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盯著那盒安全套,一張臉慢慢漲紅起來,面皮滾燙滾燙,他不敢確定,又問了一遍任川,“桃子口味的確定是……沐浴露?”
浴室里的任川還奇怪呢,“對啊,不然呢?”
安全套的下面就是沐浴露,這盒安全套就仿佛是故意要擾亂人視線一樣。
江桓拿著沐浴露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任川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一條滑溜溜,濕漉漉的手臂,“給我吧?!?br/>
就算是只有一條縫,江桓也看到了,水汽騰騰里掩映著的那具軀體,柔韌,漂亮,具有一種雕塑的古典美,平時看著不怎么突出,但胸肌還挺大。
噌的一下,熱血上頭,江桓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倒退了兩步,咣當一聲撞在了桌角。
任川聽見了動靜,喊了一嗓子,"哥,你怎么了?"
"沒事兒!"江桓倉促地回答,“東……東西掉了!我收拾一下……”
“哦?!比未☉艘宦?,“那你小心點。”
江桓深呼吸幾下,平復掉自己的躁動,經過任川的床邊,看見背包里的安全套,那股子勁兒又一下子上來了。
操!
任川為什么會拿上一盒安全套!
江桓自作多情地猜測起來,他該不會是想和自己發生點什么吧?
他又聯想到網上關于西藏的傳聞,該不會他想和別人發生點什么吧!
那還不如和自己發生點什么!
江桓受不了了,他做賊似的,偷偷拿起那盒桃子味的安全套,塞進了自己的背包最底層,和他包里的那盒安全套作伴。
衛生間的門打開,任川光著膀子,下半身圍著浴巾,邊擦頭發邊走出來,第一聲就是喊,“哥——”
做賊的江桓心頭猛地一跳,立刻背過身,心虛地看著任川,“干……干什么?”
"我洗完了。"任川開始給自己涂身體乳,一股子甜香桃子味,他動作大咧咧的一點都不避諱江桓,敞著一條長腿,差一點點就走光了,“你去洗吧?!?br/>
江桓的目光全被那條白溜溜的腿給吸引走了,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
“嗯?”任川看向他,“洗澡可舒服了?!?br/>
“啊……好……”江桓這才回過神來,拿起自己的毛巾,“我去洗澡?!?br/>
“洗發露,沐浴露都放在里面?!比未ǜ嬖V他,“你用我的就行?!?br/>
“嗯?!苯傅亩涓采w上一層淡淡的紅,粗聲粗氣地應了一聲,用了任川的東西,四舍五入,這不就等于任川是他的人?
衛生間里空氣潮濕,江桓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放在了置物架上,一扭頭冷不丁地看見了墻上掛著一條黑色三角內褲,濕噠噠的滴水。
剛剛經歷過安全套的沖擊,現在看什么都會往那方面聯想,江桓臉皮一下子就紅透了,扯著嗓子喊任川,“你怎么把內褲晾在衛生間里!”
“不然呢?”任川還奇怪,“那我晾在哪兒?”
其實是江桓自己腦補多了,他紅著一張臉,粗喘著氣,站在熱水下面壁思過,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空氣中充滿了桃子的甜香味,那是江桓多次從任川頸窩里嗅聞到的味道,仔細聞聞,還會聞到一股乳香。
江桓伸手拿起了沐浴露,沒什么出奇,上次他們去屈臣氏,送的贈品。
他在掌心里擠了一點,湊近了聞聞,又感覺和任川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香得不夠動人,也沒有溫度。
江桓洗完澡走出來,任川已經鉆進被窩了,正在玩兒IPAD,切水果切地挺溜,刷刷刷刷。
江桓皺皺眉毛,“你怎么又上我的床?”
“一起睡啊。”任川臉上是坦坦蕩蕩,他都習慣和江桓擠一張了,“這床挺大的。”
江桓沒說話,再看另一張床,已經擠滿了雜物和兩個大背包。
一起睡就一起睡,江桓的坦蕩都是裝出來的,好似無意扯開了圍在下半身的浴巾,就穿一條內褲,鉆入了被窩。
“呀!”任川突然叫了一嗓子,“你怎么不換內褲!”
江桓沒說話,理由有點難以啟齒,他要是把內褲洗了,就只能晾在任川內褲的旁邊,兩條內褲緊挨著,光是想一想就叫人受不了。
太親密了,像是小情侶才會做的事兒。
江桓慌忙找著借口,“我……我這條還沒臟呢?!?br/>
“啊?”任川臉上出現了嫌棄,“你都是臟了才換啊。”
“嗯……嗯!”江桓迫不得已點頭,都找不到自己舌頭了,“換得太勤……廢水……”
任川哦了一聲,“那你洗澡不廢水?”
“所以我……”江桓真真是騎虎難下,“一個月洗一次……”
任川:“……”
他不和江桓一起睡了,抱著被子要走,“天啊,你竟然這么臟!”
江桓拉住他,將他推倒在床榻上,“嗯?嫌棄我?有嫌棄哥哥的么?”
他刻意伸出胳膊讓任川去聞,“你仔細聞聞,看看我臟不臟!”
任川捂住鼻子就是不聞,江桓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在兩側抓他癢癢,“還敢不敢嫌棄哥了?嗯?哥是不是治不了你了?”
任川沒別的怕的,就是怕被撓癢癢,在床上滾在滾去,可怎么也逃脫不了江桓的魔爪,“啊——!你欺人太甚!你流氓!壞蛋!”
他都笑出眼淚來了,眼眶里揉了一圈胭脂似的紅,水汪汪地將江桓看著,“你別欺負我了……”
江桓的心臟猛地停滯一下。
“我……”任川笑到肚皮疼,低頭摸了摸,“疼死我了……”
“給你揉揉。”江桓的大手覆蓋上來,溫溫熱熱的,“給寶兒好好揉揉。”
他們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瞳孔中倒映著彼此的身影,任川又感覺到江桓身上的那種壓迫感,極具侵略性,好像自己成了被他圈定的獵物一樣。
他目光躲閃著,“我……”屁股一扭,翻身躺下,“我困了……”
江桓把燈關掉,貼著任川躺下來,摟住了他的腰,“睡吧?!?br/>
任川不自在地動了動,把江桓的胳膊推下去,沒一會兒又搭上來了,再推下去,再搭上來,沒完沒了。
“哎呀!”任川火了,“你摟著我的腰干什么!”
“伸不開胳膊腿?!苯傅睦碛蛇€挺充分,“搭一下怎么了?要錢?。俊?br/>
這一句“要錢”就讓任川紅透了面皮,這人把他當成什么了?
“睡覺。”江桓正人君子似的,“你剛剛不說困了么?”
得,任總吃了個啞巴虧。
從北京到拉薩,四十個小時,要在火車上待足足兩天的時間,睡一覺的功夫,才不過十個小時。
江桓睜開眼,卻見自己的懷里空了,任川不見了。
他坐起身,看見任川坐在窗邊,臉都要貼在火車窗戶上了。
“看什么呢?”江桓走過去,想看看有什么西洋景。
“咱們這就到……”窗外是千溝萬壑的高原,天高氣爽,放眼望去一片金色麥浪,任川被震撼到了,“黃土高原了?”
江桓覺得好笑,就這?
他問:“你不是說自己去過黃土高原么?”
任川去的是西安,四舍五入,也就算去過黃土高原了。
“我……”任川逞能,“我怎么沒去過?我家就是黃土高原的?!彼1坪搴宓?,“住窯洞呢!”
“哦?”江桓好奇了,“那你說說,住窯洞是種什么體驗?!?br/>
“就……冬暖夏涼……”任川哪知道住窯洞是什么體驗,信口胡說,“每天桌子上都是一層土,地面上也都是一層土,踩一踩,夯實了,地面就抬高了一點,攢幾年,能比鄰居家高出好幾米呢!”
“哦?!苯秆b模作樣地點點頭,“那你們爬上爬下挺辛苦的吧?”
“對啊?!比未ㄉ酚薪槭碌哪?,“不過我們家修了滑梯,下樓就是一眨眼的事兒,上樓費點勁,爭取今年回家裝個電梯?!?br/>
江桓就是傻子也知道窯洞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差點沒忍住笑,撲哧一聲樂了。
任川感覺受到了委屈,“你不信?”
“信?!苯秆b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小心點,地基不能太高,高層安全系數不高,小心樓倒了。”
“啊?窯洞還能倒?”任川愣了一下,“高一點不就離地面更近了么?”
江桓:“……”
感情他這個窯洞是豎著挖的。
任川光是看江桓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露餡了,但他端著,不說破就等于不丟臉,就跟大少爺一樣指使著江桓,“咳咳……我想吃水果?!?br/>
“吃什么?”江桓翻找背包,拿出蘋果和梨,“我去給你洗洗?!?br/>
他走進衛生間里,嘩啦啦地洗水果,推門出來的時候看見任川正在翻找著自己的背包。
他心里不輕不重地咯噔了一聲,有點心虛,“你找什么呢?”
任川臉上表情很急,像是丟了什么要緊的東西,他抓住江桓問:“哥,你是不是動我背包了?少了東西!”
“啊?”江桓更慌了,“少……少了什么?”
任川急地說不出來話,只能拿手比劃,四四方方還小小的一個。
江桓腦袋里瞬間出現了那盒安全套。
壞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