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比起殿下對臣做的一切,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br> 嚴以修冷笑一聲,反駁道。</br> 字里行間,都是要霜羽先低頭。</br> 兩人大眼瞪小眼,無聲對峙了許久。</br> 霜羽最終嘆了口氣,妥協了。</br> “你待如何?”</br> 看他面色凝重,嚴以修也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br> 他將霜羽挪到一旁,自己則是起身單膝下跪,表情虔誠執起霜羽的左手,放在唇邊蜻蜓點水一吻。</br> “主子若是想要回這江山,得讓奴才滿意才行啊……奴才說過,會讓您主動求愛我,我允你皇位,你許我一生,這個要求,不過分吧?”</br> 許一生?!</br> 什么意思??</br> 眾人瞪圓了眼,一副受到巨大刺激的模樣。</br> “就這?”</br> 霜羽眼皮輕顫,再問。</br> “自然不是,臣要你答應,娶我為后,且終身不得納妃,只愛我一人,獨寵我一人,做得到嗎?”</br> 嚴以修露出燦爛的笑容,步步逼近。</br> “荒、荒謬……這是要讓皇家絕后啊,瘋子,瘋子……”</br> 不少老臣頭疼的開始碎碎念,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樣。</br> “若是朕不允呢?”</br> 霜羽再問。</br> “那我自立成王,建立新的國度,讓百姓生靈涂炭,再將你囚禁于后宮,日日寵幸,讓您永遠無法下龍榻!”</br> 嚴以修眼中閃過一抹狠絕,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殘忍的話。</br> 眾人再次被他的瘋魔和邊臺驚的大吸一口冷氣。</br> 他們都清楚,他并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會這樣做!</br> 能將人逼到如此份上,說他是天魔降世禍害人間都不為過。</br> 可笑的是,他如此瘋狂,竟是只為了得到一個人的愛?!</br> 小愛驚嘆連連。</br> 【都說戀愛腦不可取,可他這戀愛腦強勢變態到如此地步,也算是瘋雞中的戰斗雞了!】</br> 霜羽:“……”</br> “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那啥,殿下,我看嚴將軍是真的愛您,您倆強強聯手,定能換我麟國百年和平。</br> 那啥……不如您就從了他吧?”</br> “雖然瘋,但他對您的愛如此真誠炙熱,老臣都被感動了,殿下,您還猶豫什么,江山和美……美人都囊括啊!”</br> “男后雖然荒唐,但并不是不可取,隔壁女兒國,不就是男子為后嗎?我們麟國也能改改傳統,將就一下的……”</br> “沒有逆鱗的龍,就是一條不完整的龍,嚴將軍乃您的逆鱗,只有放在身邊,您才完整啊!”</br> ……</br> 一群大臣們立刻反水,開始勸說霜羽接受嚴以修。</br> 畢竟,國家存亡此刻全掌握在他手里。</br> 從了,皆大歡喜。</br> 不從,地府約喝茶。</br> 都說龍有逆鱗,這麟修,恐怕就是殿下失去的逆鱗。</br> 否則怎么會受苦受難這么久,這才迎來春天呢。</br> 霜羽:“……”</br> 胡說八道。</br> 一派胡言。</br> “嚴以修。”</br> 不管眾人的逼逼叨,他面色鄭重開口喚他。</br> “我在。”</br> 嚴以修鄭重回答。</br> “你要的,朕允了!有一件事,你猜錯了。孤雖然是故意接近你,但孤對你的感情,亦是真的,江山為聘,你可愿嫁給我?”</br> 天生缺少浪漫細胞的霜羽破天荒的爛漫了一回,說出了讓人酸掉牙的情話。</br> 別人那是雞皮疙瘩陣陣。</br> 唯有嚴以修感動到流出了眼淚。</br> 哪怕知道被利用,傷透了心的時候,他都沒掉一滴淚。</br> 現在卻因為霜羽的一句話,哭成了淚人。</br> “我愿意,謝主隆恩……”</br> 他一邊掉眼淚,一邊跪在霜羽腳下,虔誠的磕了三個頭。</br>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會來事的大臣們立刻跪下眉開眼笑開始道喜。</br> 好不容易醒來的江立肖一聽皇后二字,再次被眼前三觀炸裂的場景氣暈過去。</br> 為避免夜長夢多,嚴以修日子都不打算挑,勒令明日登基大典以及封后大典一同舉行。</br> 朝中無一人敢反對。</br> 散會后,他的人忙著打掃戰場,將扎堆的尸體運出。</br> 活下來的宮女太監們則是忙著清洗皇宮的血跡,以及為明日的大典做準備。</br> 賢王府。</br> 焦慮不安的尹梓航一直在不停來回踱步。</br> “為什么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倒是給我回個話啊。”</br> 【信息被屏蔽,收不到任何消息,有異樣,有異樣,警告,警告……】</br> 零零八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它一直在亮紅燈。</br> 該死,他不能坐以待斃。</br> 這廢物系統已經無法再幫助他,他必須自己逃命先!</br> 對危險感知極強的尹梓航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當機立斷沖回房開始收拾行囊。</br> 他將所有值錢的東西一股腦塞在一起打包。</br> 隨后背著裝滿金銀珠寶的四個行囊打算鬼鬼祟祟從后門離開。</br> ‘吱呀——’</br> 房門被打開。</br> 門外占著整整齊齊舉著火把的錦衣衛。</br> 霜羽身穿龍袍,雙手負在身后,冷漠的望著他。</br> ‘啪嗒——’</br> 尹梓航被嚇的手上的行囊全部落地,想也不想轉身就想逃回去。</br> “抓住他。”</br> 霜羽一聲令下,錦衣衛們迅速出手將其制服。</br> 半刻鐘后,尹梓航被五花大綁綁在了椅子上。</br> “你們出去,朕要和他單獨談談。”</br> 霜羽下令。</br> “喏!”</br> 一行人對下,將獨處的空間留給兩人。</br> 尹梓航的腦海里,零零八一直在發出警報,說力量不夠,讓他盡快獲取積分。</br> 那吵吵鬧鬧的聲音,快把他煩死。</br> 他感覺零零八狀態非常糟糕,cpu都快燒著了。</br>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尹霜羽對不對!”</br> 尹梓航崩潰質問。</br> “你的系統這么能耐,何不問問它?”</br> 霜羽似笑非笑睥睨著他,慢條斯理開口。</br> 他知道系統?!</br> 尹梓航整個人都傻了。</br> “你到底是誰,你也有系統是不是,你也是穿越人士對不對,我們都是穿越者,相煎何太急……”</br> 他嗚嗚的哭著,想要霜羽饒他一命。</br> 一抹殘魂罷了,霜羽懶得理會,他更好奇的是那所謂零零八的系統,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br> “小愛,輪到你表演了。”</br> 他對小愛說道。</br> 【是時候展現我真正的技術了!】</br> 磨刀霍霍的小愛支棱一聲,立刻開始施法。</br> 【走開,走開……】</br> 察覺到危險的零零八發出凄厲的慘叫,用上所有的能量打算打開通道獨自逃離。</br> 小愛又怎么可能讓他得逞。</br> 一陣劇烈的撕扯之后,零零八終于露出了真面目。</br> 它壓根不是什么正經系統。</br> 不過是一只假扮系統誆騙人類的半吊子黃皮子妖怪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