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宮人又在扯龍須了。”</br> “那小宮人開始拉龍耳了。”</br> “真囂張。”</br> “真囂張。”</br> ……</br> 類似這樣的對話多了之后,大家都有些免疫了,不就是扯龍須拉龍耳嗎?多大點事,沒看皇上那冰山都融化了,以前素來有冷面活閻王的他,如今滿臉寵溺笑容,恍然間竟有種皇上中邪似得感覺。</br> 不光宮人們這樣想,漸漸的朝堂上也發(fā)現(xiàn),現(xiàn)下當今手段要溫和不少,有時候竟然急著下朝,說是去寵一個小宮人了。</br> 后宮里頭那么大的一個人,到底藏不住了。</br> 當年的姜侍郎,如今已是姜尚書了,他清雅如初,只眉眼間風霜依舊,他看向眾人看似恭維實則看笑話的眼神,不動聲色。</br> 若是再早些時日,他怕是第一個要炸,可如今這風聲就是他放出來的,他能繃住不笑,已經(jīng)是多年造就了。</br> 他的姝兒妹妹,終究是活著。</br> 只可惜姜家滿門,只剩下他兄妹倆相依為命了。</br> 皇上失而復(fù)得,想必會對她好吧?這天下,一時竟不知道誰能做她的夫郎。</br> “陛下有個知心人,這是好事。”他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拂開眾人,緩緩離去。</br> 實不相瞞,他還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存著,等著一點點搬到姝兒跟前,哪里有空應(yīng)付閑人。</br> 而康燁這會兒也愁的厲害,他捏著自己快要掐不住的胡須,唉聲嘆氣:“朕當初怎么就沒想著留后路呢。”</br> 封后的時候說的真絕,此生唯姜氏染姝為妻,若違此誓,豬狗不如。</br> 現(xiàn)在問題來了,他雖然沒有違背誓言,姑娘還是當初的姑娘,但是十年后的眾人不知道啊,在他們眼里,自己定然是又尋了一個新姑娘,在眾人嘴里,他豈不是要變成豬狗不如的那一個。</br> 這么想著,他哼笑道:“罷了罷了,想要給你名正言順,便做這豬狗不如的吧。”</br> 姜染姝捏了捏他的臉,笑道:“那可不成,我的夫郎,那必然是要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不要豬狗不如禽獸不如的玩意兒。”</br> 好么,又被她逮著空的罵了一頓。</br> 康燁無奈,只得又把她撈過來,狠狠的親了一頓,方解心頭之氣。</br> 她溫軟的軀體就在懷里頭,能聞到那淡雅的熏香味,好像還帶著點點的甜。</br> “偷吃糖了?”他瞇著眼,往她跟前又湊了湊,細細的嗅聞著。</br> 離的越近,便越能聞到那似有若無的甜香味,迷人極了。</br> 兩雙眼眸對視,像是互相吸引般,再也分不開了。</br> “朕等不了了。”他扯了扯領(lǐng)口,他想她想的就要發(fā)瘋,卻要恪守規(guī)矩,不肯讓她難過難堪。</br> 一切不過圖一個名正言順,竟讓他這般煎熬。</br> 壓抑的喘息一聲,擦拭掉鼻尖細汗,康燁克制的滾了滾喉結(jié),不敢再去看她,匆匆的留下一句‘朕要去處理政務(wù)’,便趕緊走了,他擔心再待一會兒,就真的忍不下去了。</br> 然而到底心思不在這上頭,他索性將禮部的官員都給集結(jié)起來,怎么給姝姝一個盛大的婚禮,這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情。</br> 看著他面不改色的討論自己當初發(fā)過的誓言,眾人的表情都有些空白。</br> 男人啊,你的代名詞就是大豬蹄子。</br>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難辦很多,眾人無法接受一個出身不高的人來做皇后,這滿朝文武哪一家的姑娘不好,偏偏要這么一個。</br> “您就是封了貴妃,臣也無話可說,只是后位乃國母,干系重大,實在是馬虎不得。”眾臣勸的殷切。</br> 康燁以雷霆手段直接定下此事,他想跟姝姝成婚想的要發(fā)瘋,沒空在這慢慢唧唧歪歪,他這副態(tài)度一擺出來,眾人頓時都啞聲了,這些日子皇上變得和善很多,讓眾人都忘記當初他是多么的閻王臉了。</br> 而姜染姝就這么一臉懵的被扶上花轎,她弱弱的問:“就這么成婚了?”</br> 康燁頓時緊張起來,小小聲的問:“姝姝,怎么了?”總不能是后悔了吧,當初他遠赴邊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約定好了,等他回來便娶她為妻,只是這個約定,被延后了十余年罷了。</br> 姜染姝聽出他的不安,笑著回了一句:“姝姝最喜歡康康了。”</br> 明明是幼時戲言,卻讓康燁心中五味陳雜,對于他來說,這句話,他午夜夢回的時候,不知道聽了多少回,然而此刻聽來,卻仍舊覺得心頭微暖,慰貼的一塌糊涂。</br> 封后禮儀按元后來的,非常繁瑣。</br> 姜染姝累的臉色都有些發(fā)白,蔫噠噠的由嬤嬤扶著,在祖宗牌位跟前挨個的跪拜一遍,康燁在邊上看的心驚膽戰(zhàn),只有他知道,此刻他有多么心慌,畢竟她的來歷說不清道不明,這被祖宗看到了,若是降下點什么懲罰,定然是他承受不來的。</br> 而到晚間喝完合巹酒,殿內(nèi)只剩下兩人的手,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承受不住。</br> 她一身紅裝,臉上和唇上都涂著艷艷的胭脂,明明壓了幾分她的顏色,卻仍讓他怦然心動,一時間緊張的不會邁步了。</br> “</br> 餓了。”她可憐巴巴的開口。</br> 皇后吉服十二重衣,件件繁瑣,這穿著難,脫著更難,為了減少工作量,和避免出丑,她只能減少進食,讓自己空著肚子,餓著可比更衣要好收拾些。</br> 康燁將自己滿腦廢料給收拾收拾,抿著薄唇道:“朕給你下面吃。”</br> 看著她臉頰紅透,連脂粉都遮不住,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情況,就這樣擼著袖子出去了。</br> 他離去的背影格外瀟灑,姜染姝心頭微梗,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br> “狗東西一點都沒變。”她小小聲的嘟囔,一如初識那樣直腸子,這桌上這么多的點心,賴好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這氣氛不就沒那么尷尬了,他倒好,直接起身做飯去了。</br> 說好的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br> 她見不到新郎的原因是想吃面,說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死。</br> “你的面來了。”康燁端著兩個碗,緩緩走近,姜染姝一看,心里頭所有的埋怨都沒有了,他縱然不解風情,卻直的可愛,打心眼里頭為她考慮。</br> 熱騰騰的一碗面下肚,姜染姝鼻尖都沁出細汗了,她小心翼翼的用錦帕沾了沾,擔心花妝了,畢竟等會兒還要做羞羞的事,若是她素著一張臉,對方覺得她不夠漂亮怎么辦。</br> 康燁一臉溫柔,回身揚聲道:“來人啊,給皇后娘娘卸妝。”</br> 姜染姝:……</br> 確認過眼神,是克星沒錯了。</br> “姝姝……”</br> 等收拾停當坐在床沿上的時候,康燁手足無措,眼神飛飄,一眼都都不敢往心愛的女人身上瞟一眼。可她身上的幽香卻無孔不入,直往他鼻間縈繞。</br> 姜染姝羞答答的低著頭,她這會兒才覺出不好意思來,赧然開口:“康康,我……”</br> 話說一半,又想起來嬤嬤的教導(dǎo),趕緊改口:“皇上,臣妾……”</br> 話還未出口,就被康燁給堵上了,他淺聲道:“姝姝,你的口中,我只想聽一句相公。”</br> 這是一句等了十年,終于等到的話。</br> 姜染姝有些羞澀,她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口,對于她來說,今兒的康康格外令她陌生,眼神中有她讀不懂的**,讓她本能的感覺到危機。</br> “姝姝,叫我一聲相公。”他埋首在她肩頭,低低嗚咽:“朕求你了。”</br> 他話語壓的低極了,成年男人身上有一種鼓噪的氣息,撩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茫然的啊了一聲,卻又被擷住唇細細研磨,唇齒間溢出含糊的話語:“姝姝,叫我一聲相公,朕的好姝姝。”</br> 姜染姝登時軟了腿,困了心,跟著低喃:“相公。”</br> 相公兩個字,簡簡單單,卻是他多年期盼,當終于聽到的時候,心中執(zhí)念放下,他不禁紅著眼眶彎起唇角,將懷中嬌軀摟的更緊了些。</br> “姝姝,給朕生個孩子可好?”康燁故技重施,湊到她耳邊引誘道。</br> 姜染姝聽到生孩子三個字,頓時警惕起來,想都不想的回:“不成,我還小呢。”</br> 她這十年可一分鐘都沒過,還是個花骨朵呢,想讓她生孩子,那叫個想都別想,做夢吧。</br> 康燁:……</br> “成成成,不生,我們不生。”捉住她的腳踝往下拉了拉,康熙安撫道。</br> 能找回人已經(jīng)不錯了,至于孩子,那就是格外的東西了,有沒有都無所謂了。</br> 他這么勸自己,登時就覺得安心下來,一點都不想為難她。</br> 一夜荒唐,等第二日早間醒來的時候,姜染姝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打著哈欠起身,半晌實在起不來,又怏怏的躺了回去,天知道,當她挨著身邊男人鼓噪的脈搏時,那真真是睡不著。</br> “皇后娘娘萬安……”康燁笑著調(diào)侃,親自上前來替她梳妝。</br> 姜染姝羞赧不已,白膩的臉頰上染上紅暈,看著眾人打趣的眼神,她眨了眨眼,在康燁腰間軟肉擰了一把,在對方望過來的時候,嬌媚的橫了一眼。</br> 康燁便低低的笑,柔聲夸贊:“姝姝擰的真好,朕一點都不疼,只是仔細累了手。”</br> 姜染姝:……</br> 告辭,是本宮輸了。</br> (全文完)</br>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了,心情很復(fù)雜,很舍不得康康和姝姝,希望他們在自己的世界里,永遠在一起甜蜜蜜呀。</br> 今天發(fā)個紅包雨吧,謝謝小可愛們一直以來的陪伴。</br> 下周一開新文《清穿之媚寵春嬌》,喜歡的小可愛先收藏,開文就不會錯過了,愛你們筆芯。感謝在2019-12-1816:28:35~2019-12-1820:4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醬醬醬醬醬醬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