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要毒害殿下啊?膽子太大了,金龍真身都敢毒害,他就不怕遭天譴嗎?”</br> “殿下不會有事吧?”</br> “嗚嗚嗚,到底是哪個害人精,我們還能回去嗎?”</br> “蒼天保佑殿下無礙,若他出了什么事,麟國會被降天罰的吧!”</br> “殿下乃金龍下凡,肯定不會有事的……”</br> ……</br> 被迫滯留在麟德殿的人們,一邊擔憂著霜羽的身體健康,一邊又怕自己會受牽連,更多的,是對那個膽敢對金龍下手的人的痛恨。</br> 傷害金龍,這可是損陰德的糟心事兒,他們就不怕被天譴嗎?</br> 這邊人們擔憂的食不下咽,東宮卻是一片和諧。</br> 很快,御醫和孟無雙都抵達,問診過后,都確定霜羽確實中毒了。</br> 但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御醫們卻說不出來。</br> 孟無雙倒是很坦然直接說出答案:“殿下所中之毒,名為赤鳳。毒性不強,但會毀人意志,長期服用后,會產生幻聽和幻象,性格也會因為藥物折磨變的暴戾兇殘。</br> 毒并不會損壞殿下的身體,但壞就壞在,殿下.體內本就有娘胎里帶來的毒素,如今兩毒相沖,才會導致殿下身體受損,吐血暈倒。”</br> 赤鳳?!</br> 聞所未聞……</br> 太醫們你看我我看你,顯然并未聽說過此毒。</br> “你們不知不奇怪,此毒乃神醫谷前堂主崔弈辰研發而成。”</br> 孟無雙淡定一笑,解釋道。</br> 崔弈辰三個字,讓太醫們臉色大變。</br> 他們自然對此人很是熟悉。</br> 畢竟當年陛下下令讓姜曄親手殺死他師傅制成丹藥,他們也被迫參與其中。</br> 再聯想近幾年里殿下發狂的事,兇手是誰,一目了然。</br> 若是以前,他們斷然不敢得罪權傾天下的國師姜曄。</br> 可今非昔比。</br> 宮中的權勢方向,早已在悄無聲息中改變。</br> 如今太子初露頭角,又有金龍傳聞。</br> 到底該如何站隊,他們需要深思熟慮一番。</br> 站錯隊的后果,不堪設想。</br> 輕則腦袋落地,重則牽連全家。</br> “您的意思是說,此毒并不是這次晚宴所下,而是常年累月而成?”</br> 麟修語氣淡漠詢問。</br> 很稀松平常的語氣,卻飽含濃濃的殺意。</br> 再配上那張瘢痕累累的臉,讓他像索命修羅一樣恐怖如斯。</br> “正是。”</br> 孟無雙配合回答。</br> “殿下的身體,平時誰在負責?”</br> 麟修虎視眈眈詢問太醫們。</br> 這是……在強迫他們站隊啊!</br> 宮中人人都是人精,太醫們立刻明白過來。</br> 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暗衛,恐怕是大有來頭。</br> 這次的殿下,恐怕是有備而來。</br> “是國師負責!”</br> 不敢再耽擱,他們索性將所有麻煩扔給姜曄。</br> 反正他本來就是幕后主使。</br> 他們神仙打架,他們這群小鬼還是不要多參與的好。</br> “聽到了嗎?”</br> 麟修冷笑一聲,看向一旁的錦衣衛隊長。</br> “立刻隨我前往國師大殿,緝拿姜曄!”</br> 錦衣衛隊長當機立斷開口。</br> 他不是麟修的人,而是陸明澤的人。</br> 陸明澤離開前就吩咐過他,密切注意國師大殿的一切。</br> 他知道九千歲忌憚姜曄不是一天兩天。</br> 而今天,就是除去姜曄的最佳時機!</br> 一行人烏泱泱沖進國師府,卻沒找到姜曄的下落。</br> 抓了門童質問后才得知,姜曄再尹梓航的王府,并未回來。</br> 錦衣衛們立刻拿著出宮令牌再次出宮。</br> 最終在尹梓航的床上抓捕了姜曄。</br> 他們闖進去的時候,兩人還在床榻上干柴烈火。</br> 不得不說,眾人被這一幕刺激到了。</br> 男男不倫之戀也就罷了。</br> 兩人的身份,一人是國師,一人是王爺。</br> 簡直是……荒唐。</br> 兩人既然有染,那賢王尹梓航,有沒有可能也參與了投毒事件?!</br> 并不知道陸明澤和尹梓航關系的錦衣衛們當機立斷,連著尹梓航一起抓。</br> “瘋了,你們怎敢,我是王爺……”</br> 尹梓航瘋狂反抗,卻抵不過對方的力道,被擒著往外走。</br> 王府的侍衛們見狀想阻攔。</br> 錦衣衛們直接拔刀相向。</br> “國師姜曄涉嫌毒害殿下,我們也只是按照規矩辦事,請賢王回去協助調查,若他無罪,自會放回。皇命難違,如有違令者,殺無赦!”</br> 一聽到毒害殿下幾個字,侍衛們傻眼了,哪里還敢再攔。</br> 畢竟現在的太子今非昔比,他,可是‘金龍化身’!</br> 霜羽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麟修那張恐怖如斯的臉。</br> “殿下醒了?”</br> 不好,這家伙瘋病又犯了。</br> 喝下帶料酒的那一刻,霜羽就知道自己要遭殃。</br> 如今對上這家伙那似笑非笑的恐怖臉蛋,他表示自己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住。</br> “你……”</br> “殿下,我已經將國師緝拿,以后您不用再受發狂困擾了,開不開心,高不高興?”</br> 麟修笑瞇瞇打斷他的話,一副寶寶乖不乖,寶寶求表揚的模樣。</br> “我……”</br> “殿下龍威大顯啊,如今無數千金小姐都對您芳心暗許,或許再過幾日,國家就能傳來您大婚的喜訊了……”</br> 話音一轉,麟修再次打斷他的話,那語氣,那叫一個哀怨。</br> “這……”</br> “您鐘意太師的孫女?還是鐘意李大臣的閨女?似乎張尚書的妹妹也不錯呢。”</br> 皮笑肉不笑的他再次打斷霜羽的話,嘴角勾起,眼中的寒芒卻越來越盛。</br> 媽的。</br> 能讓他開口說話嗎?</br> 他不過是應酬而已,那些千金小姐他根本沒時間看好嗎,長的是芝麻還是綠豆他都不知道!</br> 霜羽氣郁又無奈。</br> “麟修……”</br> 他面色復雜開口。</br> 才喊了一聲,又一次被打斷。</br> “殿下還是不要開口的好,免得您每次說話都不中聽,倒不如不說,奴才曾聽聞,有個方法可以很好的堵住別人的嘴,您要試試嗎?”</br> 麟修冷冷一笑,驀然逼近。</br> 他根本不給霜羽開口的機會,就這么扣著他的后腦勺吻了上去。</br> “你、你瘋了……”</br> 一吻完畢,霜羽氣喘吁吁控訴。</br> “是啊……奴才瘋了……殿下,您既要了我,又怎能撇下我娶別人?那些女人,除去能為您生子,還能為您做什么?</br> 她們能為您除掉姜曄,除掉陸明澤,除掉邢焱嗎?她們不能,只有奴才能,奴才,才是您的最終歸宿!”</br> 麟修眼神陰狠說完,驀地再次吻住他的唇。</br> 口中早已備好的藥丸,被他送進了霜羽口中。</br> 瞳孔猛縮,霜羽甚至來不及反應,就這么咽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