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羽想要掙脫。</br> 卻根本掙脫不開對方的桎梏。</br> 只能眼睜睜看著柳霆舔吮他的傷口。</br> 酥酥麻麻的感覺伴隨著針扎一般的刺痛襲來,他悶哼一聲,忍不住抬手拽住了他后腦勺的短發(fā)。</br> 小腿上的血,被柳霆一點一點舔吮干凈。</br> 渾身輕顫喘息著,霜羽緊咬住唇瓣低頭看過去。</br> 感知到他的視線,柳霆緩緩抬眸。</br> 色淡的唇瓣,被他的血液染成了妖冶的紅色,襯得那張臉越發(fā)勾魂奪魄,攝人心魂。</br> 咚咚咚。</br> 霜羽心臟仿佛在敲鑼打鼓,忍不住問道:“你是誰?”</br> “你覺得我是誰?”</br> 柳霆并未回答他的話,而是似笑非笑反問道。</br> 大腦一片空白,霜羽神色迷茫搖搖頭。</br> “該休息了,娘子?!?lt;/br> 對方顯然不會給與他答案,不顧他的意愿將他抱到了架子床上。</br> 直男警報響起。</br> 霜羽渾身的汗毛幾乎都豎立起來。</br> 他飛速拽過被子捂住身體,警惕瞪過去:“你也知道我是男人……那個……我聽說男人之間行房很麻煩……若是弄不好會受傷的,我現(xiàn)在渾身都疼,能放過我嗎?”</br> 他有種莫名的預(yù)感,若是他真和npc發(fā)生了關(guān)系,被壓的人一定是他!</br> 接吻什么的就算了,就當(dāng)被狗咬了一口。</br> 奉獻自己后面,達咩!</br> 柳霆并未說話,而是飽含深意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br> 那種有若實際的危險感,叫人頭皮發(fā)麻。</br> “睡吧,我現(xiàn)在不會動你?!?lt;/br> 出乎意料的,柳霆并未強來,薄唇輕揚,他合衣躺在了霜羽身邊,安靜的閉上眼。</br> 周圍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br> 霜羽一動不敢動,跟受驚小鹿似得就盯著柳霆,生怕他忽然反悔跳起來強了他。</br> 不得不說,這npc的臉,真的有讓人為之瘋狂的資本。</br> 一個小小的疑惑在霜羽心中形成。</br> 那鬼新娘要找的相公,到底是那渾身打滿補丁的怪物鬼,還是……眼前的柳霆?!</br> “喂,你認識……”</br> 忍不住,他抬手戳了戳柳霆,開口搭話。</br> 對方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br> 過于冰冷的體溫,讓霜羽打了個冷顫,猶豫著,他將手放到了柳霆的鼻尖。</br> 下一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br> 沒有呼吸!</br> 心里發(fā)出了土撥鼠尖叫,霜羽差點沒被嚇的屁滾尿流。</br> 和鬼同床什么的,太過炸裂!</br> 他想跑。</br> 可一想到門外那群逮著人虐殺的該死的鬼。</br> 似乎好像……</br> 和這只帥氣男鬼同床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了。</br> 至少,他不會要他的命!</br> 他不停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但恐懼并未因此減少。</br> 每次鼓起勇氣想要離開,總會不適時宜的聽見鬼怪的咆哮以及其他人的尖叫。</br> 一直熬到雞鳴,再也撐不住的霜羽終究還是閉上了眼,沉沉睡去。</br> 等他再次睜開眼,周圍已經(jīng)大天亮,而柳霆不知所蹤。</br> ‘吱呀——’</br> 打開房門,他一瘸一拐從房間走出來。</br> 庭院里,消失的仆人們再次出現(xiàn),神情麻木干著自己的活。</br> 聽到聲音,他們齊刷刷轉(zhuǎn)頭。</br> 依然是那副死了幾天的灰白臉,不同的是,他們看向霜羽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探究,以及些微的忌憚。</br> 他……似乎拿到了一張不錯的牌?</br> “午膳會在十二點準時開席,您先回房洗漱吧。”</br> 身后,昨天穿花襖的女仆再次出現(xiàn),面無表情對他下令。</br> 霜羽被對方監(jiān)視著,一瘸一拐回了房。</br> 許是因為是鬼宅,一點陽光看不到,被厚厚的云層遮蓋著,呼呼的陰風(fēng)拂過,那種涼意,從頭滲到腳。</br> 他小心翼翼推開房門,確定屋內(nèi)沒有鬼新娘的蹤跡,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快速沖進屋,關(guān)門,一氣呵成。</br> 將大紅色的行李箱拖出來,霜羽匆匆洗漱后,開始尋找更換的衣服。</br> 箱子里全是裙子,沒有一條褲子。</br> 被逼無奈,他只能找了一條白色的波米西亞不規(guī)則吊帶連衣裙,配了一件美拉德風(fēng)格的短款機車外套,下面是同色系的平底馬丁靴。</br> 高跟鞋什么的,經(jīng)過昨晚以后,他打從心底拒絕。</br> 一晚上的修復(fù),扭傷的地方因為小愛的藥膏已經(jīng)痊愈。</br> 就是惡鬼咬過的傷口仍然存在,但或許是被柳霆的口水消過毒,并未化膿發(fā)炎。</br> 敲門聲響起,女仆再次催促他動作快些。</br> 霜羽沖沖拿出一頂微卷的及腰假發(fā),正準備戴上,心中出現(xiàn)一個疑惑。</br> 這假發(fā)非常逼真,不會是從尸體身上扒下來的吧?!</br> 頭皮陣陣發(fā)麻,他拒絕再去思考這個問題,急忙戴上,抹了個紅棕色的口紅,拿起裝著線索的挎包,出門。</br> 他依然是到的最晚的。</br> 飯廳里的幾人,一夜未眠,精神狀態(tài)都非常糟糕,哪怕?lián)Q了一身衣服,身上的疲態(tài)也十分明顯。</br> 睡了一晚上的霜羽,反而是他們當(dāng)中狀態(tài)最好的。</br> “看來,殷小姐昨晚睡的不錯……你的運氣似乎不錯呢,我們每個人都在生死邊緣徘徊,你卻能安穩(wěn)睡個好覺?!?lt;/br> 周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說話也是不陰不陽的。</br> “李大姐呢?”</br> 霜羽懶得理會對方的陰陽怪氣,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很自然的岔開話題詢問。</br> 周嫣心中有鬼,神色訕訕閉上了嘴。</br> 其他人顯然也受了不小的打擊,一個個不說話。</br> 從他們的表情,霜羽明白過來。</br> 李春華沒能撐過昨晚,死了!</br> 氣氛變的有些僵凝。</br> “她是怎么死的?”</br> 心中疑惑,霜羽忍不住再次開口。</br> 周嫣就跟踩到尾巴的貓似得忽然炸毛:“她怎么死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操這么大心干什么,我們出事的時候不見你,你現(xiàn)在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不覺得惡心嗎?”</br> “不是,你這么激動做什么,我就是奇怪問問……”</br> 霜羽心里越發(fā)奇怪,他到不至于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但心里終歸不太舒服。</br> “她就是害死李春華的兇手,能不激動嗎?”</br> 依依冷笑一聲,無情戳破。</br> “啊……我說呢,怎么跟吃了炸藥似得,原來是做賊心虛?!?lt;/br> 對周嫣沒什么好感的和瑾再次冷嘲熱諷道。</br> “尚總……他們欺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李姐的……昨天那個情況……”</br> 周嫣眼圈一紅,委屈巴巴看向尚盛,假意解釋,實則是想讓對方幫他出頭。</br> “周小姐,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區(qū)別嗎?”</br> 尚盛笑容有些淡,看她的眼神冰冷到了極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