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找了個位置落座。</br> 學校給許思哲安排的位置很靠前，就在校領導的后面。</br> 溫如意就沾了點許思哲的光。</br> 這個會場溫如意以前也來過，來過幾次。</br> 其中有一次就是開溫如意的批判會。</br> 溫如意從來沒有上過臺。</br> 唯一一次上臺還是讀檢討書。</br> “怎么樣？重返校園？”</br> “恩，也就那樣吧?！?lt;/br> “一會兒我要上臺演講。”</br> “所以？”</br> 兩個人對視一眼。</br> 許思哲說：“所以一會兒鼓掌大聲一點，讓我聽見。”</br> “為什么？”溫如意拒絕：“我不要?！?lt;/br> “場子太大了我有點害怕?！?lt;/br> 這個理由實在不具有什么說服力</br> 正說著臺上就喊了許思哲的名字。</br> “有請，許思哲許先生上臺演講！”</br> 許思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的褶皺。</br> 真是奇怪，看著許思哲挺拔的背影溫如意竟然覺得恍惚。</br> 她第一次見許思哲就是在升旗儀式的演講會上。</br> 聽到了他的名字。</br> 迷迷茫茫恍恍惚惚中一年又一年。</br> 這就已經是知名企業家了。</br> 轉眼許思哲就走到了臺上，站在話筒旁邊，光落在許思哲的身上。</br> 時間是有回響的。</br> 溫如意再次抬頭看許思哲竟然有點感慨。</br> 他再次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許思哲?！?lt;/br> 交流會也沒什么意思，在溫如意旁邊坐著的是個大腹便便的大叔看起來有點年紀了。</br> 他們學校在a市里也算不上什么重點。</br> 除了許思哲也沒什么熟悉的面孔。</br> 時隔多年，溫如意再次坐在臺下。</br> 不知道是不是長進了。</br> 竟然有種不過如此的感覺。</br> 當時覺得很嚴重的事情，覺得天都塌了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也不過于此。</br> 溫如意長出一口氣。</br> 她討厭溫母那種輕飄飄的語氣，講得她這些年所遭受的通通都不值得一提。</br> 討厭別人擅自作出論斷，但是溫如意卻也得出了一樣的結論。</br> 甚至于現在，溫如意也能夠想當初的倉庫中的至暗時刻。</br> 腐爛的臭的，令人作嘔的溫如意不愿意回首面對的至暗時刻。</br> 她也能再說再想不也沒出什么大事嗎。</br> 長路難安長路在，滄海一粟渺渺乎。</br> 對于溫恒，傷痕無法消失過去無法改變，唯有共勉。</br> 上面的許思哲演講完畢，周圍的人也都紛紛鼓起掌來。</br> 溫如意也隨著鼓掌。</br> 后面有小女生在尖叫。</br> 的確，許思哲在他們這個年紀應該還挺具有吸引力的。</br> 許思哲在她身邊落座。</br> 他身上總帶有一點花粉香氣。</br> 并不算庸俗。</br> “怎么樣？”</br> “唔，”溫如意說：“還行吧?！?lt;/br> 許思哲揚起嘴角他又問：“還行吧算是種什么說法？”</br> “不好意思，沒太認真聽?！?lt;/br> 許思哲皺眉：“那就還行吧。怎么回事啊溫如意，你心不在焉的?！?lt;/br> “噓?！?lt;/br> 溫如意將中指放在唇間。</br> 許思哲挑眉，看溫如意。</br> “禁止交頭接耳。”</br> 許思哲默了默：“誰啊，只許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lt;/br> “恩。”</br> 溫如意竟然還承認了。</br> “在做什么？”許思哲問她。</br> “思考人生呢?！?lt;/br> “在這個地方？”</br> “適合冥思追憶。”</br> “有病啊。”</br> 許思哲吐槽了一句。</br> “哦，是吧?！?lt;/br> 溫如意笑了，頗有些明媚。許思哲現在看臺上演講的人，都是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實在不明白還有什么可看的。</br> “你高中的時候也是這么樣，好學生?！?lt;/br> 溫如意垂著眼瞼，似乎在在回憶。</br> 想了想，她說：“應該不是?！?lt;/br> “我高中的時候——”</br> 想著那些評價，多的是乖僻。</br> 溫如意回答：“應該不算是好學生?！?lt;/br> “真假？”</br> 看著手腕上的手鐲，是從溫母那里接過來的。不算是多光彩，溫如意還是愿意帶在身上。</br> 沒有多大的原因，值錢難得，這就夠了。</br> 溫如意不去計較太多。</br> 可是溫如意不是天生如此。她的青春期擰巴又別扭，一直在抗爭。</br> 處于戰斗中，和自己和別人。</br> 乃至于現在和穆赫。</br> 從來都不算平和。</br> 處于她心中的不但多是仇恨，是一種難以自渡消解的悲切厭惡。</br> 總是在否認，否認之否認，尋求一個結果。</br> 她也不像溫恒尋求正義和公道，她也不像別人一樣循規蹈矩。</br> 也就是這些年也許是一再失去讓溫如意忽然輕松了許多，釋然了許多。</br> 回想了起來，溫如意說：“反正不算是好學生?！?lt;/br> “我才不信?！痹S思哲說。</br> “真的?！睖厝缫庹f：“我的高中……”</br> 剛想說什么溫如意又欲言又止。</br> “怎么？”</br> 燈光昏暗，兩個人挨在一起，一抬眼就對視上。許思哲還在等著溫如意的回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