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陳如龍呵呵一笑沒有答話,“丫頭,送我去一趟石龍村吧。”
“好嘞。”
半個小時的車程,一路青山綠水,就連行道樹都枝繁葉茂。
初春日光醺暖,蒸騰起初晨的露珠,讓郊區的小路散發著芳草與泥土的氣息。
石龍村,是在一片青山環抱的平原中,因為周圍多石山而得名。
像這樣山清水秀的小村,美中不足的是周圍一些山體,因為采礦被挖去很多,樹木也砍伐得厲害,狂風吹過黃土漫天。
車子停在村口,東方緣疑惑問:“哥哥,你來這樣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這里是我家。”
陳如龍跳下車子,沖著東方緣揮了揮手,“丫頭,多謝你送我一路,有機會再見。”
“哥哥再見!”
背著小包的陳如龍,沿著鄉間小道走了二十來分鐘,來到山腰孤零零的一處墳墓前。
墳墓上頭寫著——陳清河皇天后土之靈位。
陳如龍從包里取出在火車站附近買的一柱香,在供桌前點燃。
等青煙繚繞時,陳如龍跪在墳墓前,磕了三個響頭。
下一瞬,墓穴中傳來機械齒輪運轉的咔噠咔噠聲,一束光從墳墓頂部射出,而光滑的墓碑,則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投影屏。
屏幕內,出現一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頭兒。
“乖孫子,你總算有時間給爺爺打視頻電話了。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胖了沒有?”
陳如龍滿頭黑線,“原本胖了點,后來忙著退婚,腿肚子也跑細了,人也餓瘦了。”
“呵呵,瘦點好,現在小姑娘就喜歡瘦瘦弱弱,細皮嫩肉的小白臉。”
陳如龍站起身,“如果您沒啥事,咱們明年的今天再見。”
“哎,別急著走啊!”
陳清河急忙喊道:“乖孫,爺爺不跟你鬧了,這次是真有事要囑咐你。”
陳如龍看了一眼手表,“給你十分鐘,說不完我也走。”
畫面中,陳清河的神情稍有肅穆,“你這次一刀砍了傀儡門的世俗界代言人,他們在上頭的勢力鬧騰得厲害,甚至有些還要把你抓回來審判!”
“你切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和人界的勢力有太多瓜葛,找個老婆繁衍子嗣后,就來接爺爺的班。”
陳如龍皺起眉頭,“爺爺,沒啥事我可真走了。”
“瞧瞧,爺爺就說你兩句,你的臉就皺得像是個老苦瓜。”
陳清河嘆了口氣:“孩子啊,別得罪太多人。有爺爺在,再大的風雨都能替你扛得住。”
“可如果有一天,爺爺在戰場上倒下了,那些灰暗面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你。”
陳如龍眼睛撇向別處,鼻頭微酸,“那您就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骨,別那么容易死。”
“哎,這長不大的,總是長不大啊。”
陳清河眼神中透露著長輩特有的慈愛,“好,爺爺不死。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得去幫幫忙。”
“您說。”
陳清河:“前段時間,你青梅竹馬的小丫頭來墳墓前祭拜,她好像是遇到了事。你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如果你還對那丫頭有意思,就和她盡快結婚,留下子嗣。”
說話間,投影儀閃動幾下雪花,那頭傳來陳清河肅穆的聲音,“乖孫,有敵人來襲,我們明年今天再見!”
屏幕影像消失,陳如龍低聲說了句“爺爺再見”,轉身離開。
已經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陳如龍背著包來到村里的小超市,“老板,來一桶泡面,一個雞腿、再來一瓶可樂。”
小村超市里,坐著一個穿牛仔褲和奶白短袖的女孩,正捧著手機刷短視頻,逗得咯咯直樂。
“老板,付賬了。”
女孩抬起頭,陳如龍看得不由一呆。
鵝蛋臉,大眼睛,皮膚白里透紅,身材豐滿,大腿渾圓筆直,調皮的小腳丫翹在椅子上,上頭涂抹鮮紅的指甲油。
上次見面,她還是個剪著短發,渾身臟兮兮流鼻涕的小丫頭片子。
近十年不見,這小丫頭變漂亮了。
“一共十二塊錢。”
陳如龍接過東西以后,并沒有付賬,而是拍了拍衣兜,“老板,我忘了帶錢,能不能拿東西換?”
女孩茫然看著他,“你要拿什么換?”
“這個。”
陳如龍從兜里掏出一個有些發黃變色的塑料手鐲,看起來得有些年月了。
盯著手鐲呆滯半晌,女孩面頰噌漲得通紅,伸手就揪住陳如龍的耳朵。
“好啊你!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拿這事戲弄我!”
陳如龍捂著耳朵壞笑,“胖二丫,誰讓你沒認出我來的。”
王秋彤小名叫王二丫,因為小時候是個肉墩墩,就有了‘胖二丫’這個外號。
她伸手掐陳如龍的脖子,“小色胚,別看你長得又高又大,我照樣揍你屁股!”
說起“小色胚”這個外號,還有些淵源。
六歲那年,陳如龍和八歲的孩子王王秋彤打賭,比誰站在房頂上尿的遠。
如果陳如龍輸了,就拿足球來換。
如果王秋彤輸了,就輸掉自己最喜歡的手鐲。
一晃十多年過去,兩個人的身上,早已沒有當年的影子。
可每次想到這事,王秋彤的面頰就會紅到耳朵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