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喬瑾雯和葉素也去孤兒院領養(yǎng)了一個女孩。</br> 第二年開春,兩人在國外的教堂舉辦了婚禮。</br> 她嘴上說要世紀婚禮,卻又比誰都省。</br> 不是替自己省。</br> 而是替霜羽和謝翎省。</br> 婚宴并不盛大,謝翎和霜羽是伴郎。</br> 除去謝家人,還有昔日孤兒院的同伴,以及孤兒院老院長等人,以及一干孤兒院的孩子們。</br> 教堂門打開。</br> 身穿潔白婚紗的喬瑾雯挽著霜羽的手走進教堂。</br> 同樣穿著潔白婚紗的葉素站在不遠處等待著。</br> 霜羽親手將喬瑾雯,交付給了葉素。</br> 兩人手挽著手走向牧師。</br> 牧師莊嚴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謝翎出現(xiàn)在霜羽身邊。</br> “以后……你的人生只屬于我了,老婆。”</br> 臉上洋溢著比準新人還幸福的笑,他略有些得意的對霜羽說道。</br> 霜羽笑著掐了一下他的窄腰。</br> 在牧師宣布新娘可以吻新娘的時候,身穿白色燕尾服的謝翎,吻上了身穿同款禮服的霜羽的唇。</br> 【叮,惡鬼怨念-10,目前怨念10。】</br> 小愛一邊忙著播報,一邊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擦惡鬼喜悅的眼淚。</br> 婚禮過后,生活一切照舊。</br> 喬瑾雯受到了謝佳人的重用,工作越來越忙碌。</br> 老院長年邁,善良的葉素選擇了辭職,代替喬瑾雯接手了孤兒院。</br> 無論大家有多忙,總會抽出時間陪伴被領養(yǎng)的兩個孩子,周末的時候也會帶兩個孩子前去謝家和謝家孩子親近。</br> 三年后,霜羽和謝翎主演的電影《瘋》全國上映。</br> 故事講述的,是沒有命定伴侶設定,且同性無法結婚的普通世界瘋狂的愛。</br> 霜羽飾演的余璟和謝翎飾演的秦彰是發(fā)小。</br> 情竇初開的時候,余璟發(fā)現(xiàn)他喜歡上了秦彰。</br> 但他不敢將自己的愛意表達,而是心甘情愿以朋友的方式留在秦彰身邊,照顧他。</br> 他們從幼年到青年,從青年到就業(yè)……</br> 暗戀,是酸澀又痛苦的。</br> 可哪怕痛著,余璟也甘之若飴。</br> 他以為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哪怕彼此結婚生子,他們?nèi)匀皇潜舜松凶钪匾娜恕?lt;/br> 直到秦彰交了女朋友,兩人的生活方式逐漸改變。</br> 秦彰不再以他為中心,而是將更多的時間用在了陪伴女朋友上。</br> 陪他看電影的人,不再是余璟。</br> 喝醉去接他的人,不再是余璟。</br> 留宿他家里的人,也不再是余璟。</br> 秦彰家中,余璟的東西被一點一點清除,屬于女朋友的東西,卻越來越多。</br> 余璟的隱忍,換來的是彼此的漸行漸遠。</br> 終于有一日,秦彰給余璟打電話約他喝酒。</br> 終于被約的余璟高興赴約,酒過三巡,得到的卻是秦彰即將結婚的消息。</br> 一無所知的秦彰,熱情邀請余璟做他的伴郎,他太高興了,所以他并沒有看到余璟眼中的光,完全熄滅了。</br> 那一天的秦彰喝了很多酒,喝到酩酊大醉。</br> 他是在難以言喻的感覺中醒來的。</br> 那個被他當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好朋友的男人,騎在他身上……</br> 他覺得惡心,想要推開。</br> 可他被余璟下了藥,只能被動的承受這畸形的歡愉。</br> 余璟很疼,他一直在哭,他想要一個親吻,一個安撫。</br> 可當他的唇要親上秦彰的唇的時候,卻被他嫌惡撇開。</br> 滾燙的淚水混合著汗水,悄無聲息滴落在秦彰赤裸的胸膛。</br> 秦彰被綁架囚禁了。</br> 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充滿了他們歡好的身影。</br> 秦彰唾棄自己,他明明不喜歡余璟,可他的身體總是會被余璟勾引。</br> 他恨,所以他總是用最惡毒的話去羞辱余璟。</br> 余璟每次只是憨厚的笑笑,并試圖用笑容來掩蓋,他的痛苦和卑微,除去強迫他歡好,對他一如既往的好。</br> 隨著婚期的臨近。</br> 秦彰越來越焦躁,他在瘋狂的事后,狠狠掐住余璟的脖頸。</br> 他是真的想要掐死他,他恨他。</br> 可當他抬眸,看到垂死的余璟眼中的濃情,卻呆愣在了原地。</br> “我愛你,我愛你……秦彰,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不要恨我……我不會阻攔你結婚……只求,你將最后的婚前時光施舍給我……”</br> 余璟跪在地上,握著他手一聲一聲低泣著祈求。</br> 秦彰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兩人從小到大相處的點點滴滴……</br> 心臟,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一般,有些酸脹,有些疼。</br> 最終,他什么話都沒說,輕輕抬手,揉了揉余璟的后腦勺,啞聲說了一聲:“好。”</br> 那之后,他心甘情愿被余璟囚禁,只為了完成他的心愿。</br> 兩人又過上了和以往沒有區(qū)別的日子。</br> 一起做飯,一起喝酒,一起打游戲……以及,不知白天黑夜的滾床單。</br> 婚期越來越近,越來越近。</br> 兩人都知道,分手的時間即將到來。</br> 他們即將從最熟悉彼此的人,變成形同陌路的陌生人。</br> 只要一想到余璟會徹底離開他的世界,秦彰的心就鈍痛不已。</br> 婚禮前一夜,說到做到的余璟放開了秦彰。</br> “秦彰,你能最后給我一個擁抱嗎?”</br> 他顫抖著聲音,飽含祈求對著他笑。</br> 秦彰抿著唇,睨了他一眼,轉身離開。</br> 他沒有給與余璟擁抱,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br> 在最后這一周里,他才真正明白,其實他也是喜歡余璟的。</br> 他所有的戀人,都和余璟有相似的地方。</br> 或是眼睛,或者是飲食習慣,或者是發(fā)呆時候的表情。</br> 他只是不愿承認這份感情,所以才一直自欺欺人。</br> 如今他終于明白了,雖然知道對不起未婚妻,可他只能和她說抱歉。</br> 他離開,不是真的離開。</br> 他只是想要徹底去和未婚妻解釋清楚,回到余璟的身邊。</br> 毫無意外的,得知真相,且一直被當做余璟替身的未婚妻給了秦彰一耳光。</br> 很疼,可秦彰卻笑的很開懷。</br> 他久違的換上了西裝,買了花束和戒指,前去尋找余璟。</br> 充滿記憶的地下室被打開。</br> 迎接他的不是余璟喜極而泣的模樣。</br> 他的余璟安安靜靜躺在屬于他們的床上,懷里抱著他穿過的體恤,如同睡著一般安安靜靜。</br> 一旁的桌上,是空了的一整瓶安眠藥。</br> 那個屬于秦彰的余璟……</br> 再也不會醒過來。</br> 秦彰抱著余璟的尸體,一坐就是三天。</br> 直到警方接到報案闖進來。</br> 失去余璟以后,秦彰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br> 他的世界變的一片灰暗。</br> 那個會陪著他喜怒哀樂的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br> 一年、兩年、三年。</br> 秦彰找遍了世界每個角落,都找不到他的余璟。</br> 終于,他再次回到了那間地下室。</br> 畫面被分割成兩半。</br> 一半是自殺前的余璟。</br> 一半是準備自殺的秦彰。</br> 他們一同走進浴室,將自己洗的干干凈凈。</br> 穿上了干凈的衣服,抱著另一半的衣服,緩緩在床上坐下。</br> 手里摩挲著彼此的照片,眼中溢滿了愛戀。</br> 打開藥瓶,將整瓶藥吞服。</br> 他們緩緩躺在床上,在對彼此的思念中永遠地……閉上了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