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深圳市日
    深圳市生機勃勃,到處工地,風格各異的廠房遍布市郊;處處商行,一派繁榮景象。
    朝旭隨金若峰參觀工廠;獨自在商店溜噠;進市機關與曾經的同事交談;到報社找熟人了解信息;進律師事務所咨詢。
    150深圳市金若峰家晚
    朝旭回到金若峰家,將白天調查、走訪獲得的大量資料,進行整理,寫筆記、例題綱。
    若峰站在朝旭房門口,看著早出晚歸,收集材料,編寫文稿的他,感嘆的點點頭,回到沙發上坐下。
    金的妻子端了杯茶,進朝旭屋里,放到他面前。
    朝旭:“謝謝!”連頭也沒抬,只顧奮筆疾書。
    金妻從朝旭房中出來,帶關門,回到沙發上,輕聲對丈夫說:“他很不簡單啊!”
    金若峰:“那還用說,追求執著。華宇的老總一眼就看中他。唉!不管咋說,可惜了!憑他的能耐和水平,別說當個把副省長,就是當國務院副總理,也綽綽有余啊!”
    151深圳華宇公司總栽辦
    朝旭:“程總!”他手持一份文件,來到總栽程佳運辦公室。
    程佳運:“噢!朝旭先生!您來了,坐坐坐!”
    朝旭坐下后,將材料雙手呈現在程佳運眼前―
    特寫:《深圳房地產開發之我見》
    朝旭:“別無長物,這就是我的一點本錢!這份考卷能否合格?我靜候您的示下!”
    程佳運:“好啊!”眉開眼笑地接著材料,大略看了一遍。“好啊!我雖然干的是房地產這一行,可對深圳房地產業發展趨勢、政策法規,特點和基本操作方法等,沒有進行全面、系統的分析、研究,不識?山真面目哇!我只看了幾個題目,精辟、獨到、深遂,字也漂亮。難得,難得呀!”
    朝旭:“程總您過獎了。”
    程佳運:“這樣吧!您若沒別的要緊事,明天就來上班。”
    朝旭:“沒問題!”
    程佳運:“好!現在去看看您的辦公室?”
    朝旭:“行!”
    程佳運起身走到門口,叫道:“珊珊――!”
    “哎――!”一位女孩來到跟前:“程總!”
    程佳運:“珊珊!這位是新來的辦公室主任朝旭,朝先生。”
    珊珊:“朝主任您好!”
    程佳運:“她叫珊珊,辦公室內勤。”
    朝旭:“珊珊您好!”起身與女孩握手。
    程佳運:“現在我們去看看辦公室,帶鑰匙嗎?”
    珊珊:“在這兒哩!”
    朝旭:“程總,我和珊珊去就行啦!您忙吧!”
    程佳運:“那也行!珊珊!看還缺啥,告訴我。”
    珊珊:“明白!”
    朝旭握著程總的手:“謝謝您!”轉身對珊珊:“那我們走吧!”
    朝旭與珊珊下樓去了。
    152深圳市夜
    深圳市的夜晚燈火輝煌。
    朝旭和金若峰一家在國貿酒樓用餐后,走出大廳。
    朝旭讓他們一家上車:“若峰、嫂子你們先回去,我散散步。”
    金若峰:“行!早點兒回來噢!”
    朝旭:“好呢!”
    金夫妻上車后,開車走了。
    朝旭一人在街道上散步,他來到一個電話亭,給妻子打電話。
    朝旭:“還好嗎!媽好嗎!朝斌的學習怎么樣?哦!哦!我明天正式上班啦!……。”
    朝旭打完電話,來到立交橋上站定,舒心地看著洪流般的車輛,節日樣的人群,感慨地:“特區就是特區啊!”
    153楚云市財政局
    一臺黑色轎車,停在掛著“楚云市財政局”招牌的一幢大樓前,代宇庭從車上下來,進到大樓,幾個干部從大廳往外走,給他打招呼:
    “代局長!”
    “代局長!”
    代宇庭:“好!好!”上電梯,出電梯,來到“局長辦公室”門前,掏鑰匙開門進去,把公文包放在辦公桌上,取出眼鏡,開始辦公。
    154楚云市政府辦公廳群工部
    馬伯清坐在原朝旭的辦公室抽著悶煙,一雙不服氣的眼睛,斜視著對面部長辦公室。
    一干部手里拿著一封信,從馬伯清門口探頭進來:“部長不在家?”
    馬伯清:“不知道!啥事?”
    干部拿著信走了進來,輕聲說:“一封反映老部長代宇庭的信。”
    馬伯清立即站了起來:“什么?反映代部長的信?”
    干部:“嗯!”
    馬伯清:“反映他的?啥事兒?”
    干部:“收禮金和生活作風方面的事。”
    馬伯清臉一紅:“哦!我看看!”他迅速翻了一下:“你打算咋整?”
    干部:“要不要寫個簽呈?”
    馬伯清慢騰騰坐下,鎮靜地:“先放在這兒吧!代局長得罪了一些人,有些問題似是而非,很難搞清楚。這種事,涉及到政府聲譽,也影響到群工部形象,不可輕易處理,怎么搞?待我和有關領導匯報后再說。要保密,不要亂傳。以后,凡是這方面的信件,直接送我。”他從容的塞進了抽屜里。
    干部:“那!”
    馬伯清:“什么這呀那的?這樣吧!”
    那位干部默不作聲的走了。
    馬伯清起身,關上辦公室的門,從抽屜里重新拿出舉報信,看了看,背著手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反復思考,又不滿地看了一眼對面辦公室―
    155群工部會議室(閃回)
    熱烈的掌聲中,新任群工部長起身躬了下腰,說:“謝謝!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從辦公廳七處調來這里工作,是廳黨組對我的信任……。”
    馬伯清坐在新任部長的對面,一臉不高興,他看了看陪坐在新部長身邊的人事處長和代宇庭,代宇庭連正眼也不瞧他。新部長講話后,馬伯清隨大流拍了幾下手掌。
    人事處長:“今天,群工部是雙喜臨門啦!新任部長到任,你們的老部長代宇庭同志,調市財政局擔任更為重要的職務,在此,我們表示熱烈的歡迎、歡送!祝賀他們!”
    掌聲。
    人事處長:“代部長,到了財政局可得要對辦公廳格外關照唷!”
    代宇庭笑呵呵地:“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抹了把臉。
    156群工部馬伯清辦公室
    “當然個屁!”馬伯清將手中的信往桌子一甩,恨恨地“流氓!政治流氓!也是……。”即時,一個鏡頭又映入了他的眼簾―
    157楚云市政府機關宿舍馬伯清家(閃回)
    馬伯清與妻子張小莉剛吃完晚飯,倆人坐在沙發上休息,張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顯示號,臉一紅,又看了看馬伯清,馬伯清沉著臉斜視她。張打開機蓋:“哦!代、代銷點有事嗎?哦!七點半!行!行!”拿著手機,離開座位到了陽臺上。張關機回到客廳,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對馬伯清說:“我要去會一個客戶,你收拾下吧!”
    馬伯清噘著嘴并沒回答她。
    張小莉也不管馬伯清同意與否,到房間收妝一番。
    馬伯清一直呆坐在沙發上,眼睜睜看著打扮得性感,身上散發出異香的妻子,從自己面前走過,她,還“啪!”地一聲帶關門,下樓去了。
    馬伯清仰靠在沙發上嘆息。他慢慢抬起頭,掃視一遍家里豪華高檔的家俱,自言自語―
    (畫外音)有幾個臭錢就把老子不當人!別他媽自作聰明,不知廉恥的母老虎。“他又望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筷“哼!叫老子收拾,收拾你媽那b吧!
    馬伯清一腳將桌子推開,抬頭看到墻上妻子那張風騷的藝術照,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披上一件西裝,左袖筒不斷擺動著。
    158楚云市四季春宮歌舞廳前
    馬伯清走到樓下,上了的士。
    司機:“請問您上哪兒?”
    馬伯清:“四季春宮!”
    司機看了看他那空袖筒,笑道:“去跳舞?”
    馬伯清:“干啥呢?叫你去哪就得啦!哪里那么多?嗦!”
    司機笑笑,白了他一眼,啟動車,車開到“四季春宮”歌舞廳門前。馬伯清坐著不下車。
    司機:“到了!”
    馬伯清:“知道!還等一個朋友。”
    司機:“那得加錢!”
    馬伯清掏出錢給司機:“加十塊錢,等十分鐘!”
    司機接錢:“完全可―以!”
    馬伯清坐在車上四處觀看,過了幾分鐘,他看到代宇庭和張小莉,從一輛的士車上下來,倆人說說笑笑,進了歌舞廳。他閉著眼睛往車上靠了一下。
    159群工部馬伯清辦公室
    馬伯清:“媽―的,老子要敲山震二虎。”他右手抓著拳頭,把那封信砸在桌面上。
    160楚云市政府機關宿舍馬伯清家
    馬伯清回到家里,神氣地往沙發上一躺,妻子張小莉把飯菜端上桌,他扶起筷子大模大樣吃起來。張小莉是個見風使舵的,更了解自己丈夫是個勢利小人,估摸今天一定有事。
    張小莉試探地:“瞅你這樣兒,象撿了金元寶似的,是不是部里有什么新情況?”
    馬伯清:“情―況!姓代的這老小子,簡直不是個東西!”說半句留半句,既不笑,也不惱,那幅馬臉拉得更長。
    張小莉:“他不是調走了嘛!”
    馬伯清:“他、他甚么呀!他不是個東西,他走了,人家才敢檢舉他呢?”氣鼓鼓,那夾菜的筷子把那碗戳得半翻。
    張小莉一臉通紅,心虛、發怵,咀巴囁嚅了幾下,還是一吞口水,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不敢正視丈夫。馬伯清看到妻子的窘態,仍自顧自的吃著飯。
    張小莉勉強吃著飯,兩人都不說話。
    吃完飯,張小莉開始拾掇碗筷,馬伯清抽著香煙,品著茶,似笑非笑地,看著妻子一舉一動,偶爾冒出一句雙關語:
    “媽―的!看你還風騷不風騷。”
    張小莉默默地聽著,拖著沉重腳步,支撐空蕩身子,勉強收拾完家務,忽然望著臥室:“我有點兒不舒服,想躺會兒。”說完,看也不看丈夫就進到房間,衣服也不脫,往鋪上一倒,兩腳互相一蹭,“咚咚”兩聲,鞋掉在地板上,擺了個丁字,被子往頭上一蒙―睡了。
    馬伯清坐在沙發上,猛吸了幾口煙,神經顯得不安。抬頭看了眼妻子那幅藝術照,想了想,從公文包中取出那封信,嘻皮笑臉的走進房間,坐到床上老婆身邊,扯下被子:“我給你看封信。”
    沒動靜。
    馬伯清:“這信你不看看嗎?”
    張小莉:“不看!,走走走!”
    馬伯清又扯了一下被子。
    張小莉火了:“干啥呀你?人家要休息”。
    馬伯清認真地:“那我就把它,交給那姓代的啦!”
    張小莉聽了,兩眼一亮,知道與自己無關。她把被子一掀,“噌”地爬了起來,圓睜雙眼,指著馬伯清吼道:“你吵死呀!關我屁事,給我滾開!”
    馬伯清嚇得趕忙站起身,尷尬地退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咽了幾口吐沫,想了想,舔著干枯的嘴唇:“他娘的!做個順水人情,靠他算了。唉!真他媽累喲!”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161楚云市街道上夜
    夜光下,馬伯清走在大街上,心事重重。他踩著從各處傳來音響,毫無目的走著。時而停下來,看看來往的車輛發愣,時而又撫著斷臂嘆息,茫然地抬起頭,路燈映照出他眼眶中的淚珠。
    162楚云市政府機關宿舍代宇庭家
    代宇庭家,門鈴響―
    代宇庭的妻子開門,見是馬伯清。
    代妻:“是你唷!”扭轉身做她的事去了。
    馬伯清:“代部長不在家?”
    代妻:“嗯!不在,又死在外面喝酒去了吧!不知道。”
    馬伯清:“那我等他一下。”坐下看電視。
    代妻也不給他倒茶,青著臉,也坐著下來看電視,不高興地給老公打電話:“回來嗎?你們姓馬的找你。”
    代宇庭:“就回,就回。”
    馬伯清環視代宇庭家的擺設,用手和屁股壓了壓,又摳了摳坐著的沙發,側過頭再看那酒柜,嘿!林肯,戴高樂、xo人頭馬、加輪炮五糧液、錦江王……。
    代妻斜睨著馬伯清,有些不耐煩,拿起電話:“你回來不?你們姓馬的找你呢!”
    代宇庭:“到了、到了!”
    門開了,代宇庭滿臉油紅色,帶著一身酒氣進了屋。他看到馬伯清坐在那里,立即一臉堆笑,晃晃悠悠地走過來靠馬伯清坐下。
    馬伯清立即站起來給代宇庭倒上一杯水。
    代宇庭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摸了一把臉:“伯清,等久了噢!有什么事嗎?”
    馬伯清:“沒關系!老領導,到您的房間去談好嗎?”
    代宇庭點頭:“行!”
    倆人進了房間,馬伯清隨手把門關上。
    代夫人看了,很不高興,他倆進去關上門后,她躡手躡腳靠在門外邊側耳聽,但聽不到里面任何聲音。
    163代宇庭臥室內
    馬伯清把舉報信交給代宇庭,他隨手拿了一張報紙看著,又時不時的斜視一下代宇庭。
    代宇庭接過信看了一段,干咳了幾聲,摸了把臉,偷偷地看看馬伯清。
    馬伯清故意裝著沒看見,繼續看他的報紙。
    代宇庭看著看著信,他那喝過酒的油紅色臉,紅得更厲害了。他摸了一把臉,把信隨手往桌子里邊一推:“捕-風-捉-影,他們要講就讓他們去講好了,拴住驢嘴馬伯清嘴,拴不住人嘴嘛!身正不怕影子歪。得謝謝你沒有讓它傳開,一個人捏造,其他人添油加醋,舌頭雖小,打死人哪!”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包軟“中華”遞給馬伯清。
    馬伯清接著裝進了口袋。
    代宇庭又拿出一包打開,遞一支給馬伯清,自己也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
    代宇庭:“怎么樣?工作得還順吧?”
    馬伯清沉著臉,脹脹地:“嗨!服從領導吧!還能說什么。”
    代宇庭:“伯清啊!我了解你,就他媽有那些人盡給我捅婁子,你的事還沒動手,就到組織部告狀,人事處也不打招呼,就來搞民意測驗,怎么能過半數呢?要不是我反復給格明市長講,他是不會要人事處來復測的。我提出領導一票要算5票,再做做幾個人的工作,這樣,你才勉強過半。前面是這個情況,你又上來不久,馬上搞一把手是有困難的。”
    馬伯清:“這我知道,可新來的他,狗屁不懂,一天就只知道看文件、找這個談,找那個扯,我看他連朝旭都不如。”
    代宇庭:“這你說對了,朝旭是個高手啊,要不是本人把他摁住,他可以一飛沖天哪。這位新來的,你不要得罪他,有背景,至于你今后的發展,我看――!”他停了一下,看看馬伯清:“有兩條路可以走!”
    馬伯清:“我能點兒干什么呢?”
    代宇庭:“一是到我這里來,文化雖低一點,從行政工作搞起嘛;二是你去帶職搞項工程,項目完成后再回機關。你自己考慮好后,再告訴我,你覺得怎么樣?”
    馬伯清轉怒為喜:“謝謝老領導的關心,我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來麻煩您。我還真想靠您老人家點石成金呢!”
    代宇庭:“你對我沒說的,難道我對你不可以嗎?如今這社會,誰沒有自己的至交和親朋戚友呢?一個好漢三個幫嘛,互相都關照點。”
    馬伯清連連點頭:“那是,那是!您的話,我銘刻在心。”
    馬伯清從代宇庭家出來,笑容滿面的在大街上打著口哨,邁著方步。
    164楚云市政府機關宿舍代宇庭家
    代軍醉眼朦朧進到屋里,問正在搞衛生的母親:“爸呢!”
    代母不耐煩地:“不在他的屋里,還能死到哪里去。”
    代宇庭從房間出來,看了眼代軍:“又喝酒啦!”坐在沙發上,拿出支煙抽著,眇了一眼兒子:“還是少喝點好,舍死舍命,喝跨了身體全玩完。”
    母親將一杯冷茶送到代軍面前。
    代軍端起便干了。
    母親:“自己倒!”說完走進自己房間去了。
    代軍白了母親一眼,只得自己起身添了一杯茶,笑嘻嘻地坐在父親身邊。
    代軍:“來客啦!”說完,看了一眼父親不大正常的神色。
    代宇庭:“剛才馬伯清來坐了一會兒。”
    代軍:“哦!他來了,干啥?不叫他多坐會兒?”
    代宇庭:“干啥?不知足唄!要官唄!”
    代軍:“呵呵!正常正常,官,一要就有,一跑就成。”
    代宇庭:“盡瞎說,噯!你在稅務局怎么樣?”
    代軍:“開始感覺還不錯,這里請,那兒送。現在覺得也就那么回事了。分局,一個科級單位,副科級職務,還沒您在紫英賓館,當個接待科長神氣。稅費征稽,又累又得罪人,hp的因素太少咯!”
    代宇庭:“甚么害屁哈b!你也是個不安份的玩意兒!這山望見那山高。”
    代軍:“嗨!現在誰他媽安份哇!安份是傻b哩!照您的話說,安份叫做滿足現狀,不求上進,哈哈!”
    代宇庭:“不過――,看情況吧!”
    代軍:“看啥情況,有好地方就給我換唄!給別人也是給。”
    代宇庭:“財政局不錯,可是,我剛到任――!”
    代軍:“嗨!還管那個!反正哪!您不關心我,我就自己關心自己,路是人走出來的。”
    代宇庭:“你可不要胡整。”
    代軍瞥了父親一眼:“嗨――!也看情況吧!我不會象您那樣韜光養晦,以屈求伸。我沒您那鉆勁。”
    165市稅務局三分局局長辦公室
    一個稅務干部與局長在聊天。
    干部:“老大!浪帥又把那倆小妞帶出去了,一個是有夫之婦,一個是黃花閨女,象什么話喲!他盡干些啥呢?您也不管管。”
    局長:“你呀!死腦筋!管他呢!他老子是財政局長,年底,好多事得叫他給擋著,得罪他干嗎?愿干啥干啥唄!啥年月啦?再說,他一個未婚青年,你能管得著嗎?以后別再說這事兒啦!”
    干部:“好吧!”低著頭,走出局長辦公室。
    166楚云市郊外映春湖畔
    映春湖水清澈照人,山色青紫。水面艷荷搖曳,山間桂子飄香。湖中有山,山環有水。茵茵綠草,靜靜垂柳,片片荷花,叢叢桂樹。微風輕輕搖動荷桿,那荷葉中尚未散去的露水珠兒,靈巧地滾來滾去。朝霞從山那邊漫了過來,平靜的湖面上,幔著一片稀薄透明的霧。
    一輛銀灰色轎車,停在公路盡頭,映春山莊角樓下。
    湖東南邊林蔭下的石制鴛鴦凳上,一對戀人相互依偎。兩根高級釣桿在晨光下閃亮,長時間伸在水面,久久無人挪動。
    雙休日,市稅務二分局副局長,代軍和他的屬下,主辦會計兼基建會計劉靜宜,兩人駕車來此消遣。
    劉靜宜:“我識君時遲,君怨我婚早。我婚君未婚,君婚我已老。唉!無緣啊!”她斜躺在代軍懷中嘆息。
    代軍:“什么君昏、君老的,24歲就說老,我比你還大兩歲呢!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還是考慮怎么活得瀟灑些吧!”將劉靜宜抱緊了,親一口。
    劉靜宜:“你說怎樣才能瀟灑些?”斜在懷中的她,輕輕扯著他的小胡子,看著代軍的眼神問。
    代軍:“王必成的賬號昨天給我了。”
    劉靜宜:“喔!王必成這個人可靠不?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她從代軍懷中坐起,理理蓬松的頭發,看著湖水發楞。
    代軍緩緩地:“他,我還是了解的,同學那么多年,是個老實人。去廣州三、四年了,現在的情況我雖然不清楚,我想,壞也壞不到哪里去。月底,我還是去一趟廣州,你有時間嗎?”代軍征詢劉靜宜。
    劉靜宜慢慢又倒向代的懷中,深情地看著代軍,咬著下嘴唇,連連點頭―“嗯,嗯!”
    代軍親著她的臉,笑笑:“我會安排好的!動這筆款的事,等我從廣州回來再說。”摟著劉靜宜,眼中卻浮現“尋夢園”陳好好的身影―
    167楚市尋夢園歌廳夜(閃回)
    代軍坐在長沙發上,稅務局出納員陳好好躺著,頭枕在代軍大腿上。代軍眼看著電腦畫面,手撫摸著陳的頭。
    代軍:“你是屬于我的,我要讓你,有人所未有,玩人所未玩,食人所未食,享盡人間富貴,象眾星捧月一樣讓人們看重你。”
    陳好好:“我聽代哥的,什么錢不錢,報酬不報酬的,我不稀罕,只要你常惦記著,我滿足了。靜宜姐那里……。”
    168映春湖
    代軍低頭看著懷中的劉靜宜,欣然地笑了。
    169楚云市稅務二分局代軍辦公室
    代軍給王必成打電話,商量投資廣州房地產。
    代軍:“喂!必成嗎?我是代軍,我現在楚云,我最近準備到廣州來一趟。”
    王必成:“哦!呃好哇!歡迎歡迎!你是來開會,還是……。”
    代軍:“一兩句話說不清,這么給你說吧!你現在是大老板啦!我嘛!也想借助老弟的威風,到廣州抖擻抖擻。你看怎么樣啊!”
    王必成眼珠一轉:“好啊!老同學,你終于想通咯!”
    代軍:“楚云楚云,丑得叫人發暈,難怪有人說,寧愿到廣州打工,不要在楚云做官啦!這吊地方沒*發展前途,你比我高明啊!”
    王必成握著手中的電話,看看自已狹窄辦公室,“吭哧!”一笑,說:“啥呀!還是你老兄好哇!朝中有人……,”
    代軍:“行了行了!別扯啦!別發了財就不認人啊!”
    王必成:“我是小打小鬧,比不得你財神爺啊!”
    代軍:“哦!你到底混得咋樣啊?”
    王必成轉動眼珠:“雖說一般,正如你所言,反正我不會在楚云當官,商機無限啦!不過―要大干嘛!還得有本錢啊!”
    代軍:“這沒問題!只要有項目,本人先弄他個八位數來玩玩,怎么樣?”
    王必成:“真的呀!”
    代軍:“本局說一不二。”
    王必成:“太好啦!只要有錢,搞不掂項目,唯我是問,什么時候來廣州?”
    代軍:“近期。”
    王必成:“好!到了廣州,一切費用我包!”
    代軍:“客氣客氣!不過,我的費用!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包了,你不必包我,我可以包你呀!哈哈哈!”
    王必成:“那也行!可我也得盡地主之誼呀!”
    代軍:“再說吧!”
    王必成:“行!就這么的!”
    170廣州市王必成辦公室
    王必成放下電話,心中一喜,將手掌一擊,自言自語:“媽的!困境走到頭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公司,一間房子,一部電話,簡易的辦公桌,臉色慢慢沉了下來。這時,室外傳來“唰唰”鋸木頭的聲音,他抬頭叫道:“正平――,吳正平!”
    吳正平:“哎!”
    王必成:“你來過一下!”
    吳正平:“好哩!”進到屋里:“王總!有事?”
    王必成:“嗯!有事,大事!”
    吳正平:“大事?”
    王必成:“嗯!大事。我有個同學,在楚云當稅務局長,他說要來廣州投資。”
    吳正平:“他投資?有利用價值沒?”
    王必成:“有哇!他說帶這個數。”向吳做了個“八”的手示,“要我協助他哩!”
    吳正平:“八百萬?”
    王必成:“不!八位數!”
    吳正平:“啊!上千萬啦!”略尋思“噯!現在不是時興借雞生蛋么!咱不能借這只雞,也生些“蛋”,打點兒基礎?“
    王必成:“就這意思!不然,我不是白忙活啦!”
    吳正平:“那行!他啥時候來?”
    王必成:“就這幾天。”
    吳正平:“那我們得做點兒準備呀!”
    王必成:“就是就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接待。”
    吳正平:“人多嗎?”
    王必成:“可能就他自己。”
    吳正平:“那急啥?大不了花幾個錢唄!”
    王必成:“費用倒是不用,最大問題是接待場所”
    吳正平:“住賓館,白云、東方都可以。”
    王必成:“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這同學以為我在廣州賺了大錢,這才吸引他來廣州投資呢!他來廣州,肯定要看我的業績啦!讓他看到這副寒酸象,掉價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影響他投資興趣啊!”
    吳正平想了想:“嗬!明白了、明白了!這好辦!”
    王必成:“代軍的父親是市財政局長,他在稅務分局當副局長,電話中說,是要來廣州看看房地產。”
    吳正平:“這就好!”說著,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喂!表哥嗎,我正平哪!有件急事,想求您幫忙。”電話里:“幫啥忙?說吧!”
    吳正平:“我想借您的辦公室用幾天行不?”
    “干什么呀?”
    吳正平:“您只說行不行?”
    “那我要看你干什么?”對方堅持道。
    吳正平:“等下我過來給您解釋。”放下電話,朝王必成一揮手說:“走――!”
    王必成:“行嗎?”
    吳正平:“行,咋就不行呢!我說行就行!”
    王必成、吳正平二人走出辦公室,王必成反手將門關上。
    171廣州市區
    王、吳二人轉了一道彎,上了大街,叫了一輛出租車,吳正平坐在前面帶路,向越秀路開去。反光鏡中,吳正平看到王必成面帶疑惑的臉龐,笑道:“王總!”
    王必成:“嗯!”
    吳正平:“干這事,我比您內行。玩別人的錢,既便倒霉,最多也只是把自己賠進去。闖江湖嘛,關鍵是個‘闖’字。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王必成:“瞧你說的。”
    吳正平:“我說的是實話,您沒看到那些個款爺,有幾個是貨真價實的本分人?他們有啥本錢?都是在玩銀行貸款,玩父母積蓄,玩朋友資金。玩轉了,你就是以晉代魏的司馬懿,就是皇上;玩不轉,就是陷在棋盤田心的死馬一個,。”
    司機:“嘿嘿嘿……”也忍不住笑了。
    吳正平:“就是嘛,你笑什么?”回頭看了一下王必成“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他跟您是同班同學,成績平平,可是,他就能進上好的單位,為什么?靠良心嗎?狗屁,靠他老子的權力。而您呢!卻要自己找飯碗。”
    王必成滿懷心事看著車窗外。
    吳正平:“如今當官的,有幾個為別人著想?他們啦!只想官階上跳,擔心股票被套。懷疑有人舉報,還怕小秘被別人泡。”
    司機:“嘿嘿!”
    王必成了笑了。
    吳正平:“當官的說呀!人要走紅,心就要黑。不黑不紅,想紅先黑。西楚霸王項羽,在《鴻門宴》上殺了劉邦,他肯定當皇帝。他心不黑,結果逼得在烏江自殺。為人民服務,哼!那叫、那叫,嘿嘿!那叫*叫,都他媽的,為自己服務還嫌不夠呢。”
    “哈哈哈!”王必成、司機放聲大笑。
    王必成:“哈哈哈!不過也不能說當官的都貪,好官還是有的。你這小子,真看不出你還一套套的哩!”
    吳正平:“這些都是人家說得不要了,我撿來的。”對司機“喂!你開慢點兒,前面有車。”回過頭問王必成:“王總!您知道我這名字咋解釋嗎?”
    王必成搖搖頭。
    吳正平:“(無)正平,嘿!就是沒正沒平。爹媽給我取這名字是告訴我,這世界上沒有什么公平。古代屈原又叫屈平,是個正直的祖宗,結果呢!負屈投江自殺了。誰公平正直,肯定沒好。爹媽提醒我,意思是叫我放明白點兒。必成―,哼!得了吧,你不昧著良心干事,你必成,必成個吊吧!”
    王必成:“盡瞎扯!”心里在回憶―
    (化入)離家到廣州打工時,父母含淚送他。(化出)
    (化入)廣州找工作時,到處碰壁的痛苦、失望(化出)
    車到達小吳正平“表哥”公司門前停下,小吳正平付了車費。
    吳正平:“到了!”
    王必成從郁夢中醒來,惴惴不安的跟著吳正平,朝一棟大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