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干了,大不了一起死!</br> 尹梓航咬咬牙,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br> “好痛……我、我跑不動了……”</br> 他使用了楚楚可憐特效,眼中氤氳上濕濕的霧氣,上一秒還狼狽不堪的人,此刻卻多了一種柔美凄慘的濾鏡感。</br> “子軒你再忍忍,那些殺手不是泛泛之輩,不能停下,我來背你!”</br> 姜曄也喘,他也累,可他更舍不得他的心上人如此狼狽。</br> 沒有任何怨言,他迅速在他面前蹲了下來。</br> 也就是耽擱了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七八個殺手追了上來。</br> 眼看逃不掉了,邢焱和陸明澤不得不再次應戰。</br> 姜曄又要應付敵人,又要保護尹梓航,分身乏術的他很快就被敵人砍了一刀。</br> “阿曄!”</br> 尹梓航的尖叫聲劃破喉嚨。</br> “不礙事兒……別擔心,子軒。”</br> 姜曄強忍傷痛對他安撫的笑笑。</br> “嗚嗚嗚……都怪我,如果我會武功有自保能力,你就不會受傷了……”</br> 后者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并且成功再次收到了好感度+5的獎勵。</br> 麟修暗中觀察著這一幕,很快學會了其中精髓。</br> 賣慘這條路,可行!</br> 他在跑的時候,有意和他人分開距離。</br> 不多時,戰線被拉成了三角形。</br> 麟修和霜羽。</br> 尹梓航和姜曄。</br> 邢焱和陸明澤。</br> 邢焱那邊敵人是最多的。</br> 他們距離其他人距離也是最遠的。</br> 如此混亂險峻的狀態下,他們實在分不出心去關心他人的情況。</br> 很快,兩名黑衣人朝著霜羽兩人沖了過來。</br> 麟修冷著臉揮劍應對。</br> 現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br> 哪怕是做戲,麟修也要求戲必須做全,絕對不能讓旁人看出端倪。</br> 所以打架,那是真的打。</br> 但看似不死不休的紛爭,其中水分有多大,只有他們幾個當事人清楚。</br> 其中一名殺手,舉劍砍向麟修。</br> 麟修卻忽然騷操作,不躲不閃也就罷了,特喵的他還故意湊著去。</br> ‘撲哧——’</br> 利刃穿透他的肩膀。</br> 殺手傻眼了。</br> emmmmm?</br> 這和事先演練好的劇情不太一樣?</br> 生怕屬下露出端倪,麟修一個飛踹將對方踹飛,抱著霜羽的身體如同卸力似的軟了下去。</br> 霜羽:“……”</br> 小愛:“……”</br> 這操作,就挺騷的!</br> 【恭喜大人,找了個戲精老攻~~】</br> 小愛再次在他腦海里釋放五毛煙花特效。</br> 呵。</br> 霜羽簡直無力吐槽。</br> 這個世界,總讓他有種人設繃不住的沖動!</br> “奴才沒事,殿下……別擔心……咳咳咳……”</br> 一秒變柔弱的麟修蒼白著臉開口安撫,還擅自加戲,咳的跟哮喘病人似的。</br> 霜羽:“……”</br> 沒人注意,他垂在身側的柔荑已經捏成了砂鍋大的拳頭。</br> 【大人,您得接戲啊!】</br> 小愛看熱鬧不嫌事大,催促。</br> 霜羽長睫不停輕顫,呼吸都變的急促。</br> 過了許久,他才顫巍巍抬起手,二話不說掏出手絹給他捂住滲血的傷口。</br> 苦肉計果然有用啊。</br> 看看殿下這都心疼到身體顫抖不已了!</br> 以后要多用用才行。</br> 麟修心里樂開了花,哪里知道霜羽是在強忍弄死他的心才會抖成這樣。</br> 在敵人源源不斷的進攻下,幾人都受了傷。</br> 其中情勢最為險峻的,是邢焱。</br> 他對上的殺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只有一個人,戰斗力卻是其他人無法比的。</br> 刀光劍影中,兩人打的不可開交。</br> 邢焱武功確實不錯,但他并不是江湖人士,比起武功,他更擅長上陣殺敵。</br> 幾個回合之后,他的劣勢漸漸顯現出來。</br> 他能看清對方刺向他的招式,可偏偏他躲不開。</br> 殺手的劍,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臟位置。</br> 邢焱悶哼一聲,身體直挺挺栽倒。</br> 倒下去那一刻,他看到了冷眼旁觀的陸明澤,自然也清晰的看到了,對方嘴角拂過的淺笑。</br> 那名殺手在得逞后,并未乘勝追擊追殺其他人。</br> 恰逢錦衣衛們趕到,對方嘶啞著喊了一聲:“撤!”</br> 剩下的黑衣人們毫不戀戰,立刻使出輕功撤離。</br> “九千歲,您沒事吧!”</br> 錦衣衛的隊長遣了一批屬下去追,自己則是迅速上前查看幾人的情況。</br> “咱家沒事,速去尋找殿下!”</br> 陸明澤眉頭緊擰開口,露出沉思的表情。</br> 顯然,他也察覺到了端倪。</br> 但他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在殺了陸明澤以后立刻停手不殺他。</br> 那幕后布局之人,目的究竟為何?</br> 再睨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邢焱,他嘴角不受控制再次上揚。</br> 這個意外,也并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br> 邢焱才是他最大的心頭大患!</br> 不論是朝堂,還是子軒!</br> 比起淡泊名利的姜曄,他更忌憚邢焱。</br> 畢竟,此人不論是心機還是貪欲,都和他不相伯仲!</br> 很快,分散的錦衣衛們找到了其他人。</br> “卑職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br> 地上烏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請罪。</br> “孤無礙,并未受傷,其他人如何了?”</br> 霜羽被麟修抱在懷里,懨懨開口。</br> 小隊長遲疑了片刻,據實相告:“邢王身受重傷,情況十分危急。”</br> “帶孤去看看!”</br> 霜羽露出焦急的模樣開口。</br> 原本還病怏怏的麟修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抱著他站起身。</br> 而那名正準備伸手抱殿下的小隊長一臉懵圈。</br> “奴才受的只是輕傷,就不用大人代勞了。”</br> 麟修皮笑肉不笑說完,哼哧哼哧抱著霜羽往回走。</br> “孤還以為……你命不久矣?”</br> 霜羽語氣淡漠開口。</br> 厚臉皮的暗衛毫無被揭穿的尷尬,爽朗一笑。</br> “想抱我家殿下,除非從奴才尸體上踏過去!奴才確實受了傷,但還是能稍稍撐一下的。”</br> 后者無語凝噎閉嘴,不想再和他耍嘴皮子了,心累,嘴更累。</br> 樹林里。</br> “阿曄,邢王怎么樣了?”</br> 尹梓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抽一噎詢問。</br> 姜曄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凝重。</br> “傷口正中心臟……邢王的情況十分危機,我也只能盡量一試,需盡快將人送回國師殿!”</br> 尹梓航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昏死過去。</br> 不是氣運逆天嗎?</br> 怎么就挨了這么一下,就要嗝屁了!</br> 邢焱若是嗝屁了,他的好感度怎么辦,世上可再找不到比他氣運更好的工具人了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