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拿著江桓的檢查結(jié)果,被一群都市報道的記者堵在了手術(shù)室門口。
“請問你是有意炒作么?”
“請問是什么讓您相信男人會生孩子呢?”
“你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爆紅么?”
“您能談?wù)劥藭r此刻您的想法么?”
救護(hù)車一路風(fēng)馳電掣,男人生子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不脛而走。
江桓前腳剛進(jìn)手術(shù)室,記者們后腳就來了。
任川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心情,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面對鏡頭,“我……”
看他似乎有話要說,記者們都把麥克風(fēng)遞上來。
麥克風(fēng)都到嘴邊了,任川反而不說了,一顆顆地解開了自己的外套扣子,將身上的外套一扒。
記者們更期待了,將麥克風(fēng)堵到他的嘴邊。
任川看了看在場的記者,扶住一個麥肯風(fēng)試了試音,“我想說……”
所有的錄音設(shè)備都打開,對準(zhǔn)了他。
“……這家醫(yī)院的窗戶我跳了三次,今天還會又第四次。”
兩分鐘后,走廊里混亂一片,任川死死扒著窗臺,作勢要跳,記者們拽著他的衣角嚎啕著,“別跳!起碼把直播錄完你再跳啊!”
還有記者在兢兢業(yè)業(yè)地報道,“吃多大肚,痔瘡流血,卻被當(dāng)作男人生子,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下面請本臺記者到陰曹地府繼續(xù)為您跟蹤報道!”
江桓從手術(shù)室里被推出來,撅著腚趴在床上,看向了自己的病床邊,祝凱風(fēng)正在慢條斯理地吃橘子。
江桓捂著屁股怒吼著,“為什么是你!”
皇甫鐵牛!他的情敵!
祝凱風(fēng)看他一眼,“你老公還坐在窗臺上不肯下來,崔明浩在手術(shù),你老丈人在住院,可不就只有我能來看著你么。”
江桓猛地一拍病床,“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祝凱風(fēng)當(dāng)然是來看笑話的,不然他來這干嘛,“對啊,我就是來嘲笑你的啊。”
“我就知道!”江桓兇狠地瞪著他,“就算我生不出兒子,翠花他也不可能屬于你!”
祝凱風(fēng)嗆了一下,“你管川兒叫翠花?他沒揍你么?”
"翠花不是你能喊的名字!"江桓都要?dú)馑懒耍澳阈菹氩鹕⑽覀儯 ?br/>
祝凱風(fēng)知道,相信男人流產(chǎn),那腦子一定是不太好,但是沒想到江桓的腦子竟然不好到這個份兒上。
“我……”他站起來了,“我還去找川兒回來看著你吧。”
“回來!”江桓氣急敗壞,“你不許見他!”
祝凱風(fēng)走的更快,“我看你是有點不太正常……”
江桓掙扎著從病床上下來,但是屁股實在是不太給力,還沒等走上兩步,就啪唧一聲摔倒在地,飛起的拖鞋砸到了輸液桿,輸液桿倒下砸到了花瓶,花瓶又因為連鎖反應(yīng)啪唧一聲砸在了江桓的腦袋上。
祝凱風(fēng):“……”
這跟他可沒關(guān)系啊!
被花瓶砸到的江桓大腦一陣眩暈,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就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里回放著。
李鐵柱和翠花……
寶貝和豬……
開拖拉機(jī)帶任川兜風(fēng)……
開拖拉機(jī)去4S店修車……
男人懷孕……
還他娘的流產(chǎn)……
這一連串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如同驚濤駭浪一樣將他整個給拍傻了。
江桓趴在地上,臉色極其難看。
任川……
要?dú)⒘怂伞?br/>
恰巧在此時,祝凱風(fēng)拽著任川走回病房,“你快看看你老公,我覺得他肯定是有點不正常……”
任川一點都不想看到江桓,“他現(xiàn)在正常就出鬼了。”
祝凱風(fēng)不相信,他看江桓趴在地上,有點傻愣愣的,問他,“你正常么?”
江桓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呢?”
祝凱風(fēng):“……”
任川意識到了什么,臉上浮起了危險至極的笑容,“想起來了?”
“想什么?”江桓裝傻,“我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任川隨手抄起了輸液桿,在手里掂量了兩下,“姓江的……”
江桓眼看不好,腿腳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來,顫抖著退后,“我剛流產(chǎn)!你不能這樣對我!別過來哦……我去婦協(xié)告你哦……別過來……”
任川揮舞著輸液桿橫掃過去,怒吼著,“你給老子滾過來找死!”
江桓見勢不好拔腿就跑,“救命啊——!殺人了——!”
任川扛著輸液桿就追上去,“你給老子站住——!”
祝凱風(fēng)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了他們兩個,開始直播,“老鐵們雙擊666,給你們看男人流產(chǎn)的最新后續(xù),夫夫大打出手,感情破裂——”
“停停停!”被追殺了一個多小時,江桓實在是跑不動了,雙手扶著膝蓋,粗喘著氣,“我累了……”
扛著輸液桿,任川也累地夠嗆,指著自己腳下,“你,滾過來,自己跪下。”
江桓才不呢,“……那我還是可以再跑個八百米的。”
“操……”任川跑不動了,已經(jīng)要累癱了,“老子不行了。”
“家庭暴力不可取。”江桓趁機(jī)將他手里的輸液桿給奪下來,撞了撞他的肩膀,“走走走,老公請你吃好吃的。”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已經(jīng)是深夜,環(huán)顧四周好像就只有一家KFC在二十四小時營業(yè)。
江桓扛著輸液桿,牽起了任川的手,帶著他去KFC吃東西。
任川坐在位置上不想動,“給我來個烤雞翅吧。”
“吃冰淇凌吧。”江桓心懷預(yù)謀,“看看你跑了這一身汗,吃點冰淇凌涼快涼快。”
“不。”任川才不吃冰淇凌,“我就要吃烤雞翅。”
“冰淇凌!”
“烤雞翅!”
“冰淇凌!”
“烤雞翅!”
……
江桓實在是爭不過任川,他前往點餐臺,點了兩個烤雞翅,從兜里摸出了一枚折紙的戒指,“你能想想辦法, 幫我把這個戒指塞進(jìn)烤雞翅么?”
服務(wù)員:“……”
江桓端著烤雞翅回來,任川還嫌棄他的速度,“我就要了兩個烤雞翅,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什么……”江桓口不擇言,“雞翅剛好沒有,現(xiàn)殺的……”
任川:“……”
他用鼻腔里噴出一口氣,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雞翅,“你別以為你給我買烤雞翅我就會原諒你,等我休息好,該揍你還是一樣揍你!”
江桓心說,所以我在你的烤雞翅里塞了戒指,我就不信我求婚了你還要揍我!
他甚至還有點洋洋得意,論求生,就沒有人能比得過他江總!
任川一口氣將兩個烤雞翅都給吃掉了,摸摸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嗝兒——!”
江桓:“!!!”
他震驚地看著桌上的骨頭,又看了看任川,“你就沒吃出點別的?”
任川還納悶,“吃出什么?”
這次輪到江桓窒息了,雖說戒指不是金屬是紙折的,但吃下去好像也不行吧!
任川擼起袖子,“好了,過來,跪下……”
眼瞅著又要挨揍,江桓立馬叫停,“等等!”
任川皺起眉,“你又怎么了?”
江桓看天看地,“那什么……我覺得你還是需要吃個烤雞翅。”
任川:“……”
江桓飛奔去點餐臺,用紙質(zhì)餐單現(xiàn)場折了十枚戒指,看向服務(wù)員,“我要十個烤雞翅。”
服務(wù)員:“……”
江桓端著烤雞翅回來,這次特別囑咐任川,“你仔細(xì)點吃,慢點吃,別狼吞虎咽的。”
任川伸向烤雞翅的手停滯在半空中,“你下毒了?”
江桓:“……”
“沒有!”江桓忍不住大聲喊,“我毒你干什么!”
任川緊盯著他,“你先吃一個。”
江桓:“……”
“我……”他瘋狂找借口,“我剛做完痔瘡手術(shù),不太適合吃……”
“剛做完手術(shù)還不能跑步呢,你不是一樣健步如飛!”任川不干了,猛地一拍桌子,“吃!”
江桓迫不得已將手伸向了烤雞翅,拿起一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你看……沒毒……”
任川緊盯著他,就仿佛是監(jiān)工一樣,“把那一個都吃完!”
江桓:“……”
江桓差點被雞翅里的戒指給噎死,拼了命才咽下去,強(qiáng)忍著自己痛苦的表情,“我吃完了,輪到你了。”
“打包回家吧。”任川卻不吃了,“吃不動了。”
“不行!”江桓猛地一拍桌子,“你必須吃!”
“憑什么啊!”任川忍不住喊起來,“吃不動了還讓我吃!你到底愛不愛我啊!”
“我……”江桓心說你不吃,我怎么求婚,不求婚我還不是一樣要挨打,“我就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想讓你吃。”
任川:“我……”
“想一想我們裝病住院的時候。”江桓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窮我也窮,一個烤雞翅,兩個人分著吃,那時候的我就立誓,以后一定要讓你吃烤雞翅吃到撐!”
他指著桌上的烤雞翅,“這些烤雞翅就是我對你深深的愛!”
任川:“……”
好牽強(qiáng)哦。
算了算了,任川拿起了一個烤雞翅,“行,我吃。”
“慢點吃。”江桓囑咐他,“吃到什么奇怪的東西一定要吐出來。”
"烤雞翅里能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任川剛吃一口,下一秒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江桓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期待。
然而任川咀嚼了兩下,就咽下去了。
江桓:“……”
任川還納悶他為什么一臉生無可戀,拿起了下一個烤雞翅,“怎么了?”
這一次他學(xué)聰明了,將烤雞翅從中撕開,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藏在里面的戒指。
然而紙做的戒指被油膩膩的雞肉包裹著,表面上都是星星點點的油斑,看上去實在是賣相不好。
任川:“……”
江桓在肯德基里單膝下跪,“任川,嫁給我吧。”
在豬圈表白以后,江總又肯德基求婚。
“我不!”任川咆哮著,“你給老子滾!”
他想象中的浪漫求婚呢!大鉆戒呢!玫瑰花呢!圓舞曲呢!
“別啊!”江桓追在他身后,“你戴上試試!我按照你的尺寸折的!”
任川在前頭健步如飛,“滾!老子不答應(yīng)!”
“我很真誠的!”
“滾!”
“試一試!”
“走開!”
“任川!”
“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