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這才真正理解了,霜羽所謂的我沒地方去的意思!</br> 一個從別的國家偷渡過來,不僅沒有身份證明的偷渡客,還殺了自己的女友被警方通緝,他能去哪里!</br> 楚淵這個瘋子……</br> 怎么會把這么一個變態殺人犯帶回來。</br> 這人……不會一不高興,就把他們所有人都殺掉吧?!</br> 甚至是……先x后殺再鞭尸??</br> 楚池渾身泛起陣陣雞皮。</br> 他戰斗力還行,如果和對方拼死一戰,未必會輸。</br> 可若是輸了呢?</br> 楚池心中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br> 若是輸了,賠上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性命!</br> 畢竟,這個屋里還有三個人。</br> 有些崩潰的他恨不得將楚淵揪出來暴打一頓。</br> 眼前的霜羽,儼然變成了一個隨時隨地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br> 不敢說讓他走。</br> 留下更危險。</br> 他該怎么做?!</br> 不……不能慌。</br> 最起碼,先穩住他,絕對不能讓他大開殺戒……</br> 楚池吞了吞口水,獻媚一笑:“那啥,哥,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br> 這家伙,還挺慫。</br> 霜羽懶懶甩了甩狼尾,不理他,繼續看電視。</br> 后者也不敢再招惹他,跪在地上比誰都乖。</br> 繼上一條新聞以后,又一條炸裂的新聞出現。</br> 同樣是發現尸體。</br> 但案發現場并不是霜羽之前所在的德沃鎮。</br> 而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城市——黎城。</br> “今日五點,負責打掃至尚街的清潔工在酒吧街的巷子里發現一名男性尸體,該男子死狀慘烈,全身鮮血被抽干,心臟被人挖出不見蹤跡,初步勘察后發現,現場并無打斗痕跡……”</br> 心臟被挖,身上的鮮血被抽干……</br> 這不是和剛剛的女尸一樣的下場嗎?</br> 楚池徹底炸了。</br> 這變態是慣犯啊,這他.媽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牲口!</br> 霜羽看著那條新聞,眸中寒芒一閃而過。</br> 狼的視力很好,雖然鏡頭只是一晃而過,但他還是在尸體的脖頸處看到了兩個滲血的血洞!</br> 被吸干血、被挖心……</br> 死狀和蘇佳雪相同。</br> 兇手,會是同一個人嗎?!</br> 那幽幽的狼眸,不經意間掃向了楚池。</br> 楚池差點就炸了。</br> 這他.媽,賊喊捉賊,居然還想嫁禍給他?!</br> 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br> “立刻馬上,從我家滾出去!”</br> 他暴呵一聲,飛速沖到壁爐的位置,拿起懸掛在墻壁上的獵槍,上膛,瞄準了霜羽。</br>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三人一臉懵圈看著劍拔弩張的一人一狼。</br> 霜羽沒說什么,慢條斯理起身,睨了滿臉警覺的楚池一眼,從大門離開。</br> 就、就這么走了?</br> 楚池有些不可置信。</br> 但舉著的獵槍并未放下,一直警惕的盯著門口。</br> 確定對方不會去而復返,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泛酸的手。</br> “楚池少爺……”</br> 王伯面色復雜開口。</br> “別問,我什么都不知道。”</br> 楚池一臉煩躁抬手阻止了對方的話,放下獵槍走到玄關處穿好馬丁靴,勾起掛在墻壁上的阿斯頓馬丁的車鑰匙離開。</br> ‘轟轟轟——’</br> 發動機轟鳴,車子如同獵豹一般沖出,很快消失不見。</br> 一路上,楚池都沒有發現霜羽的身影。</br> 他忍不住有些擔憂,他這樣在外面亂晃,會不會被人當做野狗抓去安樂死?</br> 若是化成人形,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br> 瘋了。</br> 他為什么要擔心一個殺人犯。</br> 楚池甩甩頭,將心中無處安放的擔憂壓下,驅車前往市中心。</br> 他現在腦子亂作一團麻,迫切需要安慰。</br> *</br> 作為狼人,行動速度不是蓋的。</br> 霜羽很快就來到了發現尸體的酒吧一條街。</br> 附近都是酒吧和夜店,白天本來就人少,出了命案以后人更少。</br> 他很快找到了發現死者的那條巷子。</br> 因為出事已經被整理過,現場沒留下什么線索,他本以為能嗅出什么味道,但現場只有濃郁的消毒水味,什么都聞不到。</br> 可惜尸體已經被警方帶走了……</br> 沒能找到線索,霜羽有些氣餒。</br> 他正準備離開,卻在空氣里嗅到了熟悉的橙子味。</br> 楚池居然在附近……</br> 他的出現,未免太過巧合了些……</br> 眉頭微蹙,霜羽尋著味道找去。</br> 距離案發現場不遠的暗巷里,有家裝修非常復古的小型咖啡廳。</br> 因為地形偏僻,咖啡廳也不大,平時很少有新客,只有熟悉的老顧客會關顧。</br> 楚池也是來到這以后,才后知后覺發現,這里距離案發地不遠。</br> 眼中溢滿擔憂和關懷,他加快了步伐推門而入。</br> 悅耳的風鈴聲響起,正在吧臺泡咖啡的女性抬眸對他溫柔一笑:“小池,來了?”</br> 幾乎是聽見聲音的瞬間,楚池感覺自己被治愈了。</br> 他不自覺放輕了步伐,溢滿柔情走上前。</br> “婉兒姐,好久不見……”</br> 紅透的臉,期期艾艾的聲音,一看就是墜入情網的模樣。</br> “最近又去別的國家旅行了?想見你一面可真難……”</br> 殷婉兒輕笑著打招呼,將拉好花的拿鐵放到了楚池面前。</br> 后者一臉驚喜端起咖啡:“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會來?”</br> “唔……大概是因為我們心有靈犀?”</br> 她露出一抹嬌俏的笑,曖.昧的對著他眨眨眼。</br> 楚池臉瞬間又深了一個度,不好意思的小啜了一口咖啡。</br> 唔……</br> 還是他所熟悉的味道。</br> 濃濃的咖啡香伴隨著濃郁的奶香,入口后又能品出特有的橙子味……</br> 一口接一口,讓人完全停不下來。</br> 這是……會讓人上癮的咖啡!</br> 殷婉兒看著被她所泡的咖啡完全吸引,像是被吸走了魂魄的男人,嘴角飛速閃過一抹詭異的笑。</br> 吊了這么久的胃口,也差不多該進行下一步了……</br> 眸中鋒銳一閃而過,殷婉兒抬起纖纖柔荑,輕撫上楚池的手背。</br> “小池……”</br> 溫熱柔軟的觸感襲來,楚池身體激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br> 他一直幻想著和對方親近,也無數次幻想過觸碰對方會是什么感受。</br> 終于到了這一天,他才后知后覺發現,那讓他向往上癮的,并不是這柔軟光滑的觸感。</br> 而是不久前碰到過的,毛茸茸的觸感。</br> 那頭色.狼的毛發非常柔軟細密,可毛發之下掩藏的肌膚,卻又結實有力,比人的體溫更熱……更滾燙……</br> 楚池腦海里,不自覺浮現了霜羽豎著一對狼耳朵趴在他身上的澀氣模樣。</br> ‘砰——’</br> 慌亂之間,他身體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抗拒,一把將殷婉兒的手甩開。</br> 力道過大,咖啡杯掉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br> 殷婉兒瑩白的手背上,也因為大力拍擊出現了一道赤目的紅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