喚著她，她收斂住自己的心思，提著裙角揚起明媚笑臉進去。
    ……
    “王……您別生氣。”石公公想喚聲王妃娘娘，但話到嘴邊又吞咽回去，沒辦法，宮中耳目眾多，誰知道他的話會落在誰人耳中。
    “沒關系，我不跟沒腦子的東西計較。”司夜云云淡風輕道，石公公眼角狠狠一抽，這還叫沒生氣沒計較，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是，您的確不該跟她計較。”他順從道，只要王妃娘娘能息怒，他說什么都可以。
    司夜云余光瞥見角落里有人鬼鬼祟祟，似乎在監視她，她眉心微擰了幾分，眸底劃過一抹思索，片刻才道，“石公公，近日，宮內似乎有不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可否去查查到底什么原因。”
    石公公心頭一驚，心中暗罵到底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招惹這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奴這就去查，一定給您一個答復。”
    “好，不必送了，石公公請先回吧。”司夜云謝絕了石公公相送，她隱約有些懷疑，這些人監視她，就是因為石公公對她的態度不一般。
    這宮中的確安靜了太久，才會生出這么多陰暗的心思。
    走至御花園，滿園綻放的鮮花，令人心曠神怡，如果前方沒有人擋路，那就更好了。
    司夜云雙手抱胸，目光冷然的看著怡嬪，眉眼滿是冷意。
    這女人怎么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