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炸雞翅……”鐘念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表情,好不容易和孟春同居,又好不容易將他拐上床,他娘的孟春竟然要去買炸雞翅,還只有一個!
鐘念徹底不干了,“不行!不許去!”
孟春為難了,他下半身還硬著,好不容易將鐘念磨上床,什么準備都做好了,關鍵時候任川來了個電話。
鐘念伸出手攥住孟春的手指,可憐巴巴地搖晃著,“老公……”
“等我,很快。”孟春在鐘念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老公馬上回來。”
他走下床,四處找自己的內褲,可就是看不見,“哎?寶寶,我的內褲呢?”
“光著去吧。”鐘念高傲地抬起下巴,揚了揚手里的內褲,“下老子的床可是有代價的。”
孟春:“……”
孟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開車出去,在餐廳里忍受著周圍異樣的目光,豁出去自己的一張臉,只買了一個炸雞翅,卻饒了七八包醬料。
他恨恨地咬牙,自己對任川真他娘的夠意思,今年要是沒有一個月的假期,他說什么都不干!
孟春黑著臉,提著外賣盒子,保安剛想上來問,就被他吃人的表情給煞在了原地,熟門熟路地走到腫瘤科,敲開病房門,任川探出腦袋,“哎,終于來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孟春的下半身,“你……怎么不穿內褲?”
孟春:“……”
你還好意思問。
孟春轉身要走,任川把他給叫住,“哎……”
他還算有點良心,“給你三天假吧。”
“謝謝老板。”孟春的怒氣消散了兩分,“跟著你這么多年,您總算做了一回人。”
任川還想勸他,“哎,你那男朋友……”
“老板,這就是我的私事了。”孟春對他微微頷首,面部繃緊,像個捍衛自己領地的兇獸,“他是什么樣的人,不在于他人的評價。”
“行行行。”任川拿他沒辦法,突然,他恍惚間好像懂了什么,“你這么喜歡渣的,該不會是因為對我求而不得吧!”
孟春:“……”
他退后了一步,與任川劃清楚界限,“您實在是過慮了。”
任川那模樣,看上去,還想多說兩句,孟春卻沒功夫聽他瞎扯,還趕著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先走一步,您自己禍水自己去吧”
任川在他背后追著喊上一句,“老子才不是紅顏禍水!”
“你在跟誰說話呢?”江桓走到門口來,想要看看外面是誰,任川哪能讓他看見是孟春來了,急急忙忙地將他給推回去,“沒誰,我以前同事,專門送炸雞,我讓他給咱們送了一份。”
“我聽見了。”江桓又不是個聾子,“什么紅顏禍水。”
任川著急了,口舌都磕絆在一起,“啊,這……”
“這是一句詩。”任川一本正經地看向江桓,“浪蕩的是塞納河的春水,而你是我的紅顏禍水。”
江桓笑出一聲,“有你這么跟哥說話的么。”
任川最受不了江桓低笑時候的聲音,脊骨都酥麻了,觸了電一樣,“吃……吃雞翅。”
“你先吃。”江桓讓著他,“吃完了我再吃。”
就一個雞翅膀,有必要這么讓來讓去么,任川拿著雞翅,湊到江桓嘴邊,非要他咬這第一口,“你先咬一口。”
江桓就咬下了一丁點皮,然后就把雞翅膀推給了任川,“行了,哥吃完了,你吃吧。”
哪怕面前擺著的是菲力和鵝肝,都不會有此時此刻的滿足,任川忍不住想起了從前和前任出入各種高檔餐廳,觥籌交錯,都遠沒有現在的踏實,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雞翅膀,又遞給江桓,“你吃。”
他倆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可憐巴巴的雞翅膀,就仿佛是兩個乞丐,花盡了身上所有的錢,換來了這么一口肉食,彼此都珍惜地不得了。
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平淡,安然,卻踏實地不得了,這種幸福就仿佛是聞見小火咕嘟的肉湯時產生的那種飽足,帶著濃重的煙火氣,會出現在每一個平頭百姓的家里,可任川一個總裁,卻從未給體會過。
任川眼巴巴地看著江桓,湊過去,打探著風聲,“你……手術風險大不大啊?”
江桓實際上要做的是心臟射頻消融術,對于心臟手術來說就仿佛割闌尾一樣,他搖搖頭,“不大。”
任川自動將這句話里的水分過濾掉,肝癌晚期,手術治療無非是肝臟移植或腫瘤切除沒,一個不好都走不出手術室,“你……”
他抓住了江桓的手臂,“你還有什么愿望?”
炸雞吃完了,再吃點什么好呢……江桓低著頭思考了一瞬,“你說咱們在病房里煮螺螄粉會不會被發現?”
任川有點沒想到,竟然上來就玩這么驚險刺激的,“你……”
“……膽子好大哦。”
螺螄粉有,崔明浩辦公室里囤了一箱子,任川早就瞄上了,先一個電話叫走了崔明浩,然后趁機偷溜進去順了兩包螺螄粉。
崔明浩被任川這莫名其妙一個電話給搞蒙了,走出去十幾米遠,冷不丁回過味兒,快步走向了自己辦公室,先把自己的存貨數了一遍,果不其然少了兩包螺螄粉。
崔明浩怒從膽邊生,“任川!”
他氣勢洶洶地殺向病房,可病房里卻空無一人。
男廁所最里面的隔間里,江桓手里抱著熱水壺,“熱水,OK。”
任川分贓似的,從自己的病號服下面拿出兩包螺螄粉,“螺螄粉,OK。”
江桓和任川各蹲在馬桶前,熱水壺放在馬桶蓋上,“快快快。”
料包一撕開,螺螄粉的臭味就蔓延出來,江桓癡迷地嗅了嗅,“真香。”
三下五除二,酸筍腐竹木耳絲還有湯料米粉都丟進熱水壺里,再把插座插上,熱湯一咕嘟,那股子臭味全飄散出去。
這時候就聽見有剛走進廁所的大哥,一嗓子嚎出來,“他娘的是誰拉屎不沖!”
任川和江桓都屏著氣,生怕那大哥查到他們這個隔間,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他們的螺螄粉。
好在那大哥只是踹了一腳門就走了。
“嚇死我了。”任川松了口氣,伸出筷子攪拌了一下熱水壺里的螺螄粉,“可別還沒吃上一口就被收走了。”
“好了吧。”江桓看著這鮮香濃郁的螺螄粉有點迫不及待,口水都流出來了,“能吃了吧。”
“再等等。”任川一臉嚴肅,煮螺螄粉他可是專業的,“還要三分鐘。”
兩個人對著一壺螺螄粉沉默著,那樣子就仿佛在進行什么商業談判,不知道還以為這熱水壺里煮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廁所的味道混合著螺螄粉的臭味,那感覺,簡直是無法言說,兩個總裁就仿佛是沒長鼻子一樣,在這廁所隔間里不動如山。
三分鐘一到,任川打開了熱水壺的蓋子,“好了!”
江桓熟練無比地掏出自己的碗筷,“我準備好了。”
兩個人先從熱水壺里撈米粉,然后拎著壺把,你倒一點湯,我倒一點湯,就仿佛是給對方添酒一樣。
任川笑起來,端著自己的碗,“來來來敬你一碗。”
江桓端著碗和他碰了碰,“我才要敬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螺螄粉。”“
“哎呀,言重了言重了。”任川抬手示意了一下,“我干了你隨意。”
江桓說著場面話,“既然你干了,那我也得陪著。”
說完兩個人埋頭就吃,稀哩呼嚕的,螺螄粉是什么神仙東西,怎么可以這么好吃!
吃到一半,江桓猛然想起來,“等等!”
他看著任川,“胃癌晚期能吃螺螄粉么?”
任川也呆愣了一下,把嘴角掛著的米粉吸溜進嘴里,“額……能吧。”
江桓看著他紅彤彤的湯碗,“你還加這么多辣椒油!”
“額……”任川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是不讓他吃螺螄粉,是不可能的,他打算故技重施,“螺螄粉養……”
江桓這點智商還是有的,“螺螄粉怎么可能養胃!”
他直接把任川手里的螺螄粉給搶過來,倒在自己的碗里,“你不許吃了。”
任川:“我……”
他眼睜睜地看著江桓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不爭氣地流下口水,“給我剩口湯唄……”
江桓仰起頭,把湯汁全給喝了,給任川剩了個寂寞,“不行。”
任川:“……”
后悔,現在就是相當的后悔,為什么嘴欠說自己胃癌,他娘的腎癌也比胃癌強啊。
兩個人吃完了螺螄粉還懂得毀尸滅跡,將罪證消滅地干干凈凈,江桓把熱水壺洗干凈還給了任川,“吶。”
任川:“???”
他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你他娘的用我的熱水壺!”
“洗干凈了!”江桓跟他對喊,他的理由十分充分,“你的壺容量大!”
“那也不能……”任川抱著壺,和江桓一直吵吵到病房外。
推開病房門,崔明浩冷著一張臉等著他,明擺著是興師問罪來了。
任川換上一張笑臉,“你來啦。”
“別跟我裝。”崔明浩逼近了兩步,“我螺螄粉呢?”
“這個……”任川眼神開始慌張了,他拿著水壺給崔明浩倒了杯水,“你一定渴了,先喝口水。”
崔明浩剛喝了一口就差點沒吐出來,“臥槽!這水里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