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太后是別人易容而成,而且,是個男人,真正的太后也已經死了。”顧寕說話間,看到了一臉殺意與恐怖神色的北冥樓染,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而且,我猜測,涼皇七年前突然病重,很有可能就是這賊子為了獨自把握朝政,而故意設計陷害的。”</br> “豈有此理。”突的,一聲巨響,顧寕抬眼看去。</br> 只見書桌上,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大坑,梨花木作成的書桌凹陷了下去,那沙包大的拳頭也已經留了鮮血,顧寕兀自當做沒有看到。</br> 很正常,誰人聽到這事兒,都覺得詭異至極。</br> 但令顧寕安心的是,北冥樓染還沒有失去理智,跑到宮里面大鬧,到時候,萬一被反咬一口,就說”太后“如今的地位,哪個敢不從,不說北冥樓染了,她恐怕也難逃牢獄之災。</br> “你可對他有什么線索?”</br> 北冥樓染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那個假太后了,看著漸漸恢復理智的北冥樓染,顧寕滿意的頷首,隨后便道,“藏得深,而且,據我的人查,那個真正的太后的尸首被藏在冷宮的一棵樹下,如今那尸首身上有證明太后身份的證件的話,那還好辦一些。”</br> 豈料,顧寕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北冥樓染打斷了,“沒用的,尸首說不定已經腐爛了,就算我的人去找了,恐怕也只是一堆沒用的尸骨,反而打草驚蛇了。”</br> 聽此,顧寕擰了下眉頭,沒有說話。</br> 屋內,一時間,陷入了沉寂之中。</br> 天兒,已經漸漸亮了。</br> 顧寕的心一橫,抬頭看向北冥樓染,“這樣,你給寧卓宗寫信,說是宛華病重,我在這兒陪她兩日,然后你給我安排個身份,讓我進宮在三公主北冥玄雨的宮殿伺候。”</br> 孟蕭?!那個一直稱病不外出的攝政王孟蕭,顧寕恍而后背一涼,她立馬抬眸看向北冥玄雨,“三公主,還請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br> 從北冥玄雨的話中,顧寕終于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個孟蕭,七年前便獨攬朝政,是西涼朝廷上的大奸臣,涼皇都奈何他不得。</br> 當時剛過總角的北冥玄雨出宮,在宮外碰上了他,豈料,那廝這便纏上了她,夜里,偷偷來了未央宮,一個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老男人,北冥玄雨氣急了,翌日,直接跑到了慈寧宮告狀去了。</br> 但孟蕭在宮中眼線多,很快,事情便傳到了孟蕭的耳朵里。</br> “我--我當時害怕急了,他孟浪至極,不僅羞辱與我,還說要娶我為妻,我不肯,他便威脅我說要殺了母妃,殺了皇祖母,我自是不信的,可---</br> 北冥玄雨奔潰,她癱軟在地,眼神中滿是恐懼。</br> ”后來,母妃死了,皇祖母也死了,連,連掌控天下的父皇都臥病在榻,他就是個惡魔,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他害死了母妃,還殺了皇祖母,沒有人知道,沒有一個人知道,整個后宮都成了他的天下,我徹底,徹底成了這座牢籠里的金絲雀--”</br> 從北冥玄雨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訴中,顧寕終于知道了個大概,后來,為了不引起懷疑,這個攝政王閉門不再見客,可為了北冥玄雨的身子,他竟然找了神醫(yī),易容變成了太后,這一裝,就是七年。</br> 七年的時間里,北冥玄雨便成了他的痙攣。</br> “他日復一日的折磨羞辱,我恨不得趴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他的血。”</br> 震驚!!</br> 顧寕看著哭成累人的北冥玄雨,吐了口濁氣,這個結果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正要過去將人扶起。</br> 這時,園子外,又有人來了。</br> 顧寕一提氣,瞬間消失在了荒廢的舊園子里。</br> 回去之后,夜里,她輾轉反側,這么離奇的事兒,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可要怎么樣,才能揭穿這個太后的真面目,讓太子不在后患無憂。</br> 她算是看出來了。</br> 這個孟蕭,喜歡北冥玄雨就算了,還想要利用自己在朝堂上的權勢將北冥玄雨推到那寶座之上,自此,便高枕無憂了,不僅掌握了天下,還報得了美人歸,真是可恥!</br> 不過,索性,北冥玄雨不是百姓傳言中的那般人,根本不想要當皇帝,只是想要報仇,那么,只要將孟蕭的真面目公之于眾,北冥樓染的位子就算是保住了。</br> 思此,顧寕一夜沒合眼,想了很多。</br> 翌日起來的時候,未央宮進進出出的人很多。</br> 這一切都是為了明日及笄宴的準備,而今夜子時,北冥樓染就派人在北城門接她了,這一日,勢必要將昨個兒想好的都辦了。</br> “霓裳,進來,公主讓你伺候。”</br> 就在顧寕清點地上紅木箱子里的東西的時候,紫拂從內殿走了出來,看著顧寕的眼里多多少少帶了深意。</br> 顧寕吩咐宮女在仔細清點一番,便進了內殿。</br> 正是吃早膳的時候,一進去,顧寕便看到了琳瑯滿目的粥,什么樣兒的都有,還有各種點心小吃,應有盡有。</br> “紫拂,你去內務府瞧瞧,本宮要的茯苓來了沒?”顧寕一進來,北冥玄雨就吩咐紫拂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