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浩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整治任川,根本不會放過,安排了剛入職的小護士來給他扎針,小護士剛靠近他,手就抖得如同老年帕金森。
任川緊張地吞咽口水,“姐姐,我求你給我一個痛快?!?br/>
“我……”小護士額頭上已經下來汗了,她用橡皮筋捆綁住任川的手臂,“我先找找血管?!?br/>
任川盡力安撫她,“對,找一找,不急著扎?!?br/>
小護士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摸來摸去,可是任川心中竟然毫無感覺,心頭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寧靜,仿佛能就地成佛一樣。
“你血管太細了?!毙∽o士放棄了這只手,“看看另一只?!?br/>
“兩只手一起扎吧?!贝廾骱圃谝慌蚤_口,“五瓶水,他得吊到十一點?!?br/>
任川簡直想爆粗口了,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病床上挨針頭。
“別怕。”江桓讓任川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懷里,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聲音溫柔,“我在這?!?br/>
這可能是唯一的安慰了,任川靠在江桓的肩膀上,能夠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男子馨香,不是香水的味道,從皮膚上散發出來,最舒適好聞的味道。
任川有點暈乎乎地想,他真的是太好看了。
性格也好,娶回去一定非常宜家。
就是可惜,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小護士摸了摸手背上的血管,千難萬難,總算是找到了一條,撕開輸液針的包裝,將針頭拿在手里。
任川登時就緊張地繃起全身肌肉。
小護士看著血管的位置,都要看出斗雞眼來了,嘴里默念著,“我能行,我能行,我能行……”
針頭扎進手背,一條血線從輸液管里升上來。
“歪了。”護士長告訴小護士,“你剛剛下針太深了?!?br/>
小護士點點頭,刷的一下把針頭拔出來。
然后又刷的一下扎進去。
“還是歪?!弊o士長直接上手教學,刷的一下把針頭拔出來,然后扎進去,“你看,這樣就好了?!?br/>
小護士給自己打氣,“這次我一定行!”
然后刷的一下護士長扎進去的針頭拔出來,自己又重新扎了一回。
任川:“……就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么?!?br/>
崔明浩憋笑憋地辛苦,招呼著,“還有一只手呢,別閑著?!?br/>
任川的兩只手都被扎上吊瓶了,也玩不了手機,就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江桓一直盯著他看。
任川現在都麻木了,“你想說什么就說。”
“你也沒哭啊?!苯赣悬c好奇,“你不是說你一扎針就哭么?!?br/>
任川都忘掉這茬了,隨口說的胡話,江桓竟然也能記著,“我……”
“因為你在我身邊。”任川深情無比地望著他,“讓我克服了生理上的恐懼,你是我的良藥,是我的繆斯……”
“真噠!”江桓打斷他,眼里帶著驚喜,頭一次有人如此依賴他,“那以后我每天都來?!?br/>
任川:“……”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每天都要當著江桓的面挨上好幾針么!
吊水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任川開始無聊,他伸長了脖子想看看一旁的江桓在干什么,可惜看不到。
江桓注意到他了,翻了一頁書,“你要干什么?”
“有點無聊?!比未ㄎ?,“這么吊水太枯燥了?!?br/>
江桓看了看手里的書,“我給你念書?”
任川問:“你看的是什么?”
江桓把書名念出來,“畜牧業養殖實用技術手冊?!?br/>
任川頭頂上寫滿了問號,“你看這個干什么?你還養豬么?”
江桓最近真的在考慮開一個牧場,專門給企業的高級白領總管提供新鮮牛奶,這樣逢年過節的員工福利也有了,主要是他想自己玩一玩,他說:“學點技術總是沒錯,現在金融不景氣,水太深了,不如投資給畜牧業,這樣還能有新鮮牛奶喝。城郊畜牧業的發展潛力還很大,只要技術跟上了,分分鐘就能實現產業自動化,到時候每年就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浮動資金,這樣資金鏈就會有更高的安全系數?!?br/>
任川聽完都傻眼了,“你一個小員工,考慮這么多?”
江桓:“……”
完犢子,差點忘了人設了。
“咳咳?!苯缚人詢陕?,“實際上這是一道成人自考題,我只有大專學歷,想要往上爬,必須專升本?!?br/>
任川問他,“你打算考什么?”
江桓一本正經地胡謅,“國際畜牧貿易?!?br/>
“我想考物流?!比未樕蠞M是認真,“咱們一起活下去,一起參加考試吧。”
“好?!苯笡]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給了任川想要活下去的動力,當即就答應了,“一起活下去,一起考試。”
說著他倆還認認真真地在日歷上畫了個圈,做好備注,明年七月份參加成人自考。
江桓發短信給鐘念,“幫我準備一套教材,在線等,急?!?br/>
鐘念問:“什么科目?”
江桓:“國際畜牧貿易。”
鐘念:“……”
這他媽誰能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