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翎很缺愛。</br> 所以沒有安全感。</br> 哪怕霜羽就在他身邊,他仍然理所當然的認為,總有一天,他也會棄他而去。</br> “不離開,生同床,死同穴,滿意了嗎?”</br> 霜羽翻了個白眼,繼續(xù)上藥。</br> “嗯,謝謝你,老婆。”</br> 謝翎乖乖的點點頭,燦笑。</br> 顯然,他沒將他的話當回事兒。</br> 霜羽也不繼續(xù)解釋。</br> 不得不說,原主的討好(付出)型人格對他很有利。</br> 再煩這不懂事的狗東西,他也不會毫無保留付出自己的一切。</br> “沒有下次了,謝翎,我能接受正常的戀愛,而不是像你這樣單方面的占有,懂?”</br> 沾了消毒水的酒精棉重重摁在他的傷口上,霜羽面色凝重警告。</br> “唔……”</br> 謝翎眉頭輕蹙,發(fā)出性感的悶哼,水漾的桃花眸氤氳上一層濕濕的霧氣,再次乖乖的點點頭。</br> “那你不要惹我生氣,如果我生氣了,我會通知你一聲,再綁你的。”</br> 他眉眼彎彎說道。</br> 霜羽:“……”</br> 此人的腦回路,有點奇葩。</br> 算了,他干嘛跟一個神經(jīng)病計較。</br> 給謝翎上好藥,兩人再次回到廚房,霜羽做好麻辣燙端上桌。</br> 一份特辣,他吃的。</br> 一份微微辣,謝翎的。</br> 討好型人格,讓他輕易就記住了謝翎的喜好。</br> 不能吃辣,比起重口味,更喜歡清淡的食物。</br> 吃完東西,天已經(jīng)灰蒙亮。</br> 他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宵夜還是早餐了。</br> 沒理會沸沸揚揚的緋聞,霜羽命令謝翎送他回訓(xùn)練營。</br> 謝翎表情非常不情愿,但還是乖乖照做了。</br> “維持了這么多年的人設(shè),不要輕易崩掉,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回去劇組安心拍戲聽到了沒?”</br> 下車前,霜羽對他耳提面面。</br> “可我會想你。”</br> “休息的時候,我會去看你!”</br> 霜羽揉揉他的頭,安撫。</br> 心中仍然不情愿,但謝翎還是妥協(xié)了。</br> 訓(xùn)練營門口,擠滿了想要挖到一手消息的媒體。</br> “是謝影帝的車!”</br> 眼尖的狗仔看到不遠處緩緩駛來的車子,大喊一聲,一群人蜂擁而上,直接將車子堵死。</br> ‘砰砰砰——’</br> 整個車身都被瘋狂敲擊,快門聲不絕于耳,記者們也不管兩人聽得見聽不見,扒拉扒拉就開始詢問。</br> “真煩……碾死他們算了。”</br> 謝翎臉上仍然保持著完美的假面微笑,說出口的話卻是讓人肝膽俱裂。</br> 這個反社會人格!</br> 霜羽頭突突的疼,當著媒體的面也不好說什么,干脆示意他打開車門下車。</br> “謝影帝,請問你和婁霜羽真的是命定伴侶嗎?”</br> “兩位昨晚是去共度一夜了嗎?”</br> “婁霜羽能翻身,是您在背后推波助瀾嗎?”</br> “方便告知我們兩位命定圖騰的位置嗎。”</br> “兩位的戀情,是否是配合公司炒作?命定圖騰也是假的吧?”</br> ……</br> 沒有保鏢,謝翎只能快速走向副駕,將霜羽護在身后。</br> “抱歉,羽還有行程,能讓他先進去嗎?我會留下來回答各位的問題。”</br> 依然保持著謙謙君子的風度,他面帶微笑柔聲詢問。</br> 媒體們也很給面子,紛紛讓出一條道來。</br> 謝翎牽起霜羽的手,和他十指緊扣,落落大方往訓(xùn)練營大門走去。</br> “老婆,進去吧,記得想我。”</br> 旁若無人在他額頭落下蜻蜓點水一吻,謝翎含情脈脈說道。</br> 霜羽點點頭,在保安的接應(yīng)下進入大廈。</br> 而謝翎則是開始回答記者的詢問。</br> “不是公司的炒作,我和羽確實在交往,至于是不是命定伴侶,這是我們的隱私,不方便告知,還希望各位體諒。</br> 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希望大家能將更多的關(guān)注點放在他的作品上,而不是我們的戀情,很抱歉,占用公共資源給社會大眾造成了不便,我的本意是低調(diào)戀愛,沒想這么快公開,但沒辦法,我一刻都離不開他。”</br> 他并未正面回答命定伴侶的問題。</br> 因為他私心里抱著哪怕不是命定,他和霜羽也會戀愛的想法。</br> 但各大媒體都篤定了他們就是因為命定伴侶才會這么快陷入熱戀。</br> 很快,謝翎的經(jīng)紀人和保鏢們趕到,護送著他上了保姆車。</br> 幾乎是車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場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br> 那雙瀲滟的桃花眸里,充斥著殘虐的暴戾。</br> “記下這些媒體,寫的太過分的話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br> 他面色不虞開口。</br> “好的,翎哥。”</br> 經(jīng)紀人急忙應(yīng)下,心中為那些不懂事兒的媒體捏了一把汗。</br> 若是惹怒了這瘋子,下場可絕對不是天涼王破這么簡單,一不小心就會家破人亡!</br> 還是趕緊和謝總通個氣,讓她壓一下這幾家媒體,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在星盛的打壓下,沒有一家媒體寫出太過分的報道。</br> 清一色都是稱贊兩人天作之合等等內(nèi)容。</br> 隨著走紅和戀情的曝光,霜羽的通告越來越多。</br> 而謝翎也因為拍戲時間很緊,根本沒時間跑出來見霜羽。</br>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br> “咔!休息十分鐘重拍。”</br> 導(dǎo)演敢怒不敢言的聲音響起。</br> 這已經(jīng)是謝翎ng的第18回。</br> 出道至今,謝翎很少ng,即便有失誤,也絕對不會是他造成的,而是拍戲搭檔的原因。</br> 但今天晚上的謝翎明顯心不在焉,一直因為各種失誤而ng,導(dǎo)致了拍攝進度被嚴重拖延。</br> 本該晚上十點就結(jié)束的拍攝,硬生生拖到近凌晨兩點。</br> “抱歉,我可能太累了……”</br> 一臉愧疚的他對著工作人員深鞠躬道歉。</br> “沒關(guān)系的,謝老師您不必自責,應(yīng)該是最近趕進度太累了吧。”</br> 眾人尷尬的笑笑,根本不敢對他撒氣。</br> “那個……小翎啊,需要給你幾天休息時間,去處理一下私事嗎?”</br> 導(dǎo)演將他叫到一旁,小心翼翼問道。</br> “不用,我調(diào)整一下就好,先休息半個小時吧。”</br> 謝翎歉意的笑笑,走向自己的保姆車。</br> 幾乎是車門才關(guān)上,片場就炸開了。</br> “是炒作吧,兩人戀情曝光以后,婁霜羽從來沒來探過班。”</br> “但我看謝影帝的表現(xiàn)不太像,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失態(tài)。”</br> “藕斷絲連的前任什么的,真的讓人很厭惡啊。”</br> “所以他們到底是不是命定伴侶啊,如果是的話,那婁霜羽怎么還會和前任傳出緋聞?”</br> ……</br> 關(guān)上的車門,能屏蔽眾人的視線,卻不能屏蔽眾人的聲音。</br> 座位上的謝翎,完美的表情出現(xiàn)龜裂,帶著風雨欲來的猙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