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羽很后悔帶小璟墨來看這部動畫片。</br> 動畫片的名字叫做《克里歷險記》,故事講述的是主人養的狗狗克里在主人搬家前為了救一個盲人而錯過了搬家時間和主人失散,最終在盲人和其他動物小伙伴的陪伴下經歷了萬難才找到主人的家。</br> 但主人卻已經有了別的狗狗,最終那只狗狗并沒有和主人在一起,而是選擇了和幫助他的盲人在一起。</br> 從狗狗走丟開始,小璟墨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共情到電影播放完畢,他眼睛已經腫到只剩下了一條縫。</br> 霜羽抱著他走出電影院,小家伙還在嗚嗚嗚的哭。</br> “原來我們家小璟墨,是個小哭包啊,就這么喜歡這部動畫片?”</br> 他買了一瓶冰水坐在休息椅上給他冰敷眼睛,無奈詢問。</br> “不喜歡……我不喜歡分離,也不喜歡這個結局,克里這么辛苦才找到它的主人,它怎么能在最后一刻放棄……”</br> 小璟墨一邊掉眼淚,一邊委屈巴巴說道。</br> “并不是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或許克里是覺得,主人幸福,它也就幸福了呢?他并不想打擾主人的幸福,而且它也有了新主人和新的小伙伴了呀。</br> 這其實就是人生的寫照,你最初喜歡的,未必就是和你相伴一生的人,有的人,注定只會成為你人生中的過客。”</br> 霜羽揉揉他的腦袋,企圖給他說人生道理。</br> “既然喜歡,就不應該放手,如果放手,那就不是喜歡!”</br> 小璟墨紅著眼圈反駁。</br> 那表情,執拗到了極點。</br> “所以,如果是你呢,你會怎么做?”</br> 霜羽再問。</br> “我不會放手,我會將主人的狗狗趕走,他不需要新的狗狗,他只需要我一個就夠了……”</br> 小璟墨的情緒有些怪,微垂著眼簾,表情顯得有些陰森。</br> 霜羽有些頭疼。</br> 或許是從小就什么都沒有得到過,所以小家伙的價值觀就是一定要將喜歡的牢牢握在手里。</br> 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特征。</br> 從來沒有養過娃兒,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他這種扭曲的思想掰正。</br> 看來,以后得多看一些關于兒童教育的心理書籍了……</br> 霜羽捏捏眉心說道:“好了,那只是一個動畫片不是現實,不喜歡,以后不看這個類型就好了,乖,不哭了,你都變成小丑八怪了。”</br> 小璟墨一聽眼圈又紅了:“我變成丑八怪,哥哥就不要我了嗎?”</br> “就算你變成丑八怪,那也是哥哥的小棉襖,不哭了,嗯?~”</br> 霜羽眼中溢滿寵溺,俯身在他臉上吧唧一口。</br> 后者眉開眼笑,張開手要抱抱。</br> 商場距離酒店并不遠,所以他并沒有打車。</br> 瘋玩了一下午,小家伙沒多久就趴在他懷里沉沉睡去。</br> 回到酒店,霜羽將小璟墨放到了其中一間臥室,往他懷里塞了貓貓玩偶,確定他沒有醒來,這才離開臥室,身影消失。</br> 慢搖吧的廁所隔間里,一名長相清秀的長發男子正在和另一個男子瘋狂激吻。</br> “親愛的,怎么想起來接頭發了?”</br> 一吻完畢,粗獷的男子喘息著,表情迷戀摩挲著男子的臉龐,啞聲詢問。</br> “不好看嗎?”</br> 長發男子魅惑的對他眨眨眼,笑問。</br> “好看,好看的我都把持不住了……”</br> “給你看個更讓你興奮的東西。”</br> 他輕笑著,緩緩解開自己的襯衫,以背對的方式趴在了馬桶上。</br> 瑩白的背脊上,與他身形極為不符的滿背蟒蛇紋身出現。</br> “艸!”</br> 那粗獷的男子顯然是受到了刺激,低咒了一聲立刻迫不及待開始解自己的皮帶。</br> ‘砰——’</br> 隔間的門驀然被人一腳踹開。</br> 兩人罵了聲娘齊齊回頭:“他.媽的沒長眼睛嗎,破壞別人的好事就不怕遭雷……”</br> 劈字還沒說完,兩人臉色頓時就變了。</br> 踹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套房直接消失的霜羽。</br> 那粗獷的男子一臉驚詫,原因無他,他的床.伴,竟是和門外的男人有幾分相似。</br>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兩人站在一起,仿佛就是贗品和珍品的區別。</br> 單獨看會覺得贗品非常不錯。</br> 可和珍品擺在一起,那種劣質感拉到最滿,讓人有種東施效顰的感覺。</br> 男人那清冷的氣質和強大的氣場,根本不是旁人能模仿得來的!</br> 形似霜羽的長發男子一看到他,臉色在瞬間變的煞白。</br> 他驀地推開跟前的粗獷男子就要跑。</br> 霜羽出手更快,直接在他要越過自己的時候一個手刀劈在他后頸上。</br> 兩眼一翻,男子身體頓時軟了下去。</br> 看見床.伴暈倒,粗獷男子一心想要英雄救美:“你他.媽找……”</br> 死字還沒說完,霜羽手中安了消音管的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br> “你要替他出頭?”</br> 他似笑非笑問道。</br> 后者飛速舉手做出投降狀,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br> “很好,現在關門,拉屎,就當我沒來過,做得到?”</br> “我、我拉不出來,大哥……”</br> “那就尿吧,尿應該是沒問題的,嗯~?”</br> 霜羽語帶威脅,嘴角輕佻上揚。</br> 后者點頭連連,飛速關上門,解開褲鏈,吹起口哨逼迫自己快點尿出來。</br> 直到腳步聲消失,他一臉驚恐打開門探出頭。</br> 確定兩人都走了,他這才如獲大赦跌坐在馬桶上大口呼吸。</br> 嚇、嚇死寶寶了,乖乖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那種玉面閻羅的!</br> 另一邊,心情郁悶的顧祁言一直在酒吧和孟影喝酒。</br> 他喝的酩酊大醉,不停向孟影講訴自己有多痛苦多無奈。</br> “我真的……很愛小羽……可他臟了……我只要一想到他和別人發生了關系,這里就痛到無法呼吸!孟影,我到底該怎么辦……”</br> “你難道就非霜羽不可嗎?有沒有想過和別人試試。”</br> 孟影呡了一口酒,試探道。</br> 和別人?</br> 顧祁言愣住,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br>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接受別人……”</br> “不嘗試,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能接受?我們……試試?”</br> 孟影露出一抹迷離的笑,緩緩朝他貼近。</br> ‘砰砰砰——’</br> 他的心臟,隨著兩人的近在咫尺而開始狂跳。</br> 就在唇.瓣要貼上的瞬間,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顧祁言猛地將他推開。</br> 他表情錯愕且受傷,紅著眼圈看著他。</br> “抱歉……一直以來我都只將你當做兄弟,我做不到,我今天喝的有些多了,就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br> 顧祁言有些慌亂,他快速起身,逃一般離開了酒吧。</br> “為什么非他不可,明明我對你的愛,并不比他少!”</br> 孟影的臉因為嫉妒而變的扭曲,他雙眸猩紅喃喃自語,抓起桌上的烈酒開始猛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