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br> 這還是在新房度過的第一個夜晚,有些令人失去理智,但更多的則是對新鮮事物的探索。</br> 甚至于到后來,她自己都忍不住有些疑惑起來。</br> 沈思遠不是說要給她報酬嗎,怎么到了最后,偏偏又是……</br> 男人吻了吻她,還在她耳邊說了許多情話。</br> 林子鳶像是察覺到什么,睫毛垂下,小聲訥道:“我可以幫你……”</br> 沈思遠挑眉,沒想到她會主動說出這話,“當真?”</br> “當真。”說著,她還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br> 就這樣,她在沈思遠的教導下像是一個勤懇好學的學生,偶爾還會觀察他臉上的表情。</br>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子鳶去浴室那處洗手。</br> 沈思遠忽然走了過來,從背后包裹住她,吻了吻她臉頰,“子鳶,你很優秀?!?lt;/br> 林子鳶臉蛋紅了起來。</br> 她不知道沈思遠說的這個優秀是什么意思。</br> 她在鏡子里面打量著男人精致好看的臉孔,他有些微微饜足,看起來是真的感覺不錯。</br> 她心跳不自覺的有些加速起來。</br> 原來,人是會因為另一個人的情緒而波動著的。</br> 那晚她心思浮躁,甚至都沒考慮到最后這報酬竟然變成給沈思遠的了。</br> 合著,他在這里算是占了便宜。</br> 林子鳶第二天回想起這件事情來,忍不住微微磨牙。</br> 他怪不得是個商人,說的好聽,到最后好處竟然都到他那里了。</br> 不過也不怪他,也是她頭腦一熱,提出來這個想法,但眼見著沈思遠心情似乎是好了一些,她也覺的今天一整天都是暢快的。</br> 就是她上班的時候手腕酸疼,不小心把東西落在了地上。</br> 還是員工幫她撿了起來,說道:“怎么了,老板,手不舒服?”</br> 林子鳶訕訕的勾了一下唇角,“沒有,不小心的。”</br> 沈思遠今天倒是沒有在書房里面處理事情,而是出去見了人。</br> 林子鳶到家吃完晚飯,正好接到了高夢云的電話。</br> 她當時正在客廳的墊子上做瑜伽,所以直接把電話外放,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媽,怎么了?”</br> 高夢云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焦灼,“聽說沈思遠那里出了一點事情?!?lt;/br> 林子鳶就知道她是要給自己打電話的,她笑了聲,“您消息這回可是慢了些。”</br> “還不是都怪你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不及時跟我說?!?lt;/br> “這種事情跟您說有什么用,您又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要是跟我爸說還能有些共同語言,你知道了也不過是添亂罷了?!绷肿峪S知道她意圖,也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所以話中不自覺的就帶了一些刺。</br>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還真是嫁出去的孩子潑出去的水了,我關心一下你,你怎么這么不耐煩?!备邏粼撇粣偟?。</br> 她這哪里是關心,分明是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br> 林子鳶悶哼一聲,沒說話。</br> 她做了一個后抬腿的動作,視線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屏幕。</br> 對于高夢云,其實大多數時候的交談她都不生氣,主要是因為她有一個好的心態,而且了解這個人的脾氣性格,要是真的跟她較勁,不知道要有多少氣可以生。</br> 她雖然人比較勢力,但這些年跟她爸風風雨雨的也都過來了,林子鳶懶得跟她吵。</br> 沉默了一會兒,高夢云忍不住問道:“要是沈思遠這次真的不行了,你打算怎么辦?”</br> “什么怎么辦。”</br> “他……他要是沒錢沒勢了,還怎么養你,而且你爸爸這里——”</br> 她話還沒說完,林子鳶打斷她,“我有手有腳的,為什么要別人養,而且沈思遠這事兒還沒下定論,就算是真的下定論了,我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拔腿走人,要是真的那樣,我跟您有什么區別啊。”林子鳶這話是笑著說的,還帶著調侃的。</br> 高夢云被她笑著損了一通,氣的半天沒說話,最后直接掛斷電話了。</br> 林子鳶是在電話掛斷好一會兒才發現身后佇立著一男人的。</br> 她趕緊把腿放了下來,看著身后男人,怔怔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br> “回來有一陣了?!彼麥芈曅Φ?,“看你還在打電話,就沒有打擾你?!?lt;/br> 林子鳶肯定他是聽到剛才那電話了。</br>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外放剛才的電話了,她本來是想著家里面沒人所以才大膽的打開外放,誰知道沈思遠會悄無聲息的進來聽到高夢云那番話。</br> “我后媽……她平日里面就是那樣子的,口無遮攔,你別往心里面去。”林子鳶趕忙解釋道。</br> 沈思遠上前一步,察覺到她有些慌張,扯唇道:“我在乎她的想法做什么,我在乎的是你的想法。”</br> 林子鳶抬眸看他。</br> 沈思遠似乎是被她剛才似有若無的“護短”話語有些取悅到了,眸光柔和著看她。</br>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br> 林子鳶輕咳一聲,然后問道:“今天事情處理的怎么樣?”</br> “你應該知道,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沈梁州?!?lt;/br> 提到這個人,林子鳶表情變化了幾分,然后回道:“我知道?!?lt;/br> “子鳶,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沈梁州本質就是這樣的人,不知滿足,就算是沒有你,未來的某一天他也會因為自己的野心而做出一些事情來,而且現在時機正好,我可以借助他的手揪出一批背地里面搞鬼的人來?!?lt;/br> “你心里都清楚?”</br> “嗯,清楚?!?lt;/br> 聽到這,林子鳶才放心下來。</br> 沈思遠:“這件事情不會持續太久,還有差不多三天,就是沈梁州美夢破碎的時候了。”</br> 臨回房間的時候,林子鳶發現身后一直有道熾熱的視線在盯著自己。</br> 她回頭看向男人,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沒太多考慮,竟然直接就臉紅的說道:“難不成你還想……”</br> 沈思遠微微揚眉,然后搖頭笑道:“子鳶,你在想什么?!?lt;/br> 這句話一下子讓林子鳶有些無地自容起來。</br> 她剛才——</br> 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br> 沈思遠這話聽在她耳朵里面來,就像是他根本沒有想那碼事,偏偏林子鳶倒是提醒了。</br> 可尷尬的是,這件事情確實在林子鳶的腦袋里面跑了一天,怎么也沒忘記。</br> 此刻再見男人溫潤清淡的眉眼,她就忍不住想起昨晚他下頜微揚,眼尾帶著紅意的撩人模樣。</br> 她是第一次發現男人也會如此勾人。</br> 她呼吸急促起來,感覺自己有些丟人,轉身就要進房門龜縮起來。</br> 沈思遠卻像是看透她意圖,在身后一把抓住她手腕,說道:</br> “等一下,子鳶?!?lt;/br> 林子鳶頭也沒回,咬唇小聲說道:“還有什么事情?!?lt;/br> “三天后,一切都將回到正軌,到時候有一場宴會,你要不要出席?!?lt;/br> 林子鳶回頭看他,“我嗎?!?lt;/br> “對,是你?!?lt;/br> 沈思遠笑容清淺好看,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認真。</br> “以沈氏女主人的身份來出席?!?lt;/br> ……</br> ……</br> 三天內,沈思遠很少回來,而且回來也都是在后半夜。</br> 那時候林子鳶都已經睡著了,所以他便沒有打擾她。</br> 二人這三天沒怎么見面,直到三天后,林子鳶看到了新聞頭條一則醒目的大標題——</br> 【沈氏集團大換血,沈思遠今日出席董事會議?!?lt;/br> 這件事情鬧的很轟動,真相像是一下子大白起來。</br> 沈梁州在睡夢中被人敲門帶走調查,他其實本來這幾天心里面都不是很有底,因為沈思遠太安靜了,這種安靜根本就不是他的風格,正是因為他的安靜,沈梁州才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哪一步走錯了。</br> 尚清秋的表哥這些天也一直在聯絡他,沈梁州自顧不暇,哪有空去管他。</br> 待沈梁州這事兒一爆出來,尚清秋那邊的公司也出現了問題。</br> 尚清秋在公司里面和表哥大吵了一架,整個人都有些崩潰。</br> 公司已經出現了問題,很多之前殘存的矛盾一下子爆發出來,再加上里面的很多人面和心不和,導致尚清秋整個人都找不到主心骨。</br> 她知道現在能幫她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沈思遠。</br> 她給沈思遠發了消息,但是那邊始終都沒有回復。</br> 她看了鏡子中的自己一眼,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若是再這么下去,她表哥那邊就等著看她的笑話了,和沈氏的合作也會因此泡湯。</br> 因為她表哥是公司里面的人,如今爆出和沈梁州有私聯,很難讓人不懷疑是不是公司策劃出來的整件事情。</br> 她知道晚上有一場宴會,低頭洗了把臉,趕緊匆忙回去換了套禮服準備前去。</br> 另一邊。</br> 林子鳶到了宴會廳門口,左右的張望了一下。</br> 正在她想給沈思遠發個消息的時候,有人在背后一下子攬住了她的腰。</br> “在找我嗎。”男人聲音低沉的問道。</br> 林子鳶偏頭,看了一眼沈思遠。</br> 他頭發微微剪短了一些,五官溫潤精致,身穿一身白色西裝,身材頎長高大,說話的時候都是含笑的。</br> “我還以為你在里面……”</br> “嗯,知道你要來了,所以專門在外面等候了你一陣?!?lt;/br> 林子鳶唇角微微勾起,“事情都解決好了?”</br> 沈思遠握住她手掌心,帶著她走進去,對著她輕眨眼睛。</br> “就等你了,女主人?!?lt;/br> 林子鳶像是被他一下子拋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她自己都有些不適應。</br> 宴會廳內的許多人視線打量過來,她咬了咬唇,整理著身上的禮服,還算是自如的陪伴在沈思遠身邊到處應酬著。</br> 應酬過半,她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泫然欲泣的聲音。</br> “思遠?!?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