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等等我……”</br> 尹梓航的魂魄幾乎都快被嚇尿了,他顫巍巍看向天際,生怕天道一道天雷劈下來讓他魂飛魄散。</br> 但他所擔(dān)憂的事并未發(fā)生。</br> 零零八在陷入休眠前似乎做了什么。</br> 他的魂魄被鎖在了一個(gè)微形的空間里。</br> 雖然不會被天道發(fā)現(xiàn),但他也無法離開原地。</br> 又急又怕,他甚至不敢去拍打那無形的邊框,只敢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br> 真正的尹梓航清醒的很快,不過一刻鐘的時(shí)間,便迷迷糊糊坐了起來。</br> 看到身穿太子明皇衣袍的霜羽,他瞪圓了眼,一時(shí)間竟是反應(yīng)不過來。</br> 也不怪他如此懵圈。</br> 那殘魂和零零八奪取他身體已經(jīng)三年有余,他陷入昏迷的時(shí)候,原主還沒坐上太子之位呢!</br> 真正的尹梓航對皇位并不覬覦,他只想早早封王,前往封地做個(gè)逍遙王爺。</br> 雖對皇位無心,但深宮長大的他,并不是真正的傻白甜。</br> 他立刻就明白情況有些不對勁,但他并未焦急詢問,而是非常有禮貌的和霜羽打過招呼后離開東宮,火急火燎前往他母妃的住處。</br> 宮中人多眼雜,也只有自己的母妃,才不會害他!</br> 會將原主給弄醒,這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br> 反正原主不會對霜羽的計(jì)劃造成損害,甚至還會成為最有用的工具人,霜羽便也放任他去了。</br> 下朝后,他一直待在書房處理奏折,直到小德子提醒他到用午膳的時(shí)間了,他這才捏著眉心放下了手中的奏折。</br> 用過午膳后,麟修照例端來了苦澀的湯藥,哄著他喝下,期間還偷了個(gè)吻。</br> 湯藥中有安神作用,午睡醒來后,他繼續(xù)前去批閱奏折。</br> 晚膳過后,麟修再次將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德子關(guān)在了門外,抱著霜羽前去沐浴。</br> “殿下,如今您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許多,需要泡藥浴了!”</br> 浴池旁,有個(gè)巨大的圓形木桶,水蒸氣冉冉升起,里面是黑乎乎,帶著濃濃藥味的藥浴。</br> “不許脫光!浴桶太小,你、你不準(zhǔn)進(jìn)去。”</br> 深知他的德行,霜羽咬著下唇命令。</br> 每次沐浴的時(shí)候,某個(gè)大尾巴狼總是會將他扒的精光,隨后抱著他進(jìn)入浴池一同享受。</br> “喏!”</br> 破天荒的,這次麟修沒有拒絕,只是眼中那抹狡黠揮之不去。</br> 這家伙,又在算計(jì)什么?</br> 霜羽有些懷疑他過于良好的態(tài)度。</br> 很快,只穿里衣的他被麟修抱著前往浴桶。</br> 走得近了,他才徹底看清浴桶里的情況。</br> 黑乎乎的湯藥里,竟是有數(shù)百條如同紅線一般的蟲子。</br> 那些蟲子似是受不了熱水,不停在水里撲騰著,那瘋狂扭動的身體,能讓密集恐懼癥瞬間發(fā)作。</br> “你、你要孤進(jìn)入這里面?”</br> 霜羽神情錯愕驚呼出聲。</br> “殿下,此蠱名為癸水,乃神醫(yī)谷獨(dú)有,只服用湯藥以及泡藥浴,是無法將您體內(nèi)的余毒完全排除的。</br> 但有癸水就不一樣了,它們還是卵蟲的時(shí)候就以百毒喂養(yǎng),故而百毒不侵,又喜食毒液,和它們一同泡澡,它們會主動蠶食您體內(nèi)的余毒!</br> 這可是奴才花了很大代價(jià)才弄來的,殿下可千萬莫要辜負(fù)奴才的一片好心啊!”</br> 麟修眼中溢滿揶揄,笑瞇瞇說道。</br> “它、它們還要吃孤?!”</br> 霜羽小臉?biāo)查g變的煞白。</br> “不疼的,奴才以前泡過,就跟螞蟻爬差不多!”</br> 麟修嘿嘿一笑,話音落下的同時(shí)抱著他往浴桶里放。</br> 霜羽小臉蒼白,攬著他的脖頸死活不愿意下去。</br> 卻抵不過對方的力道,他還是被無情的扔進(jìn)了浴桶里。</br> 浴桶很深,他坐到水里瞬間沒過他的肩膀。</br> 饑餓了許久的癸水們立刻嗅到美食的味道,紛紛朝著霜羽的身體靠近。</br> 看著很驚悚。</br> 但其實(shí)效果和魚療差不多。</br> 有些酥麻,有些癢,還挺舒服!</br> 霜羽不自在了片刻之后,很快便習(xí)慣,愜意的瞇起眼仰頭靠著浴桶邊緣享受。</br> 而那些吸取了他身體余毒的癸水蟲們,身體開始脹大,漸漸變的如同蟬蛹一般肥嘟嘟的。</br> 猩紅透明的身體也變成了青黑色,可想而知,霜羽體內(nèi)有多少余毒。</br> 麟修看著那些變黑的癸水,面色也逐漸變的凝重。</br> 此方法雖好,但有時(shí)間限制。</br> 癸水吸取的,不是單純的毒液,里面還有霜羽的血。</br> 若是長期用此辦法,他的身體承受不住。</br> 一周只能一次。</br> 如今這些癸水全部吃的脹鼓鼓的,顏色又深,要完全清除他體內(nèi)的余毒,恐怕至少得半年。</br> “看來,孤還是個(gè)毒人。”</br> 霜羽看著那些黑漆麻烏的蠱蟲,自嘲一笑。</br> “以后,殿下的身體一定會越來越健康的……”</br> 眉目泛柔,麟修摸摸他的頭,篤定道。</br> “孤真的會有下地走路的一日嗎?”</br> 霜羽不安問道。</br> “一定會的,且就在不久的將來,奴才說過,只要殿下想要的,奴才通通都能為您實(shí)現(xiàn)!”</br> 麟修看著他茫然無措的臉,臉上的笑容危險(xiǎn)又迷人。</br> 泡了整整半個(gè)時(shí)辰,他才將他抱出浴桶,放在了軟榻上。</br> “奴才替您更衣!”</br> 話音落下,麟修解下了霜羽濕淋淋的里衣。</br> 如同剝殼雞蛋般光滑細(xì)膩的奶白色肌膚上,布滿了被癸水吸咬后留下的細(xì)小的紅色傷口。</br> 密密麻麻的小點(diǎn)點(diǎn),就跟起了疹子似的。</br> 藥浴過后,還需配合去腐生肌的膏藥來消除癸水蠱蟲留下的傷口。</br> 將乳白色的藥膏放在掌心融化,麟修的手覆上了霜羽的腳心。</br> 這里是毒素最為密集的地方,同樣也是癸水咬的最多的地方。</br> 以往的霜羽,因?yàn)橛喽荆轮翢o感知。</br> 可這一次,他竟是隱隱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br> “熱乎乎的,孤的腿似乎有感覺了!”</br> 眼眸晶晶亮,他激動的拽住麟修的衣袖說道。</br> “以后,殿下會更有感覺的……奴才十分期待那一天。”</br> 麟修薄唇輕揚(yáng),露出一抹極為曖.昧的笑,撩撥一般撓了撓他的腳底板。</br> 可惜,霜羽暫時(shí)沒辦法給出讓他滿意的反應(yīng)。</br> 就跟揉搓面團(tuán)似的,他將霜羽翻來覆去蹂.躪了一遍。</br> 身上密集的紅點(diǎn)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過于稚嫩的肌膚被揉搓而出的紅痕。</br> 那是大片的曖.昧而旖旎痕跡,讓人心猿意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