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br> 顧奕葉提議玩紙牌游戲,謝星文很是配合的替她發牌。</br> 結果就在發牌的一瞬間,二人手掌不自覺的觸碰到了一起。</br> 電光石火間,顧奕葉愣住了。</br> 緊接著,她如同觸電般的閃開了自己的手。</br> 謝星文注意到她的反應,輕嗤一聲,舔了下唇,輕嘲道:“反應倒是大。”</br> 顧奕葉故作自然的拿起一邊的酒杯潤了潤唇。</br> 今晚的謝小少爺聽話的都讓她感覺有些不正常了。</br> 紙牌游戲規則很簡單,主要是比點數大小,但如果是不幸運的抽中了joker,那么就要接受命定的懲罰。</br> 第一輪抽牌,顧奕葉便很幸運的抽中了黑桃A。</br> 謝星文抱臂坐在一旁玩味的笑,“運氣還真夠好的。”</br> 顧奕葉:“少陰陽怪氣了,我喝酒就是了。”</br> 謝星文挑挑眉,示意她自便。</br> 結果接下來的幾把游戲,竟然都是顧奕葉點數最低。</br> 她肚子實在是喝的有些脹,忍著難受補充道:“要是不想喝酒可以做懲罰吧?”</br> 謝星文:“當然可以,只不過你怎么沒有想過讓我幫你?”</br> 顧奕葉盯著他看了一眼。</br> 讓他幫自己……</br> 還不如親自做懲罰來的痛快。</br> 誰知道他之后會不會跟她秋后算賬,想想就讓人膽戰心驚。</br> 她正有些感慨自己今晚的壞運氣,這一輪點數最小的人竟然不是她了。</br> 沈思遠抽中了方片5,林子鳶紅心7,謝星文黑桃10,顧奕葉黑桃K。</br>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紙牌,驚喜道:“我這是脫非入歐了?”</br> 謝星文促狹的沖她眨了眨眼睛。</br> 那一瞬間。</br> 顧奕葉有種不好的預感。</br> ……該不會是這王八蛋使手腳了吧。</br> 她現在不懷疑自己這一把的運氣,而是在懷疑之前的那幾把是不是都是謝星文給自己的下馬威。</br> 沈思遠也很爽快,拿起中間的那杯酒準備要喝。</br> 謝星文卻是忽然攔住他,調侃道:“要不要換些厲害的?”</br> 沈思遠淡道:“所有人嗎。”</br> “不,只有你和我。”</br> 看來這是一場雄性之間的較量。</br> 酒桌中間又多放了幾杯加冰的威士忌。</br> 沈思遠修長的指尖拿起酒吧,沒有猶豫的就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br>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著,身上還散發著些許威士忌的烈味。</br> 林子鳶有些蹙眉。</br> 謝星文終歸是年紀小,玩游戲總是喜歡玩這么刺激的。</br> 后來謝星文也輸了幾把。</br> 顧奕葉還調笑道:“子鳶,今晚運氣怎么這么好?”</br> 林子鳶也有些意外,笑著回道:“可能是我手氣好一些。”</br> 但有些話不能隨便說,一旦說了,運氣便沒了。</br> 自打她說了這話,之后便一直都是她抽中最小的點。</br> 第一把她輸的時候,沈思遠要幫她喝酒,林子鳶思考了下,說道:“不行,還是我自己來吧。”</br> 身旁男人揚眉問道:“不相信我?”</br>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話音落下。</br> 沈思遠竟然已經把杯中的酒喝下了。</br> 林子鳶:“……”</br> 接下來的幾把都是林子鳶輸。</br> 所以桌子上的那幾杯加冰威士忌全都是被沈思遠喝的。</br> 顧奕葉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捏了下謝星文的腰。</br> 謝星文笑著看她,“怎么還動手?”</br> 顧奕葉:“你是不是偷偷給子鳶動手腳了?”</br> 謝星文:“放心吧,公平游戲,我可沒有那么多興趣給你朋友使絆子。”</br> 顧奕葉:“你最好是,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br> 謝星文:“好啊,我很期待你打算怎么不放過我。”</br> 顧奕葉:“……”</br> 新一輪游戲再次開始。</br> 林子鳶看著自己手中抽到的方片A,終于忍不住的說道:“我選擇做個懲罰。”</br> 顧奕葉接受到林子鳶暗示的眼神,趕緊在一邊附和道:“沒問題。”</br> 謝星文托腮看著二人,問道:“什么懲罰?”</br> 顧奕葉想了想,然后淺笑道:“子鳶,好像自從大學之后你就很少跳舞了,要不要再重溫一次,今天環境也到位,我們都很捧場。”</br> 林子鳶想了想,雖然已經時隔很久沒跳舞,但是要是再隨便回憶幾個動作也不成問題。</br> 顧奕葉:“你們先等一下,我去個衛生間。”</br> 謝星文見她一個人出去,有些不放心,便跟在了她的身后。</br> 待二人走后,林子鳶察覺到男人帶著淡淡酒精味道的氣息逼近。</br> 他靠在她頭頂上方,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真的要跳舞?”</br> “對,剛才都答應葉子了。”</br> “我還沒醉。”沈思遠低笑一聲。</br>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醉,只不過喝酒喝太多對身體不好,游戲本來就是為了娛樂,你要是喝多了,一會兒回去還要我伺候你。”</br> “你伺候我。”沈思遠把這幾個字在唇間琢磨了一番,然后勾唇問道,“準備打算怎么伺候我?”</br> “……”林子鳶面色微紅,有些惱道,“你少不正經。”</br> 沈思遠忽然抓住她手指,放在唇間輕輕地咬了下,“子鳶,你應該說的是,你現在很心疼我,不舍得讓我多喝。”</br> 指尖傳來溫熱且令人顫栗的溫度。</br> 林子鳶想抽出手指,卻發現男人的力度很大,根本抽不出來。</br> “你是不是喝多了……”她抬頭探究的看他。</br> 沈思遠眼尾勾著一抹紅,昏暗的燈光下他眸中格外閃耀,像是在看著自己最溫柔的愛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繾綣的沙啞。</br> “你知道的,在你身上我總是很小氣,所以我并不愿意讓別人看到你跳舞的樣子。畢竟——”</br> “你還從來沒有為我單獨跳過。”</br> 林子鳶:“可是我剛才都答應好了,總不能忽然變卦。”</br> 沈思遠起身,往門口那邊走去。</br> 林子鳶本來以為他是打算出去透氣。</br> 結果。</br> 下一秒。</br> 沈思遠直接把房門反鎖。</br> 林子鳶:“?”</br> 男人回頭看她,淡然道:</br> “這下子可以了。”</br> 林子鳶:“你這是做什么。”</br> 沈思遠再次坐到她身邊,輕笑道:“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回你可以開始做懲罰了。”</br> 林子鳶:“……”</br> 幾分鐘后。</br> 顧奕葉想要進門,卻發現門把根本轉不動。</br> 她疑惑的皺眉,“這是什么情況?”</br> 謝星文從后面走過來,問道:“怎么了?”</br> 顧奕葉:“門打不開。”</br> 謝星文試了下,然后沉默幾秒。</br> 他回頭看她,壞笑著說道:“我可能要通知你一個壞消息。”</br> “什么。”</br> “我們兩個被關在外面了。”</br> “……”</br> “你不必驚訝,你對于沈思遠這個人可能了解不多,但他確實是個小氣且在感情上沒有原則的人。”</br> 的確。</br> 要是讓林子鳶在他面前跳舞,估計沈思遠會把他作為眼中釘好一段時間。</br> 再大度的男人在自己老婆的事情上也會格外小心眼。</br> 謝星文也沒那個興趣去招惹他。</br> “那怎么辦。”顧奕葉嘆氣,“現在要是進去好像有些打擾人家了。”</br> “你也知道?”謝星文笑道。</br> “你這幸災樂禍的語氣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就沒被關在外面?”</br> “不是,只不過我無所謂,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br> 顧奕葉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多久。”</br> 謝星文:“如果對他有信心,估計可能要兩個小時。”</br> 顧奕葉一開始還納悶,但很快的反應過來,磨牙罵道:“下流!”</br> 謝星文無奈嘆氣,摟住她的脖頸,給她制造出了一種二人是好兄弟的假象。</br> “沒辦法,你今晚只能跟一個下流之人出去喝酒了。”</br> “誰說我要出去跟你喝酒了?”</br> “與其在這里干等著,還不如我請你喝一杯,我知道一家格調不錯的清吧,很適合你這種沒什么酒量的女孩兒。”</br> “可是……”</br> “別可是了,時間就是金錢,沈思遠恐怕也并不想讓我們打擾他。”</br> “……”</br> 就這樣,在謝星文半哄半洗腦的方式下,顧奕葉嘀嘀咕咕的還是跟他走了。</br> 而包廂內。</br> 林子鳶額頭微微出汗。</br> 她其實有些沒信心。</br> 畢竟很多年沒跳了,她自己也不確定還能跳出跟當初一樣的水平。</br> 要是單純娛樂也沒多大問題,主要是她知道了當初沈思遠是在她跳舞的時候對她一見鐘情,導致林子鳶現在莫名其妙的有了包袱。</br> 要是今天發揮不好,多少有些尷尬。</br> 好在的是,她體態依舊是輕盈的,所以在做起一些小幅度的扭動動作依然好看。</br> 沙發上。</br>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摩挲著玻璃質感的酒杯,他幽黑的眸子斂下,擋住了里面氤氳的情緒。</br> 面前的女人腰肢細軟,穿著一件淺米色毛衣開衫,里面是白色內搭,微微彎腰,便露出了緊致的腰線。</br> 白皙光滑。</br> 讓人移不開眼睛。</br> 因為許久沒跳舞的原因,她顯的略微吃力,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冒出了一些小小的汗珠,映襯著她那雙清澈的瞳孔更加楚楚動人。</br> 他喉結略微滑動,掩飾性的喝了一杯杯中的酒。</br> 酒味很烈,卻正好壓抑住他的沖動。</br> 林子鳶想著沈思遠之前說過的那場景,應該是新生典禮時候的那個舞蹈,她還有印象,那是她學會的第一支舞蹈,骨子里面有著記憶,再次跳起來,她甚至能想象到當初的場景。</br> 那男人應該就是這樣坐在臺下看著她。</br> 可是她當時并沒有注意到臺下的人,畢竟是年輕,帶著一些緊張和羞澀,盡量讓自己的表演完美起來。</br> 如今。</br> 時間過去那么久了,心境自然不同。</br> 她竟然還會有些緊張。</br> 大概是因為這次知道底下有個人坐著。</br> 她的唯一觀眾。</br> 沈思遠。</br> 跳到一半,她大概是不小心被地上的障礙物輕輕絆了下,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下。</br> 那一瞬間,她看到男人眸中淺淺的笑意。</br> 林子鳶像是有些惱怒,整個人撲到他身上,抬眸看他,“看夠沒。”</br> “跳完了?”</br> “還沒有。”</br> “怎么不繼續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繼而把手掌放在她腰上。</br> 林子鳶:“你剛才笑的好像很開心。”</br> 沈思遠聲音含著笑意,道:“當然,這么多年的愿望我今天算是實現了。”</br> “這是……你很多年的愿望嗎?”</br> “子鳶,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愛意埋藏了太久,如果那時候就知道沈梁州不是個好人,我應該再大膽一些,直接把你從他的身邊搶過來。”</br> 林子鳶好久沒聽這個名字了,乍一聽還有些別扭,“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了。”</br> 沈思遠垂眸看她一陣,然后二人調換了一個位置。</br> 他把她壓在KTV的紅絲絨沙發上,單手捏住她下頜,呼吸有些粗重的吻著她。</br> 他當然介意,更介意她沒有被好好對待。</br> 他放在心里面喜歡了那么久的人,會因為別人而傷心,一想到這,他便忍不住的加重了這個吻的力道。</br> 他甚至還沒有告訴她,此時此刻,他很想要她。</br> 但理智還殘存一絲,他看到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掌推拒在他胸口前,“等等……一會兒葉子他們就回來了。”</br> 沈思遠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時間似乎是有些久了。</br> 他起身,往門口那邊走去。</br> 手掌輕輕轉動把手,門外卻是空無一人。</br> 他揚唇淺笑道:“他們去哪里了。”</br> 林子鳶看了一眼剛剛亮起的手機,顧奕葉給自己發過來了消息。</br> 顧奕葉:【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準備跟那個小混蛋出去喝酒。】</br> 林子鳶放下手機,“他們肯定是剛才回來過了,發現門被反鎖了。”</br> 說到這,她唇角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在里面做什么了。”</br> 沈思遠知道她臉皮薄,走過去給她剝了一個葡萄放到她口中,溫聲說道:“都結婚那么久了,還喜歡臉紅。”</br> “你……”</br> “子鳶。”</br> “我們可是法定夫妻,恩愛是合情合理的。”</br> 男人眼尾撩開一抹弧度,單手伸過去,示意她把核吐在自己的掌心上,“不過你朋友確實有眼色。”</br> 林子鳶后來有些餓了,便叫了一些這里的特色菜端上來。</br> 沈思遠大部分時間是看著她吃東西,還會用紙巾給她擦拭唇角。</br> “你不餓嗎?”林子鳶問道。</br> 沈思遠:“你吃飽就可以了,我不急。”</br> 他說話時候的樣子斯文翩翩,但林子鳶當時還沒多加懷疑。</br> 這男人喂飽她總是有企圖的。</br> 趁著她吃飯空隙,沈思遠靠在沙發上,指尖解開襯衫的最上面一顆扣子,隨意問道:“想聽什么。”</br> 林子鳶意識到沈思遠大概是準備唱歌,有些期待的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聽你唱歌。”</br> 沈思遠微微一笑,“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經常唱給你聽。”</br> 不出她所料,沈思遠的聲音本來就好聽。</br> 他唱了一首英文老歌,標準的美式發音聽起來更像是情人在耳邊呢喃。</br> 誘惑纏綿。</br> 林子鳶后來聽的有些入迷了。</br> 待一回神,發現沈思遠正在看著自己。</br> “好聽嗎?”他笑著問道。</br> “好聽!”她忙不迭點頭,“早知道你唱歌這么好聽,以前就應該多聽一聽,不然就真的浪費你天賦了。”</br> “好啊。”男人湊到她身邊,趁機捏了捏她臉蛋,“不過聽我唱歌可沒那么容易,要收費的。”</br> 林子鳶嘟囔道:“這么小氣。”</br> “吃飽沒?”男人忽然問道。</br> “差不多了。”</br> 眼見著沈思遠有越來越靠近的趨勢,林子鳶心中警鈴大作,趕緊正經道:“這里不行。”</br> “哪里可以。”男人眨了眨眸子,正經的看著她。</br> “……回家。”她聲音不自覺的低了幾分。</br> 聽到這個回答,沈思遠更像是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br> “好。”</br> “那就回家。”</br> 回到家之后,林子鳶還想著沈思遠今晚沒怎么吃飯的事情。</br> “要不我去給你下碗面?”</br> “不用。”</br> 保姆阿姨接過了沈思遠手臂上的西裝外套,他解開脖頸前的黑色領帶,輕呼出一口氣,把她抱在懷里面,鼻尖與她親昵的蹭著,說道:</br> “吃你就夠了。”</br>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林子鳶終于忍不住提出了個小小的建議,讓沈思遠注意節制一點。</br> 沈思遠欣賞答應,并且那日早晨在她面前認真的反省了一番,“抱歉,子鳶,我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沒想到給你造成了困擾。”</br> 他這樣倒是讓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是困擾……就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br> “你懷疑我的身體?”男人挑眉問道。</br> “當然不是,只不過多注意一點總是好的。”</br> 沈思遠盯著她看了一陣,然后點頭應道:“好,那就聽你的。”</br>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子鳶由于接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合作,而且需要一些親自動手的刺繡部分,所以她經常會需要加班。</br> 因為手工的原因,有時候她會把自己手指上的鉆戒摘下來,畢竟那鉆戒分量太重,戴起來總是不方便的。</br> 一來二去的,她總是忘記戴。</br> 沈思遠注意過幾回,問她鉆戒去哪里了。</br> 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回答說自己忘記了。</br> 沈思遠點頭,也沒說什么。</br> 待這合作完成,林子鳶整個人才如釋重負起來。</br> 她準備今晚在家準備火鍋邀請朋友們來吃,提前給沈思遠發了消息,結果那邊說是晚上應酬,可能趕不回來了。</br> 這正合林子鳶意,不是沈思遠在她朋友間的印象不好,而是這人總是一副清冷矜貴的樣子,雖然待人禮貌溫和,但總會讓人有些壓迫感。</br> 她身邊的那些小員工和朋友看到他也會有些拘束。</br> 所以今晚時機正好。</br> 一群人在家里面熱熱鬧鬧的吃了火鍋,林子鳶專門拍了火鍋的照片發給沈思遠。</br> 那邊隔了許久才回復一條消息。</br> 【好吃也要注意,不要太辣,會鬧肚子。】</br> 林子鳶想著他今晚應該很忙,所以之后也沒有多加打擾。</br> 朋友們吃了火鍋之后自動的就撤了。</br> 林子鳶看了一眼時間。</br> 此刻都已經十一點鐘了。</br> 沈思遠竟然還沒有回來。</br> 她洗完澡干脆穿著浴袍下來,窩在沙發上等著沈思遠回家。</br>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br> 門外有汽車響動的聲音。</br> 大概率是沈思遠回來了。</br> 林子鳶往門口那邊走去,迎面就撞上了剛回家的男人。</br>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和酒精味道。</br> 應酬總是避免不了喝酒的,只不過——</br> 沈思遠也很自覺,脫下外套道:“沒有抽煙,是身邊的人多抽了幾根,是不是有些熏到你了?”</br> 林子鳶搖頭,回道:“還好,就是感覺你今晚回來的有些晚了,談生意是不是有些忙。”</br> “也不是,就是幾個人忘記時間,多聊了一陣。”他偏頭看向她,淺笑,“主要也是怕太早回來打擾你和你的朋友們。”</br> 說完,他看著她光腳站在地上,蹙眉道:“不怕著涼?”</br> 在他視線下,林子鳶不自覺有些心虛,她正打算狡辯一番,男人直接把她橫抱在懷里面,然后走到了沙發上。</br> 二人距離有些近,她很自然的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氣。</br> 隱隱約約的有些熟悉,好像是最近新出的一款香水味道。</br> 味道很獨特,鈴蘭味道中混合著淡淡的薰衣草氣息。</br> 林子鳶忍不住挑眉。</br> 沈思遠身上怎么會出現這個味道。</br>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一款女士香水的味道。</br> 她指尖忍不住的捏在男人襯衫領口處。</br> 本該是一絲不茍的襯衫,因為她指尖的糾結,而多了一些褶皺。</br> “怎么了。”</br> 沈思遠這樣注重條理的人在她身上也全然沒了底線,任襯衫在她手下擰巴著,依舊溫柔的看著她,之前探上她臉頰,問道:“今晚喝酒了?”</br> 林子鳶今晚滴酒未沾,她又湊近他,鼻子忍不住的動了動。</br> “今晚的飯局有女人?”</br> 她呼吸有些滾燙,發絲在他脖頸間不斷穿梭著,她整個人更像是一只毛絨絨的小狗,一邊聞著一邊在他身上不斷點著火。</br> 沈思遠微微抿唇,回道:“有人帶了家屬去,你一向不喜歡參與那種場合,所以我也沒有跟你提及。”</br> “哦……”</br> “有什么不對勁嗎。”</br> “沒什么,就是你身上忽然有了香水的味道,我還以為是你外面有了什么爛桃花,所以準備問一問。”她說著,又把他領口襯衫的扣子解開幾顆。</br> 他一般喝完酒都喜歡自在一些。</br> 二人相處這么久,她還是有些了解他的習慣。</br> 沈思遠抓住她手掌,在上面摩挲一番。</br> 林子鳶卻是忽然定神,仔細看了一眼。</br> 沈思遠無名指處好像有些空空如也。</br> “你的鉆戒呢。”她輕聲問道。</br> 沈思遠也跟著看了一眼,“今天早上有些匆忙,忘記了。”</br> 忘記的還真巧。</br> 林子鳶腦海里面開始幻想出某些畫面。</br> 沈思遠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無奈道:“心里面是不是又在編排我?”</br> 林子鳶輕哼一聲,“沒有。”</br> 她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體貼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br> 待男人也上了二樓,浴缸里面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br> 她正準備出門,沈思遠從后面拉住她手腕,低聲說道:</br> “要不要一起?”</br> 林子鳶退后一步,那雙杏眼眨動著些許笑意,“我今天生理期。”</br> 沈思遠垂頭看她,性感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下,然后點了點頭,“好,那你等我。”</br> 林子鳶本來是想等他來著,結果大概是因為今晚吃的有些飽了。</br> 整個人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br> 沈思遠再出來,便看見林子鳶睡姿慵懶的躺在床上。</br> 她穿著真絲睡衣,睡相毫不避諱,模樣很是坦然。</br> 他站在浴室門口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小姑娘未免過于心大,但礙于她前段時間提了意見,他也不舍得再叫醒她,所以干脆又回去沖了個冷水澡。</br> 就這樣,二人的佛系生活開始了一陣時間。</br> 林子鳶也有些感慨于這男人的忍耐力。</br> 雖然她一開始是說要節制一點,但也沒有說要完全不進行……</br> 她甚至懷疑這是沈思遠在故意報復自己,偏偏她臉皮薄,也不好意思說些什么。</br> 今日正好周日。</br> 她帶了一些營養品去看段曼。</br> 段曼最近家里面養了新寵,是一只小小的白色比熊。</br> 小東西品相很好,小小糯糯的一只,總是喜歡跟人親近,一雙圓圓的葡萄眼看起來就讓人稀罕。</br> 林子鳶跟它玩了一陣,忍不住問道:“媽,您最近身體怎么樣了?”</br> 段曼化療之后好了許多,而且她生病的時候杜絕了外面的人來看望自己,主要是圖個清靜,所以恢復的速度很也快。</br> 她臉色看起來還不錯,笑著說道:“我還算是幸運,醫生說讓我隨時復查,不過現階段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了。”</br> 林子鳶:“這就好,不過看您臉色也這么好,不會有問題的。”</br> 段曼原先就是個精致的浪漫主義者,主要是這輩子沒經歷過什么太大的坎坷,年輕的時候有年長的愛人寵著自己,愛人去世之后兒子又爭氣,所以這一輩子很是順遂。</br> 但經歷過這場病痛之后,她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不少。</br> 那種蒼老更像是一種內心的成熟,經歷過生死,很多事情便就看透了。</br> 她搖搖頭,忍不住說道:“你知道我在知道自己生病那一刻想到的是什么嗎。”</br> “什么?”</br> 段曼微笑道:“其實思遠是個很獨立的孩子,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讓我操心過,小的時候他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長大之后他喜歡的那些東西我幾乎都不懂了,所以也沒有辦法全部的參與到他的生活中,縱使他如此優秀,生活在別人都羨慕的光環中,可是我自己的兒子我總是了解的,沈家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內里的爭斗卻是從來都沒停下來過的,親戚之間雖然平日里面往來的也算是頻繁,可是若是真的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哪里還顧及那么多,所以作為一個母親我一直都很心疼自己的兒子,甚至有時候希望他是一個不那么優秀的孩子。”m.</br> “子鳶,你能懂我的心情嗎。”</br> 林子鳶點頭,“我明白的。”</br>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人是完美的,思遠雖然頭腦聰明,生意上也幾乎沒有出過差錯,可是他真的就是刀槍不入嗎?當然不是,我知道的,在他心里面,我這個母親還是有一席之地的,所以在他偶爾失意不開心的時候他也會來到我這邊跟我談心聊天,我很開心的是,現在他的身邊有了你陪伴。”</br> 她嘆氣道:“我是怕自己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在思遠身邊,所以更怕他以后連一個心靈的寄托都沒有。”</br> 林子鳶握住她手掌,安慰道:“媽,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br> “但愿吧。”段曼笑了笑,“這不是有你嗎,所以我已經沒那么擔憂了,我剛才好像說的有些多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啰嗦?”</br> “當然不會,我雖然還沒生孩子,但為人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br> 說到這,段曼又像是有些來了興趣,歪頭看她,調笑道:“那你準備什么時候生個孩子來玩玩?”</br> 林子鳶正在喝茶,一聽這話,差點嗆到。</br> 段曼體貼的遞過去紙巾,曖昧的打量她一眼,“不急,我不是在催你們,就是看你們現在感情狀況還不錯,所以問問,具體的進程還要看你們兩個。”</br> 林子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長輩畢竟是著急的,她可以理解,她甚至都沒法說兩個人最近清湯寡水的,就連更深層次的交流都沒有,要孩子實屬異想天開。</br> 她回去的路上隨便點開帖子,搜了搜關于夫妻生活的東西。</br> 結果一條高贊回答一下子占據了她的視線。</br> 她皺眉看了一陣,若是說夫妻生活不和諧代表心里面有了其他人,也不太成立。</br> 可沈思遠最近是有些奇怪,就連婚戒有時候都不帶了。</br> 想到這,林子鳶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無名指。</br> 她今天竟然也忘記了。</br> 想到這,她一陣心虛,趕緊風風火火的回到家把婚戒拿出來戴到手指上。</br> 晚上,林子鳶按例看了一眼自己的微博。</br> 她最近在給自己的旗袍店做活動,底下參與的人不少,主要是現在旗袍文化越來越被大眾所熟知,她店內的風格與市場那些大眾風格不同,有著獨一份的審美韻味,代表著【鳶·尾】的格調。</br> 她隨機的抽了一個用戶,中獎的人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在酒會上見過的一女孩兒。</br> 大約也就是剛畢業的年紀,微博里面都是一些自己的日常分享。</br> 結果一點進去,林子鳶發現有些不對勁了。</br> 這人微博里面竟然還有一張偷拍沈思遠的照片。</br> 林子鳶精神集中的看了陣,最后得出結論,這人大概是沈思遠的迷妹,微博里面都是一些少女暗戀的小心思,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還關注了她的微博。</br> 中獎這事兒大概她自己都沒有意料到,估計也是怕和林子鳶正面交鋒,所以干脆不出現。</br> 林子鳶也沒強求,后來又重新抽獎,抽到一個老粉,那人十分開心,在評論里面開心的一直在夸獎旗袍的面料做工。</br> 林子鳶本來是想忍來著,但是思前想后,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沈思遠了。</br> 此刻正是正午。</br> 她今日心情不錯,所以大方的約他在沈氏附近新開的西餐廳里面吃飯。</br> “今天你請客?”沈思遠鋪開面前的餐巾,含笑問道。</br> “對啊,我請客。”林子鳶一邊說話偷偷打量他的手。</br> 她眼神里面有著打不住的失望。</br> 果然。</br> 今天又沒有戴婚戒。</br> 不一會兒,二人點的食物被端了上來。</br> 沈思遠主動紳士的把自己盤中已經切好好了的牛排跟她交換著。</br> 林子鳶:“不用那么麻煩,我自己來就可以。”</br> 沈思遠:“公主總是要享受的,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就可以享受一切待遇。”</br> 林子鳶眼見著他一副寵溺姿態,心下更是憋不住話。</br> 她忍不住把自己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件事情告訴了他。</br> 誰知。</br> 沈思遠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br> 二人探索了一番,也沒個結論。</br> 沈思遠:“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在吃醋。”</br> 林子鳶被懟的無話可說,又暗戳戳的說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她肯定把你當成鉆石單身漢了。”</br> 聞言,沈思遠輕輕挑眉,放下手中刀叉,安靜的看她。</br> “怎么說。”</br> 林子鳶今日早有準備,晃動自己手中的婚戒,“看,這就是我結婚的證明,而你,沒有。”</br> 聽到她說這個,沈思遠笑意加深,然后叉了一塊鮮嫩的魚肉放到她盤中。</br> “嘗嘗這個。”</br> 林子鳶被無視,有些惱火的說道:“沈思遠。”</br> 沈思遠:“看來你是真的注意到這個問題了。”</br> 林子鳶:“……什么意思。”</br> “上次去你店里面,聽你的店員說,你那邊最近有個男客戶,似乎對你很感興趣,你店里面那段時間收到的紅玫瑰是不是都是他送的?”</br> 林子鳶沒想到自己的店員竟然嘴這么快,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沈思遠。</br> 她訕訕說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后來我明確的告訴了他,我有老公了。”</br> “他倒是不知道你有老公。”</br> 林子鳶:“我那陣子工作忙,忘記戴婚戒了。”</br> 沈思遠自然不可能跟她計較,因為他只不過是逗她。</br> 兩秒后。</br> 他從口袋里面拿出了那枚婚戒,不疾不徐道:“我怎么可能忘記,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br> 說完,他再次戴上婚戒,緩緩道:“子鳶,這是我們愛情的證明,也是我誓死捍衛的東西,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樣珍惜它。”</br> 林子鳶心跳有些加速,被他那雙深邃溫柔的眸子盯著,她只感覺整個人快要沉溺其中。</br> “好,我答應你。”</br> “說話算數。”</br> “當然。”</br> 后來林子鳶才有些納悶過來,沈思遠當時大概是在套路她。</br> 因為她的不在意,所以他不經意的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懲罰”。</br> 按照沈思遠的說話來說,這是夫妻之間的生活情趣。</br> 生活自然需要一些調劑品,偶爾的情緒調動也是很有必要的。</br> 林子鳶自然知道自己被套路,但心下又覺得段曼那話說的很對。</br> 他這樣的人,也會有自己的脆弱和敏感。</br> 在聽說別的男人出現,他也會沒有安全感和妒意。</br> 察覺到林子鳶有些小情緒,沈思遠縱使平日里面再清冷矜貴,此刻也要卸下自己的架子,親自去哄太太。</br> “怎么能讓你開心一點?”他認真的問道。</br> 林子鳶:“我懷疑你這段時間是在故意冷淡我。”</br>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給你一些休息時間。”</br> 林子鳶也不好意思再開展這個話題,不然就顯得她出爾反爾了。</br> 但沈思遠倒是很自覺,輕輕地吻了下她耳垂,主動說道:“條件隨便你開,只要你開心就好。”</br> 二人此刻正好在書房,旁邊便放著一本沈家的家訓。</br> 二人剛認識的時候,她便看見沈思遠讓沈梁州和他的新女友去抄寫這個。</br> 她好奇的問道:“你抄過這個嗎?”</br> 沈思遠沉默半晌。</br> “沒有。”</br> “我只讓別人抄過。”</br> 在看見林子鳶微微翹起的唇角后,沈思遠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該不會是想讓我……”</br> 林子鳶抬頭看他,眼帶笑意,“你愿意嗎。”</br> 二人對視著。</br> 幾秒后。</br> 沈思遠頷首道:“自然愿意,只要是太太提出的要求,我都愿意。”</br> 當時林子鳶也沒太在意,畢竟家訓厚厚的一本,沈思遠平日里面那么忙,不可能有時間去抄寫這個。</br> 結果。</br> 一個禮拜后。</br> 沈思遠把抄寫好的家訓放到她面前,淡道:“過目一下吧。”</br> 林子鳶看了一眼,詫異說道:“你真的寫了?”</br> “嗯。”</br> “我還以為你就是隨口說說。”</br> “沒關系,就當是修身養性,哄你一笑,也是值了。”</br> 本來這事兒就是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道。</br> 結果過了幾天,沈茵來家里面玩,沈思遠正好讓她去書房里面挑幾本書回去看,省的平日里面總是玩物喪志。</br> 她一進去正好看見放在窗臺上的那本家訓,這字跡一看就是二爺爺的。</br> 翻開一看,里面竟然還有一行話——</br> 【請太太過目。】</br> 沈茵大為震驚,沒想到的是,二爺爺在家里面竟然還是一個妻管嚴。</br> 這與他平日里面不茍言笑且清冷的人設完全不符。</br> 她趁著四下無人,趕緊偷拍了一張發到了群里面。</br> 這群里面都是家里面的一些小輩,大家在里面八卦了一番,原來二爺平日里面是真的愛老婆。</br> 本來就是一群小輩背地里面八卦,結果這事兒不知道怎么就傳了出去,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知道沈家二爺被老婆罰著抄了家訓。</br> 當天晚上。</br> 林子鳶知道這事兒還訓了沈茵一頓,讓她以后別在外面亂說話。</br> 沈茵也知道錯了,現在生怕二爺爺抓到她,不然抄家訓的人又該是她了。</br> 二人剛聊完,身材頎長的男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br>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br> 林子鳶一雙眸子在他身上轉了一圈。</br> 沈思遠走過來,直接坐到她的身邊,“嗯?”</br> 林子鳶難得主動,伸出手環在他脖頸附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么八卦?”</br> 沈思遠自然受用,握住她的腰,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br> “什么八卦。”</br> 他心思早不在對話上面,視線盯著她嫣紅的唇看了一陣。</br> 林子鳶還想再說些什么,結果手機的屏幕再次亮了起來。</br> 屏幕上正好是她跟沈茵的對話框。</br> 眼見著沈思遠視線就要瞥過去,林子鳶眼疾手快的從一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條紅色的絲綢帶子。</br> 高級質感的絲綢帶子綁在了男人的眼睛上。</br> 他精致立體的五官在紅色絲綢的映襯下好看的有些令人著迷。</br> 大概是也沒想到林子鳶會忽然覆蓋住他的眼睛,男人薄唇微張,淡道:</br> “這是什么把戲。”</br> 薄唇下,是他工整的白襯衫和闊挺的黑色西裝褲。</br> 禁欲的黑白二色與高級的紅色絲綢形成了顏色上的劇烈沖撞。</br> 心動旖旎的味道在屋內蔓延著。</br> 林子鳶趕緊把手機關上,放到一邊,故作正經道:</br> “跟你玩個游戲。”</br> 話音落下。</br> 男人輕笑一聲,竟然還有些期待的口吻,“什么游戲?”</br> 林子鳶心思本來就不在這上面,敷衍的應了兩聲,大概意思是讓她再想想。</br> 結果。</br> 面前這男人卻沒有給她太多思考時間。</br> 他好似知曉她的把戲,又好似完全享受這場游戲。</br> 他猝不及防的抓住林子鳶纖細的手腕,然后把她推倒在床頭。</br> 林子鳶呼吸有些急促起來。</br> 她抬頭仰望著頭頂上方的男人。</br> 他此刻分明是看不見她的,卻又完全的掌握了她的節奏。</br> 那條紅色絲綢帶子讓他的感官和聽覺更加清晰起來。</br> 他甚至聽到了她紊亂的呼吸聲。</br> 幾秒后。</br> 男人唇角輕勾,指尖在她掌心摩挲了下,聲音低啞的說道:</br> “你要是不知道的話——”</br> “那么游戲規則就要由我來制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