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距離港口并不遠,不過十五分鐘,司璟墨已經抵達地下車庫。</br> 他將裝在行李箱里的顧祁言拎下車,若無其事搭乘電梯進入事先預定好的總統套房。</br> 將人綁成木乃伊后,他將清醒的藥物放在顧祁言鼻尖。</br> 很快,昏過去的顧祁言緩緩清醒。</br> “該死的,司璟墨,你敢背叛我,你想做什么!你別忘了你身上的毒素只有我手里有解藥!”</br> “不好意思,你那所謂的致命毒素,哥哥早就幫我解了。”</br> 司璟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心情愉悅回答。</br> “不可能!”</br> 顧祁言想也不想大聲反駁。</br> 那是艾競最先研發出來的神經毒素,從來沒有對外公布過。</br> 能研發藥物的研究員已經被他殺死,世上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解毒藥劑的配方。</br> “你確實有本事,那毒素連世界政府都沒辦法,可惜……哥哥并不是普通人呢。”</br> 司璟墨贊同的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深意的笑。</br> 什么叫做不是普通人?!</br> 顧祁言眼中溢滿不解。</br> “你和哥哥曾經是戀人,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哥哥有不對勁的地方嗎?”</br> 司璟墨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提點道。</br> 后者越發迷糊。</br> 他們分開了十三年,十三年里他都有了很大的改變,何況是小羽。</br> “你又錯了,很久很久以前,你和我所認識的司霜羽,就再也不是曾經的他了。”</br> 司璟墨喝了一口紅酒,淡定說道。</br> 瘋子。</br> 他到底在說什么。</br> 為什么他一句話都聽不懂?!</br> 顧祁言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br> “你啊……真的是個榆木腦袋呢,連自己的愛人換了人都認不出來。”</br> 司璟墨嘲笑道。</br> “到底什么意思!”</br> 顧祁言語氣溢滿不耐。</br> “聽說當年的哥哥,在中藥的情況下打敗了六七十號人逃離,以你對哥哥的認知,他有那個能耐嗎?”</br> 后者笑瞇瞇提醒。</br> 他是說,現在的司霜羽,并不是他的小羽?!</br> 怎么可能……</br> 顧祁言第一反應是他有病。</br> 可越想,他的臉色越發陰沉。</br> 心,也在漸漸跌入無邊的深淵。</br> 隨著對藥物的深入接觸,他對藥物的理解比普通人更全面。</br> 那種成癮性極強的烈性藥物,不僅能讓人失去心智,最重要的是對身體的控制。</br> 在注射大劑量藥物的情況下,普通人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提干掉那么多人。</br> 如果司霜羽真的有這個能力,他就不會收到當時顧琰鋒錄下的那種羞辱視頻。</br> 但偏偏司霜羽就是打破常規,做到了!</br> 再聯想他之后的所作所為……</br> 他愛他愛到骨子里,愿意為了他做任何事。</br> 可為什么他會忽然因為這么一點小事變的如此決絕,頭也不回離開?</br> 司霜羽,真的是他愛的,熟悉的那個司霜羽嗎?!</br> 如果小羽不是小羽,那對方到底是誰!</br> 他所認識的小羽,又去哪里了?</br> 顧祁言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br> 他怎么都想不透這其中關鍵。</br> “有的事情,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蠢貨。算了,我和一個榆木疙瘩講什么道理,我會用事實證明,他們不是一個人的!”</br> 司璟墨嗤笑一聲,眼中溢滿堅定道。</br> 他想做什么?</br> 顧祁言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br> “你以前和司霜羽,上過床了吧?”</br> 后者露出一抹惡劣的笑,懶懶問道。</br> “該死的,你敢!”</br> 顧祁言臉色大變,暴呵出聲。</br> 短時間里,他還是沒辦法將司霜羽看做是另外一個人。</br> 他對他有著極厚的濾鏡和占有欲,依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在對待。</br> 司璟墨的話,是對他的一種挑釁。</br> “我為什么不敢,你從來不曾擁有過,又哪里來的資格管我,好好看著,我的哥哥,和你的司霜羽到底有什么不同!”</br> 痞笑一聲,司璟墨直接將他藏進了衣柜里。</br> 這是一個特別制造的衣柜。</br> 衣柜里有能藏人的柜子,四周鋪滿了柔軟的隔音墊,被關進去以后再怎么動彈,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和震動。</br> 從外面看,衣柜的造型就是一片大大的落地鏡。</br> 但里面卻能清晰的看到房間的全貌。</br> 司璟墨這病嬌.小餅干為了這一刻,對這個房間進行了巨大的改造。</br> 藏好顧祁言后,他不急不緩脫下濕掉的西服,赤身進入浴室開始洗澡。</br>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霜羽抵達酒店。</br> “司霜羽先生,我們boss在房間里等您,為了制造驚喜,需要您配合蒙上眼睛……”</br> 司璟墨的屬下站在門口,一臉尷尬遞上絲綢制造的眼罩。</br> 這似曾相識的即視感。</br> 霜羽心臟突突狂跳,眼神飽含殺意睨向地方。</br> 后者被他看的頭皮發麻,立刻恭敬的彎腰,退后,將手里的眼罩飛速藏在了身后。</br> 孺子可教也。</br> 霜羽撇撇嘴,直接推開房門走進去。</br> 身穿白西裝的司璟墨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拿著花束,一手拿著紫色的絨盒。</br> 身邊是鋪砌成愛心形狀的白色電子蠟燭,顯然是要搞個驚喜求婚派對。</br> 聽見開門聲,病嬌.小餅干激動抬頭。</br>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br> 司璟墨的笑容逐漸僵硬。</br> 這土嗨土嗨的羅曼蒂克節奏感是腫么回事。</br> 霜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配合問道:“不然……我再退回去戴上眼罩?”</br> “哥哥……你真的是破壞浪漫氣氛的殺手!”</br> 司璟墨委屈巴巴開口,眼圈刷的一下就紅了。</br> 媽耶,小哭包又要哭。</br> 霜羽心間一顫,急忙上前安撫。</br> 為什么這么恐懼。</br> 因為哭包哭的越厲害,來的就越兇。</br> 他怕。</br> 怕自己三天三夜下不來床!</br> “咳,雖然我對浪漫不感冒,但你有心了,很驚喜,謝謝!”</br> 忍著尷尬走進愛心蠟燭圈子里,他蹲下身子,逗弄一般抬手撓了撓司璟墨的下顎。</br> “哥哥……我不是狗……”</br> 司璟墨幽怨的看著他,沉悶道。</br> 不,你比狗還狗!</br> 霜羽心中肯定回答,面上卻是一本正經:“這是我對你獨家的寵愛方式,不喜歡?”</br> “喜歡的,哥哥……我愛你,你愿意嫁給我嗎。”</br> 紅著臉,司璟墨柔聲問道。</br> “你小子,向來都是不按牌里出牌,今天怎么這么乖?”</br> 霜羽一臉狐疑。</br> “看來……哥哥就是喜歡我的乖張,那我還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吧!”</br> 后者粲然一笑,驀地扣住他的后腦勺,炙熱的吻,就這么落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