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宴會是一家知名的門戶網(wǎng)站發(fā)起的慈善晚宴,舉辦地點在城郊的一處私人別墅莊園,邀請的都是娛樂圈里的知名藝人、制作人和商界的成功人士,數(shù)量不多,幾乎個個是都是各自領(lǐng)域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徐靖西穿著一件淡藍色小禮服,松垮垮的挽著韓煜的胳膊入場時才想起來:“你為什么不找林紓做女伴?”
“我為什么要找她?”韓煜隨口反問,把請柬遞給門童。
“你們關(guān)系好啊!”徐靖西說。樣片被一口否定,她整整一個下午都萎靡不振,不然這么好的時機,她早就揪著他八卦他倆的關(guān)系了。
韓煜正轉(zhuǎn)到她身后幫她脫風衣外套,手上一頓:“這么說,我和你關(guān)系不好?”
溫熱的氣息徐徐撲到她耳側(cè),徐靖西渾身一個激靈,打了個顫說:“確、確實不太……我是說,沒有你和她關(guān)系那么好……”
“呵……”韓煜一聲輕笑,幫她脫掉外套遞給門童,舉步往大廳里去,“她也收到了請?zhí)梢噪S便來,你如果想?yún)⒓樱荒芤晕遗榈纳矸葸M來。”
徐靖西面上終于有了幾分生氣――生氣的瞪他:“你是想說,我能進來都是因為你樂于助人嗎?”
“可以這么理解。”
主辦方的人員迎上來,韓煜笑的意氣風發(fā),與對方握手寒暄,半攬著身邊的人簡單含糊的介紹了兩句,就今晚的活動侃侃而談起來。
入座后,徐靖西偷偷扭頭環(huán)視了現(xiàn)場一圈,果然在星娛文化的總經(jīng)理帶頭入座的那一桌上看到了林紓,她正笑吟吟的和身邊一個一線男星聊天,冷不丁的突然抬了下眼,與她探尋的目光正正對上。
徐靖西愣了一下,倒是林紓率先反應(yīng)過來,看了她身邊的韓煜一眼,微笑的對她點了點頭。
徐靖西偷看人家被逮了正著,有些心虛,加上她和韓煜坐在一起很有暴露兩人關(guān)系的危險,也尷尬的笑了笑,老老實實轉(zhuǎn)回頭去了。
臺上的主持人正在請一位中年企業(yè)家探討當下的慈善環(huán)境,徐靖西聽得百無聊賴,小聲問:“你要上去說幾句嗎?”
“再說下去,你還不得睡著了?”韓煜打趣她,早就注意到她抬手掩了個哈欠。
徐靖西臉頰微紅,幅度很小的瞪了他一眼,又探身問:“你的意思快結(jié)束了,可以自由活動了?”
“餓了?”韓煜聲音也很低,眼里帶著笑意,神情篤定,微調(diào)整了下坐姿,淡定的說:“馬上,等……”
“等他講完就可以了?”徐靖西振奮的搶先說出來。
“還有三位嘉賓,等他們講完就可以了。”
徐靖西:“……”
整個討論環(huán)節(jié)持續(xù)了兩個小時,徐靖西在的這一桌都是商界名人,除了韓煜一個可以聊天打發(fā)時間的人都沒有,無聊到了極點。好不容易等到冷餐會開始,明面上是徐靖西搭著韓煜的臂彎信步換廳就餐,實際上她幾乎是快速挪著小碎步把他拖拽到了隔壁餐廳。
餐廳里氣氛就熱鬧了很多,兩個小時的會議討論聽下來,幾乎所有人都餓了。徐靖西挑了點生魚片,擠上幾滴檸檬汁塞進嘴里,滿足的瞇眼細細品嘗,一口吃盡,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人:“這個三文魚超新鮮,你試試!”
韓煜看她的眼神頗有些無奈,將自己的盤子遞給她:“先吃點蔬菜墊墊胃。”
徐靖西瞟一眼那一小盤沙拉,叉了一小塊兒黃瓜丁吃掉:“墊好了,你繼續(xù)吃你的,我看那邊那個烤肉不錯……你吃嗎?我?guī)湍隳命c?”
她還挺有良心,記得問他一聲,韓煜徹底拿她沒轍,揮揮手不理她了。
徐靖西一個人吃的更舒服,七分飽的時候抬頭再看,韓煜已經(jīng)不在餐桌邊了,正端著杯香檳和林紓說話。
她自覺不去當電燈泡,看見趙明義和郭崇兩大金牌導(dǎo)演在閑閑的聊天,當即從服務(wù)生手里拿過杯酒,拍拍臉微笑著湊了過去。
趙明義自然還記得她,寒暄幾句,和善的笑著對郭崇介紹說:“你收不收關(guān)門弟子,給你推薦一個。”
徐靖西立刻謙虛的說:“關(guān)門弟子不敢當,我怕關(guān)不好這個門,您要是需要助理之類的打雜人員的話,這個我敢保證,一定會做得非常認真。”
“小徐用不著這么謙虛!”趙明義哈哈的笑,指著她贊不絕口的說:“她剛跟了我兩個月,頂半個副導(dǎo)演,有她在我省了不少麻煩事,小徐在導(dǎo)演方面也有自己的優(yōu)點。”
“哦?”郭崇感興趣的打量她,打趣趙明義:“這么個寶貝你舍得給我?怎么不自己收做關(guān)門弟子……小姑娘有名片嗎?來一張。”
趙明義嗨了一聲:“我現(xiàn)在一年比一年散漫,兩年能出一部電影就不錯,年紀大了,沒那么大心力了,不然這么好的徒弟,我怎么會舍得告訴你。”
今天真是來對了!即使不做關(guān)門弟子,做個助理跟郭崇學習學習也是很好的!徐靖西內(nèi)心無比激動,從手包里掏出名片,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希望以后有機會給郭導(dǎo)關(guān)門,還望您能不吝珠玉,多多指教。”
郭崇笑瞇瞇的與她互換名片:“小姑娘嘴巴挺甜。”
他剛說完,一雙玉手便纏上了他臂彎,聲音細細的:“喲,郭導(dǎo)說誰嘴巴甜呢?嘗到了嗎就說甜?”
徐靖西拿著名片的手一僵,定睛看去,竟然是蘇晨晨。
蘇晨晨在娛樂圈里也是個“傳奇”,幾年前紅極一時的時候曾被媒體稱為新一代玉女掌門人候選人之一,后來此候選人因為開房丑聞被曝,被打下了玉女神壇,星圖很是低迷了一年多。本以為她就此會消失在公眾的視線里,沒想到最近一年多竟然再次殺到了熒屏上。
當然,其中她逆襲上位的手段與事跡,大家應(yīng)該都是心知肚明的。
比如郭崇前段時間才上映的一部電影中,女主角就是她,所以她現(xiàn)在才會以郭崇女伴的身份出現(xiàn)在此地。
對于她那句不三不四的話,徐靖西其實很想唾棄一聲,連兩個在場的男人都沒說這種話,你一個女人居然主動出言污穢,不是犯賤么?
然而導(dǎo)演們都在,郭崇臉上也有些不自然,她不好破壞自己的形象,只得點點頭說:“郭導(dǎo)、趙導(dǎo)我還有個朋友要見,回頭再聊。”
從這邊脫身,徐靖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往餐桌邊去。
她是真有個朋友要見,剛才和趙明義他們聊天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陶悅晗正獨自在餐桌邊前東西。這才是她今天來這里的正事。
“陶悅晗,你好。”
陶悅晗正在喝一碗三鮮湯,聽見聲音轉(zhuǎn)頭,神色有些訝異,很快放下碗笑了笑:“你好。”
陶悅晗是星娛文化總經(jīng)理梁景凡的妻子,也是該公司的簽約藝人兼歌手,僅比徐靖西大一歲,在公眾面前形象很好,偶爾擺架子但人擺的起來,家世好,老公也厲害,沒多少人敢惹,不過總的來說,她在圈里風評還不錯。
徐靖西伸手,先拍馬屁:“我很喜歡你的歌,聽說你馬上就要有新專輯發(fā)行,非常期待!”
“謝謝。”陶悅晗與她握手,以為她只是某位客人的女伴,“希望你能繼續(xù)支持我。”
“當然!”徐靖西說完覺得她可能有些誤會,自我介紹的解釋說:“我叫徐靜,是個導(dǎo)演……新人,拍過一些微電影和mv,代表作《夕陽》,目前正……”
“哦,你找我是想導(dǎo)演我新歌的mv?”陶悅晗打斷她,一臉了然的活潑笑意。
徐靖西也不否認,只試探且期待的問:“你愿意讓我拍嗎?”
陶悅晗笑著沒說話。
“陶悅晗!”有人叫了她一聲,徐靖西跟著一起側(cè)臉看去――蘇晨晨,她身邊還站了一個人,許韻。
蘇晨晨也看見了她,一臉嫌惡:“這誰啊?怎么哪兒都有你?一會兒勾搭導(dǎo)演,一會兒又巴結(jié)演員的,阿諛奉承也不至于這么殷勤吧?”
“這不是徐靜嗎?”許韻適時出聲,看似溫和有禮的打招呼,還對蘇晨晨解釋了一句:“是個新人小導(dǎo)演,我拍趙導(dǎo)那部戲的時候她給趙導(dǎo)做的助理,正在拍著的韓氏洗發(fā)水廣告片就是她擔任導(dǎo)演。”
“我怎么聽都沒聽過?”蘇晨晨佯裝懵懂,“韓氏那么大的廣告給她一個新人拍?別是有什么貓膩吧?”
許韻在一邊輕笑:“誰知道呢,我還記得在劇組的時候她都和副導(dǎo)江海吵起來了,是吧徐靜?”
蘇晨晨以前簽約星娛,后來因為丑聞事件,換了經(jīng)紀公司,和許韻成了師姐妹,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個人“意氣”十分相投。
陶悅晗很討厭她:“你說完沒有,說完可以走了。”
不愧曾經(jīng)被稱贊過玉女,蘇晨晨無辜的表情霎時動人:“悅晗妹妹,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猜徐靜徐大導(dǎo)演是想找你拍mv吧?這不是特意來提醒你嗎?免得你認人不清,什么三流導(dǎo)演都敢要。”
徐靖西忍不住了,冷冷的看她:“三流導(dǎo)演也可以拍出一流片子,總比有些演員是靠和男人演三流電影當上一流演員的要強。”
“你說什么!”蘇晨晨臉色頓時就變了,聲音都有些尖利。
剛才在會議廳里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大名鼎鼎的韓煜身邊居然坐了個女人!她垂涎許久、想盡辦法都釣不到的金龜婿,居然帶了女伴過來!再看那女人身上穿的禮服,prada本季的主打,蘇晨晨幾次咬著牙到店里去看,都沒有舍得買!
這也就算了,她居然還和趙明義他們這樣的導(dǎo)演相談甚歡!
蘇晨晨看的刺眼,和許韻一聊才知道不過是個沒后臺,沒身份的導(dǎo)演助理,想到她居然有資格來參加這種宴會,還有韓煜陪著!她心中惱怒不服,當即就帶著許韻過來立威了。
蘇晨晨反口譏諷:“一個三流小導(dǎo)演還敢指望拍出一流片子!靠什么?靠抱韓煜大腿嗎?你能拍上韓氏的廣告,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壓……啊!”
“你再侮辱我一遍?”徐靖西端著陶悅晗剛剛喝湯的碗冷聲問,碗里的湯一滴也不剩,盡數(shù)潑到了蘇晨晨的身上。
蘇晨晨尖叫一聲后徹底懵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掛在自己擠出來的胸口上的火腿、雞肉絲……幾塊兒海參居然還在發(fā)顫……
“你敢潑我!”蘇晨晨徹底崩潰了,她一聲尖叫引來了無數(shù)目光,這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場合,在場的都是非富即貴,她還要靠著臉蛋和名聲掙錢。
學表演的優(yōu)勢就是可以隨時隨地的即興發(fā)揮,蘇晨晨只是眨眨眼,眼淚就決了堤一樣的流了出來,臉上掛著湯水都能把自己的表情調(diào)整到最佳,眼睛濕漉漉的頗顯可憐,手指顫巍巍的指向徐靖西,聲音里帶著委屈的哭腔卻仍舊很清晰:“我不就是踩了你一腳嗎?我已經(jīng)道歉了,你怎么能不依不饒的拿湯水潑我?你這樣的人怎么也可以來參加慈善晚宴有什么用?你知道慈善是什么嗎?不是你家財萬貫,散點錢就是做慈善了!寬容待人也是做慈善!”
她柔柔弱弱卻氣勢不減的聲音傳至整個餐廳,所有人都看過來。許韻就勢拿著餐巾紙湊了過去,一邊幫蘇晨晨清理,一邊說:“徐靜,得饒人處且饒人。”
徐靖西冷冷看著他們演戲,一句話都沒說。
眾人目光都帶著異樣投向她身上時,韓煜撥開人群走了過去,一手攬上她的腰,沉聲問:“怎么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